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這該不會是吃醋吧!

第56章  這該不會是吃醋吧!

姜敬文的表情僵住了, 腦海中翻江倒海五味雜陳,可他仔細一看,祢荼只是單臂環住這個男子, 将士之間也經常這樣相互安慰, 他的神色稍稍緩和。

祢荼左臂依舊沒有知覺, 她看着姜敬文無所适從的表情,又看了下方思議,想到最開始兩人訣別的時候,這人問她是不是因為方思議才決定修仙,她堅定地說不是, 雖然确實不是, 但莫名有些心虛。

姜敬文笑着道:“阿荼還是和以前一樣。”

祢荼擡起臉, 怎麽說?

姜敬文看着方思議, 盈盈笑道:“喜歡好看的人或物。”

他溫潤如玉,笑起來如明珠般炫目, 有種端方大氣之感。

方思議沉着眸子,慢悠悠地轉過身來, 擡起祢荼的左臂,祢荼輕嘶一聲,她可憐兮兮地看向方思議,只聽後者溫聲道:“你受傷了。”

“嗯!是小傷,”祢荼道, “你怎麽會來?”

方思議道:“我算到你會受傷,所以趕了過來。”

祢荼驚喜:“你還會蔔算之術,這世上還有什麽本事是你不會的!”除了修為……簡直神人!

方思議微微彎了下唇角, 他笑起來十分克制,但因為慣有的清冷沉靜, 稍一牽動唇角,整張臉活色生香,瞬間好看了百倍不止,祢荼又一次看呆了,方思議握住她的手,道:“并非小傷。”

姜敬文:“……”

祢荼這才看向自己沒什麽知覺的左臂,上臂處的法袍被割開了一道豁口,沒有鮮血流出,但露在外的些許皮膚上,爬滿蛛網似的黑紋,看起來觸目驚心。

由于不痛,祢荼也并未在意,結果這一看,差點把她自己吓了一跳,這是中毒了!?

方思議拉着她,在床沿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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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杵在房間裏的姜敬文,頭一次覺得自己這般多餘,他的臉沉得厲害,目光死死盯着坐在床上的男子,這張床他也坐上去過,祢荼專門給他疏通經脈助他修行了的。

祢荼直接将上臂處的衣袖扯開,露出白皙的皮膚,還有那刺目的黑紋。

姜敬文一眼看到那黑紋,頓時不吃味了,連忙道:“可需要草藥或者水盆布巾,我去拿來。”

方思議擡手一揮,毛巾、刀具、針、繃帶等物一應俱全,他是有備而來。

祢荼笑着對姜敬文道:“不用你特地麻煩,他是神醫,這些東西,他都有。”

神醫……姜敬文稍稍挑了下眉,走上前來,就那麽直挺挺地站在祢荼身邊,看着這位美得驚世駭俗的男子,慢條斯理地給祢荼療傷。

方思議也沒去看姜敬文,道:“這是魂毒,極為頑固,上次……”

姜敬文不由頓了下,上次?

祢荼忘不了,她的魂魄裏被注入過一次魔氣,莫非那個時候她被魔将咬傷所中的毒也是魂毒?她道:“我在婆娑鬼域受的傷,也是魂毒?”

方思議颔首,神情溫和,目光專注。

姜敬文有種抱臂而立的沖動,他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神醫,除了一張臉,會治病還有什麽手段,居然哄得祢荼願意摟抱他。

看着一副天山雪的矜貴模樣,任人拉拉扯扯也不知羞,當着他的面為祢荼診治,是知道他和祢荼的關系不一般嗎?還是單純的醫者仁心?

祢荼道:“這次你可別那樣治了。”

方思議道:“不會,大乘境的魂毒,對你而言并不致命,可若是不治,拖久了手臂會腐壞無治。”

所以上次是致命傷!祢荼道:“幸好有你在。”

方思議拿起長針來,緩緩刺入祢荼的手臂之中。

姜敬文見他絲毫不避着自己,幹脆湊上前去,細看他施針,姜敬文不巧也學過幾年醫術,能看出來對方紮針手法不俗,但似乎刺穴不大準确,也不知是真有醫才,還是在故弄玄虛。

祢荼完全沒發現異樣,也不覺得手臂被兩位男子看了會怎麽樣,他們一個是她心上人,另一個是童年好友,而她出戰稱得上一方将領,不必拘泥于小節。

姜敬文道:“既然你受了傷,梳理經脈一事,就放在傷好之後吧,我不急。”

祢荼剛想說好,卻感覺到左臂被針刺得有些酸痛:“啊……好。”

姜敬文聽到祢荼呼痛,立刻蹲下來,皺起眉頭看她的臉。

祢荼見他擔憂,便道:“沒事,我沒事。”

方思議不再繼續插針,他徑直起身,拿出藥鼎、藥爐,還有一些靈藥,祢荼只能認出部分。火焰燃起,方思議默默地将靈藥放進藥鼎中,又将藥材摘好,搗碎,放入藥爐中,小火熬煮,他拿着扇子坐在一旁。

相比于方才摟摟抱抱,溫聲細語,此刻氣氛十分冷清,饒是祢荼心大,也能感知到差別。

“你……”祢荼坐在床邊百無聊賴,其實手臂不痛不癢的,“我幫你吧。”

“不用。”

語氣挺冷,祢荼覺得好像不是她的錯覺,于是走過去,道:“我幫你扇火。”

姜敬文道:“你受了傷,還是我來。”

方思議也不看她,道:“不必麻煩,你可以睡會,等醒來喝藥就沒事了。”

祢荼道:“我看你給別人解毒,只要手懸空拂過就沒事了,為什麽給我解毒這麽麻煩。”

方思議道:“劇毒傷身,這是修複魂體的靈藥。”

祢荼不是心細如絲之人,故而沒察覺到什麽,只是見他好看,不笑的時候也很好看,沉着臉的時候也有沉着臉的風采,道:“那你看看我。”

方思議道:“我要看藥。”

祢荼道:“我就是藥。”

方思議看了她一眼,道:“別鬧。”

祢荼道:“敬文,你坐下,我們聊會,他要煎藥,我們不要打擾他。”

方思議不由擡眸,面轉向她。

祢荼坐在床上,撐着頭朝他笑了笑,然後和姜敬文講起了修煉相關之事,而後道:“方思議曾做過學堂執教,你有修行上的困惑,他或許都能給你解惑。”

姜敬文道:“曾是執教,現在不是了?”

祢荼随意地應了一聲,按着頭皮,覺得有些暈眩,她躺到床上,扯過被褥蓋住自己,道:“我還是睡一會。”

姜敬文立刻道:“你睡吧,我會守着你。”

祢荼覺得這種感覺真好,又有了以前那種溫暖的感覺,以前她有什麽病痛,一直都是興師動衆的,不只是爹娘大驚小怪,同硯席的好友們也會來看望她,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她只是覺得感激。

一覺醒來,祢荼看到身前的方思議,* 目光還有些朦胧,站在一旁的姜敬文立刻道:“你醒了,怎麽樣?還好嗎?”

期間他看着方思議給祢荼喂藥,紮針,但祢荼始終昏迷不醒,睡覺時眉頭還時而皺起,似乎痛苦的樣子,可急壞了姜敬文。

祢荼感覺到左臂只有紮針的位置隐隐作痛,整體還是沒什麽知覺,原先爬了巴掌大小的黑紋,此刻已經蔓延到半個手臂,祢荼感覺有些眩暈,雖然睡了一覺,但還是很疲憊。

方思議坐在她床邊,取下手臂上的銀針,擡手在她手臂上拂過。

那種酸酸麻麻的痛覺漸漸離她遠去,祢荼看到自己的手臂,那蛛紋遍布的她都不忍看,也佩服在場的兩位都能看下去。

方思議的手在她左臂處來回移動,無形之氣沒入皮下,蛛網般的黑紋逐漸收攏,而後變成漆黑的一點,猶如一顆濃稠的黑痣,頑固地定在那裏。

祢荼覺得手臂能夠動了,她驚喜地就要活動手肘。

“別動。”方思議握住了她手肘。

祢荼立刻乖巧,又看了眼,再次汗毛倒數。

但剛才動了那麽一下,原本凝成痣的魂毒又有足腳向外伸展。

這毒實在頑固!

方思議擡手附在上面,注入無形之氣,他的眉心稍稍皺起,似乎有些難辦。

姜敬文緊張地看着,生怕那黑紋再次長起來,他看到祢荼小臉發白,一陣心疼。

祢荼緊張地等了半晌,問:“好了嗎?”

“會很疼。”

方思議手中多了一柄小刀,尖端鋒利,飛快刺入祢荼的皮膚,黑血激射而出。

劇痛!祢荼一手抓住方思議肩頭的衣袍,額上浮現些許汗珠。

“閉上眼睛。”

祢荼依言照做。

劇痛處被溫軟覆住。睫毛劃過皮膚的觸感,有些癢。

祢荼身體猛地一震,猛地睜開眼。

方思議的唇覆住她的傷處。

姜敬文表情直接凝固,目光死死盯着他,袖中的手緊握。

明明是在治病,畫面莫名旖旎,祢荼半點不敢動:“小心你會中毒的!”

方思議很自然地将毒血吐到碗裏,淡淡道:“不會,半仙境的魂毒都奈何不了我,更何況是這個。”

祢荼知道他之前曾給她換傷,那毒沒能奈何得了他,卻還是讓他昏睡了幾日,現在他重傷初愈,身體還不怎麽好,就沾染這毒,道:“萬一呢!”

方思議道:“沒有萬一。”

方思議過去丹爐和藥爐邊忙活了下,端來一個托盤,兩個小碗,一個裏面盛放着六粒白色丹藥,還有一碗散着清甜之氣的湯藥:“服下。”

“這麽多丹藥,全都要吃嗎?”

方思議點了下頭。

祢荼乖乖服下丹藥和湯藥。

“我出去了。”姜敬文沉着臉。

祢荼朝他招手,含糊地道:“嗯嗯嗯。”

姜敬文大步邁出帳門,卷起一陣風。

方思議慢條斯理地拂袖,将所有療傷相關之物都收了進去,神情依舊淡淡,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祢荼剛要轉身,方思議道:“你幫方才那位梳理經脈了幾次?”

“一次啊。”祢荼道。

“就夠了嗎?”

“不夠不夠。總共要四五次,為了一勞永逸,應該是五次。”

方思議道:“那人對你……”

“挺好的吧,”祢荼也不瞞着他,“他以前就對我挺好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關系自然與旁人不同,雖說現在這麽多年了,我們都長大了,交情不似以往,但看到他,會有些懷念。”

想到已經不複存在的洪彥鎮,祢荼輕抿住唇,眼裏露出些許黯然。

方思議道:“可他也是同樣的想法嗎……”

“他,”祢荼問,“他叫姜敬文。你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呢,你看我,竟然把這個給忘了,你說那毒會不會影響人的記憶力?”

“不會。”方思議松開了她的手。

祢荼活動了下手臂,下床揮臂甩臂走了幾個來回,突然站定,猛然看向方思議,表情猝然變得很是古怪,唇角止不住地上揚。

方思議心不在焉地扇着爐火,時不時看一眼丹爐,察覺到祢荼走近,他背脊僵了下。

“你,”祢荼幾乎确信地道,“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沒有。”方思議道,“只是軍營裏的人都在說,你和他的關系很好。”

“還說沒有!”祢荼道,“你明明就有!”

方思議道:“我沒有,我不知道什麽叫吃醋。你和他并沒有過度的來往,只是軍營多是非,衆口相傳罷了,你不必太在意。”

祢荼跳到他面前,用一條手臂摟住他的腰,臉靠上他的肩頭,把他往床上帶,方思議半推半就,猝不及防,整個人坐在床上,祢荼朝他壓了下來。

祢荼手摁在他頭側,陰慘慘地笑了幾聲,道:“你喜歡我。”

“不要鬧了。”這下方思議的聲音才算軟了下來。

“你很喜歡我!”祢荼像是找到了什麽證據,臉色微微脹紅,“你竟然為了我,吃姜敬文的醋。”

方思議面朝着祢荼,直直地沒有偏開,他捧上祢荼的臉,伸至後腦,壓下她的頭,吻住了他,他閉上了眼睛,祢荼睜大雙眸,看着他白璧無瑕的臉,呼吸都要忘了。

方思議果然很喜歡她!他已經很喜歡她了!

兩人在床上翻來滾去,吻了很久,當然方思議很容易滿足,親了一下就笑了,主要是祢荼抱着他滾來滾去。

“你先出去,我換身衣裳。”從床上下來,一身淩亂,祢荼紅着臉,推着方思議出門,其實不用推對方就會走,但祢荼可能純粹是想摸他後腰的腰窩。

手感挺不錯的,身上很緊實,一看腰力就很不錯。

關上帳門,祢荼拿出屏風來,動用隐身術,飛快換了身衣裳,再出門去,方思議和姜敬文都等在門外,方思議在她換衣服時才出來,至于姜敬文,也不知等了多久。

此刻姜敬文面上已經沒了笑意,方思議就那麽随意地站在那裏,他生得實在是美,一舉一動自成一方風景,将士們從旁邊經過都會走不動路。

方思議一派自如,他朝着上空伸出手,黑龍很狗腿地垂下頭顱來,吃下他手中的靈石。

祢荼站在帳門口,原地呆立了一會,目光才從尤物殺傷力十足的臉上移開,徑直走到方思議身後,笑盈盈地湊到他眼前。

“所以你是專程來給我解毒的嗎?”

黑龍大為吃驚:“你居然中毒了!”

方思議道:“不止如此,還有件事。”

祢荼聽罷,帶着戰場上收取的孤魂野鬼,以及方思議和黑龍來到地府,一路進了功德殿,因為她和閻王的那層不知名的關系,哪怕他帶着活人活妖,一路上的鬼衛都不曾阻攔。

可到了功德殿,卻沒找到當初那個“見證她修什麽道統,還領着她去找功法”的功德殿長老。

“可能今日不是他當值。”祢荼沒當回事。

方思議道:“可惜了。”

“是啊,白跑了一趟,”祢荼踏出門檻,道,“你找他做什麽?”

方思議道:“只是想問問話而已。”

祢荼覺得應該不止這樣:“你應該不會告訴我,會問什麽話吧。”

方思議露出笑容,道:“不是什麽重要的話。”

祢荼道:“那你還專程跑一趟,到底怎麽了?”

方思議道:“也許是我多慮了。”

話是這麽說,但他還是跟在功德殿整理冊子的聞斐說了一聲:“你知道功德堂值班的長老名字吧,等那位叫‘朱彧’的長老出現,就知會我一聲,如果他一直沒有再出現,也告訴我。”

**

雲海之上,南天門外。

一位老者身着地府官差服飾,來回踱步,看着門口的天兵,忙殷勤地上前詢問:“半日前進去通報的人,出來了嗎?能否再進去通傳一遍,小的實在是有要事禀報……”

天兵冷臉道:“小小鬼吏,速速下界。”

功德長老擦了把冷汗,死白的臉上褶皺堆積,搖頭晃腦了一陣,道:“唉,是小的糊塗了,小的這就走。”

功德長老弓着身子往外走,離遠了才敢罵罵捏捏,這淩霄殿,還真是難進啊,還以為禀報了這樁要事,就有可能上九重天當值,結果連南天門都進不去,真是白忙一趟……一去半年,但願他在地府的官職還沒丢……

他沒走出幾步,突然身後傳來威嚴的聲音。

“你進來。”

聲音直入識海,震人心魂,好似能洗滌心扉,功德長老猛然轉過身,天兵位列左右,厚厚的祥雲左右分開,一條通天的階梯,直至最上手的淩霄寶殿。功德長老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朝着金色大殿的方向跪拜。

**

從功德殿出來,方思議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祢荼擡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都沒見他眉頭皺一下:“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方思議拉住祢荼置于他眼前的手:“有許多事,無論怎麽算,都算不出個結果。”

祢荼道:“那就別算了,聽說那東西傷神折壽。”

方思議道:“我不會折壽。”

“是是是,你厲害。”祢荼心情甚好,她這回勾來的兩千道鬼魂,得到了四百七十二點功德,加上上次兌換無字天書功法剩下的三十二點,現在手頭有五百零四點功德。

她紫府中的蠟燭火苗變成了一小簇,火光照在氣海丹田之中,仙力和靈力似乎綿綿不絕。

祢荼想告訴了方思議她識海中的蠟燭一事,燃起的可能就是功德,它似乎是不滅的,只要功德在,它就能長燃,而且它能讓仙力和靈力無窮盡,擁有紫府燭火的她,簡直是匪夷所思的體質!

但考慮到不清楚方思議的真實身份,若是他們日後因為立場不同,那對方知曉她所有秘密,對她而言自然不利……

并非她要對方思議隐瞞,而是方思議對她的隐瞞更多,通曉藥理、器理、陣理、蔔算等,卻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怎麽想都說不過去。但因為祢荼喜歡他,所以可以忽略他話裏的所有漏洞,只按照他透露的去接納他。

上次兌換了無字天書功法第一重,能修煉到地仙境,短時間內不缺功法,現在祢荼想的便是積攢一萬點功德,成為地仙。

離仙會不到一年了,她至少在裏頭斬獲前五名,不然就倒欠九十八道仙氣,保前五争第一,祢荼只覺時間緊迫,只想盡可能地提升自己,提高修為。

兩次戰場,就讓她結餘了五百多點功德。

這樣的戰場,只需要再來十九場,她就能累積到一萬功德!

地仙境,指日可待。

祢荼忍不住想仰天長笑,但未免笑太早,還是要忍一年,但願這一年她能得償所願,修行上能更順利一些。

陳國越國戰場,估計沒幾場就會結束,祢荼只身赴戰場,一人便能左右戰局。越國的将領死了一批又一批,統帥換了一個又一個,連着的三輪大戰,三大城池淪陷,越國戰敗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但越國國力強大,也可能會出現意料之外的變故,不可不防。

陳宮的細作還在越國軍中忙碌,祢荼的神魂懸于戰場上方,數着手裏收取的鬼魂。

兩千三百二十五。

兩千三百二十六……

“還是戰場好啊。”耳邊傳來一聲感嘆。

祢荼擡眼看向摩珂,道:“怎麽樣,叫你來有好事吧。”

摩珂道:“謝了。”

祢荼道:“不用多謝,下次你們魔界有戰場,叫上我就好。”多虧了摩珂給她的隐氣丹,她不用擔心去了魔界後被那個給她下魔氣的摩鸠找上門。

摩珂道:“魔界天天都有戰場,鬼魂的競争比較激烈,過去勾魂的陰差修為都不差,一不小心可能會被劫。”

祢荼也劫過一位陰差,所以知道打劫的好處。

“你我聯手,應該問題不大。”

摩珂笑了笑,誰能想當最初他們立場對立,而今竟能并肩作戰,甚至聯手收魂,人的際遇果然是無法預料。

兩位半仙陰差莅臨這一處戰場,所有趕到想要分一杯羹的陰差都被趕走,以至于整個戰場所有死魂被他倆瓜分。

戰局結束,兩人仔細地掃蕩了戰場一遍,确定所有鬼魂都被收走以後,這才結伴去了地府,送鬼魂去輪回,順便結算了下功德。

摩珂忽然正兒八經地問:“你修的什麽功法?”

“清寂道無為書。”祢荼脫口而出,方思議千叮萬囑讓她別透露混沌道無字天書之類的事,再者她也沒理由對摩珂坦誠相告,雖然是同伴,但并肩作戰出生入死的經歷還是太少,也沒有熟到那份上,她相信摩珂也會隐瞞她。

“你呢?”

“萬惡道生死書。”

祢荼在領功法的時候看過各種道統、各種功法,生死書算是萬惡道裏頂尖的功法,就像無為書也是清寂道的頂尖功法一樣,忙恭維道:“厲害厲害。”

摩珂道:“你現在多少功德了?”

這熟悉的情報打探法,祢荼笑着道:“一千多點。”其實是兩千二百點。

摩珂道:“我也一千多點。”

祢荼道:“厲害了!”

“你不也是嗎。”

兩人虛僞地客套起來。

“我這是戰場養出來的,才當上陰差,你竟然也有這麽多功德了,看來魔界真的很不錯。”

摩珂喜怒不形于色,只淡淡地道:“下次叫上你。”

祢荼直點頭。

“對了,一直在你身邊的那位,是神醫?”

“你問這個做什麽?”

“看來你很緊張他。我只是問問罷了,”摩珂皺了下眉頭,有些憂慮地道,“我有個朋友中了劇毒,至今昏迷不醒,所以有點病急亂投醫,魔界的毒,人界之人應該沒法解。”

能讓他這般惦記的人,想必對他而言很重要吧。

所以她到時候要把方思議帶去魔界?

祢荼沒搭話,兩人友好合作了一輪,便友好地分開了。

祢荼懷揣着心事,回到陳國軍營之中。

“國師大人分明是看上姜大人了,不然豈會特地給姜大人調養身體,疏通經脈,甚至親自教導如何修行。”

方思議在營帳外搭建的木屋內熬藥。

“但國師大人和來的那位神醫舉止親密。”

“國師大人真是風流人物。”

祢荼從天而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方思議身邊。

她背對着方思議,站了半晌,旁邊的人依舊忙于熬藥,竟是沒有發現她來,祢荼把臉湊到方思議跟前。

方思議只看了她一眼,然後移開了視線,繼續摘草藥。

祢荼道:“你在忙什麽呢?”

方思議問:“摩珂怎麽樣了?”

“他得了幾百功德,高興得要命,說下次魔界有戰事就帶我過去。”

“帶你一個人?”

祢荼拿起一個靈果來,咬了一口,道:“加你一個?”

方思議的唇角微揚了下。

“你是不是不想去?”祢荼道,“你若不想去就算了,他并不信任人類醫師,而且我都沒去過魔界,我擔心你去了會有危險。”

方思議看着她,道:“無妨。”

祢荼愣怔:“你不會是想去的吧!”

方思議靜靜地看着她。

祢荼咽了下唾沫,道:“你真好。”

方思議又把頭側了過去,祢荼拍了拍沾了靈藥灰塵的手,又給手上用了個清潔術,用一塵不染的手捧上他的臉,正要在他唇上親一下。

“啊!”有士兵搬着柴火進來,驚了一把,柴火全掉在了地上。

祢荼心情甚好,擡手一揮,那些柴火都被整齊地碼在了土竈旁邊。

“你忙,我去給姜敬文梳理經脈。”

方思議翻手間,掌心多了幾個瓶瓶罐罐,道:“這些是梳理經脈的丹藥。”

祢荼拿起一個來搖晃了下,道:“是你煉制的?”

方思議道:“買的。”

“這些可以一起吃嗎?”

“可以。”

祢荼全部接過,道:“那我拿走了。”

帳篷內,姜敬文拿着那丹藥,握在手裏,神情微動:“只要吃了丹藥,就不用麻煩你給我梳理經脈了?”

祢荼道:“沒錯。”畢竟是方思議這位大藥師選的。

姜敬文道:“是你特意為我買的嗎?”

祢荼道:“不是,是神醫給的。”

“方思議?”姜敬文道。

祢荼還很少從同齡人口中聽到“方思議”這個稱呼,回過神,又不禁莞爾,道:“他給的丹藥必定有效。”

姜敬文不知是什麽心情,他握住丹藥,放入口中,看表情像在慷慨赴死。

祢荼在一旁為他護法,手搭在他脈搏上,神識掃入其中,眼見到姜敬文服下之後,三種屬性靈根相輔相成,其中冰屬性逐漸演變成三系,整體五種屬性靈根共生,他的修為直接從煉氣境初期,變成了煉氣境巅峰。

方思議太了不起了!

祢荼都有點激動了,她輕咳一聲,語氣平靜:“再服用兩次丹藥,你的修為應該能突破築基。”

說到這裏,祢荼突然想到了方缈,方老頭體質非凡,有一雙能看見清光的眼睛,至今修為是築基境,可但凡給他一些丹藥,他的修為怕是都不止于此。

姜敬文整理了下衣袍,起身來,可他只動了下,突然脹紅了臉。

祢荼上前一步,道:“怎麽了?”

姜敬文道:“沒事,你先出去,我身上……”

祢荼也聞到了淤泥的味道,當初她剛吸收仙氣,也出了一身的淤泥,她直接彈出一個淨塵咒,姜敬文身上便煥然一新。

一時間,姜敬文表情怔然,意識到此刻是絕佳的機會,他呼吸微促,眸光發亮,便想握住祢荼的手,述說一些這些年的思念。

祢荼道:“對了,外面的風言風語,你不要太在意。”

姜敬文道:“那并非是我所傳。”

“我知道,我不會在意。”

姜敬文愣了愣,想說什麽,最後化成了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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