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042 他不得不承認,真的有點喜歡宋……
第42章 042 他不得不承認,真的有點喜歡宋……
第四十二章
趙珩面無表情地滑動輪椅走了, 單薄的背影孤傲又凄清,還不忘随手“砰”一聲把門關嚴實。
宋知意無奈地輕嘆,他總是這樣動不動就變臉發脾氣。她耐心地走到窗邊, 正想同他說話, 焉知下一瞬窗扇也被從裏面關閉。
一絲縫也不留。
宋知意眼前浮現趙珩孤零零坐在窗前黑臉生悶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她屈指輕輕敲響窗扇,柔聲道:“多謝殿下好意。我自知手腳愚笨,反應遲鈍, 不想太勞煩你費心費神,損耗身子。”
話落片刻, 沒有回應。
宋知意也不太在意, 握着棍子重新去練習擊球了。
風過林梢, 庭院靜谧。王嬷嬷與梅香坐在樹蔭下摘菜, 冬青把知意五顏六色的幹衣裙收進屋裏,幾只麻雀飛落, 啄着晾曬在日光裏的豆粒,引得原本追着球玩兒的小貓們紛紛跳起來去撲捕。
趙珩無聲地推開窗, 便是見到這番滿是人間煙火氣的生機景象。他目光最後落在笨拙擊球的宋知意身上, 聲線清冷:“雙目看球, 握棍需穩, 出手要快。”
宋知意聞聲微頓,重新調整心态,依言将注意力着重放在小球上而非棍子末端, 手心凝力,如此迅速擊了幾回,偶爾也能擊進三四個球了。
細密汗珠不斷從她的額角滑落臉頰, 她逐漸掌握要領,高興地轉身,對趙珩笑彎了眼。
一張精致白皙的臉蛋在璀璨光線下如珠似玉。
趙珩握着卷書,神情淡淡地垂了眸,似乎很專注,只是時不時抽出功夫來看她幾眼,言語指點一二罷了。
等宋知意轉過身時,趙珩的視線卻又很快擡起來,認真看着她的動作姿态,書卷擱在他手心,被折出一道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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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上旬,皇帝帶着合宮妃嫔皇子公主們來到宮苑,陣仗浩大,向來冷清的地界一下湧入這許多人,好似一頭從沉睡中醒來的雄獅,內侍宮婢們來往不停地搬運東西,喧嚣熱鬧。
宋知意聽見動靜出院門看了看,好生驚訝。她記得不是還有兩三日才到馬球會?
聽慶嬷嬷說了才知,皇帝一行提前過來,是因為春祭。
原來先皇後就葬在東郊暮雲山的皇陵。
皇帝那邊許是舟車勞頓,又忙着安置,沒有傳話過來。宋知意卻明白即便如此也得依禮過去問安,皇帝不見她無所謂,但得讓皇帝曉得她一片孝心,來過了。
臨去前,宋知意看趙珩格外沉寂地坐在案前,想了想還是沒跟他說。
皇帝住在承天院,宋知意來時,果然如她所料,皇帝倚榻小憩了,暫時沒空見她。于是她和氣地跟茍富貴表達一番對父皇的關切問候,道改日再來,便退下了。
不想剛轉身,迎面碰見提着一籠糕點前來的皇貴妃。
許久不見,皇貴妃穿着一身織金繡牡丹圖案的廣袖宮裝,發髻高聳,珠翠堆疊,盡顯雍容華貴,即便在将黑未黑的暮色裏依舊光彩照人。
宋知意立馬端出歡喜的笑容來向她行禮問安。
皇貴妃方才也聽見皇帝正在小憩,和善地扶起知意道:“你這孩子,真有孝心。來,陪本宮去亭子裏坐坐吧。”
宋知意自然無有不應。
眼下天氣晴好,夜晚的風也是溫暖,皇貴妃在石凳坐下前,身旁的秦嬷嬷卻給她置了一張厚實的軟墊,又細心披上一件薄披風,邊對知意說:“娘娘聽聞上回皇上罰三皇子淋了場雨,只恨沒有前來,不能替三皇子求情,又聞三皇子昏沉數日起不來床,這一心急憂慮,也感了場風寒,如今剛痊愈不久,不敢大意。”
“唉,你又唠叨這些做什麽?”皇貴妃回頭輕輕斥責秦嬷嬷,面龐露出幾分無奈和痛心,問知意,“珩兒如今好些了嗎?”
宋知意眼觀鼻鼻觀心,心道若是慶嬷嬷沒有坦言相告,她單單看皇貴妃這般憂慮關切,也得為之動容。她跟着嘆氣,滿面愁容地答:“殿下近日總是吐血,飲食也不佳,偏偏聽松閣又起了場火,被煙霧一熏,身子更是不好,藥湯喝一口吐一口。太醫說盡人事聽天命,還請娘娘保重鳳體,少些憂思。”
皇貴妃長長一嘆,搖頭望向夜幕下暮雲山的方向,哽咽道:“本宮沒有照顧好珩兒,明日無顏面見堂姊。”
宋知意不由得想,皇貴妃對皇上,應該也是這麽說的吧。我見猶憐,溫婉大方。映襯之下,趙珩那冷漠寡言的行事作風哪裏會不令皇上惱怒?她只能絞盡腦汁地寬解幾句,但不太确定明日春祭她要不要去。
皇貴妃拍拍她的手,“本宮曉得你孝心至純,皇上的意思是珩兒不便登山遠行,你留下照顧他便是。”
宋知意便乖巧應下來。
夜裏起風,秦嬷嬷提醒皇貴妃太醫說了不能久待恐寒氣上身,宋知意便告退了,她看皇貴妃起身時下意識地撫了撫小腹的位置,心裏隐約有個猜測。
翌日春祭,趙珩昏昏沉沉睡着,夢魇胡話不斷,整日都沒能起身。
宋知意知道,他一定是又做了跟先皇後有關的噩夢了。
封太醫施了針,又熬藥來給趙珩喂下,至夜間趙珩方才清醒,但也病恹恹地一幅不想理會人的清冷疏離。
春祭後,皇帝帶着妃嫔們在東郊溪畔踏春賞玩了兩日,馬球會才正式開始。往年這樣大型的集會要持續辦個五六日,第一日的第一個球由皇帝騎馬親自開,很是隆重。
一大早的,茍富貴親自過來傳了話,請趙珩也出去看看。
趙珩側臉漠然如碎冰冷玉,懶得搭理這話。
茍富貴識趣退下了。
宋知意猶豫看看趙珩,還是忍不住問:“你去嗎?”
趙珩瞥她一眼。
顯然她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物件,對未知的馬球會充滿好奇,興致勃勃,準備大展身手,畢竟也勤勉地苦練了這麽些日子。
但這種王孫貴族文武大臣甚至內眷都齊聚的場合,趙珩又怎麽會去呢?去忍受那些好奇打量他坐在輪椅上或憐憫,或諷刺,或奚落的目光嗎?
他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殘廢模樣出現在衆人面前。
那比殺了他還窒息。
所以他絕不會去的。
趙珩恹恹地擺手,不耐煩道:“你要去就快去,管我做什麽?”
宋知意“哦”聲,默默出去了。
瓊安院沒了人氣,一片寂靜。趙珩孤零零地坐着,薄唇緊抿,神情莫測。
慶嬷嬷進來送早膳,見正對着庭院的窗扇是開的,明白殿下心裏肯定想去看看,不是看皇帝也不是看球賽,只是想看看皇子妃騎馬打球。
可是唯獨這件事慶嬷嬷不敢勸。
又怎料,快到晌午時,趙珩突然說屋裏悶得慌,要出門走走。
慶嬷嬷又驚又喜,其實換種角度說,殿下願意走出去,未嘗不是一種放下。于是慶嬷嬷馬上和落眉準備起來。
東郊馬球場距離宮苑不算遠,出了庭院就能聽到那邊傳來的鑼鼓舞樂聲。
路上趙珩一言不發,他想,就是去看一眼宋知意。
她那麽笨,又剛開始學,球技不精,卻要跟一群自幼就習馬術的貴女比,若是輸慘了,若是被人家撞下馬來,豈不愧對他這些日子的指點?他好歹算她半個師父。師父來看徒兒的表現,是應該的。
只不過,趙珩沒從球場的正門進,而是命慶嬷嬷推他到西南角的院牆外,那兒是馬廄,為了方便運輸糧草,又不經過場內影響高臺上皇帝的觀看視野,才特意開了一個角門。
角門外只有兩個侍衛把守,見到許久不曾露面的太子殿下,皆是一震,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下意識跪地抱拳行禮:“見過殿下!”
趙珩神情不自然地“嗯”了聲,掠過他們進了角門。
馬球場周長足有一千餘步,廣闊無垠,今日差不多整個京都的世家大族都來了,人頭攢動,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
馬廄這個角度偏遠,亦不是最佳觀看的地方。
然而就是這麽奇怪的,趙珩銳利的視線掃過一圈,很快捕捉到賽場上一個飛揚明媚的熟悉身影。
她換上那套新裁的窄袖騎服,銀白底子粉藍繡如意雲紋圖樣的腰帶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身,偌大的賽場上小小的一個。
可騎馬快馳竟也絲毫不唯諾畏懼,盡管她比身旁那個穿紅衣的女子要笨拙得多,動作不甚熟練,以至丢了一個球,她并不氣餒,隊友追回球,就随後打掩護,哪怕最後球不是她擊進去的,當看到得勝旗幟插在自己這一方陣營時,笑容依舊明豔歡喜。
趙珩躲在陰暗充滿馬糞臭味的角落裏,一時竟有些挪不開眼。
驕陽似火,可宋知意綻放光芒的模樣落在他眼中,比驕陽還要奪目。
趙珩想,他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宋知意。
她看似好脾氣地整日圍着他轉,時不時神神叨叨求菩薩求真人,嘴裏常挂着她爹她娘她兄長,語出驚人,每日三頓也少不了好吃的,好玩的,還貪財。
可實際上她樂觀豁達,蓬勃向上,即使無可奈何地沖喜嫁給他這個殘廢,也沒有被他一身的冷硬頹喪磋磨掉眼裏的光、磨掉對新事物的期待,她勇于嘗試,堅韌勤勉,自信有主見。
他看着她,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美好的事物,哪怕如今她不再殷勤地對他好,時常沒心沒肺地要氣死他,偏偏也是如此,他反而情不自禁地靠她近一點。
到了這時,趙珩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有點喜歡宋知意。
盡管她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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