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他來了,他來了
第55章 他來了,他來了。
段鴻了解過東伯老人的能耐, 五谷豐登之術,乃是東伯老人的絕學,祢荼也會嗎?
陳國年年幹旱, 借着兩位高人的比拼, 能給百姓帶去豐收, 對誰都有好處。
皇宮內沒有田地,天子命人準備好了五谷,修為不俗的內官扛着幾袋谷子,順便護在皇帝陛下身邊,祢荼祭出飛辇。
雕鳳的飛辇出現在地面之上, 十餘人站上去, 依舊很是寬敞。
飛辇駛入雲端, 而後降落在一處荒山上。
荒山較矮, 下方有村落,還有一片荒田。
祢荼驅動飛辇, 懸在高空,問:“是在山下荒田中比, 還是在這荒山上?”
荒山寥無人煙,而荒田是有主的,并不屬于平民百姓,在荒山上比試無人叨擾,而在荒田中, 鬧出動靜,就免不了被圍觀。
東伯老人道:“自然是在荒田中好。”
祢荼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笑着道:“那好。”
飛辇落在一處荒田之上, 其上幹枯開裂,應該是許久沒栽種過谷物了。
祢荼看了下不遠處的屋舍, 破敗得很,隐隐能看到步路蹒跚的人,衣着都很破舊。
祢荼收回視線,道:“您請。”
東伯老人走上荒田,擡起雙臂。
突然天上雷雲翻滾,不多時,大雨傾瀉而下,方圓一裏之地落下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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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官員立刻催動靈力,罩住太子和陛下,祢荼也揮出一道無形光幕,擋住頭頂雨水,她一眼過去,一群人中只有一個年輕人神情尴尬,用手擋住頭頂。
祢荼走過去,不動聲色地站在姜敬文身邊,頭頂的透明光幕罩在姜敬文頭上。
姜敬文站在祢荼身邊,掩住了眼底的激動,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
祢荼看了下他略濕的肩頭,很冷嗎?她擡手拂過姜敬文的肩,那沾水的衣袍恢複幹爽,姜敬文站得筆直,時不時稍稍側頭看她,問:“你有把握嗎?”
“大概吧。”祢荼道。
姜敬文不經意地道:“我原本以為修士與凡人勢如水火,誰知進了朝堂,所有官員都在修行。”
“畢竟能長壽,”祢荼傳音道,“現在修行也不晚。”入目皆修士,就姜敬文是個凡人。
姜敬文身着官服,修長筆挺,眉目如畫,彬彬有禮,隐隐透着點距離感:“上任的時候,我也得到了修行功法,但我資質淺薄……”
祢荼道:“有多淺薄?手給我,我號一下脈。”
姜敬文按住衣袖,将手背置于祢荼身前,祢荼搭上他的脈搏。
姜敬文的手抖了下,看着眼前的少女,時光似乎一下子回到了許久之前,他的呼吸略有不暢。
金木冰三靈根。
“是混雜了點。”
姜敬文彎起眼角,眸光格外溫和,道:“老師也說我資質斑駁,可能無法踏足修行門檻,就算僥幸入了門徑,也最多停在煉氣境,事實上什麽是煉氣境,我也不太了解,我可能沒有修煉上的天賦。”
“等你突破你就知道了,”祢荼看着前方偌大的荒地上,徐徐生長的綠芽,“有空我給你梳理一下經脈。”
姜敬文想說什麽,卻還是忍住了,微微點了下頭,唇角含着笑意。
黑龍傳音給祢荼:“你就這樣坦誠相待,甚至三言兩語,就要贈他一場造化?”
祢荼道:“我當然可以這麽做。”至于姜敬文靠不靠譜,就看他宣不宣揚自己跟他的關系了,如果對方仗着跟她認識,借着她的勢以至官運亨通,就當她認錯了這個人,至于給他的造化,自然會大打折扣,之後也不會再往來。
“好!”官員們叫好聲傳來。
雲銷雨霁,眼前荒蕪的田地裏,冒出了綠油油的秧苗,風吹苗動,草木清香陣陣,東伯老人額上冒出熱汗,背心也被汗水浸透,像是消耗了很大氣力,面色也略顯蒼白。
在場的陳國官員們看此情景,已是嘆為觀止。
姜敬文看向祢荼,有些擔憂。
祢荼上前:“厲害,了不得!”
東伯老人看向她,道:“老夫結束了。”
祢荼道:“而今九月初八,并非農時,就算現在長出了秧苗,遲早也會衰敗的。”
東伯老人道:“我也能讓稻谷成熟,但現在靈力不濟。”
周圍官員連連道:“能種出秧苗,就已經很了不得!節氣不對,無傷大雅。”
“畢竟這原先可是荒田,是荒地,能讓荒地生出秧苗來已是了不得!”
祢荼來到秧苗前,擡起手指勾了勾。
生木術。
偌大的秧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然後變黃,飽滿的稻谷沉甸甸地壓在稻杆上,祢荼凝聚魂力,極盡集中,最終成功地将稻谷定在成熟的那一刻。
一切只在轉瞬之間,皇帝摘過一粒稻谷,捏開來,裏頭稻米飽滿,竟然是真的!
在場官員們也紛紛摘了稻谷來看,想說話卻差點咬到舌頭。
這是仙人手段。
只可能是仙人手段。
和修士,哪怕是大乘境修士,也不能與之相比。
“老夫甘拜下風。”東伯老人朝着祢荼一揖到底。
祢荼覺得這老頭沒用全力,既然擅長五谷豐登之術,怎麽可能只能弄出點秧苗來,不過呼風喚雨的本事還挺了得,讓她來,她也只能弄到那樣,頂多聲勢再大一點。
“老夫明日便會離開皇城,不知今日可否有機會,和前輩論道一番。不瞞前輩,老夫陷入修行困境已久,想要請教高人,今日難得遇見,不知仙人可否指教一二。”
祢荼道:“這就是如果你贏了,你就會要我做的事?”
東伯老人道:“正是,老夫來陳國的原因,以及自知肯定贏不過仙人,卻還是想在仙人面前獻醜的原因,都在于此。”
祢荼道:“現在你輸給了我,是你應該做一件事。”
東伯老人作揖道:“仙人請直言,若老夫力之所及,必會辦到。”
祢荼道:“我無意與你相争,但我确實需要國師之名,只是這國師,我不想一個人當。”
段錦輝、段鴻乃至各位官員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東伯老人道:“您的意思是?”
祢荼問段錦輝:“陛下,陳國的國師,只能有一人嗎?”
段錦輝按捺住猛烈的狂喜,立刻道:“只要兩位不介意……”他怔然看着自己的皇兒,上哪兒找來的這麽不拘小節的仙人!陳國的國運要興了嗎!
祢荼對東伯老人道:“陳國還是需要您坐鎮,我行蹤不定,不會一直待在陳國都城,一些瑣碎的小事,還是要勞煩您。”
東伯老人道:“願為仙人效勞。”
祢荼道:“你修為上的困擾,到時候我找人來幫你看看。”
論道,祢荼是不會的,她頂多教教術法,指點別人修行,她自己沒經歷過,哪來的本事指點別人。所以這種事,還是交給當老師的人來。
東伯老人只能再次躬身,可惜仙人不親自指點他,但仙人認識的人,想必也不是尋常人物。
飛辇沒入雲端,上面的人各懷心思,祢荼站在前方,衣袂翩飛,無視了身後偷偷看她的視線,有點想方思議了。
一行人走後沒多久,有個小孩從田埂處鑽了出來,沖進屋裏,對縫補衣裳的婦人道:“娘,田裏有稻谷!你快跟我來,去晚了可能就沒了。”
“又說胡話,田都荒了,哪來的稻谷。”
“真的有,娘你看!”
及至下午,村裏的人都聚集到田埂上來,甚至外鄉的人也過來看。
“老天開眼!”
“老天開眼啦!”
遠近各方村名過來讨糧,此事作為傳奇流傳了出去,直至東伯老人坐鎮陳國,出任陳國國師的消息傳出,這邊因為平白長出糧食的傳言得到證實,必然是東伯老人所為!
那日小孩确實見到了一群官員打扮的人,還有個老者,以及一位和流傳的仙人圖十分相似的女子,想必此舉是朝廷所為。
可轟動各國的是,陳國的國師除了東伯老人,還有一位女子。
這位女子極為神秘,有人說她是仙人,有人說她就是廣河戰役上,為陳國出征,以少勝多贏了必敗戰役的神人!還有人說她便是流傳的仙女圖上的女子。
能讓大乘境的東伯老人甘願與之同位的存在,想必能耐非同一般,修為不會遜色于大乘境太多。
祢荼同段鴻一道,下了早朝,段鴻道:“今日是敕封之日,所以需要你到場,今後你想上朝便來,不想上朝便罷,随你心意。”
祢荼笑着道:“那好。”為了今日早朝,她住在皇宮,甚至都沒有回邵山,也不知胡祚、聞斐、餘微霜三個是怎麽去的地府,總不會是讓重傷未愈的方思議帶他們去的吧……
段鴻思忖了下,還是試着道:“越國在戰敗之後并沒有撤兵,若出了什麽變故,可能還是要勞煩祢荼大人。”
祢荼點頭,戰争之下,百姓苦,所以要戰争很快結束,盡管她很想賺功德,但也不會為了戰争持續,而蓄意作祟,道:“無妨,再有戰争,我必到場。”
段鴻朝着她躬身一禮。
祢荼覺得太客氣了,但也沒攔着,畢竟也不能讓人覺得她太好說動了,然後什麽麻煩都找她。
身着華服的年輕男子揣着衣袖走了過來,皮笑肉不笑地道:“國師大人留步。”
“大皇子有何事?”祢荼也道。
大皇子恭敬道:“我宮中備了悟道茶,不知可否請國師移步一敘?”
祢荼道:“我今日還有要事,現在就打算離宮。”
大皇子只得道:“恭送國師大人。”
祢荼一躍來到天穹之上,直接喚出黑龍,朝着邵山飛去。
大皇子眼紅地瞥着段鴻:“太子殿下真是運氣好。”
段鴻道:“大哥謬贊。”
大皇子冷哼了聲,當年段鴻離開皇宮一派天真地說要拉攏修士壯大朝堂,結果無功而返,朝臣私下均笑之,與之相對的是,自己的黨羽逐漸豐滿。
這六年來,段鴻都在忙于郡縣之治上,很少和朝臣往來,因此朝中常有風言風語,說太子之位會易主,只是皇帝一直沒有松口。
段瀛原以為只要他拉攏朝中六部官員,他便能占有東宮之位,結果太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竟然請來仙人國師,一下子和兩位國師關系密切,現在朝中風向大轉,原本站在他這邊的朝臣,也開始為太子說話,六年苦心孤詣,到頭來成了個笑話,這怎能不讓他憤懑不甘。
段鴻對他的心思一無所知,或許就算知道了也毫不在意。
回到住處,祢荼就聽到一陣壓低的咳嗽聲。
“你怎麽出來了?”祢荼落地,直接拿出一件披風來,蓋在了方思議身上。
方思議道:“我算到了你會在這時候回來。”
祢荼對他會的那些門門道道也已經見怪不怪了,道:“你躺在屋裏,我也會進去看你的,你的手好冰,晚上是不是去地府了?”
方思議道:“去了。”
“你倒是理直氣壯。”祢荼站在他身邊,攬着他的肩,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是胡祚他們找你,讓你去的?你該不會等到早上,直到他們忙完,再帶他們出來的吧!”
方思議道:“等過段時間,他們用功德換了地府通行令,就不需要我們帶他們去了。”
祢荼又喜又怒,道:“所以你真的在地府待了一晚上。”
方思議道:“不妨事。”
祢荼知道方思議的手一直是暖的,哪怕去了地府,他的身體也很是溫暖,從不見冰涼,而今卻涼成這樣,祢荼不由給他把披風攏緊了點。
“我送你回屋?”
方思議道:“我想就這樣坐一坐。”
“好,”祢荼道,“我陪你。”
在踏上修真路以前,祢荼一直想要的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現在有了方思議,她覺得這樣的日子,在和此人待在一塊的時候,就變成了現實。
這個深不可測卻又對她關懷備至的人就是她所幻想的安穩。
摟着方思議,祢荼的神情逐漸沉重,所以這人是遭受了怎樣非人的酷刑,變成了現在這樣,他以前跟現在是一樣嗎,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祢荼道:“以後還是我送他們過去,等到時候再接他們出來,你暫時還是別去地府了,我擔心你傷勢一直好不了。”
方思議道:“很快就會好的。”
祢荼道:“怪我。”
方思議道:“不怪你。”
祢荼攬着他的頭,手輕輕托着他的臉,摩挲道:“都怪我,有話就好好說嘛,我非要跟你置氣,如果我能想到可以去神界把我娘接回來,我一定不會用最尖銳的方式對你,明明你是為我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總是仗着你對我好,所以……”
方思議拉過她的手,祢荼正思緒繁雜着,被他輕輕一拽,便坐在了他的腿上,祢荼頓時睜大了眼,和近在咫尺的美人臉對了個正着,她道:“你……”
方思議道:“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這樣會好一些。”
祢荼輕輕拍了他一下,稍稍用腳着地,好讓壓在他身上的力道能小一些,然後摟住了他的脖子,道:“我真想就這樣,一直一直就這樣下去。”
方思議面帶寵溺的笑容。
祢荼道:“但我知道不能,你究竟是誰?為什麽會落到那個地步,究竟是誰害了你,我都想知道。”
方思議道:“這不重要。”
祢荼道:“你不記得了,所以不在乎嗎?”
方思議神情複雜地搖了搖頭。
祢荼道:“還是現在的我,不足以知道那些秘辛,還是你怕我有危險,所以不告訴我?或者是你覺得這些跟我沒關系,讓我不要多管閑事?”
方思議道:“我不知道。”
祢荼握着他的手,他的右手,道:“是不是這些鎖環鎖住了你的記憶,只要鎖環掉了,你就能全部記起……”
祢荼摸着他的右手,卻沒有摸到鎖環,不由怔然,道:“鎖環掉了。”
“嗯。”方思議放下袖子,微垂着頭,神色不清。
但并不是在她修為突破的時候,而是現在,為何……祢荼道:“所以你記起什麽了?”
方思議搖了搖頭,道:“沒事的,我不會連累你的。”
“什麽叫連累!你的事怎麽能叫連累!”祢荼道,這人總在自己的事上對她各種隐瞞!當然可能是現在她的實力,不足以涉足對方的糾葛。
祢荼從他身上起身,去摸他腳踝。
方思議動了下,卻沒有掙脫。
腳踝上的鎖環依舊,兩邊都是。
仍舊沒有解除。
祢荼摸不着頭腦,道:“總之,你好好休息。”
方思議道:“你要去何處?”
祢荼道:“去戰場。”
她接下來除了解決陳國越國之戰,應該會去各大戰場走一遭,和同僚們搶功德,畢竟她的功法還是修為,都得倚仗功德。
“對了,”祢荼道,“我當上國師了,和一個很有名的東伯老人比了一場,贏了,但我沒有趕走他,而是将他留下,成為了陳國第二位國師。”
“做得好。”方思議道。
“還有,你知道我在朝堂見到誰了嗎!你一定猜不出來。”
“誰?”
“姜敬文,我小時候的玩伴,你好像和他見過一面的,想必已經不記得了。”
祢荼眉眼彎彎,十分喜悅的模樣,方思議卻隐去了笑容,看着不遠處的地面,若有所思。
“他的修為是金木冰三屬性,還沒步入煉氣境,別人說他很難踏入修行門徑,但我覺得小事一樁,我答應他給他梳理經脈……”
方思議坐直了身體,道:“我回房了。”
“我送你進去。”
“不必。”
方思議徑直朝着房屋走去。
祢荼跟在他身後,等他進屋,這才轉身回到自己房間。
陸珠依舊在屋裏修習術法,十分沉迷,祢荼深感欣慰。
陳軍大營,将領韋秧在第二大的營帳外來回踱步,不知該進去打擾,還是保持禮節。
過了一會,似乎是實在看不過去了,一位頭戴紅纓的大将過來,若是祢荼在外面,必定會一眼認出,這位将領便是當初他們在雲端觀戰,那位用和她所言同樣的方式破局的将軍。
“将軍還沒進去呢,這戰勢将近,也該和來助戰的國師大人商談一番作戰計劃!”
“弘晝你說得輕巧,站着說話不腰疼,”韋秧道,“要不,你進去?”
“大人是統帥,我只是小将,讓我去多怠慢仙人。”弘晝趕緊離開。
韋秧站在門口,拉住出來的侍女,道:“姜大人還在裏面?”
侍女道:“是。”
“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麽?”
“不知。幔帳擋着。”
“幔帳!?”
軍營裏哪有這種東西,是國師大人特地擋着的吧!
韋秧尋思道:“仙人把姜大人帶到這裏,又跟姜大人在一個營帳待這麽久,一個帳內待這麽久,到底在做些什麽事?”
“姜大人确實長得不錯,連吉洱公主都歡喜,”韋秧心道,他左手擊右掌,眼睛大亮,呼吸都不穩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拉住進去的侍者,道,“在姜大人出來之前,誰也不許進去打擾。”
“是。”侍者止步。
營帳內,姜敬文于幔帳內盤腿而坐,祢荼擡手置于他頭頂,靈力沒入對方體內,直接拓寬經脈,劈出丹田氣海。
祢荼将早上攢積的靈氣一股腦釋放到周圍。
“我看到了!”姜敬文面露喜色。
“精心,凝神,吸收靈氣。”祢荼将面前的吐納之法翻到下一頁,她雖然沒修過,但好歹看過無數遍了,這回幫着別人跨入修煉門檻,也算是彌補了她一直沒突破的遺憾。
不多時,營帳內的靈氣被吸收了個七七八八。
祢荼動用仙力,在他經脈中走了幾圈,道:“金生水,水生木,冰靈根乃是水靈根的變種,這幾種靈根相輔相成,其實很是難得。只要有充足的靈氣,修煉到金丹,甚至元嬰境也不是沒可能。但要到化神,就有些難度。”
姜敬文只覺體內舒适無比,原本老師告訴他,很難踏足煉氣境,築基更是沒可能,而祢荼卻給他分開了三靈根,其中冰靈根可變成水與霧,只要一同修行這五種屬性,雖然起步階段慢了點,但能走得更遠。
“再梳理個四五次,今後修煉就沒問題了。”
“多謝你了。”姜敬文拉起衣襟。
祢荼掀開簾帳,走了出去,只見周圍圍了不少将士。
“這邊有靈氣,所以……”弘晝滿臉不好意思。
祢荼認出他來,道:“你叫?”
“回禀國師大人,末将弘晝。”
祢荼點了下頭,這時,姜敬文也走了出來。
“恭喜姜大人修為突破。”
一旁的韋秧睜大了眼睛,這才半個時辰不到,資質平平的新科狀元姜大人就從普通人變成了煉氣境修士!
國師大人和姜大人,不會是在……
韋秧不敢說,他很幹脆地召集了門下将士,道:“國師大人和姜大人的關系,誰也不許亂傳!”
其他将士一頭霧水:“國師大人和姜大人是什麽關系?”
韋秧道:“別來問我,你們只要別說就行。”
一時間,國師和新科狀元相交甚篤的傳言,在軍營裏傳開。
但這和祢荼沒太大關系,戰役剛開始,她便魂魄離體來到了戰場上空,果然看到她的同僚們手持勾魂法器,在戰場上虎視眈眈着。
祢荼将千絲結伸至百丈,從将士身體上劃過,陽壽盡了的人倒了下去,魂魄黏在鎖鏈上,剩下的人毫無阻礙繼續殺敵。
祢荼收起鎖鏈,一道鐵索砸向她的鎖鏈,從她的鎖鏈上硬生生地搶走了三道魂魄,而且恰好是三個煉氣境的魂魄,祢荼頓時目眦盡裂!
祢荼收刮了一百零三道魂魄,将之全部收進魂袋之中,而後身形一閃,朝着那虎口奪食的陰差掠去。
那陰差是大乘境,其他陰差都不敢和他起沖突,祢荼沒出現的時候,那陰差耀武揚威着,待她剛出現,立刻收斂了氣焰。
祢荼直接出現在他身前,手中鎖鏈甩過去,将對方纏了過來:“是你搶我的魂?”
那鬼差祭出一道金印,數十道蠍尾朝着她紮來,祢荼以鎖鏈抵擋,但還是有漏網之魚,一道金色尾針刺入她的左臂,劃破法袍,尖銳的劇痛過後,手臂漸漸失去知覺。
剎那間,祢荼震怒,可怖魂力傾瀉而出,朝着那鬼差頭頂壓下,那鬼差身體直接佝偻下去,金印被她的魂力灌入,抹去了對方留下的魂印,落入祢荼手中。
祢荼催動金印,金色蠍尾瞬息鑽出,朝着那鬼差襲殺而去,鬼差刷地跪了下來,避開了兩道尾針的攻擊,更有第三道刺入他的手臂。
“不敢,不敢!”那陰差求饒道,“剛才是我有眼無珠,搶了您的魂,我現在就還給你。”
祢荼張開魂袋:“那你還吧。”
那陰差拿出三道鬼魂出來,祢荼一看,都是凡人的魂魄,其中一道甚至還不是士兵的穿着。
祢荼皺眉:“你是覺得我很好糊弄是嗎,我被搶的是三道煉氣境修士的魂魄。”
那陰差頓時咋呼起來:“仗勢欺鬼了!你說的三道魂,我給你三道魂,怎麽還要修士魂呢,我哪有那麽多!你這分明就是在欺負鬼!”
祢荼看他表情,兩眼空無,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另一手搶過他的魂袋,然後拎着袋尾,往她敞開的魂袋裏倒。
一個魂。
兩個魂。
三個魂。
……
一百三十五道魂。
……
一千三百六十四道魂。
……
兩千一百八十七道魂。
祢荼把空了的魂袋丢給他,那陰差直接哭了。
祢荼道:“本來你把搶走的三道魂魄還給我,我就會算了,可你非要當我是個冤大頭,那就沒辦法了。”
那大乘境陰差放聲大哭,周圍其他陰差都被驚動,然後離他倆更遠了。
祢荼用手背拍了拍對方明顯細嫩的臉,道:“今後你最好別出現在我眼前,不然見你一次,我就搶你一次。”
陰差奪命似的跑了,臨跑前留下一句:“你會遭報應的!”
祢荼聳聳肩,她在戰場上收刮了一千八百多道魂魄,再加上搶的兩千多道,現在手上有四千道魂魄了。
此戰由于陳軍氣勢十足,不等祢荼動手,此戰便勝出,弘晝率兵沖殺,直接将越軍殺至凱門城內,現在大軍壓境,如果攻城成功,他們便能替陳國拿下一城。
陳軍鳴金收兵,祢荼的魂魄回到帳篷之中自己的身體上,便聞到熟悉的清香,她豁然睜開眼,道:“方思議。”
想到自己在什麽地方,祢荼無奈一笑。
接着門簾被拉開,一人走了進來。
來人一襲白袍,俊美出塵,令天地失色。
祢荼一時呆住。
“聽見你喚我。”方思議溫聲道。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在邵山靜養嗎!祢荼臉上寫滿了這個,眼裏幾乎要冒出火來。
她感知到了黑龍就在附近,她把黑龍留在邵山別院是為了護住方思議,黑龍竟然帶着方思議來了這裏!
祢荼跳下床,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他:“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你別進去!”緊接着進來的是姜敬文,他看到站着的方思議,還有緊抱着他的祢荼,不由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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