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080 誰都別想好過
第80章 080 誰都別想好過
第八十章
一日後的傍晚, 王兆去禦花園第九顆枯樹下系上一根白色綢緞。
賞菊宴後,那些名貴的菊花多數送回了長春宮擺放,其餘的要麽是賞賜各宮妃嫔, 要麽留作封後大典當日所用。
禦花園凋零冷清, 連宮婢內侍也少有。
王兆在原地踱步片刻,才慢慢往回走,行至一條暗巷時,忽有一股力道猛地将她拽進去。
王兆對上領主狹小卻狠毒的眼睛,心裏惶惶, 連忙說:“您交代的事情我已辦妥了,現在太醫們正守着毒發的太子一籌莫展呢!我還偷聽到平陽公主說皇貴妃要過河拆橋, 殺了您!”
領主快慰地大笑起來, “不愧是我養了十一年的好亡趙, 真是忠心耿耿!此事辦得好, 好極!”說着,又掏出一個藥瓶給她。
王兆目露困惑, 有些不敢接:“您不是說好了只要我完成任務,就帶我出宮逃命嗎?”
“誰說只有殺太子這一個任務?”領主瞬間臉色陰狠, 強硬把藥瓶塞到王兆手上, 附耳的沙啞聲音如鬼魅, “這回, 你去殺皇帝。”
王兆吓得跌倒在地,很快就被領主大力拽起來,領主掐着她瘦弱細小的胳膊, 聲音發狠:“你得趁亂,得趁快,否則他們對你起疑心, 就不只是砍頭這麽爽快了。大晉的刑罰還有車裂,五馬分屍,熱湯烹熟……”
領主每說一樣,王兆的臉色就慘白一分,最後她攥緊藥瓶,忙不疊點頭,一路小跑着回去,直到脫離領主視線,回到宋知意的懷抱。
領主心情大好,哼着草原異域的歌聲回到皇貴妃安排的住所,這兒是冷宮外供值守侍衛過夜的平房,冷宮鬧過鬼,平素少有人至。他推門進來,見到秦嬷嬷等候在內。
“你去哪了?”秦嬷嬷皺着眉,語氣有些不悅,“要是叫旁人發現你,少不了給娘娘添麻煩。”
領主冷笑一聲,靠牆坐下,翹起腿,故意問道:“事情辦妥了,黃金呢?”
秦嬷嬷自然是得到太子突發惡疾的好消息才受命趕來,她對領主這猖狂作派十分鄙夷,面上卻做出一副笑臉,把食盒裏的酒菜一一擺放出來,體貼道:“萬兩黃金,數目太多,娘娘正命人裝在馬車上,一時半刻只怕裝不好,還請你先用飯吧。”
領主心知肚明地瞥一眼那酒菜,坐着不動。
秦嬷嬷只好親自倒了杯酒,殷勤給他拿過來,“你放心,少不了你的,”
領主這才接過酒杯,放到嘴邊時,又頓了頓,佯裝沒拿穩,酒水灑了一地。
秦嬷嬷骐骥的表情微微一變,有些看出端倪,壓下心思,笑道:“好酒當配好菜,這邊多的是。”
她退後轉身,欲摔碗為信,叫守在外頭的侍衛立刻進來動手。怎知,身後有個黑影撲面籠罩而來,秦嬷嬷張嘴要喊人,卻先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脖子。
領主直接端起酒壺,掐住秦嬷嬷脖子的手轉為掐住她下巴,迫使她張大嘴巴,把那下了劇毒的酒水灌進去。
秦嬷嬷被嗆得咳嗽連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更別提放聲喊人。
領主笑得陰險:“皇貴妃打量我是傻子嗎?利用完就想過河拆橋。”
一整壺毒酒全灌給秦嬷嬷,領主才大發慈悲地松開手,任由秦嬷嬷捂着喉嚨匍匐在地,拼命想要吐出來。
然而她怕一下子毒不死領主,後患無窮,選的是沾了一滴便必死無疑的鶴頂紅。
因此最後吐出來的,只有一口口鮮血,身體也一陣陣抽搐着,氣息奄奄。
領主直接掀開後窗,跳了出去。
夜色濃郁,這皇城的巍峨壯闊絲毫不減。
領主行走在筆直無人的宮道,心想,等皇帝死了,京都大亂,他必要趕回塞北召集人馬,重建故土疆域,揚名立萬。
不,他何不直接當這中原的皇帝?坐擁萬裏江山,三千佳麗,日後草原故土不過是他禦下一座城池罷了!
倏地,一張密網從天而降。
無邊無際的黑暗和越發收緊的捆縛頃刻間把所有狂妄遐思給斬斷幹淨。
-
長春宮。
再有兩日,便是封後大典,司衣局将經過最後一次修改的皇後吉服與鳳冠送來。
宮婢們服侍皇貴妃穿戴整齊,與人同高的銅鏡裏映照出一道雍容華貴,鳳儀萬千的身影。
皇貴妃望着鏡中的自己,她今年已三十有五,縱使保養得再精細,也終究比不得十八歲的嬌嫩容顏了。
可惜,那樣的好容顏,嫁進宮裏卻只是一頂綁了紅綢,普普通通的軟轎。沒有洞房花燭,沒有大婚喜服,她與其他幾位貴女如同一件件珠寶,被送進來,共用一位風華不再的夫君。
此刻竟也覺不出多少欣喜。
這本就是她應得的,卻遲了整整十七年,盡管如此,還有人要阻撓她,害她于不利。
殿外一陣腳步聲喚回了皇貴妃的思緒。
她以為是秦嬷嬷辦成事情回來報信,松了口氣,含笑迎出去。
不想,夜色裏卻是臉色鐵青的皇帝,而離去時才生龍活虎的秦嬷嬷,已經滿嘴是血,咽了氣,被侍衛丢在地上,與之一起映入眼簾的,還有被嚴實捆綁起來的領主。
皇貴妃當場怔住,臉色發白,好半響都沒反應過來。
皇帝怒不可遏地質問道:“太子又中毒暈倒了,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時辰前,皇帝在承恩殿議事,忽聞太醫院來人禀報,道太子突發惡疾,病情危急。
皇帝吓得不輕,急匆匆趕去東宮,只見太醫們忙上忙下看診救治,而太子妃和明珠哭訴着求他做主。
皇帝細聽原委才得知,原來回來的這個明珠不是明珠,他的明珠被他的愛妃害死了,只能托付一個孤女回來報信求助,愛妃害死明珠還不夠,還要勾結戎狄餘孽害死他的太子!
皇貴妃終于回過神,迅速穩住慌亂,冷靜下來,無辜搖頭道:“好端端的,珩兒怎麽會暈倒?誰害死了秦嬷嬷?此人又是誰?”
領主聽得這話,憤怒瞪大眼睛,可惜他的嘴被粗布團堵住了,只能發出嗚咽聲響。
皇貴妃自然也知此時絕不能叫領主開口,否則一切都要被毀掉。于是目光急促地在大殿掃過一圈,給心腹大宮女烏雪遞了個眼神。
烏雪明白主子的意思,可眼下皇帝在場,到底不便動手,正當猶豫間,皇帝見賊子有話要說,便命人把布團取走。
烏雪見狀一急,顧不得再多,迅速飛出銀針欲除掉領主。
夜色裏一抹冷光乍現,茍富貴大喊:“皇上小心!”
所幸銀針還在半空中便被何宗保拔劍砍斷。
皇帝吓得一個踉跄,更是雷霆大怒:“大膽賤婢,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刺,來人,拖出去,即刻杖斃!”
皇帝一聲令下,立刻有兩個侍衛上前擒住烏雪拖走。
領主被堵住的嘴此刻也終于松開,冷笑連連道:“皇貴妃啊皇貴妃,當年你還是妤妃時便與我長兄赫連丹勾結害死皇後,如今又道給我黃金萬兩,叫我害死太子,你可別敢做不敢當!”
既已被捉住,領主便深知功虧一篑,逃不掉一死,不妨就鬧得這皇宮人仰馬翻,能拉一個當墊背便是一個,總之,誰都別想好過!
果然,皇帝聽這話,震驚得一口氣上不來,直直往後栽倒,當場暈厥過去。
領主頓時笑了。
最好氣死這皇帝!
但他的願望很快就落空了。
宋知意帶着太醫急匆匆趕來,有太醫給皇帝掐人中,喂參湯,不多會,皇帝便緩緩睜開了眼睛,滿目震驚并寒心地看向皇貴妃。
“你這個毒婦!當年珩兒指責你害死皇後,朕屢次為你說話,你卻……枉費朕寵愛你一場!那可是你一脈所出的堂姐!”
皇貴妃再也維持不住鎮定,面色露出慌張,仍是搖頭不認:“臣妾沒有,臣妾冤枉,這賊子空口無憑,污蔑臣妾啊!”
她急急朝皇帝跑來,鳳冠上碩大的東珠跟着晃動。皇帝再看這通身華貴的皇後吉服和鳳冠,只覺刺得眼睛疼,一把重重揮開她,力道過大,自己都踉跄幾步。
宋知意連忙扶住皇帝,何宗保搬來一張紫檀木大交椅,給皇帝坐下。
皇帝氣得夠嗆,宋知意忙又倒茶來,但皇帝壓根顧不上喝,厲聲再問道:“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欺騙朕?”
“臣妾用腹中孩兒的性命起誓,絕沒有做過此等事!”皇貴妃跌坐在地,兩行清淚淌下來,一派委屈和冤枉。
她知道,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聲名前程盡毀,丢掉一條命,只要有一線生機,便無論如何都不能認,否則就全中太子圈套了。
到底也是陪在皇帝身邊十幾年的人,将皇帝的心思摸個透。皇帝聽說這話,竟果真沉默半響,再開口時震怒的語氣變成幾絲不敢置信:“你懷有身孕了?”
皇貴妃不言,只垂頭抹了抹淚。
太醫就在一旁,皇帝遞個眼神,便立馬過去診脈,片刻回來答複:“娘娘确實已有一月身孕。”
平陽公主才得到消息從外跑來,跪下扶住皇貴妃,邊磕頭邊求饒:“請父皇明察!母妃生性良善,時常挂念皇後娘娘和明珠,今夜定是被有心之人栽贓陷害的!”
皇帝再次沉默了。
宋知意萬萬沒想到還有懷孕這個天大的變故,電光火石間,飛快思定跪下來,大聲哭訴道:“母後,也不知您含冤慘死時,腹中是幼弟還是幼妹,如今殿下生死不明,您在天有靈,定要保佑啊!”
宋知意哭得兇,不忘把趙珩給她的一沓簽字畫押的供詞呈上給皇帝。
皇帝一目十行地掃下來,都不需看完,臉色已是鐵青。
領主在旁看了一出好戲,哈哈大笑,極盡諷刺道:“還以為你們皇族多麽莊嚴高貴,實則一攤子見不得人的醜事。我倒是記得,當年太子雙腿殘疾,重傷不治,也有皇貴妃一份功勞吧?”
皇帝被刺激得猛地咳嗽起來,手裏的供詞紛紛揚揚落下,太醫忙又喂了一粒安神藥丸,才勉強止住。
皇帝瞪了眼領主,深惡痛絕:“拖下去,拔了舌頭,五馬分屍!”
領主滿腹不甘地被帶走後,耳根子總算清淨下來。
皇帝再看狼狽坐在地上的皇貴妃。
皇貴妃勾結通敵,害死先皇後與皇子,害得明珠走失喪命,又屢次害太子危在旦夕,實乃不争的事實,即便腹中懷有皇嗣也無法抵消,是姑息不得了。
可明明平素是那樣一個溫柔似水、體貼入微的女人。
怎麽就,怎麽就……
皇帝痛心又疲憊地阖上雙目,嗓音有些沙啞:“來人,剝去蘇氏皇後吉服,降為宮婢打入冷宮養胎,每日抄寫百遍佛經贖罪。”
平陽公主一個踉跄,不甘心地跪上前抱住皇帝的腿,還想求情:“父皇,母妃她……”
“夠了!”皇帝厭煩地踢開平陽,“你再多說,便同罪!”
平陽瑟縮了肩膀,雙唇緊閉,再不敢發出半個字。
若是今夜母妃沒有身孕,父皇該不會直接處死母妃吧?
可太醫說過,上回小産于母妃身體大有損耗,即便再懷,也很難保全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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