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048 在我心中,你早已贏過萬千,無……
第48章 048 在我心中,你早已贏過萬千,無……
第四十八章
宋知意試探着, 小心翼翼地親了親趙珩的額角,吻落下的瞬間,她察覺到他一身冰冷厭世的氣息如陽光灑在霜雪上無聲消融, 才稍稍松了口氣。她輕輕起身, 還想親親他的臉頰,卻被一只包裹着紗布的大手攔住。
趙珩局促又狼狽地偏開頭,眼底一片黯色如墨翻滾,她不會嫌髒麽?
他手臂垂下來,重新握住宋知意的手腕, 這次的力道輕柔得不能再輕,可看到那雪白肌膚上一道明晃晃的紅痕時, 臉色便不可抑制地變了。
趙珩低沉的聲音透出悔:“抱歉, 我弄疼你了。”
宋知意有些驚訝住, 他居然還會道歉麽?不管怎樣, 她心裏軟軟的,搖頭說:“哎呀, 也不是很疼啦。”
接着,宋知意語氣認真地解釋道:“你別誤會, 我才沒有像你說的那麽想呢。你生得俊美, 又有滿腹才華與謀略, 這世上許多人哪怕是活一百年兩百年, 依舊是庸碌無為,平淡似水,根本比不上你短短二十年來為百姓生計而奔波、為邊塞安定而親征的光輝璀璨。按理說, 如果沒有這個意外,我即使來到京都,也是沒有機會見到你這樣高不可攀尊貴無比的人物, 更別提嫁給你,所以我站在你身邊又怎麽會感到顏面盡失呢?殿下,你不是殘廢,你只是暫時受傷了,需要好好休養治療。我相信明珠蒙塵,終有再綻放奪目光芒的時候。”
不知不覺間,趙珩狼狽垂下的目光情不自禁被宋知意吸引而去,他出神地望着她,她一字一句認真誠摯,溫柔似水,不斷在他耳畔回響着,鼓動他死寂冰冷的心房。
他忽然,又好想親親她。
可他站不起來,夠不到她。
他只好輕輕撫摸着被他攥紅的一節皓腕,感受着她的溫熱,無措道:“你想在我臉上用什麽粉便用吧。”
宋知意搖搖頭,把掉在地上的粉匣子撿起來放好,一本正經道:“我想為你修飾一二容顏,只是想讓你更俊美地出現在衆人面前罷了,可我又才想起,你若是太俊美,氣色太正常,豈不是叫聖上和皇貴妃以為你無礙,那靖陽侯世子那個賊子豈不是就好過了?”
趙珩“嗯”了聲,此刻不管宋知意說什麽,他都會應下,片刻又補充:“都依你。”
宋知意嘿嘿一笑,語氣輕松道:“那我們出門咯!”
今兒是個豔陽高照的大晴天,清風徐來,路邊的花花草草歡快地擺動身子,二人身後跟着慶嬷嬷、冬青,還有落眉,他們就這麽不徐不疾地賞着春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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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意指着随風擺動的花草跟趙珩說:“你看它們像不像在熱情地跟我們揚手打招呼?”
趙珩順着她目光看去,微微一愣。
生在路邊的花草汲取天地養分,自生自滅,任人踐踏,更是沒有誰會去關注。
可知意說,它們在揚手打招呼,在向他釋放善意。
趙珩忽然覺得,其實光明正大地出門,哪怕是坐在輪椅上,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壓抑以至于令人感到窒息。
行過了宮苑外的湖畔密林,人才漸漸多了起來。
三五成群的貴女結伴在馬球場外的草地踏春,遠遠地瞧見一身着藕荷色襦裙的少女推着輪椅走來,輪椅上的郎君身形清瘦挺拔,束發雖只簪了一根青玉,然容貌出塵,即使坐在輪椅上也難掩矜貴氣質。
“那不是太子殿下嗎?”有貴女震驚出聲。
身旁好友趕忙推推她糾正:“你慎言,如今可不是太子了,是三皇子。”
這番對話一出,衆人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看過來。
畢竟那曾經是萬衆矚目光風霁月的太子,即使被廢落魄了,大家也忍不住好奇想看看。
然而出乎她們意料的,三殿下病容冷清如玉,雖有憔悴卻絲毫不見頹喪,也不似傳聞的那般行跡癫狂,令人避之不及。
至于身後那位嶺南來的倒黴太子妃,一張珠圓玉潤的臉蛋含着嬌俏的笑,俯首與三皇子說話時,甚是親密,哪有半點被吓得以淚洗面的慘狀?
趙珩掠過那些打量探究的目光,與宋知意進了馬球場,門口的侍衛震驚過後,恭敬朝他抱拳行禮,他淡淡颔首。
未出閣的貴女們只敢打量,不敢上前問安,場內出身世家貴族的子弟卻不然,有一個眼尖地看到殘疾的三皇子出現,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便都湧到門口,以寧國公之子寧小公爺為首,主動問候道:“喲,這不是三殿下麽,好久不見啊,三殿下近來可好?今年的馬球賽沒有您,我打起來都覺得沒意思透了。”
晉小公爺狹促地笑了笑,“你怕是吃酒說糊塗話,三殿下坐在輪椅上,哪還能跟你打馬球?”
他們的目光飄來飄去,不約而同地看向趙珩的雙腿——這殘疾的腿,到底是怎麽個殘疾法?
趙珩輕置膝上的雙手緊了緊,極力忽略掉這令人不适的打量,表情泰然自若,冷聲說:“想必寧小公爺是還沒當夠我的手下敗将,趁這幾年,你且抓緊練練吧。”
寧小公爺的臉色瞬間尴尬無比。
甚至圍攏過來的這些公子裏,沒一個能贏他的。如今落井下石,三皇子非但沒有窘迫,反而言辭一如往昔犀利,當下寒暄幾句,讨不到好處,便一一借口比賽散開了。
宋知意驚奇地悄悄瞄了幾眼趙珩,見他神色如常,遂沒有多說什麽,徑直推他到看席上見皇帝。
今兒皇帝身邊坐的依舊是淑、娴、慎等四妃,皇貴妃不見身影。五皇子六皇子和一個公主在周圍上蹿下跳的玩鬧,五皇子的藤球不小心抛過來,正落在趙珩腳邊。
趙珩俯身撿起來,放在掌心把玩着,五皇子怯怯不敢言,去拽了拽皇帝的袖口。
皇帝這才看過來,沒想到竟見一向病弱又剛受重傷的三兒子,神情微微一變,頓時肅穆問道:“你不好好養傷,怎麽出來了?”
趙珩恹恹地把藤球丢過去,正中五皇子腳邊,他擡手虛弱一禮,語氣淡淡道:“聽父皇的語氣,似乎不太高興見到兒臣?可兒臣今日勉強起身,是特地給您問安來的,多謝您前幾日給兒臣主持公道。”
宋知意聽聞這話都驚呆了,所以一向看皇帝不順眼,脾氣桀骜不馴的趙珩,主動出門,就是為了來謝皇帝?
那明明是皇帝份內之事!還要專門來謝?怕不是陰陽怪氣吧?
她都驚訝,更別提皇帝。
畢竟父子倆自從年前就已經數次吵的面紅耳赤,前段時間更是因為院子一事互生嫌隙,可趙珩如此低頭,皇帝心中自是受用,緩和臉色道:“朕哪有不高興,今日是馬球會的最後一天,你既然來了,便留下看看吧。”
趙珩點點頭,宋知意陪他入席留下,只聽趙珩時不時輕咳兩聲,五皇子六皇子都不敢胡鬧了。
場上鑼鼓敲響,一局畢,有內侍呈上下一局的彩頭以示衆人。
是一把典雅的古琴。
宋知意不懂音律,也不擅琴,看琴身色澤和琴弦只覺是被用心保管的珍貴物件,倒也沒有別的想法。
可趙珩閑适的神情卻是微不可查地變了。
就連身旁的慶嬷嬷也發出一聲不敢置信的驚嘆,失望得連連搖頭,可什麽也不敢說。
宋知意奇怪的視線繞了一圈,再看這琴,隐約覺得不對,怕是先皇後或是那位走失的小公主的東西。
然而從皇帝的表情看來,似乎并無不妥。
三長兩短的鑼鼓再次敲響,預示着比試即将開場。
宋知意想了想,站出來對皇帝道:“父皇,兒媳剛學了馬球,也想去玩玩。”
趙珩一愣,驚訝地看向她。
皇帝贊賞地點點頭,不過看看場下的狀況,質疑道:“這是單人比試,你獨自一人可敢對陣魏國公嫡女?她的馬術朕是知曉的,京都貴女中,她稱第二,便只有霍家那丫頭敢稱第一了。”
宋知意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容明媚大方,朗聲道:“兒媳沒什麽不敢的,贏了高興,輸又何妨?”
“好!”皇帝頗為欣賞這份膽量,大笑道,“不論你是輸是贏,朕都要額外賞你。”
“多謝父皇!”宋知意福身一禮,這便退下去換衣裳。
趙珩眉心緊皺,都來不及攔她囑咐幾句。
今日出門,宋知意原本沒想着打馬球,自然也沒有帶踏雪和飛鴻出來,霍昔年聽到她要對陣魏國公嫡女,大為驚嘆,忙從自己的馬兒中選了一匹上好的給她,邊問:“你們這是情敵大作戰嗎?”
“什麽呀!”宋知意覺得好笑,“我只是想争一争那彩頭。”
“哦!”霍昔年意味深長的看過去,“我記得那把琴是明珠公主的,可惜我昨日有一場崴了腳,不能替你上陣了,你待會可要小心。”
宋知意點點頭,心道這把琴果然是趙珩妹妹的,可也不知怎麽竟被拿來當彩頭,難怪趙珩對皇帝心寒,那畢竟也是皇帝的親女兒。
猶記在家中,她爹爹連她小時候玩的小木馬都沒舍得扔,此次進京還要一并帶過來,說是留個念想。
想必這就是皇家的涼薄和無情。
宋知意對這場比試其實不抱能贏的心思,倒不是她不自信,而是實力的差距就明晃晃擺在這兒,她不是天才,單單一個多月的練習只是略通皮毛,雖明白這道理,但還是想要盡力一試。
随着密集的鼓點敲響,有負責發球的內侍把實心描紅漆的小球往上空一抛,另一邊的看臺旁,香爐裏的香頃刻點燃,比試開始了。
一柱香內,誰進的球多則誰贏。
第一個球率先被魏慕甯搶到,她揮杖擊球的動作幹脆利索,駕馭馬匹也是十分熟練,幾乎幾杖之間,便率先擊進一球。
場上圍觀的貴女們多起來,紛紛為魏國公嫡女喝彩。
宋知意穩住陣腳,并不氣餒,也默默記下了魏慕甯搶球的技巧,待第二個球發出,她握緊球杖使巧勁兒迅速一擊,果然搶到。
有了第一回,她與這完全沒騎過的馬兒也漸漸有了默契,不斷将球揮向短門。
魏慕甯緊緊追上,在宋知意即将揮杖将球往短門擊時,倏地踮起腳尖站在馬镫上把小球攔截下來。
場上又是一陣歡呼。
趙珩眉心越蹙越緊,知意剛學騎馬不久,若是貿然也用這大膽的動作,必會摔下馬受傷。
宋知意自也明白,是以不敢向魏慕甯那般,小球被搶走,她便果斷調轉馬頭追去,二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漸漸的香燃了一半,小球始終未被擊進。
如此僵持其實對知意十分不利,因為魏慕甯已擊進一球,待香燃過,若她還不能進球,必會輸。
娴妃哼了聲,忍不住笑道:“咱們三皇子妃想出風頭,也不先看看魏國公嫡女是何等的老練精湛,她如意算盤打錯了,待會還不定得怎麽丢人呢。”
趙珩神情冷淡地瞥了眼娴妃,不緊不慢道:“知意生在嶺南,不擅騎射,若能如魏國公嫡女一般自幼習馬術,焉知不是同等的精湛熟練?今日若魏國公嫡女輸,那才是丢人現眼,我們知意輸了,是常理之中,她有這份上場迎戰的膽識和勇氣,已比許多只會說風涼話的長舌婦強上百倍。”
娴妃愣住了,瞪大眼睛看向趙珩,不敢相信向來寡言少語的人竟會莫名說出這好些難聽話來擠兌她!
娴妃妝容精致的臉龐一陣青一陣白的,好半響緩過來,不樂意地上前挽住皇帝:“皇上,臣妾只是為三皇子妃擔憂罷了,您瞧瞧三殿下說的!”
皇帝嘆氣,拍拍娴妃的手示意她坐回去,“好了,你少說兩句。”
娴妃不情不願地嬌嗔幾句,只好坐回去,暗暗道,最好這個嶺南的鄉巴佬輸!讓那個殘廢跟着丢人!
球場上,魏慕甯似乎也不急于進球了,只左右夾擊宋知意,宋知意每擊出一球,便會被她飛揚的身形牢牢攔截下來。
她們就這麽一直耗着,直到最後一抹香灰将要燃盡,宋知意不肯放棄,最後用力一擊。
可惜還是被魏慕甯截下。
鑼鼓敲響,侍衛高聲宣布此局魏國公嫡女勝出,在場歡聲如雷動。
娴妃笑得尤其暢快,概因顧忌趙珩那張毒舌的嘴,也不想讓皇上覺着自己不夠大度,這才不情願地省了一番奚落。
局勢已定,宋知意有些失落地嘆了聲,翻身下馬,揉揉發酸的手臂,遙望了一眼趙珩。
此時魏慕甯走過來,溫和笑着道:“承讓。”
宋知意收起心緒,也彎唇笑了,表情絲毫不見輸球的窘迫和狼狽,欣然道:“咱們明年再戰!”
魏慕甯似乎沒想到她竟是如此豁達爽快,短暫地怔愣後,笑容淡下來,客氣應:“那我恭候。”
宋知意小跑回了看席,有些慚愧地對趙珩說:“我技不如人,贏不了那把琴。”
她想,或許趙珩會覺得她呆呆笨笨的還要挑戰魏國公嫡女,是不自量力吧。
誰知,趙珩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無妨,在我心中,你上馬迎戰那一刻,便已贏過萬千,無人能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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