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068 十來日不見,你竟不認得我這個……
第68章 068 十來日不見,你竟不認得我這個……
第六十八章
宋知意一行走官道回京都城, 王五率領兄弟們沿途護送,所幸未再有賊子生事,至半路時, 宋知禮帶人快馬趕了過來。
衛還明來時急, 顧不上再繞道去宋府知會一聲,便派了心腹去報信,這會子見到知意兄長來了,放心下來,為避嫌, 就此告別,孤身騎快馬先去臨近的縣府通知火師隊。
如今八月上旬, 秋風陣陣, 天幹物燥, 若宮苑的大火不能及時撲滅, 只怕損傷更大。
宋知意探簾望着他的身影漸漸遠去,不由得嘆了聲。
宋知禮騎馬行在馬車旁, 面色亦有些憂愁:“今晨家中突然遭賊,打暈好幾個小厮婢女, 各院亂成一團糟, 母親驚吓得不輕, 父親正忙着報官請人徹查盜賊蹤跡, 不料你這裏也出了事,想必幕後主謀是打定了主意,要拖住咱們, 多虧還明及時趕來,否則不定你這裏要遭遇什麽。”
宋知意得知家中變故,震驚又氣憤, 攥拳道:“他們既想要我的命,我偏不叫他們如意!此事沒完!”
宋知禮深以為然,當下也不多說,吩咐車夫趕馬快些,先回京城再議。
而此時的皇宮,叛賊已被關押入獄,侍衛們将橫屍堆在板車拉出去,再有內侍引水清洗承恩殿前幹涸的血跡。
彌漫在空中的血腥味卻經久不退。
皇帝急火攻心,剛厲聲說完那句“太子在此,朕看誰敢造次!”便氣暈倒了,這會子被擡進殿內龍榻,正由太醫施針把脈,趙珩沉默地候在一旁。
殿外忽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趙珩冷淡回眸,瞥了眼。
皇貴妃急匆匆的步伐在對上他漠然的眼神時,驟然一頓,目光掃過他挺拔站立的身影,眼底浮現幾許難以掩飾的驚詫來。
趙珩負手身後,不緊不慢地開口:“姨母因何駐足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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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
姨母!
皇貴妃臉色一變,心中不禁惶惶,片刻扯動唇角笑了笑,這才提步上前,語氣溫和地道:“姨母來時聽內侍說,你率領蘇家軍殺進宮廷護衛皇上,沒想到竟是真的,你身子都大好了嗎?”
“好與不好,也站在這了。”趙珩敷衍地朝皇貴妃行了個禮。
龍榻上的皇帝聽到聲音,緩緩睜開眼,正看到三兒子給自己的愛妃行禮,心中大為寬慰。
皇貴妃收回目光,趕緊在床邊坐下,一手握住皇帝伸過來的手,焦心問道:“昨夜真是吓死人了,皇上,您感覺如何啊?”
皇帝搖搖頭,抽手出來,朝三兒子伸去。
皇貴妃愣住。
趙珩回身,涼薄神色已恢複一派關切,孝敬地接過皇帝的手。皇帝欣慰笑道:“珩兒,你昨夜是怎麽得到消息的?”
趙珩:“兒臣的腿略有好轉,昨日本是打算回京求見父皇,親口告知這個好消息,無奈時候已晚,不忍打攪父皇安眠,遂去将軍府拜訪外祖父,怎料聽到街上叛軍叫嚣聲,這才匆匆召集兵馬進宮救駕,可惜還是遲來一步,竟讓二皇兄與逆賊傷了父皇龍體。”
“那個狂徒也配你一聲二皇兄?”皇帝一提越王就來氣,咳得不行,皇貴妃連忙給他撫着胸口順氣,皇帝緩過來些,語重心長地拍拍三兒子的手,“珩兒,你來的不遲,你身體痊愈,父皇心裏高興,父皇這就拟旨昭告天下,複你太子之位。”
趙珩抽身跪地道:“父皇龍體為重,還請好生休養,眼下叛賊餘孽未清,兒臣向您請命率軍徹查京都內外,穩固朝綱。”
“好,好!”皇帝滿意點頭。
趙珩這便告退了。
皇貴妃目送他離開,眼中情緒複雜,此時就聽皇帝道:“妤兒,快扶朕起來,研磨,朕要寫诏書。”
……
趙珩出了承恩殿,一路闊步,到了宮門處,黑鷹已牽馬在側等候,邊急說:“宮苑起了大火,現下不知皇子妃與落眉她們如何了。”
趙珩聞言,臉色冰寒,當即翻身上馬,揚鞭疾馳而去。
魏慕甯坐立不安地等在宮門外的涼棚,已預想了千萬種場景、千萬個說辭,忽聽馬蹄聲踏踏作響,心神一震,立即扶正衣冠首飾快步走上前。
然而不待她一聲“殿下”出口,駿馬前蹄高揚,發出一聲嘶鳴,眨眼間就從她身前跨過去了,沒有絲毫的停留,紛紛揚揚的灰塵卻是撲了滿面。
魏慕甯始料未及,驚吓得重重摔倒在地,珠花簪子也從發髻間掉落下來,叮當作響。
魏國公長子見狀,趕緊跑過來扶她起身,望着駿馬離去的方向憤道:“他未免太過狂妄!”
魏慕甯怔怔坐在原地,直到那道玄色的熟悉身影消失在眼前,才猛然回過神來——太子當真好起來了,他縱馬快疾的英姿一如當年,意氣風發,舉世無雙。
可一眼都不曾為她停留。
地上,精美珠花已摔成幾半,名貴東珠也生了斑駁裂痕。
魏慕甯所有的說辭都被迫掩埋心底,成了一根根戳心的刺,望着空無一人的大街失神喃道:“他一定恨透了我,恨我當初無情棄他離去,可我也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啊!”
-
趙珩只恨宮門口那沒長眼睛的礙事女人擋道,耽誤他趕去營救知意,出了城門後,為節省時間,也走了更近的山林小道。
殊不知,陰差陽錯地與走官道的知意一行錯過了。
等趙珩來到宮苑,只見寧靜祥和的瓊安院和聽松閣快燒成了廢墟,衆人忙着救火,喧嚣聲與水聲接替傳來,昔日清澈幽綠的湖水裏飄着浮屍,被染得猩紅可怖。
趙珩心中一沉,冷峻臉龐浮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亂,幾乎來不及多想,下意識沖進火光裏尋人。
有先前在外邊與殺手搏鬥活下來的暗衛瞧見主子這般,急忙丢下水盆攔住他,“殿下,起火前皇子妃便先進暗室躲避殺手,這會子估摸着已經出來了!”
趙珩猛地一頓,“……估摸?”
他等不及這暗衛回答,轉身騎馬往密道的出口奔去。
然而山林間除了一道道鮮血淋漓的橫屍,哪裏有宋知意的身影?
趙珩腳步沉重地走過去,目光一寸寸掃過,終在草地撿起一把眼熟的短刃,刃面沾着鮮血。
他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現四年前,在泰山腳下尋找母親和幼妹蹤跡時,也是這般,一模一樣的慘況,一模一樣冰冷刺目的鮮血。
後來至親永別于世,再未回來。
如今,到他心愛的姑娘了嗎?
耳畔“嗡”一聲巨響,有什麽東西在心頭炸開,泛起血肉模糊的鈍痛。
趙珩緊攥着那短刃,銀色刀柄上似乎還殘留着知意手心的溫暖和柔軟。
她在出口遭到兇殺伏擊,該多絕望無助?
可他,他……
往事重演,趙珩如刀割般鈍痛的心口窒悶不已,幾乎快要喘不上氣。
報信的暗衛總算追過來,氣喘籲籲道:“殿下,皇子妃命屬下轉告您,她現在已經平安和落眉姑娘他們回到宋府了。”
趙珩渾身一僵,恍惚以為錯覺,轉身過來,三步作兩步,緊攥着這暗衛的肩膀,一字一句沉得能滴水:“當真?她當真平平安安,毫發無損?”
暗衛被他面上的陰鸷神情駭得臉色一白,忙不疊點頭:“當真!屬下以性命起誓!”
趙珩驟然松下一口氣,雙手無力垂落下來,虛驚一場的欣喜慢了半響,緩緩浮上窒息悶心頭,他瞪了這暗衛一眼,沒好氣道:“方才你怎麽不早說!”
暗衛心裏冤啊,忙解釋道:“您的馬實在跑得太快了,屬下剛回京都,聽說您不在皇宮,又着急追過來……”
“罷了。”趙珩明白宋知意好好的,心頭那股子氣也不是真發作,他拍拍這暗衛肩膀,“你辛苦了,待事情了卻,重重有賞。”
“多謝殿下!”暗衛高興,忍不住複述當時情景,“屬下和落眉姑娘護送皇子妃出了密道,幾個黑衣人從天而降,那叫一個驚險,幸好皇子妃沉着鎮定,加之有個青年人帶領镖局的打手及時趕來救援,咱們才順利殺光賊子。”
趙珩眸光微微一沉,敏感問:“青年人?”
暗衛點頭,比劃了一下高矮,“身着青衫,面如冠玉,氣質文雅,很關心皇子妃……”
後面的話,被趙珩逐漸陰沉的臉色給逼得無聲。
趙珩一言不發,重重拂袖,當即上馬離去。
暗衛讷讷撓頭,尋思也沒說錯什麽啊!他的重賞應該還有的吧?
縱然趙珩的寶馬能日行千裏,然這麽來來回回折騰兩趟,到萬福巷宋府時,也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府門口,宋連英正與兵馬司和巡捕營的二位大人寒暄告別。
昨夜三殿下奇跡般出現救駕,聖上當衆改口稱之為太子,一夜之間已傳遍京都,而太子妃的娘家遭賊,各方負責京都治安的官署自然萬分重視,當即來了為首掌事的大人親自查案。
趙珩風塵仆仆下馬時,這二位皆是一驚,反應過來後立馬殷切上前行禮:“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趙珩蹙眉點點頭,看向宋連英,眼神詢問。
宋連英剛張了張口,這二位已搶先把事情原委告知,并拍着胸脯保證不出三日必定将賊人捉拿歸案。
眼下趙珩着急見宋知意,顧不上和他們寒暄太多,道了句“辛苦”便闊步進門了。
宋連英面色一憂,再回頭好言好語地說罷,送走這二位。
趙珩雖才是第二回來宋府,然他自幼過目不忘,已輕車熟路找到了去碧落院的路。
這廂還未進屋,就先聽到宋知意“唉喲”的喊痛聲。他步子不由得加快,匆匆推門。
只見知意穿着一身藕荷色的寝衣坐在梳妝臺前,烏黑長發未挽,柔順垂在身後,她捧着一面鏡子,看着額頭起的小包犯難,推門聲和腳步聲才叫她回過神。
宋知意轉頭,竟看到了趙珩!
她震驚站起身,有些不敢置信地呆在原地,等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趙珩擁入懷抱。
趙珩氣悶問:“傻栀栀,不過是十來日不見,你竟不認得我這個夫君了?”
方才他看得真切,宋知意見到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欣喜!也沒有像其他與夫君分離重逢的女子一般激動得撲進他懷裏。
她是對他失望了嗎?
他力道不由得一緊,似乎要把懷裏的女人揉進身體裏。
宋知意險些要喘不過氣來,忙拍拍他的背為難開口:“哪有呀,我聽說你至少得兩三日才忙清呢!”
趙珩冷哼一聲,“誰說的?”
他輕輕放開她,看清她額頭的小包,目光又一緊:“這是誰打的?”
宋知意有些忐忑地抿抿唇,沉默片刻後才說:“逃命時一不小心撞牆上了,也不疼,你別擔心。”
“抱歉,是我來遲了。”趙珩抱歉地捧着知意的臉,輕輕吻了吻,拉她坐下來,上上下下檢查一番,“還有沒有哪裏磕着碰着?”
宋知意搖搖頭,語氣溫柔道:“我都好,你別說抱歉,你要做的事情更是萬分要緊,我想着既然幫不上忙,不給你拖後腿就已是萬幸了。”
趙珩聽着知意懂事乖巧卻顯得生分的話語,臉色卻下意識變得陰沉,心裏堵着一股子無法宣洩的燥郁。
她明明剛歷經生死兇險,偏偏不哭也不鬧。
還是說,在他來之前,衛還明已經溫柔體貼地安撫過她了?她不需要他了?
“诶,你怎麽了?”宋知意瞧着趙珩冷幽幽的臉色,莫名有些害怕,想了想馬上說,“今日是衛還明來救我的不假,不過我們在半道就各自告別了,落眉還有你的暗衛都親眼見着的,你別誤會。”
“怎麽會呢?我就是那麽不明事理的人嗎?”趙珩擡起頭,笑意溫潤如玉,将她胸前一縷發絲撥到身後,“衛還明今日救你性命,是大功,來日我提拔他當大官厚謝,好不好?”
宋知意愣了一下,一個不妨,便陷進他少有的笑容裏,感動地點了點頭。
趙珩是笑着,可慢慢的,笑意不達眼底。
他陰暗地想,就讓衛還明從哪來滾回哪兒去。
再精心培養百來個女暗衛,寸步不離地跟着她,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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