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猜一猜
第77章 猜一猜
大殿上, 氣氛降至冰點。
正七品官将自己的上峰給彈劾了,這等事宜,放眼整個大梁都不常見。
可架不住施元夕占理。
在大梁, 不說皇帝,就算是尋常大世家的孩子, 三歲也該啓蒙了。
像謝郁維, 作為謝家未來的家主, 三四歲時就已經學過了千字文。
小皇帝是淮康帝的幼子, 從前在淮康帝後宮并不受重視,啓蒙較晚。
但當時是無可奈何, 換到如今,就全然說不過去了。
他可是大梁的皇帝!
所學所接觸的東西, 竟然還不如一個尋常的世家之子。
魏太後面色難看,這等場面下,她就算是有心想要庇護張學宏等人,也不得不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沉聲道:“哀家對你們如此信任,你們就是這般做事的!?”
底下的張學宏變了臉色, 眼下的他, 早沒了昨日在翰林院訓斥施元夕時的氣焰, 面對這般職責,只能掀開衣袍跪了下去, 沉聲道:
“聖上學業之事,翰林院已經在推行,臣一時糊塗, 險些犯下大錯, 請太後責罰。”
張學宏自然也清楚,這個罪名不能随便認下。
可什麽都能作假, 唯獨學識不行。
兩年時間內,他們教給小皇帝的東西确實有限。
那朝上的皇帝,本身就是最好的證據。
他是奉令行事,朝野皆清楚,可這件事情追究起來,就一定是他的過錯。
辯無可辯。
張學宏只能拿出這等理由,企圖減輕責罰。
可惜,施元夕今日并不打算放過他。
沒等他再次開口,底下的官員中再次走出來了一人。
那受盡冤屈,才剛剛從刑部天牢中釋放不久的李侍郎,行至殿中,沉聲道:“一時糊塗?”
“柴平伏法後,張大人一個人把持着整個翰林院,大權在握時,可不是你所言的這般。”李侍郎眼睛都凹陷了下去,面容仍帶着幾分憔悴。
人卻比往日沉默寡言時更加精神。
他直言道:“你知道這是錯,卻還是這麽做了,兩年時間內都毫無悔改之意,如今被施大人點了出來後,你就知道錯了?”
“啓禀太後,臣以為,張學宏此刻的辯解之詞,皆是為了給自己脫罪,翰林院渎職乃是事實,此事關乎社稷,需得重懲!”
王瑞平沉吟片刻後,亦是擡步道:“臣附議。”
和當初李侍郎入獄時的情況不同,今日這大殿上,零零散散站出來了多位官員。
有王瑞平這樣的中立一派,更多的,則是之前就對這件事頗有異議的官員。
朝上附和聲漸大,張學宏跪在了殿下,神色已是難看非常。
施元夕開了這個頭,背後又有所倚仗,讓原本不敢發言的人都站了出來。
這等場面,魏太後想要簡單訓斥幾句帶過去,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在這些朝臣出列後,那裴濟西權衡了下,緊跟着也站了出來。
雙管火铳的圖紙,施元夕還沒有真正完善。
他想要拿到這個東西,明面上至少得有個真正的表态。
裴濟西沉聲道:“眼下正逢戰事,前線将士對敵辛苦,卻有人在朝中享受着高官厚祿而不作為。”
“這等事宜,如若傳到邊疆,只會寒了将士們的心。”
“還請太後娘娘顧全大局,重懲無作為的翰林官員!肅正朝堂風氣,讓前線将士心無顧慮地上陣殺敵!”
“請太後娘娘重懲翰林官員。”他一聲落下,這朝上許多默不作聲的鎮北軍中武将,皆大步走出。
他們聲音高昂,遠勝于普通文官,即便人數不多,卻也氣勢恢宏。
裴濟西的加入,如同往熊熊燃燒的火焰上澆了一桶熱油。
轟地一下,直接将這件事逼到了魏家的跟前。
喧鬧的朝堂上,顧安仲輕擡頭,往謝郁維那邊看了一眼。
謝郁維眼眸深沉,面上沒有太多的情緒。
翰林院作為天子近臣,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比他們中書省的份量還要更重一些。
自魏家把持翰林院以後,謝郁維無時無刻不想将其鏟除。
也嘗試使用了多種辦法,此前柴平的事情,便有謝郁維從中推波助瀾。
今日這等場面,按理來說,他也應當去火上澆油才是。
可謝郁維卻沒有這麽做。
他目光穿過了在場的多位臣子,落在了施元夕的身上。
如今的翰林院內,多了些許變故,張學宏此刻若真被拿下了,那能夠直接獲利的人,必然是她。
私情之上,他想幫她,但理智和現實卻絕不允許他這麽做。
就在他們争鬥斡旋的過程中,施元夕和周瑛一派,已經悄無聲息地成長了起來。
他當日所想之事,竟是真正應驗了。
如今的她,已經成為了一個大麻煩。
謝郁維籌謀許久,可不想剛送走一個魏家,又來了一位皇帝生母。
出于此,謝家一方無人出面。
出乎意料的是,在這幾次的交鋒中,都會站到了施元夕一方的徐京何,此番也沒有表态。
雖少了兩方,但占據了至高地位,朝上局勢幾乎是一邊倒。
魏家在這件事情上是無法辯駁的,真要細細掰扯的話,必定會牽涉到嫡母不慈之上。
到了那個地步,就是在給周瑛讓步。
是以,魏昌宏雖立在朝上,但也罕見地沒有表态。
翰林院官員見狀,遍體生寒,當下顧不得什麽學士風度,只烏泱泱跪下去了一大片,請求魏太後輕罰。
魏太後神色冷冽,半晌後,終是道:“張學宏作為翰林院大學士,渎職無為,實在可惡,傳哀家懿旨,将其貶為侍讀學士,并罰俸半年。”
殿中一片嘩然。
正二品大員,一夕之間,直接被貶為五品官。
且在翰林院中,侍讀學士的品級、職權都是要低于侍講學士的。
這番變化,也幾乎稱得上是一朝跌入泥裏了。
好的是,尚且保住了學士身份。
同是侍讀、侍講,沒有學士之位的官員,就只是不入流的低微小官。
“其餘翰林官員,皆罰沒俸祿,并将其納入年末官員審核,若再有不作為者——”魏太後面色冷凝,高聲道:“将其直接逐出翰林院。”
這般懲處,看着是重,可細究起來,卻又仿佛不是那麽一回事。
別的不說,若今日在朝上把控朝政的人是周太妃,那這張學宏是一定活不成的。
如今在魏太後的手底下,也不過只是貶官罰薪罷了。
施元夕覺得遠不夠,但在魏家把持朝堂以後,這已經是翰林院所得到過的最嚴重的懲罰。
魏太後已經讓步,她也該合理退讓才是。
沒想到的是,施元夕聽及這番話後,只是平靜地擡起了頭來,目光發沉地道:“太後娘娘,臣以為,似張學宏這樣的蠹蟲,不該繼續留在翰林院中。”
她清楚魏太後的意思。
張學宏雖遭到了貶官,但只要留在翰林院裏,手中就還有一定的權力,加上今日她在朝上參了所有翰林官員。
日後,她必定會成為了翰林院裏的活靶子。
這些官員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而張學宏正五品的官位,仍舊是她的上司。
想要磋磨她,也有得是辦法。
魏太後給出的處罰,給她留下了一地的後患。
只是明面上看着秉公處理了。
“施元夕,你還要如何?”前邊的禦史沉下了面孔,冷聲道:“張大人是犯了錯,但他怎麽說都是你的前輩和上峰。”
“依你之言,難不成是想要張大人償命不成?”
那歹毒二字,差點就從這禦史的口中吐出來了。
施元夕卻半點不在意,聞言甚至點頭道:“是!”
聽得她這番話的朝臣,神色皆是沉了下來。
衆目睽睽之下,施元夕道:“将輕視皇上的失職官員留在翰林院中,王禦史覺得就合理了?”
“他犯下這般大錯,竟還能任侍讀學士,這豈不是讓整個翰林院的官員輕視皇上?”
“我倒是想要問問王禦史,是我行事不周全,還是你在藐視君威?”
滿場死寂。
那王禦史神色巨變,開口就要怒罵她這是亂扣帽子。
沒想到,施元夕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她連看都沒多看對方一眼,徑直擡頭,望向了上首的魏太後。
施元夕道:“其他人怎麽想,微臣不知,微臣只知道,今日之事,若是出現在了先帝之時,張學宏……必死無疑。”
謝郁維眼眸閃爍。
不過上朝第二日,她竟是這般膽大妄為。
若說方才那一席話已經算是超乎預料,那這最後一句話,便是真正的不管不顧了。
将魏太後的處置和先帝相比,言外之意就是魏太後處事不公。
放從前,說出這番話的同時,她便得要人頭落地!
“你放肆!”魏昌宏陰戾的目光掃向她:“太後如何處置,輪得到你來置喙?”
“臣不敢。”施元夕收回目光,輕垂眼皮。
不敢?
魏太後怒極反笑,仗着身後有鎮北軍,如今還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若她今日執意不處置張學宏,她是不是也要将周瑛給搬出來?
一想到了這種可能,魏太後便恨不得立即命人将她拖出殿外,仗殺了事。
但此刻再多怒意也沒用。
魏太後閉了閉眼,平複心緒。
那個賤人還不至于到了讓她寝食難安,行事受限的地步。
再睜開眼時,她眸中仿若一潭死水,只映照着施元夕的身影。
魏太後冷聲道:“自今日起,暫停張學宏手中一切翰林院事務,命其閉門思過,無召不得入朝入宮。”
添上這一條,張學宏才算是被驅逐出了翰林院。
但同樣的……魏太後看向施元夕:“至于你,殿上失儀,目無尊卑。”
“将其打回國子監,重修禮儀一課,什麽時候學好了,什麽時候再行入翰林院。”
施元夕對此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聞言甚至還能面色輕松地道:“微臣謝太後責罰。”
謝責罰。
王瑞平強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往來朝堂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施元夕這麽不要命的。
誰讓她底氣足呢。
兵部需要她,戰場需要她。
瞧着如今這番情況,說不準未來翰林院也需要她。
今日這一出,真讓她立住了。
不說大梁了,縱觀歷史,有哪個官員能夠做到她這般。
上來就先把自己的頂頭上司拉下馬。
同是責罰,張學宏差不多被驅逐出翰林院,施元夕卻只用重修禮儀。
這等懲罰,其實有羞辱官員之意。
可現在的朝堂上,因魏家行事越來越放肆,且在近些時日的争鬥中不斷落敗的緣故,這份羞辱,還真是不痛不癢。
尤其是施元夕這樣的處境。
魏太後怎麽對待她,她在翰林院中的待遇也不會好,倒不如放開手去做了。
早朝結束,施元夕一戰成名。
到得散朝時,所有官員口中都還議論着她今日所做的事。
施元夕倒是心境平和,甚至還有心思和鄭奇明請假。
得了應許後,她是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宮中。
上朝第二日,參了所有的同僚一本,丢下了一個爛攤子,她自己倒好,直接就這麽撒手離開了。
此事傳入了國子監中,王恒之差點沒笑出聲來。
“太後這哪裏是處罰施元夕,依我看,這分明就是獎賞。”他們幾人聚在了一起,有學子小聲道:“如今院裏都傳開了,說施元夕不畏強權呢。”
這事,就為小皇帝請命的事來說,再如何都不可能是過錯。
大家都清楚。
王恒之卻擡眼看了下李謂的位置。
難得的,李謂回到國子監後,并沒有同他們厮混在一塊,而是整日都在看書。
方才來飯堂前,王恒之問他,他說:“我打算參與這次的晉升考試。”
王恒之微驚,李謂卻目光堅定地道:“得快些努力,才能追上她的步伐。”
這番話,實在是給王恒之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回到講堂後,王恒之靜坐了片刻,到底是翻開了面前的書。
那邊。
朝上得了處置的事,并沒有影響到了施元夕的聲譽。
但此番首戰告捷,她也沒多高興。
被勒令回國子監重修的這些天,她有意拖延了時間。
原本直接走個流程就行的事,她拖延了五日。
會這麽做,并非是忌憚朝上的魏太後。
而是……
北越卷土重來的事情,施元夕總覺得有些蹊跷。
正常來說,在面對未知的強悍武器,人的第一反應必定是退怯。
北越地理環境不好,所以掠奪性強,此刻進攻也是為了争取資源,對他們來說是不得不戰,這些理由施元夕都清楚。
可是改制火铳是跨越了時代的熱武器。
她在現代學的就是武器,所以太清楚這種跨時代武器的殺傷力。
北越就算是有再多的理由不得不打,也不該這麽莽撞才是。
朝上分析,說是北越知曉了第一批送至邊疆的武器不多。
可東西不多,不代表着沒有後續。
大梁又沒有覆滅,有整個朝堂支撐着,武器只會源源不斷地朝邊疆輸送。
換做施元夕是北越将領,她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撞槍口上去的。
這件事情從任何方面來看,都像是一個錯誤的決策。
可她不覺得北越将領是昏了頭。
一個人昏了頭,不至于滿國上下都發了瘋。
這中間,一定出現了什麽她不知道的變故。
她拖延回到翰林院的時間,甚至不惜動用了路星奕這一層關系,派了影衛奔赴邊疆,找路星奕問些消息。
在此之前,她是不打算暴露路星奕這條線的。
可在這件事上,她确實想不通對方的契機。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很重要。
邊疆距離京城太遠,一來一回需要不少的時間,施元夕上了幾天早朝,餘下的時間就在府中等候消息。
這中間,因為她進入了朝堂,王恒之等人還來了府中祝賀她。
施元夕讓張媽媽置辦了一桌簡單的宴席,和他們用罷了飯,正坐在石桌上聊天,就見樂書匆匆進門,附在了她耳邊輕聲道:“大人,有貴客上門。”
貴客。
施元夕看了眼天邊,這個時間點,不請自來的貴客。
天色不早,王恒之這些時日很是用功,便沒在府中多留。
阿拓将他們幾人送出了府中,施元夕則是進了書房內,去見那位避開了衆人來見她的貴客。
推開門,看見那張姿容出衆的面容時,施元夕手上的動作微頓了下。
她将書房的門關上,緩步走到了屋內。
見對方擡眸看她,她輕笑道:“見過師兄。”
徐京何掃了她一眼,擡手示意她坐下。
施元夕落座後,他适時推過來了一個錦盒,緩聲道:“一份薄禮,師妹莫要嫌棄。”
施元夕打開,發現裏面放置了一套青玉所做的茶具。
在書房明亮的琉璃燈下,散發着瑩潤的光澤,施元夕伸手碰了下,觸手溫潤。
……啧,還得是江南徐氏出手闊綽,這麽一套價值連城的東西,到他口中,便成了‘薄禮’。
施元夕阖上了蓋子,她将手放置在了錦盒上,沒說收下,卻也沒有直接推拒。
徐京何瞧見了她的動作,目光對上了她的,他淡聲道:“今日過來,是想問問,我可是有什麽做得不合師妹心意的地方。”
自他離開國子監後,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坐下來談話。
可他開口,卻說出了這麽一件模棱兩可的話來。
“你我二人同為林大儒的弟子,且師兄在朝上對我多有維護。”施元夕輕笑,滿臉無辜地望着他:“我如何會責怪師兄?”
噠。
徐京何擡手,白皙的指節同樣搭在了錦盒之上。
他們二人的視線相交,他神色裏看不出喜怒,開口卻道:“那師妹為何要派出暗衛刺殺我身邊之人?”
屋內的氣氛沉了下來。
施元夕微頓,輕笑了笑:“徐大人是不是誤會了?”
他進門時,她先行開口叫的師兄,熱絡且親近。
只片刻的功夫,他便從師兄變成了徐大人。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對她有用時,就蜜棗加糖。
對她無用時,便是蜜棗加大棒。
徐京何将她看得分明,可目光仍舊落在她的身上,輕易難以移開。
他輕聲道:“你手下的影衛辦事妥當,只空打了三槍便撤走,也沒留下痕跡。”
但他仍是清楚,做出此事的人只會是她。
若是其他人,應當不會留下何昱華的性命。
而她會這麽做……徐京何眼眸幽沉,旨在試探他。
他帶在身邊的人是夏萊,何昱華作為他的心腹,京中很少有人知道。
且這次何昱華還是在一個異常特殊的地方,碰見了施元夕手底下暗衛。
……衛城,距離京城和邊疆最近的一個城鎮。
何昱華行事非常小心,在對方打出第一槍時就已經撤退,人沒受傷。
但對方突然開槍,也不是無的放矢。
徐京何猜,那些暗衛應該是想要試探何昱華身上有沒有配備火铳,亦或者防彈甲胄。
施元夕收起了面上的笑容。
這命令确實是她下的,但卻并不是專門針對徐京何。
此番去邊疆打探消息的是她身邊的影十三,臨行之前她交代過,如果在路途中碰到了任何一方勢力,鳴槍三下。
如若對方同樣掏出火铳,那便直接動手,抓活口,抓不下活的,便直接就地擊殺。
如若對方只是躲避,并沒有拿出同樣的武器,便不再多管。
沒想到,第一批碰到的人,就是徐京何的人。
施元夕眼眸微晃。
她會這麽做,甚至不惜派出影十三,還掏出了衆多的武器。
是因為……她懷疑朝中有北越的細作。
并且,對方極有可能是京城裏的幾大勢力之一,且手中多半掌握了改制火铳的制作方式。
若非如此,北越不會這麽冒進。
這暫且只是她的一個猜測,具體情況不得而知。
但若真的是朝上幾大勢力所為的話……施元夕輕擡眸,對上了面前人的目光。
謝、魏兩家絕無可能。
他們跟大梁的生死捆綁在了一起,邊防線也是魏昌宏的底線,動這種東西就是在自找死路。
謝郁維也不會,他有明确的追随對象,且算起來也算大梁正統,犯不着冒險去做賣國賊。
那就只剩下徐京何和裴濟西。
施元夕确實懷疑徐京何。
他此前的所有表現,看起來都像游離在了外邊,對大梁……或者說,對大梁皇室,沒有任何的歸屬感。
而且如若是他的話,也确實能夠做到悄無聲息地往北越送人送消息。
施元夕忽而擡手,放開了面前的錦盒,卻從袖中掏出了一把改制火铳,直指徐京何的面門。
搖曳的燈光下,他們二人遙遙對視,徐京何看着面前黑漆漆的槍口,神色微斂,卻并沒有任何的動作。
只聽施元夕道:“徐大人不妨猜一猜,我這火铳裏,有沒有填充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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