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047 一個溫柔的吻輕輕落在他額角的……

第47章 047 一個溫柔的吻輕輕落在他額角的……

第四十七章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 這樣過分親密的身體觸碰很能消融趙珩那莫名其妙的怒火和郁氣。

只是委屈了宋知意。

深深的一吻結束,她又險些喘不過氣來,雙頰緋紅, 耳朵根也紅透了, 窩囊地趴在趙珩腿上。他的大掌一下一下撫在她後背,她聽見他低低的笑,“真笨。”

“哼。”宋知意不高興地嗔趙珩一眼,雖被親得暈頭轉向,但緩過神來, 沒忘記最初的問題,“我什麽都依你了, 可你還沒說, 到底是不是一直派着誰監視我的一言一行?”

趙珩輕撫她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無聲斂笑, 沉默片刻。

“我一心一意為你好,自問并無私心和詭計, 可你這樣,我會覺得自個兒整日忙上忙下的都是自作多情, 到頭來都是不被信任的, 我心裏會很難過的!”宋知意郁悶說罷, 從趙珩腿上支起身子, 整理好淩亂的衣衫,作勢便要下床。

趙珩下意識伸手攔了攔她,無奈說:“你等等。”

宋知意也是好脾氣, 他說等等,她便乖乖坐回來,一雙微微泛紅的杏兒眼眨呀眨, 露出幾分期待的光亮。

趙珩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像是鄭重思忖過後,終于下定決心相信她一回,沉聲說:“我着人留意你的一言一行,也并非就是不信任你,你沒有經歷過我所經歷的,有些事你不明白。但你既提了,也成,我應你便是。”

不等宋知意松口氣,趙珩那深不見底的鳳眸裏幽幽浮起一抹令人陌生的偏執和占有欲。他加重了語氣,緩緩地繼續道:“可你得向我保證,無論什麽時候,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準欺我,瞞我,背叛我。否則……”

他粗粝的拇指碾過宋知意微微紅腫的嬌嫩唇瓣,若有所思地頓了頓,神情也跟着陰狠下來。

宋知意只覺唇上一痛,有些膽戰心驚,忙說:“我保證,你就放心吧!畢竟只有你好了,我才有好日子過呀!”

好日子?趙珩冷哼一聲,忽然放開手,深知她根本就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心裏氣悶,可不願對牛彈琴了,恹恹道:“算了,睡覺吧。”

“好……”宋知意有些猶豫,先扶着趙珩躺下來,她遲疑地想起身,只見趙珩神情一冷,她又老老實實退回來,斟酌好半響,在二人之間劃了條虛空的線,道:“那我睡裏面,你睡外面,咱們互不幹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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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珩簡直氣笑了,她這話是什麽意思?防着他?怕他對她行不軌之事?可他們俨然是夫妻,他怎麽對她都是合乎律法與情理的!

趙珩面無表情道:“幼稚。”

宋知意咬咬唇,躺下來,想了想側過身子,面對着趙珩又補充道:“我給你多劃了位置呢。”

“那我倒是要謝你了?”趙珩沒好氣地瞥她一眼,她嬌俏生動的臉龐近在咫尺,唇角彎起來牽出一抹天真無邪,人畜無害的笑,偏偏怎麽也叫人生不起氣來。

……

因着趙珩重傷未愈,随後幾日宋知意也再沒有去馬球場。

她好幾次去找封太醫,想确認下趙珩中的毒是否當真無礙,可封太醫總是關起門來搗鼓藥方,一弄便是大半日,給趙珩上藥時也是門窗緊閉,折騰好久。

她不便去打擾,每每都默默等在院外,有一搭沒一搭地晃着秋千,逗逗幾只小貓玩兒。

這日下午,趙珩尚在屋內上藥,梅香自院外引進來一個年輕秀麗的丫頭,道是霍昔年的貼身婢女翠雲,給知意送她們姑娘這些日子贏得的彩頭。

有一只海棠并蒂琉璃珠花,一只玉蘭飛蝶金步搖,一對景泰藍紅珊瑚耳墜,還有一只成色上好的翡翠镯子。

宋知意驚訝不已,哪好收下,笑着婉拒道:“這些太過貴重了,我沒能陪昔年打球,受之有愧,你給她送回去吧。”

翠雲搖搖頭,為難道:“咱們姑娘說了,您要是不收,她下年就不同你打球,奴婢也不必回去伺候了。”

宋知意哭笑不得,“哪有她這樣霸道的?”

翠雲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宋知意只好收下東西,想着自己若是馬上叫梅香去庫房挑幾樣等同貴重的來還禮,未免太過刻意,惹了霍昔年的惱,便回小廚房裝了幾盒自己喜愛的糕點,并一壺清甜解渴的花茶,囑托翠雲帶回去給霍昔年。

梅香送翠雲出了宮苑,回來後,遺憾道:“眼看今年的馬球賽就要結束了,若是殿下沒有出事,您一準和霍姑娘高高興興地打球呢。”

宋知意無奈地嘆了聲,自個兒握着秋千繩索前後蕩了蕩,微風拂面,倒也惬意自在。她只道:“今年過完了還有明年呢,沒什麽好抱憾的。”

屋內,剛由封太醫上過藥的趙珩冷汗淋漓,衣袍盡濕,蒼白如玉的面龐仍有痛苦神色,雙唇也因忍痛咬得泛起青紫,他勉強坐起來,推開一道窗縫。

宋知意精致漂亮的側臉映入眼簾,趙珩想起這些日子她常常單手撐着下巴遙望馬球場發呆,聽到遠方的鑼鼓聲傳來,也會不由自主地露出期盼。

她第一回來京都,看什麽都新奇,嘴上這麽說,可心裏一定是很想去的。

可她被他困在了這片寂靜又蕭條的四方天地,每日只能守着他,逗貓看樹。

趙珩早已習慣這樣的冷清孤寂,也喜歡宋知意就這樣哪兒也不去,就陪他待着,哪怕不說話,光是看到她,他便覺得這樣陰暗的日子也不算太難熬。

可如今意識到她會不開心,笑盈盈的臉龐下其實藏起了暗暗的失落,他忽然開始厭惡自己。

他這樣的殘廢,喜怒無常,敏感多疑,連一個正常的丈夫該給妻子的魚水之歡尚且不能,竟還可恥地想要一個純真美好的姑娘将唯一的青春年華耗費在他身上。

何其卑劣,何其不堪!

他又有什麽資格提喜歡呢?

冷汗不斷墜落,打濕衣襟,趙珩頹然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的雙腿。

他試着挪動下地,然而鑽心一般的痛楚傳來,如同踩在刀尖上,根本不足以支撐他站立。他只能跌坐回床榻。

封太醫聽見動靜回身,忙攔住他勸道:“殿下,此事急不得啊!”

“還要多久?”趙珩擡起頭,雙目通紅,盡是無可奈何,似困在籠中受傷的雄獅,聲音低沉嘶啞,一遍遍問,“到底還要多久?”

封太醫臉色為難,不敢輕易說出一個具體期限。

一則怕病情有變,殿下有了期望之後便很難承受得住重擊,恐怕再發了瘋疾,二則,這本就是一場以性命冒險的豪賭,是賭,不到最後揭曉的一刻,誰也不敢定輸贏。

夜間用晚膳,宋知意敏銳地覺察出趙珩煩悶不已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問:“是飯菜不合你胃口嗎?”

趙珩默然半響,毫無預兆地說:“明日我要去馬球場一趟。”

“啊?”宋知意吓一跳,仿佛看到太陽打西邊升起來,破天荒的,她不禁問,“去那兒做什麽?”

趙珩自嘲一笑,不知是問自己還是問她:“怎麽,你覺得我雙腿殘疾,去不了?”

宋知意連連擺手,“不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這倆日趙珩也能起身坐在輪椅上了,可宋知意覺得他身體還是虛弱得很,臉龐上被劃傷的痕跡也未好,實在不宜外出奔波,何況馬球場那樣世家貴族皆在的場合,他出現,少不得被注目,被別有用心的奚落,被人竊竊私語。他脾氣本就陰晴不定,若是再發起病來,如何是好?

然而這滿腹憂慮在趙珩冷冰冰的臉色下,竟是半句都不敢說出口。

宋知意隐約明白,趙珩聽了這些,臉色只會更差勁,脾氣只會更暴躁。

沒了辦法,翌日一早,只能依着趙珩的意思出門。

好在靖陽侯世子一事多數人都聽到了風聲,這節骨眼沒誰敢再肆意妄為。

臨行前,宋知意看着趙珩披散的頭發,皺了皺眉。

除了在慎德堂會見外客那兩回,他鮮少束發,旁人這般定是顯得頹喪,可他概因五官深邃,骨相優越,即便如此随意亦難掩俊美容顏,反倒是獨有種病态的冷清疏離,叫人不敢輕易冒犯。便似身姿挺拔英武的人,穿個粗布衣也是好看的。

不過宋知意有別的看法,溫聲細語地提議道:“殿下,這應當是你受傷後第一次現身大場合吧?我想給你束發,好不好?”

趙珩已經很久不曾照鏡子看過自己的容貌發型了,他對這些不甚在意,左不過自己看不着,她說了,他便沒所謂地“嗯”了聲。

宋知意立馬興致勃勃地推趙珩回到梳妝臺,動作輕柔仔細地給他梳發,又從妝奁裏挑挑選選,一會兒是白玉素簪,問趙珩:“這個好不好看?”

趙珩還沒答,她自個兒倒是先不滿意地放下,重新選了一根青玉蓮花紋的素簪來,碎碎念道:“你今日穿着月白暗繡青竹底紋的衣袍,束發飾以青簪才更襯得人清雅端方,不過還是比不上那些紫金冠玉冠貴氣,可惜離宮那會沒帶來。”

說話間,她已弄好了,俯身下來仔細打量一番,看看有沒有歪的。

窗外麻雀叽叽喳喳,趙珩擡起的眼眸微微垂下,視線落在清澈光亮的銅鏡上,那裏照映出一張顯得陌生的臉龐。

宋知意在他身後,滿意地誇贊道:“我手藝雖不巧,但多虧了殿下生得一幅好皮囊,束起發來更俊更有氣度了!”

趙珩輕笑一聲,回眸道:“你少花言巧語。”

“我這是敘述事實!”宋知意振振有詞,收拾妥當後,最後看看趙珩額角和側臉的傷痕,覺得有些妨礙他的俊美,蒼白的臉色也是,她目光轉了圈,拿起自己的妝粉,剛想給趙珩修飾一二。

焉知方才還在笑的男人,不知何時陰沉了一張俊臉。

趙珩猛地扼住宋知意的手腕,細細的柔粉抖落下來,甚至他自己也未察覺,語氣像是淬了寒冰,又冷又刻薄:“宋知意,你該不是害怕陪着我這麽一個病入膏肓的殘廢出門,被人瞧見了,取笑你,鄙夷你,私議你,丢了你的臉面,叫你擡不起頭吧?”

明明她從前就說過的,傷痕是象征着男人英勇的功勳,可是如今,既殷切給他束發,還要給他上妝遮掩掉。

她嘴上誇贊他,可其實心裏一定又嫌棄又厭惡,卻不得不用笑容掩飾吧?

也是,誰會不嫌不厭呢。

趙珩意識到自己再次失控,頹然放開手,眼簾也垂下來,無聲藏起了眸底的後悔和懊惱。

他為什麽總是不能控制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為什麽要把這層遮羞布扯開?她愛弄什麽就随她高興好了,他為什麽非得這麽令人厭惡——

一個溫柔的吻輕輕落在他額角的傷痕。

所有思緒戛然而止,時間也仿佛停滞在這一刻。

趙珩怔住了,渾身僵着一動不敢動,冷硬的胸腔裏卻響起如雷般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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