71 捏造證據

第71章  捏造證據

施元夕越級晉升甲一的事情, 猶如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整個國子監。

入國子監不到一年,女學子, 越級晉升。

這幾件事情裏随便一件,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然而就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竟是全部集中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甲等院中, 所有聽到消息的學子, 心下都尤其震撼。

不說甲一級,甲二級都是許多人此生都越不過去的一座大山, 施元夕在諸多壓力施加,此前還耗費了過多時間和精力去制造武器的情況下, 仍舊考入了甲一。

這都不只是學識出衆了,同為國子監的學子,只有他們心中最為清楚,以女子之身走到了這一步,所需要的, 還有極為強大的意志力。

此前因為她曾破格得到了晉升, 院中還有不少人對她頗有意見。

可到得今日, 當那張赤金為底,僅寫着施元夕一個人名字的告示被張貼在了國子監最為矚目的地方時。

縱有再多的想法, 這些個國子監的學子也不得不承認,施元夕确有大才。

大梁建朝這麽多年,國子監從大梁建朝後便一直存在, 這一百多年中, 能考至甲一的人也并不多。

更別說她是一個女子了。

十年寒窗苦讀,他們太過清楚這個中辛酸。

施元夕所付出的, 只會更多。

甲等院中,只要是跟她一個講堂的人,都看到過她日日苦讀的場景。

“……能走到了今日這般高度,也算是沒有辜負她的努力了。”

今日同樣回到了國子監中的周淮揚,與甲三級的一位同窗在講堂外邊敘話。

這位在周淮揚的印象中,品學兼優,才華出衆的同窗,靜默許久後,吐出了這麽一句話。

施元夕在甲三級時,大考評分比他們二人都要低。

而今卻是一躍從甲三考入了甲一。

同窗神色複雜,輕聲感慨後,将手中的東西交予他:“這些都是你的東西,你清點一下,可有遺漏?”

周淮揚已順利通過了結業考試,今日回來,便是來拜別師長的。

只是眼下的國子監太過熱鬧,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了這個驚雷般的消息中,他去到了國子監議事處,也沒找到齊學正,便來了講堂外。

他身後跟着的小厮接過了同窗遞來的東西,周淮揚輕垂眼眸,在這人聲鼎沸,無數人熱血沸騰的情況下,神色中帶了幾分悵惘。

他所在的周家,如今在朝上已經日益沒落,若不是有他母親與謝府上的關系,京中沒幾個人能看得起周家。

所以從他有意識開始,所有人告知他的,都是要盡快進入朝堂,成為謝郁維的左右手,才好幫助整個周家在京中站穩腳跟。

他身上承載的,是整個家族的希望。

他不能有自己的選擇,也不能有自己的偏好,家族的利益父親的想法,都要高于他自己。

可今時今日,站在了這鬧哄哄的甲等院中,他是真的有些羨慕施元夕了。

施元夕的處境,遠比他要糟糕。

可她仍舊一步一步,無比堅定地走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位置上。

按照國子監及朝中的規定,甲一出身,在進入吏部候選後,她将優于所有的國子監生,甚至是新科進士,成為最快進入朝堂的人。

當初她入國子監時,曾有無數人嘲笑她不自量力,他們篤定她連甲等院都待不了幾日,很快就會被趕出去,卻沒想到她竟然能走到了今天。

眼下別說是甲等院,她距離真正入仕,也就僅有一步之遙。

朝堂官場并非是空懷理想,或者能耐出衆,便能一展拳腳的地方,可施元夕不同。

她早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她将家族、親人還有長輩的想法全部都摒棄在外,只堅定不移地選擇了自己的路。

她和路星奕一樣,都是無比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的人。

那他呢?

周淮揚擡頭,面上情緒複雜。

所有人的期待,那個在朝上聲名赫赫的謝家,就是他此生唯一的選擇嗎?

同一時間,受到了極大觸動的人,還有施雨煙。

前些時日,她已經從蕭氏那邊得知,這将是她在國子監內的最後幾個月。

在這次大考前,蕭氏會為她尋一門親事。

她許是都不能參加下一次的大考,便得要提前回到了家中備嫁了。

而這樣的事情,在國子監女院中,是尤其稀松平常的事。

她們在女院中就讀,不過也是為了掙幾分名聲,在相看親事時,占據些許的優勢。

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她不過是在走一條無比正常又合乎常理的事。

而且蕭氏是她的親生母親,在對待她的親事上很是上心。

她的親事,必定不會像是施元夕那樣糟糕。

可是。

施雨煙擡頭看向了遠方。

那個當初在施家後院掙紮求生,小心翼翼的施元夕,卻以他人想都不敢想的方式,成就了一番事業。

甲一。

國子監正統,頂尖學識出身。

誰都沒有想到,昔日裏那些與她有過糾葛,人人都說是她高攀的男人們,有遭一日,竟是要同她平起平坐了。

……不只是平起平坐。

施元夕的第一門婚事,她如今的大姐夫姜浩,時至今日也不過只是禮部的一個小官。

這是她母親心心念念的好婚事,是付諸了許多手段,才從施元夕手裏搶過來的。

可如今,她大姐姐需要仰仗姜浩在朝上有所作為,才能換回一份體面,而施元夕……

她的命運,被她牢牢地攥在了手裏。

這份榮寵,這份體面,甚至是未來的一切,都将由她自己來譜寫。

施雨煙從懷裏掏出來了一張帖子,這是蕭氏給她尋到的好親事,帖子上用金色的筆,寫出了兩個大字。

顧府。

是現任兵部尚書顧安仲家中的嫡次子。

她母親因為這個事情,激動得連續好些時日都沒有睡好。

然而,施雨煙在此刻卻突然茅塞頓開。

顧府何等門楣,突然看上她,只怕所看中的也不是她這個人,而是他們與施元夕的關系。

這些人只需要稍微調查一下,便能知曉。

她是如今的施府中,唯一一個能夠正常出入縣主府的人。

這等可遇不可求的好婚事,竟也是因為施元夕得來。

施雨煙看了這張帖子許久,不知為何,她在此刻,陡然生出了無限的勇氣來。

她坐在安靜昏暗的講堂內,突然擡手,将手裏的帖子撕得粉碎。

“小姐!?”她身邊的丫鬟神色大變,擡手想要阻止她。

卻見施雨煙大手一揮,看着漫天的碎屑,輕笑出聲。

她起身,眼眸明亮地說:“走,去恭賀三姐姐。”

這次評分公布得比較晚,是因為審閱答卷的官員,反複确認了三次。

此番一旦确定施元夕通過考試,她的名字,将會直接出現在了吏部的候選名冊中,也就是說,她可以直接入仕了。

這等情況下,他們不得不謹慎對待。

可不管審閱了多少次,施元夕的評分都沒有産生變化。

她所有學科中發揮得最差的一門,也達到了甲優。

加上算學之流的學科更是斬獲了全優評分,縱是有人在雞蛋裏挑骨頭,這評分也不會發生任何的變動。

評分出來後,王瑞平還發出了感慨:“看來,朝上真的要出現一位女官了。”

不是前朝的那種宮中女官,也不是什麽女史、女夫子之流。

而是正兒八經,能早朝,能參政,能影響朝局變動的大梁官員。

只是他怎麽都沒想到,這感慨才發出去沒多久,翌日一早,朝堂上便發生了一件大事。

施元夕剛剛晉升甲一,加上她一起,此番進入了吏部候選名冊的國子監學生,共計有八人。

這八人裏,也有這次結業的周淮揚。

這份候選名單還沒來得及呈報到皇帝的面前,吏部的李侍郎,也就是李謂的父親,便遭到了多方彈劾。

吏部主管官員晉升及地方官升遷等事,在朝中占據着尤其重要的位置。

此次事情鬧起來,是因為地方上鬧出了事,有官員在任地收刮民脂民膏,貪贓枉法,且還濫用職權,殺了許多預備來京中告狀的良民。

事情披露以後,官員伏法。

刑部那邊卻查出這官員的升遷評述有問題,也就是說,吏部之中,有人給他開了後門行方便,收取了他進貢的大量錢財,才讓他穩坐官位的同時,行事越發肆無忌憚。

而細查之後,發覺此人的升遷評述,皆是李侍郎加蓋的印章。

且這人在朝中述職的流程,幾乎都經過了李侍郎的手。

早朝之上,魏太後震怒。

直接下令,命人查抄李侍郎府中。

早朝還沒有結束,抄家的人再次呈上了證據,說是在李侍郎府上查出了大批金銀,且在其書房之中,查到了一份向李侍郎‘進奉’的名單。

這名單上,便有之前伏法的那位官員的名字,除此以外……還有施元夕的父親施旭。

滿朝嘩然。

這般情況下,施元夕有着正統出身,且還沒入朝就立下了大功,人人都清楚,她想要入仕,其實也就差一個契機而已。

而這個契機,往往只是皇帝的一句話。

如今周瑛回到宮中,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說,不難辦到。

可在這個檔口上,她父親卻牽涉進了行賄吏部官員的事情中去。

行賄乃是大罪,如若證實,她也必将會受到牽連。

莫說是入仕了,只怕會直接受到波及,流放重罰。

一夕之間,直接從功臣變成了罪人親屬。

消息一經傳出,引來無數人唏噓。

縣主府內。

因為牽涉到了行賄案件中的人是施旭,所以縣主府也受到了監視,門外有官兵駐守,直接限制了施元夕的出入自由。

施元夕沒辦法從府中離開,別人只能想其他辦法進來。

清晨一早,刑部以查探之名,闖入了縣主府中。

來的人不是徐京何,縣主府內被翻得七零八落。

這些官兵進入府中後,重點排查了施元夕所用的書房,還有幾處爐火,更有甚者,還在書房內敲敲打打,想要找出她這府中的密室。

可惜始終不得其法,只能悻悻離開。

他們走後,王恒之得了刑部的令牌,從側門進了縣主府中。

看到府內一片混亂,影衛和施元夕手底下的人正在收拾殘局,他臉上的表情便尤其難看,開口便道:

“你在府中千萬小心。”李侍郎府中的東西,誰知道究竟是他們搜出來的,還是栽贓給李 侍郎的。

王瑞平和李侍郎來往多年,清楚對方為人,王恒之和李謂二人更是至交好友。

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信李侍郎會做出這等貪墨受賄的事情。

只是那些證據來得太過邪門,而且吏部裏的東西也全都指向了李侍郎,這才致使他們無法幫助李侍郎辯解。

可越是如此,王恒之心底就越是難受。

這件事情,他們所有的人都知曉李侍郎清白,可卻沒辦法在朝上還李侍郎一個公道。

黑白颠倒,所有的決策權都在他人的手上。

有生之年第一回,王恒之品嘗到了這等有心無力的感覺。

施元夕神色冷沉,面上沒什麽表情。

在目前的朝局下,魏家以為鎮北軍歸屬了周瑛,且找不到他們的工匠的前提下,輕易是不敢向她下手的。

李侍郎卻是不同,吏部在朝中的位置過于重要,他又一直保持中立,致使身後無人,直接成為了魏昌宏眼中的一塊肥肉。

堂堂正四品的官員,魏家大手一揮,便能直接置他于死地。

邊疆那場勝仗,給了施元夕底氣,同樣的,也給了魏家再次肆意妄為,坑害朝臣的理由。

施元夕問:“李謂如何了?”

王恒之搖頭,臉色慘白地道:“李家被直接查抄,他被闖上門的官兵直接帶走,如今和李家的其他人一起,都關在了刑部天牢中。”

“我父親請徐大人幫忙走動,才在天牢中見了他一面,他人倒是還好,沒受太多的罪。可想要見到李大人,卻并不容易。”

李志成不在徐京何手裏,趙覺和刑部另外一位侍郎,都防着徐京何,短時間內,他們是沒辦法見到李志成的。

“此事暫且不提。”王恒之收起了面上的神色,匆忙看向了她:“父親讓我來問你,你這邊可有什麽解決之策?”

刑部那邊有徐京何,王瑞平此前就跟徐京何有過數次來往,此次求到了他的門上,他也沒有拒絕,那便還有一線生機。

那邊查案他們插不進去手,只能從另外一邊想辦法。

魏家此番下手,很明顯是沖着施元夕和李侍郎來的。

且這番動作,多少都有些清算的意思。

別忘了,此前周瑛回到了宮中那件事情上,李侍郎可出了不少的力氣。

如今拿他做筏子,又牽連了施元夕的父親,這個目的就很是明顯了。

顧及着鎮北軍,他們不敢做得太過,但還是派出了官兵,大肆搜尋了施元夕府中。

施元夕猜測,他們想要的,應當是她手裏的甲胄的制作方法。

東西她府上肯定有,但在收到了消息以後,便已經讓影衛藏匿了起來。

且施元夕的府上不僅有甲胄,有改制火铳,還有她最新研制的雙管突擊步槍的子彈。

考試結束後,她終于有了時間。

那兩個在府中跟着她做改制火铳的工匠,如今在跟着她做步槍子彈,進度比起之前要快。

也幸好魏家沒有查出了縣主府的暗門。

她将所有東西都放在了旁邊的那個宅院裏,從這邊開了一道暗門過去。

因為她本人不住在那邊,那套宅院又落在了別人的名下,官兵沒有理由搜查那邊,所以東西得以保全。

但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能闖進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施元夕定了下神,将她所有的打算,盡數告知了王恒之。

直到夜幕降臨時分,王恒之才從縣主府上離開。

他去縣主府見施元夕的事情,魏昌宏那邊也得到了消息。

是以第二日的早朝上,魏家一派的官員,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王瑞平的身上。

卻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的人不是王瑞平。

也不是施元夕那邊的鄭奇明。

而是一個在這朝上一直都活得很是謹慎小心,甚至在朝上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的人。

施致遠走出來時,很多人都頓了下,也是在此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可是施元夕的大伯。

雖說施元夕早已經和他們撇清了關系,可血緣關系到底是真的。

那魏昌宏看到施致遠走出來後,臉色越發難看。

施致遠在朝上這般透明,一直以來他們也沒對他做些什麽,就是因為蕭氏出身于鄞州蕭氏,施致遠與鎮北軍的關系,其實是非常近的。

他出面,便越發印證了周瑛一派跟鎮北軍的關系。

施致遠面色發沉,開口便道:“施旭向李侍郎行賄一案,乃是誣告,還請皇上明察。”

他今日會站出來,并非是施元夕昨日做了些什麽。

恰恰相反,施元夕什麽都沒做,甚至沒讓王恒之去聯系他。

早在魏家控制施元夕父母時,她就跟施致遠通過氣了。

施旭是她的父親,但同樣的,也是施致遠的庶弟。

他若是出了事,施元夕撇不幹淨,難道施致遠就能撇幹淨了?

他倒是可以說,行賄是施旭自己拎不清。

可同在朝上,又并非是同一陣營,施致遠會不清楚魏家的行事風格嗎?

不管他願意與否,都勢必會被牽連其中。

施元夕之前只是給他闡明了厲害關系,讓他想清楚而已。

而她這位大伯父,此生看得比他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就是他頭頂上的烏紗帽。

涉及重要利益,他就算再謹慎,也不得不為施旭出頭。

“誣告?那犯事的施旭是施大人的庶弟,施大人不想被其牽連,必然會說是誣告了。”

“施大人可有什麽證據?”

當着無數朝臣的面,施致遠直接擡頭,看向了其中一位官員,他開口便道:“啓禀皇上,施旭早年雖然中過舉人,可能力有限,一直以來,也都沒有出仕的想法。”

“他會突然進入朝堂,皆是得了姜侍郎的命令!”

他口中的姜侍郎,便是吏部中的另外一位侍郎姜莫凡。

那姜莫凡聽到了他的話後,當即變了臉色,開口便道:“施旭的調令,文書皆是出自李侍郎之手,如今到了施大人的口中,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施大人便是想要給自家人脫罪,也不該這般信口雌黃才是!”

施旭得了官身後,便搬出了施府,明面上是已經跟施家分家了。

這事披露出來僅有一天,這火還沒有來得及燒到施致遠的身上,但施致遠若還呆站着,那麽下一個輪到的,就是他了。

朝堂之上,施致遠冷笑道:“看來姜侍郎是将當初的話都忘記了。”

“施旭之所以能夠入朝為官,皆是因為施元夕,姜大人告知施旭的,是朝中說施元夕身為女子,不便入朝為官,魏太後開恩,封賞其家人。”

“怎麽,事到如今,姜大人竟是一句話都不認了?”

施致遠面無表情,從懷中掏出來了一物,直接将其展開:“那姜大人親自批閱的文書,加蓋的印章,你可還記得?”

“施元夕進入兵部以後,施旭連續三次遞出的辭官信,姜大人可還記得?”

“如果都不記得的話,你且看看,這駁回的印章,可是出自你的手!?”

衆目睽睽之下,施致遠直接連番打出了多次證據。

當下,滿朝俱靜。

施致遠所說的話,确實跟事實沒有出入。

這位姜侍郎,也确實倒向了魏家一方,受魏家驅使。

問題就在于,他既是替魏家做事,又怎麽會留下了這麽重要的證據?

尤其是他的侍郎印和吏部的官印,這些東西都是僞造不得的。

只需當場查驗,就能知曉真僞。

施致遠也不可能給出一份假證據。

所有的印章都是真的。

但這些東西并不是出自于這位姜侍郎的手。

而是吏部另外一位重要的官員,也就是如今的吏部尚書。

此前,施元夕将甲胄設計圖交給了謝家的前提,就是謝家需要将施元夕的父親下放到了底下為官。

這事謝郁維是答應了的,并且吏部那邊也已經在走流程了。

但因為李侍郎遭人陷害,将施旭牽連了進去,導致事情沒辦成。

施元夕便直接将交易的內容,改成了施致遠手裏的這些證據。

此前分析局勢時,都說吏部的立場不明,因為吏部成分複雜,有中立的李侍郎,還有立場不明确的吏部尚書。

這話施元夕當時只是聽一聽,六部尚書這樣的位置,除了個王瑞平慣會左右逢源油滑到底,其餘人,絕不可能沒有任何偏向。

尤其,是占據重要地位的吏部。

她跟謝家提出交易,謝郁維猶豫的只有最後一條,她便隐隐猜到,這位吏部尚書應當是謝家的人。

後來,她在分析朝中局勢時,又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徐京何當年進入朝堂歷事時,所待的就是吏部,而且表現極佳。

可在他真正入朝以後,卻并沒有去到吏部中。

吏部尚書對于這樣的人才,似乎也沒有什麽挽留的意思。

這瞧着只是一件小事,但仔細分析下來,就是吏部和徐家不屬于同一陣營。

不是魏家,也不是徐家,就只能是謝家。

謝郁維所把持着的,可不只是一個工部,而是掌管朝堂內外的吏部。

魏昌宏這次要對付的,也不僅僅只是李侍郎這個光杆司令,還有就是落實李侍郎的罪責,治那頂上的吏部尚書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

一箭三雕。

只可惜。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施元夕快他們一步,直接讓王恒之給謝家傳話。

魏家喜歡玩栽贓陷害這一套,那便玩到底。

捏造證據而已,魏昌宏會,她自然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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