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切磋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第17章 切磋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不得不說,百宗書院的學習機制還是很合理的。
入書院的弟子,可以選擇自己感興趣的術,只需要在年末的時候完成考核,就可以得到積分。
宋稚對此很是理解:就是修學分嘛!
端木青鳥三個人各有選擇,宋稚自己溜溜達達,拿着彙總單子,前去看熱鬧。
她倒是都想學學看看。
系統的修行方式與目前修仙界的不太一樣,她想搞明白兩者之間有什麽區別和聯系。
許是因為天生的謹慎,宋稚對于這兩種修行方式都挺感興趣的。
沒走多遠,宋稚的旁邊便出現了一個人。
南宮窈窕微笑着說,“你若是不知道選什麽,可以問問我。”
宋稚:“?你怎麽在這兒,不是去選課了嗎?”
剛才她都喊解散了,讓該幹嘛幹嘛去了。
南宮窈窕打了個哈欠,像是許久沒睡過了:“我不用選,這些對我來說都輕而易舉,只需要明年通過考核就行了。”
宋稚若有所思,看來南宮窈窕的實力比想象中更厲害。
既然百宗書院的學習對南宮窈窕無用,那麽宋稚大腦運轉,立刻開始準備給他安排工作。
“那你的第二班有想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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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稚的想法裏,手下的人可不能有任何一個人閑着。
南宮窈窕無語地看着宋稚:“你還真是一個工作狂。”
宋稚掏出來随身攜帶的名單,“我也不閑着,明天我就要去出發找一下宇文空。”
南宮窈窕要組建第二班,那就至少需要三個人。
宋稚與他分頭工作,打算找一找消失很久的宇文空。
論輩分看,宇文空是合歡宗二師兄。
他在十年前便已經定好了婚約,因着婚約的主人失蹤了,便擱置下來。
而宇文空在合歡宗等待婚配等的無聊,下山一直沒回來。
宋稚打算去找到宇文空。
說起來,南宮窈窕算是合歡宗大師兄。
只是他剩者為王,成為了掌門,嗯,前任的。
“哦,你說他啊。”
南宮窈窕說:“你去瓦舍勾欄裏問問,他喜歡寫酸詩。”
宋稚:“可是寫詩的人那麽多,怎麽确定哪個是二師兄呢?”
南宮窈窕的笑容很是微妙:“最讓你牙酸的,又最難看的,就是宇文空寫的。”
宋稚:?
這是什麽評價?
兩個人說着,忽而聽到遠處傳來了争執聲。
宋稚敏銳地聽到了青鳥的聲音,她匆匆趕過去。
才分開了一會兒,難道有人欺負自家弟子了?
……
宋稚過去的時候,端木青鳥面紅耳赤,白皙的臉頰上都是汗。
青鳥的手臂已經木化,抽出來的枝條是木色的,上面綴着幾支新芽。
這是動過手了。
對面的幾個人倒也沒落什麽好。
女孩大約與青鳥同歲,滿臉倨傲,幾乎以鼻孔看人。
她的裙擺上綴着青色的葉子标志。
是端木家的族徽。
“你就是故意的,”端木珍冷哼一聲看着端木青鳥,“陰魂不散。”
本以為端木青鳥早就死了,沒想到竟然還能出現在自己眼前。
端木珍最讨厭的,就是這個從小處處搶她風頭的端木青鳥。
六歲那年開脈,被族人寄予衆望的端木青鳥眉心裏被打上了合歡宗的烙印,成為了不入流的爐鼎,一落千丈。
端木珍作為一直與端木青鳥比較的人,成為了端木一族的期望與未來。
從六歲之後,端木珍就再也沒有看到過端木青鳥。
在她眼裏,端木青鳥早就已經死了。
聽說了幾個合歡宗的人今年破例入學,竟然沒想到就是端木青鳥。
可笑。
成為爐鼎的人,與他們不一樣。
那些爐鼎們只會傾心愛慕一個人,像是菟絲花一樣寄托別人身上,
端木珍見過修士身邊的爐鼎們,軟的像是一攤泥,挂在人的身上。她甚至懷疑他們的腦子都有問題。
現在讓他們入學百宗書院,又有什麽用呢?
端木珍不屑于與端木青鳥計較,然而鳳文寶竟然主動與端木青鳥相認,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沒想到的是,兩個人動起手來,端木青鳥竟然沒輸給自己!
這就更可惡了!
“鳳文寶?你跟端木青鳥有什麽關系?”
站在端木珍旁邊的少年個子更高一些,看上去要大兩歲,他一身紅衣,而比紅色更紅的,則是衣衫上的火色鳳凰。
鳳凰展翅欲飛,振翅唳鳴。
宋稚想起烈焰國的朱雀一脈,“你與青鳥是舊識吧。”
這話讓端木珍更加火大:“他們沒什麽關系!”
“你反應這麽激烈,顯然是有關系的。”宋稚溫和地看向鳳文寶。
她在看到他們的同時,已經靠着第一印象,将他們初步分析了一下。
端木珍敵視端木青鳥,而鳳文寶垂着頭,眼神不敢看青鳥,卻有很快地擡起眼看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樣。
鳳文寶大約是想要單獨與青鳥說些什麽的,端木珍對鳳文寶有着某些微妙的占有欲。
宋稚慢悠悠道:“百宗書院內部不許鬥毆。”
端木珍臉色一變:“我那叫切磋。”
“好了,切磋完了,就讓人家說說話吧。”
宋稚看了看青鳥的臉色,她皺着眉頭,滿腹心事。
……
端木青鳥有話想問鳳文寶。
兩個人走到一邊。
鳳文寶聲音很低,頭習慣性地低下頭:“青鳥妹妹,你還好嗎?”
這是時隔四年的對話。
端木青鳥沒有回答,而是問道:“我的小鴿子,還活着嗎?”
她有話想要問鳳文寶,卻不是為了敘舊,而是想知道小鴿子還好嗎。
當年她被定為廢脈,被族人所抛棄,她被關在單獨的院落裏,整日不見天日。
一年後,在她生辰之時,終于看到了面容憔悴的母親。
母親給了端木青鳥一只小鴿子,說可以用它與人傳訊。
端木青鳥給小鴿子起了小鴿子的名字,用小鴿子給她唯一的朋友傳訊。
烈焰國朱雀一脈的鳳文寶,在兩人出生之時,兩方便定下了婚約。
端木青鳥在很小的時候便見過鳳文寶,兩個小孩子建立起來了比聯姻關系更牢固的小孩子友誼。
後來,最引人矚目的端木青鳥眉心被打上烙印,她被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絡,成為了端木一族的羞恥。
曾經教導端木青鳥的先生們再也不會出現,曾經引導過她修行的尊長們也消失了,端木青鳥在小小的院子裏,等待着小鴿子的回信。
初時鳳文寶常常與端木青鳥聯系,半年後信中提起他有了新的婚約,是與嶄露頭角的端木珍。
“端木珍太讨厭了,眼高于頂,頤指氣使,我才不要以後娶她。”
鳳文寶安慰青鳥說,青鳥,你始終是我最喜歡的夥伴。
很久之後,鳳文寶說,端木珍也挺好的,她是一個嘴硬心軟的好女孩。
端木青鳥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緊閉的院落門被打開。
臉色沉沉的族長質問她為什麽會能與外界聯絡?族長看到了端木青鳥手中的鴿子,讓她親手将鴿子殺死。
端木青鳥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拼命放鴿子離開。
這是她與鳳文寶約定好的暗號,若是被端木家的人發現,那麽便染血到鴿子腿上,他便過段時間再放小鴿子來找她。
族長告訴端木青鳥,端木青鳥的爹娘有了新的孩子。
而端木青鳥,要被送往百宗書院的合歡宗,永遠不要再回端木家了。
端木青鳥像是一團不知道該扔到哪裏的垃圾那樣,被扔到了合歡宗。
在所有抛棄端木青鳥的人裏,鳳文寶也算一個。
鳳文寶卡殼了一瞬。
他小聲道:“我一直養着小鴿子……”
端木青鳥的瞳孔一動。
她張了張嘴,幾乎動搖了。
也許,鳳文寶也沒那麽糟糕?
鳳文寶盯着自己的腳尖:“只是後來珍珍說小鴿子弄髒了她的頭發,便将小鴿子殺了吃了。”
端木青鳥:……
她沉默半晌,覺着宋稚老師說的對,她的戀愛腦差點永遠治不好了。
“是這樣啊。”
端木青鳥認真地說,“那麽請端木珍洗幹淨自己等着,我也會像她殺了小鴿子那樣殺了她。”
鳳文寶:……
他驀然擡頭,有些不可置信,“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
端木青鳥不覺得以前她什麽樣。
她小聲說:“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的鳳文寶,說雖然不知道未婚妻是什麽,但是端木青鳥是他最好的夥伴,他以後會好好對她的。
後來的鳳文寶,說,端木珍也挺好的。
宋稚無聊地等了半天,端木青鳥終于走過來。
“談完啦?”
“只是問了些問題。”
青鳥與宋稚并肩離開,瘦弱的女孩肩頭像是被壓了什麽,沉重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這樣的重逢,也只是再次佐證了她依舊是被抛棄的那一個。
就在這剎那,宋稚的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晚上想吃什麽?”
“啊……?”
端木青鳥的悲傷情緒還沒有完全醞釀,就被打斷了。“可以自己選擇嗎?”
宋扒皮不僅體現在壓榨他們,還體現在很是摳門,吃的不好也不壞,卻從來沒有點過菜。
“當然,今晚上我們一起吃一頓好的,好不容易将他們送入學了,好好慶祝慶祝!”
“那,我想吃熏雞烤雞豬腳飯。”
宋稚:“行啊你,你真不客氣。”
兩個人說說笑笑去找陳郁。
端木青鳥聽到了身後端木珍與鳳文寶在說什麽,然而她沒有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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