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熏香 “對付你用得着這些?”
第48章 熏香 “對付你用得着這些?”
殷子戬的險惡用心到底沒成。
他喝了酒, 沒醉,但是他混賬,把小姑娘給逼哭了,哄好久都不管用。
乖乖放人去淨室, 他守在外頭不敢進去。
然後發現, 佟右妤寧願憋在裏頭哭也不肯出來了, 頓時急了。
殷子戬撞開了門, 進去強行把人抱回寝室,翻找出她的馬鞭,塞到她手心裏。
“魚魚, 你要是生氣,盡管打我。”
佟右妤正在氣頭上,擡手便抽, 打在他精壯的胸膛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紅痕。
“殷子戬,我讨厭你。”她啪嗒啪嗒掉眼淚。
殷子戬低下頭來, 指尖撫上那道鞭痕,道:“你可以向我報複,但是不要讨厭我。”
“你管得着麽?”佟右妤瞪着他, 氣呼呼的,方才差點就憋不住了!
“不要讨厭我, ”殷子戬趴下來,兩手緊緊抱住她:“魚魚,魚魚……叫我無恙。”
佟右妤倔強抿唇,不肯叫。
殷子戬越發用力抱緊了她,直到她喊疼,又小心翼翼的松了力道:“魚魚, 你不能說我不稀罕,也不能讨厭我。”
“那話不是你自己說的麽?”佟右妤半垂下眼簾,道:“我會跟男子保持距離,心中讨厭你也不會說出來的。”
“我不要,我沒說過。”殷子戬眉頭皺得死緊,矢口否認。
“那你稀罕我?”她緩緩擡眼看他。
“是。”他未曾猶豫。
“你喜歡我?”
“我……”殷子戬的臉上竟有一絲茫然:“我不知道。”
他所有行事,都憑借本能。
起初,佟右妤企圖用兩本書做謝禮打發他,他心中不滿,所以奪走她的香包,覺得怪好看就挂上了。
然後,佟右妤被人厮纏,還決定離京,他無法忍受此事,他必須把她留下來。
他像個登徒子,強吻了她……他從不後悔,這是他做過最正确的事情,哪怕受家法也無所謂。
後來,他們成親了。
佟右妤成為他的妻子,他也不是那等沒良心的男人,別的妻子有什麽,他的妻子就該有什麽。
至于野外遇襲,保護好身邊人是他義務範圍之內該做的事。
有關納妾的話題同樣如此,他希望雙方保持一個穩定良性的平衡,毫無疑問,再來個小妾,将會失去安寧。
除去這些,他還有其他本能。
親吻和擁抱,一遍又一遍,殷子戬不厭其煩,不知餍足。
甚至不在床笫之間,他光是看見了她,她什麽都不必做,站着不動,不言不語,他就想上前吻她……
其餘時候的心境就複雜許多了,有時想發狠,叫她凄凄慘慘哭哭啼啼。
有時又心生憐惜,願意使出渾身解數,叫她不嘗丁點的疼痛……
殷子戬不想看見她的淚水,即便落淚,也只能在他懷裏,因為難耐而嘤嘤哭泣。
這算喜歡麽?
喜不喜歡不知道,但有一點他很清楚:“我讨厭你讨厭我。”
話有點繞口,不過意思很明了。
佟右妤只覺得好笑:“你希望我不讨厭你?喜歡你?”
不等他回答,她撅着小嘴道:“憑什麽呢。”
她可算是發現了,為何不能順利拿捏殷子戬,這人未免太遲鈍了!
但若說他傻,該他吃的可半點沒少拿。
她的腰都快被掐斷了……
佟右妤又累又困,實在沒精力與這個家夥談心了。
她往被窩裏一趟,閉上眼睛細聲哼哼:“我要睡了,黏黏糊糊的不舒服,全是你的東西……”
不消吩咐,殷子戬叫了水進來,親力親為的擰了帕子給她擦洗,收拾殘局。
若是之前,佟右妤臉皮薄,不好意思,不給看。
現在她逐漸改變了想法,該奴役他的時候,就不能客氣。
*******
隔日一覺醒來,殷子戬已經去上早朝了。
佟右妤揉着腰爬起來,渾身幹爽,并無不适,可見那人的伺候手段正在進步。
她用個早飯的功夫,臨歡就從外頭帶了個消息回來。
“少夫人,奴婢聽說表姑娘去宜懷院那邊請罪了,還婉拒了夫人的說媒,決定回去靖陽。”
“她要回去?”佟右妤擡起頭來,問道:“老太君那邊怎麽說?”
臨歡搖搖頭道:“沒聽說慎華堂有什麽動靜。”
“換做我,我也沒臉留下來。”金葵皺皺鼻子道:“昨日連累得流喜擦秋千,少将軍親手做的,就是特意給小姐準備的驚喜,小姐還沒見着一眼,她先坐上去了。”
“她許是不知此事。”佟右妤搖搖頭:“随她去吧。”
若是要回靖陽杜家,想必跟老太君商量過了。
臨歡提醒道:“沒了表姑娘,不還有個芸兒麽?”
芸兒在老太君身邊伺候多年,深得她心,都沒舍得許配給哪個小厮。
“老太君應該會收斂一段時間。”佟右妤覺得,近日這麽多事,也該看開點了。
她想了想,決定讓殷子戬自己去告知長輩,是他在喝避子湯。
否則下半年她也是生不出孩子的,到時候怪到她頭上來,豈不冤枉。
佟右妤可不想平白再背上罵名。
不僅挨罵,還會被逼着納小妾。
臨近中午,葛兼從漕運那邊給帶了幾樣舶來品,裝在箱子裏擡着進入園子,給佟右妤過目。
說是少将軍打算給貴妃送的賀禮,讓她給挑挑,哪一樣合适。
既是姑母的生辰,府邸會出一份賀禮,他們這些小輩自己另外補貼一份,不必多麽貴重,重在心意。
佟右妤打開箱子看了看,裏頭有一些寶石首飾,或是鑲嵌了珠寶的盒子擺件,異域風情,貴重華美。
不過聽說陛下寵愛貴妃,這些年賞賜了不少好物件,估計這等俗物都看膩了。
佟右妤正在細細考量,殷子戬從外頭回來了。
佟右妤一看,快要用午飯了,朝金葵道:“把那冰鎮的甜瓜端來。”
先用幾片,消暑解渴。
殷子戬洗了手臉過來,看她正在挑選賀禮,問道:“有想法了嗎?”
佟右妤搖頭:“禮物雖好,缺了點新意。”
殷子戬翻看一遍,點頭道:“确實不怎麽樣。”
他湊了過來,打量着她的神色:“看你為賀禮費心,昨天沒生氣吧?”
“一碼歸一碼。”佟右妤輕哼,道:“凡事過猶不及,你克制點。”
殷子戬不說話了,擡手捂上胸膛,強行岔開話題:“我傷口長肉了,癢得很,非常難受。”
叫他克制就假裝聽不到,佟右妤鼓了鼓臉頰:“撓破了就流血,到時不癢了,疼死你。”
“我沒撓,忍着的。”
殷子戬正要把自己的腦袋往她懷裏湊,園子裏劉管事匆匆進來禀報,說是守着側門的婆子說四皇子來了。
“少将軍,四皇子還帶了位姑娘……”
“嗯?”殷子戬挑眉,問劉管事道:“他在側門?怎不直接進來?”
按照常理,四皇子到大将軍府,直接走正門就是,還帶着個姑娘?
劉管事回道:“馬車停在側門,說是姑娘不太方便,要問少夫人借一件披風。”
停在側門,就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的意思,劉管事不笨,只小聲的說。
殷子戬面色微變,連忙問道:“那姑娘是誰?”
四皇子妃明面上沒定下來,實際上早已有了屬意人選,倘若這時候生出枝節……
“在車內沒露面,小的不知。”
佟右妤知曉輕重,連忙讓金葵入內,取出她的一件披風來。
殷子戬也沒心情品嘗甜瓜了,起身道:“我去看看。”
頓了頓又囑咐劉管事:“先別張揚。”
劉管事連連點頭:“小的明白。”
殷子戬帶着佟右妤的披風去了側門一探究竟。
四皇子的馬車普普通通,就停在巷子裏,他沒下車,也沒在車廂內待着,而是守在門口處。
裏頭是俞姑娘,竟是落水被他救起。
殷子戬得知後,悄然松了一口氣,好巧不巧,俞姑娘就是姑母挑中的四皇子妃。
“表兄可得好好解釋一下。”殷子戬把披風遞給他。
炎熱夏日,衣裳輕薄,落水後如何還能見人,難怪俞姑娘不敢下車。
大熱天的四皇子也沒帶披風,直接把人送回府不妥當,所以就到這裏來了。
他低聲道:“進去再解釋。”
俞姑娘嚴嚴實實的裹上了披風,随着他們低調的進了側門,一路到鷺翎園才摘下兜帽。
殷子戬給佟右妤介紹了一下,讓她帶去內室更衣。
佟右妤聽說四皇子帶了個不方便的姑娘,就命人燒熱水了,這會兒正好接應上。
只是沒想到,竟是俞太傅的孫女俞清河。
佟右妤帶她進內室梳洗,才發現小姑娘哭得眼皮紅腫,好不狼狽。
四皇子若是這樣将她送回去,怕是八張嘴也說不清了。
佟右妤也沒多問,待她梳洗好了出來,往眼周撲粉遮掩一番,就看不出什麽了。
“多謝少夫人。”俞清河盈盈一拜,面露羞赧,被個陌生人瞧見醜态,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俞姑娘不必客氣。”佟右妤帶她出去,喝杯熱茶壓壓驚。
書房裏,殷子戬剛詢問了四皇子緣由。
四皇子面色不虞,道:“太子知道了,暗中派人陷害俞姑娘落水,企圖趁人之危。”
殷子戬微微眯眼:“看來他們猜到了。”
皇後和太子遲早會猜到四皇子妃的人選,朝中适齡小姐就那麽幾個。
而俞家家風清正,太傅乃是帝師,高風亮節,文人表率。
雖說官職不如尚書府這等實權,可他的名望,以及陛下對他的敬重,絕非常人可比。
當然,這只是外在條件,俞清河本人也是知書達理,溫婉可人,殷貴妃很喜歡,四皇子也不反感。
此時,四皇子有點氣惱:“太子即便要破壞我的親事,也不該如此對太傅的孫女。”
他已經有太子妃,還用這等卑劣手段陷害旁人。
要叫俞姑娘委身給他做太子嫔?還是做良娣?
簡直無恥!
且不說太傅是帝師,他們這些皇子同樣尊他為師,尊師重道,天經地義。
如此屬實有違道義廉恥!
殷子戬反應平平,回道:“太子就是那樣的人。”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不僅度量小,手段下作,能力也不出衆,不然能說他德不配位麽?
“無恙,把計劃提前吧?”四皇子道:“讓那位道長去找俞太傅,俞姑娘的遭遇,想必也不會瞞着她祖父。”
“姑母知道了麽?”殷子戬道:“這不是小事,最好是兩邊配合。”
他們的計劃是宮中貴妃用香料催使陛下出現頭暈目眩的症狀。
這不是毒,對龍體無害,也不會被禦醫察覺出任何異樣。
再揭露聚真的騙局,以及背後跟皇後斬不斷的牽扯。
這時,陛下更能意識到丹藥害人,只怕是雷霆之怒——
若不能一舉錘死太子,還籌謀這許多做什麽。
四皇子和殷家別無選擇,他們本就站在對立面,今日若對敵人仁慈,便是對來日的自己殘忍。
四皇子嚯的站起來道:“我回去就通知母妃動手。”
“先別沖動,”殷子戬伸手把人按回座位,道:“用過午膳再說,總不能讓姑娘家餓着肚子回去?”
四皇子聞言不由失笑:“無恙,你變了。”
換做前不久,他絕無可能注意到姑娘家是否吃飯這件事。
更不會認為這樣有何不妥。
殷子戬揚起眉梢:“胡說,我還是我。沒有變。”
午膳設在府中待客的廳堂內,俞清河既然進了內宅,自然是要拜見一下夫人,更合禮數。
用一頓家常便飯,喝喝茶再走。
大将軍府上下口風嚴,殷子戬不讓劉管事聲張,誰都不敢亂嚷嚷。
俞清河裹着鬥篷進府的事被瞞了下來,只當是尋常來做客的。
張初敏很高興,張羅了一桌好菜,還讓殷鳴雁陪着俞姑娘一起坐,免得拘束。
俞清河性子娴靜,而殷鳴雁話多好動,兩人坐一塊倒是互補了,絕不叫俞清河無所适從。
張初敏眼瞧着,四皇子好事将近,如今這幾個小輩都有了着落,就剩下殷鳴雁,成天玩心甚重,長不大似的。
她對此着急,卻也不急。
女子出嫁,就要離開爹娘身邊了,她就這麽個閨女,幼時沒能養在身邊,現在想多留兩年。
可是又怕拖久了,那些好夫婿都被人挑光了,可真是心情矛盾。
飯後喝了茶,俞清河就要告辭離去了。
今日發生的種種對她沖擊頗大,需得回去好好冷靜一番,下午自然沒有心情随着殷鳴雁玩樂。
太子殿下的行徑如此不堪,她差點就被毀了名聲……
佟右妤心下了然,也不留客,只笑道:“下次有機會,咱們再約着上街也不遲。”
俞清河回以一笑,捉住她的手道:“少夫人,今日當真是感激不盡。”
殷鳴雁來回瞅着她倆,“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呢?”
“不是什麽要緊事。”佟右妤不欲聲張,也不會多嘴。
好在殷鳴雁不是好奇心旺盛之人,不告訴她的,那她就不想知道。
*******
貴妃的誕辰宴注定要被掃興了。
就在前一日,俞太傅入宮面聖,把聚真仙師的把戲給捅了出來。
他有聚真的師妹辭仲子作為人證,且這些事情非一人之言能左右,壟化那邊死囚犯被斬首之際當衆現出老态,模樣詭異蹊跷,目睹者衆多。
經過這麽多天的發酵,各種言論甚嚣塵上,随便一探便知。
俞太傅入宮啓奏,篤定有人暗中假借妖道之手,謀害陛下龍體,後果嚴重,必須細查!
皇帝聞言大怒,他敬重俞太傅,多年老臣子作風清正,從不結黨營私。
他信這番話,當然也會派自己信得過之人去細查。
當天,聚真就被捉拿扣押了,他的師妹辭仲子被傳喚進宮,一五一十的訴說經過。
壟化的壽衢觀本名五寧觀,觀內人丁寥落,清貧破敗。
但到底都收了徒弟,一代代傳下來。
平日裏會賣一些安神之類丹藥為生,也傳下不少丹方。
其中長壽丹就有多人專研,閑暇之餘做出一些改動,死後留給徒弟。
辭仲子的師父東穹道長也是如此,從他的師父手中接過破落的道觀和一堆丹方。
那長壽丹經他的手改良,藥性又發生了變化,竟然叫他一夜之間垂垂老矣。
起初惶恐了一段時日,後來發現自己無病無痛,反而因為外貌改變,壟化的百姓更加願意掏銅板買丹藥了。
五寧觀的日子有所改善,而那時,聚真是東穹的大徒弟,他把一切看在眼裏。
也因此埋下了禍根。
後來便是聚真害死了師父,拿着那剩下的幾顆‘長壽丹’,精心謀劃了一場騙局。
起初他們只是造勢,叫陳濟秋和王六二人服用丹藥,假裝成一兩百歲,帶着曾孫回來報恩的戲碼。
他們只想騙取錢財,吃喝不愁。
誰知百姓們如此愚昧,全都上當了,趨之若鹜。
也因為白眉白須的模樣特別逼真,能唬人。
那時也料不到這番把戲,能蔓延到宮裏去,只因這裏頭,有人在悄悄牽橋搭線……
“放肆!放肆!”
上座的皇帝聽完,龍顏震怒,一把拍碎了翡翠虎雕鎮紙,命人去壟化細查!
“朕倒要看看,是何人膽敢謀害朕!朕誅他九族!”
剛發了一場火,忽然一陣頭暈目眩之感,皇帝扶住額頭後撤半步,面露驚懼之色。
身旁的俞太傅和太監總管等人吓得不輕:“陛下!”
“來人!速速宣太醫!要快!”
俞太傅為了穩妥起見,還把內閣幾位大人給請進宮來,就近守着皇帝,以防不測。
一群太醫慌忙趕到,汗流浃背,湧入勤政殿給陛下診脈。
那丹藥他們都看過的,沒什麽問題,可如今聚真被指弄虛作假,那麽他們怕不是也要受到牽連?
好在皇帝躺下後,暈眩感就退卻了。
正輪番會診,殿外小太監匆匆入內來報,說是殷貴妃也略感不适,請求一位太醫去看看。
皇帝一聽,想起他賞賜給愛妃的丹藥她也服用了,連忙吩咐兩個太醫去她那邊。
宮裏亂成一團,不一會兒,皇後那邊立即帶着太子過來,守在龍榻前侍疾。
她面上不顯,眼睛轉了一圈,發現殿內沒有殷家人在場。
皇後詢問俞太傅這是怎麽回事,俞太傅正要跟幾位大人說清楚,自是有問必答。
所有人臉色都很凝重,皇後道:“此事來勢洶洶,既然要查,不能聽一方之言,本宮恐有人胡亂攀扯。”
“娘娘言之有理,”俞太傅揣着雙手,面無表情道:“老臣相信,不會冤枉了誰。”
太子所作所為他已經知道了,只是隐而不發罷了!
宮中有事,殷玄赫連夜入內走了一趟。
張初敏讓殷子戬先別動,明天再探望也不遲。
發生這種事,明日的誕辰是不過了,宴席作罷。
需得耐心等候幾日,陛下耳目通天,壟化那邊一查便知。
人最相信自己找到的真相,而不是別人嘴上告訴他的,皇後不該殺了陳濟秋,殺人滅口反而落下行跡。
到時證據确鑿,她将百口莫辯。
夜間起風了,佟右妤半掩上窗戶,回頭看書桌前的殷子戬。
她問道:“貴妃娘娘也服用了丹藥,沒有大礙吧?”
“不會有事,”殷子戬輕哼一聲,道:“聚真可沒膽子謀害帝王,那丹藥無毒,只是長期服用,對身子不好。”
皇後再想扶着太子上位,也不敢做得太明顯,所以才用這種迂回之法。
可是即便丹藥無毒,所謂仙師是假的,他還跟後妃有勾結,就已經犯了天子忌諱。
把他當成傻子愚弄,天子之威,不容冒犯,皇後根本別想全身而退。
殷貴妃為了裝作不知情,當然要陪着陛下服用丹藥了,還能趁機賣個好,這點心機還是有的。
就連那頭暈目眩的熏香,都陪着陛下一起吸入,所以要請太醫。
香料是殷子戬通過漕運從別處弄來的,極其罕有,無人認識。
保管用了不露餡。
前朝後宮暗潮洶湧,佟右妤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成為知情者,甚至是參與者。
親自到壟化那邊走了一趟,還經歷了追殺,接回了辭仲子道長……
“在想什麽?”殷子戬晾幹了信紙,将它收好放到抽屜裏。
一轉身,就把人拉到跟前來,置于雙膝上。
佟右妤看着他,道:“你從哪搜羅的古怪熏香,可不許用在我身上。”
不然她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殷子戬眉頭一挑:“對付你用得着這些?”
他貼了上來,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胸前,薄唇微啓,咬住那衣襟往外一拉,它們争先恐後跳了出來,白到晃目。
( 。 )( 。 )
佟右妤一驚,當即坐不住了:“這裏是書房!”
“沒人敢進來,”殷子戬把人按在膝蓋上,低聲道:“魚魚,若給你選個死法,只能是被我(↑)死的。”
他從來不知自己的記性那麽好,軍營裏聽過的葷話,每一句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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