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三道鎖環

第87章  第三道鎖環。

幾乎是話音剛落, 祢荼魂魄之中,不知從何處飄來幾滴血。

那幾滴血融合在一起,大概有拇指指腹那麽大。

吞天獸軟糯的聲音傳來:“可以放主人出去, 但主人只剩魂魄, 需要重塑肉身。這是主人的血, 以主人的修為,有血應該就能重塑肉身啦。”

要想重塑肉身,還需要足夠的仙液和仙氣,她串在千絲結上的空間納戒幾乎都破損了,只有一個還完好。

便是方思議給她聘禮的那枚。

裏頭放着整個破碎仙洲藏寶地的至寶。

祢荼拘禁自己的鮮血, 持着千絲結, 回到日光下。

她才适應了徹底的黑暗, 突然暴露在陽光下, 哪怕有樹林的遮擋,也還是感覺到渾身的不适。

她渾身上下只剩魂魄了, 比起以往肉身還鮮活,魂魄離體後的感覺決然不同, 沒了肉身庇體的魂魄,哪怕一絲微風吹過,都能帶來割骨般的痛苦。

祢荼從納戒中取出仙液來,溝通那滴鮮血,重塑肉身。

仙液裏冒出無數道仙氣, 湧入鮮血之中,鮮血一點點變大。

骨骼重塑,經脈深入肌理, 丹田處的天仙令和心髒處的天神珠也都回歸體內,這些東西并沒有實體, 只是與肉身共存。

足足三日過去。

祢荼睜開了眼睛,她穿上納戒裏的法器仙衣。

周圍樹林茂密,光從縫隙中零星地透下來一點,祢荼扶着布滿青苔的樹幹,聽着周圍的鳥語聲,有種身在異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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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天獸吞了她們之後,必定挪了位置,這裏和之前所見不同,原先那個地方宛如死地,并無蟲音。

“主人!”

軟糯糯的女音響起。

一只灰黑色的小獸落地,那小獸長着一雙狐貍耳朵,體型如山貓,身上皮毛較長又柔亮,如緞子一般,配上漆黑明亮的眼睛,有種別樣的嬌憨感。

半點都不像可怖的吞天獸。

“你醒啦!”

“你是……吞天獸?”

“沒錯,主人叫我小吞就行。”

“黑龍呢?”祢荼問。

“也在,我也在。”黑龍只剩一抹意識殘留在認主魂印上,微弱得祢荼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我會想辦法給你找個容器。”祢荼道。

意識和魂魄不同,意識只是靈智的聚集體,可以入主靈器,成為器靈。

祢荼看了下手裏的千絲結。

她不知道該怎麽把意識弄進仙器中,如果不想個辦法,就算是地仙境的意識,也會很快消亡。

祢荼将千絲結收回纏上手腕,此刻肉身才重塑,體內一丁點仙力都沒有,還在煉化仙液積蓄中,魂力更是消耗殆盡,連魂力外放都做不到,祢荼攤在樹幹旁的綠石上。

吞天獸竄進樹林中,不多久,捧着一堆靈果來到祢荼身邊,遞給祢荼。

有補充神力的靈果,也有補充魂力的,也不知它是去哪兒弄的,但以它的實力,估計整個遠古森林都能橫着走,祢荼接過來,慢慢吃着靈果,每吃一口,都要讓藥力在體內化開才能再吃,這種狀态,祢荼還是頭一次感受。

精神氣恢複的速度太慢,她現在怎麽說是九階天仙,尋常靈果對她的用處不大。

不知休息了多久,祢荼聽到細微的動靜。

“抓住那家夥!別讓他逃了!!!”

“小心!!”

不同的喊聲從不同方向傳來。

祢荼下意識要魂力釋放,但消耗過度的精神力才剛恢複了些許,魂力探出體外,身體就一陣內虛,便要倒下。

吞天獸擡爪撐住了她的頭,道:“主人,有不長眼的人來了,但他們進不了我的幻陣,你安心歇着。”

它能避過高階元君的魂力捕捉,尋常神族也不是它的對手,祢荼專心吃着靈果,她想用丹爐煉藥,但她的丹爐被放在別的空間指環裏,別的空間指環碎了,丹爐也沒了,那是方思議給她煉制的丹爐。

實在是可惜。

祢荼在指環裏翻找煉丹爐,果然還是被她找出來幾個。

她選了個小巧別致的銅爐,放在身前。

天火彈入其中,所有靈果丢了進去。

互斥的藥力盡數被剔除,剩下晶瑩剔透的液滴,祢荼服下液滴,虧空的丹田和識海都在慢慢恢複。

煉藥也很費神,祢荼收起丹爐,便在樹旁養神。

期間吞天獸又蹿出去,收刮了附近神獸的老巢,給祢荼帶回來了一些果子、神草和神石之類的東西,還有神獸內丹。

不等祢荼收起來,突然前方古木詭異地朝着兩旁分出,從中走出一個人來。

“咦?”吞天獸昂起脖子,身上可怖的波動當初,空間都有幾分凝滞。

來人如陷泥淖,卻依舊在前行。

祢荼唰地站了起來。

那人身體修長,身上白衣被血染紅,一條條傷口看着觸目驚心,臉色蒼白,身形晃悠,目光死死看着她,穩步朝他走來:“阿荼,小心——”

“敢闖我的領地,找死!”吞天獸化作一道流光,擡起利爪,朝着方思議頭顱抓去。

“啊——”祢荼尖叫出聲,“住手!!!!”

一縷鮮血分裂了臉頰,吞天獸的爪子停在距離方思議太陽穴半寸處,它靜止在半空中,回頭看向祢荼。

祢荼跌跌撞撞地朝着這兒沖來:“思議,思議……你怎麽來了!”

方思議看着祢荼,眸光溫柔,祢荼上前抱住了他,一手摟住他後腰,另一手摁着他後腦,能聞到一股血腥氣,沖散了他身上的清香,祢荼無法呼吸:“吞天獸,住手,他是我夫君。”

吞天獸頓時收手,腳踏虛空站在一旁,歪着腦袋,道:“他硬要闖進來,還對我不利,所以我……”

“你怎麽樣了,”祢荼緊張得手在抖,“我給你療傷,不,我體內仙力太少,現在怎麽辦?”醫者難自醫,方思議給別人療傷容易,給他自己療傷就難!

方思議道:“我沒事。”

祢荼摟着他,摸到滿手的血,她脖子僵硬地左右看,道:“其他人呢?祁溟他們呢?”

方思議道:“他們都被擋在外面。”

祢荼沒問你怎麽進來的,你是怎麽進來的,她看到方思議渾身鮮血,頓時心痛得無法呼吸,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要看到方思議倒在她面前,如果吞天獸吞了方思議,就算永恒之體不會死,但不代表永恒之體不會受傷。

方思議移動了一步,只聽咔嚓一聲,方思議頓住了,不由擡起左腳。

祢荼道:“是腳上有傷嗎,你坐下,我看看!”

祢荼扶着他在綠石上坐下,這也是方才祢荼所坐的地方。

方思議堅持自己彎腰褪去左腳長靴。

一塊斷裂的鎖環砸落在地。

“這是……”祢荼只看了一眼,便拉着他的手,道,“你的修為恢複一些了沒?”

方思議道:“好多了。”

祢荼給他注入仙力療傷,但她體內仙力較少,施展起來有些力不從心,饒是如此,祢荼也沒有停下。

方思議看她臉色蒼白,道:“傷口遲早會好,你不用透支仙力,我算到了你當時處在十分兇險的境地,你必然陷入了吞天獸的體內空間,你這具身體,莫不是重塑的?”

祢荼猛地喘了口氣。

方思議撫摸着她的後背。

“我也沒事。”祢荼用他的話搪塞他。

方思議頓時有些啞然。

祢荼總算止住了他傷口上的鮮血,便給他脫下滿是鮮血的外袍,道:“你拿出一套衣袍來,我裝衣服的納戒都損壞在吞天獸的體內空間中了。”

方思議依言,當着他的面換上衣袍。

祢荼休息了會,體內涓涓細流般的仙力,被燭火照射後恢複了一些,她看着勉強恢複了昔日從容的方思議,喉間微啞:“你怎麽過來了?”

方思議道:“我聽芳菲說你出事了。”

祢荼道:“我好好的,你看我。”

方思議見一旁的小黑獸,道:“這是吞天獸,你收服它了?”

祢荼想到她魂魄不滅這個事,卻還是沒有直說,她呼吸急促了些,道:“說來話長,它吞了黑龍,魂印卻被烙印在它的身上,黑龍沒了肉身只剩下一抹殘餘的意識,我想救它。”

方思議道:“生靈的魂魄一旦被吞天獸吞下,便沒法入輪回,一旦黑龍沒了,那就是真的沒了。”

祢荼道:“怎麽辦,我想給它找一個容器。”

方思議道:“你想好是什麽容器了?”

祢荼拿出手裏的千絲結,道:“就它吧。”

黑龍頓時道:“這根鎖鏈很是神奇,我當它的器靈,會不會埋汰它了?”

祢荼道:“怎麽會!”

方思議沉吟片刻,問:“你想好了?”

祢荼看着他,道:“我想好了!”

方思議乃是煉器師,知道如何賦予仙器以靈智,但意識在生靈體內,想要附靈卻沒那麽容易。

方思議對吞天獸道:“你把鎖鏈收起來,将它收進識海,纏上認主魂印,直到黑龍的意識從魂印處挪到鎖鏈上為止。”

祢荼道:“小吞,交給你了。”

許是吃人嘴短,雖然這吞天獸害她至此,又傷了方思議,但見她生得如此嬌憨,聲音又極為軟萌,硬是讓人發不起脾氣。

“包在我身上。”吞天獸似乎是急着表現,一口吞下了千絲結,差點被噎着,翻了好幾次白眼,才艱難地吞進去,然後整只獸就木讷了幾分。

祢荼不由問:“它不會有事吧?”千絲結是這麽不好消化的東西嗎,她在吞天獸的體內空間裏頭的時候,千絲結也半點損壞的跡象都沒有,一直纏繞着她的魂魄,護着她的意識不滅。

方思議道:“你是鎖鏈的主人,鎖鏈不會傷它。”

祢荼道:“意思就是鎖鏈傷得了它?”

方思議道:“得它的全盛形态才可以。”

祢荼答應過方思議不會告訴任何人“千絲結”的名字,但到了現在,她終于開始好奇了,鎖鏈在滄琅星君識海中的時候,就能護住她的神識,甚至進天帝識海中,一樣能護住她的神識,現在進吞天獸的體內空間,鎖鏈依舊不滅,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方思議沒有回答,而是道:“有了器靈後,鎖鏈才能衍化到完全形态。”

祢荼道:“黑龍當器靈可以是吧。”

方思議傳音道:“可以。黑龍是你的,千絲結也是你的,二者可以合一。”

“甚好。”祢荼總算放心。

“你現在能動用多少力量了?”祢荼問他。

方思議道:“比原來好一些了,但只要鎖環不完全解除,我的仙力便會一直被封着,沒法動用仙法。”

“好多了就行,好多了就行。”

祢荼心下難免遺憾,她還以為随着鎖鏈解開,方思議的實力會逐漸恢複,未曾想這鎖環如此霸道,天帝真是其心可誅!

吞天獸專心讓黑龍意識挪至千絲結上,周圍的幻境也被收回,突然一道黑影竄出。

伴随着濃重的黑霧,一股死氣彌漫開來,黑霧中滿是凄厲的鬼哭魂鳴之聲。

“鬼泣,撕了他們。”一個陰厲的聲音從黑霧之後傳來。

“那個邪修?”祢荼心念轉過,還真不需要她去找,只要是個活生生的人,顯露弱态,這家夥就會找上門來!

“來吧,成為我戾氣的養分。”那聲音伴随着嘻嘻哈哈在耳邊響起。

“聲音真難聽。”祢荼站起來,此刻千絲結不能動用,她燃起天火,站在方思議身邊,方思議手持仙筆,繪制禁制神紋。

仙尊不愧見多識廣,人間靈紋,仙界仙紋,神界神紋,他都信手拈來。

只是飛快地劃過虛空,便有一個金色光盤出現在兩人身前,轉眼四面光壁拔地而起,将兩人護在中間。

吞天獸就立在祢荼身邊,也在光壁所護的範圍之內。

黑霧被擋在了光壁之外,鬼哭狼嚎的聲音好似遠了。

“小小神族,負隅頑抗。”那黑霧後的陰厲人影聲音陰柔。

祢荼現在的修為顯露在外的是天神二階,而方思議則還是一如既往的沒修為,雖然有禁制神紋相助,但同樣了露了弱勢——如果“隐藏修為”的方思議實力足以對付來人,便不用多此一舉動用神紋。

來人乃是天神九階,而且還有境界略高一線的陰邪之物“鬼泣”相佐,他本身實力勝過天神九階,無限逼近神王,甚至有可能勝過低階神王。

想到這裏,祢荼一揮手。

一道金光燦燦的神傀出現在光壁之外,黑霧被神光驅散了一些。

鈞天神主剛睜眼,就看到自己置身黑霧,頓時道:“比剛才好點,這又是什麽東西?”

“神傀!?”那陰厲陰柔的邪修男子驚喜出聲,“鬼泣,裹住他!待我抹去它的魂印,這神傀就是我的了!”

祢荼道:“去殺了他,不然你就是他的了。”

“這種小角色也需要老夫出手!”鈞天神主很是不屑,雙拳奈何不了黑霧,卻絲毫不受好黑霧中的戾氣怨氣陰氣影響,他的神識極為強大,盡管不能動用神術,但肉身已然無雙。

神傀繞過黑霧,一躍而起,直沖着那邪修而去。邪修不退反進,與神傀對了一掌,被震得後退幾步,眼裏的貪婪更甚。

空中火星四射,勁風席卷,枯枝爛葉呼嘯而出,邪修手持一道長棍,猛地一擊,神傀倒退數步。

祢荼難以置信:“這就是你說的小角色?”

神傀道:“老夫赤手空拳,他用的神兵是神君的法器,稍微着了道而已,他不是老夫的對手。”

話說得極多,但那邪修既有陰損之術,又有神光凜冽的長棍,陰邪之術奈何不了神傀,但那神兵卻像是神傀的克星般,神傀被轟擊得節節敗退。

祢荼一臉無語。

神傀嘭地一聲,撞上了她旁邊的樹幹上。

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祢荼腦海中響起:“他不過如此,老夫不過是看那神兵不錯,覺得很适合老夫這具普通的肉身,不好毀了那神器而已。”

問題是你毀不了啊!

神傀再一次被擊退回來,他的衣袍已經有所破損,露出勁壯的肌肉,神主的神識依舊輕松:“區區邪修罷了,不是老夫的對手,看老夫怎麽……”

神傀在原地擺出陣勢,正要沖上前,那邪修持着長棍已然欺身而來。

是時,吞天獸睜開了眼睛,擡爪朝前一按,邪修手中長棍斷成兩截,他的手臂臂骨寸碎,整坨碎肉攤在身上,倒飛數丈,撞斷了兩根粗壯的古木,摔倒在地,氣息全無。

那凄厲嘶吼的黑霧“鬼泣”沒了主人,便要逃竄。

祢荼手中天火滾燙,一團碩大的天火抛入黑霧之中,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轉眼便在天火下焚燒成虛無。

吞天獸跳到那具屍骸身前,便要張開口。

祢荼道:“吃熟的好還是吃生的好?”

吞天獸收起血盆大口,想了想,道:“都好,我沒吃過熟的。”

“以後有神獸,我都烤熟了給你吃。”

祢荼持劍割下那邪修的腦袋,彈出一道天火,裹住那具屍體,差不多烤熟了,便對吞天獸招了下手。

吞天獸一口将那整個神族吞食殆盡,意猶未盡地砸吧了下嘴,朝着祢荼點頭:“确實熟的好吃。”

祢荼頓時想到了以後,眼睛跟着一亮。

戰場上不缺死去的生靈,死去的聲音魂魄已經歸了地府,只有一句殘屍在戰地,到時候她可以焚燒整個戰場,讓整個戰場的殘骸作為吞天獸修煉的養料。

反正無論神兵利器,還是血肉生靈,吞天獸無一不能吞。

鈞天神主傻眼了:“不愧是吞天獸。”他一陣心痛地道:“居然成天界的了,老夫不甘啊……”

祢荼将哭唧唧的神傀收了起來。

“黑龍怎麽樣了?”她問吞天獸。

吞天獸道:“它要想入主鎖鏈,可能還需要些時間。”

直到這時,祁溟才找到了這裏。

秦祺和芳菲先後出現,有了他們相助,方思議表面的傷勢迅速愈合,祁溟還好,只是一臉沉重,剩下的兩個卻都一臉死了沒埋的表情,居然讓仙尊在他們眼皮底下受此重傷。

谮城城主府的人也在附近搜尋,祢荼将腦袋帶回城主府,頓時引得府上一陣驚嘆。

“多謝将軍援手,竟将邪修鹿纂斬殺,谮城就此清明,我替城中百姓多謝将軍!”

谮城城主邀請道:“今夜明月樓上大擺宴席,還請将軍定要賞光。”

祢荼看向方思議,面露難色,方思議受重傷,今日得回去休息,她更想要守在方思議身邊,方思議卻道:“你去吧。”

祢荼有些猶豫,方思議拍了拍她的肩。

祢荼只得答應,道:“我會早點回來。”

方思議一笑。

這一笑,祢荼回味了好久,直到坐在谮城赫赫有名的明月樓,也久久回不過神來。祁溟扮做尋* 常小厮模樣,站在祢荼身側。

明月樓乃是有名的花樓,樓中歌伎小倌皆有,女客男客往來期間,這一日,谮城城主包了整個明月樓,宴請了城中各大世家長者和世子世女,最好的樂師舞者,更有各色美人作陪。

就在祢荼想入非非的時候,作為谮城身份最高的大将,還是斬殺了邪修換此城安寧的神将府将軍,祢荼深受衆人看重,再加上她氣質清絕,不少世家公子都投來熱情的視線。

“将軍也看一看我。”一枚櫻果被遞到唇邊,祢荼回神,入目便是一張柔媚動人的臉,是個媚骨天成的男人,小巧精致的一張臉,眼角有一顆淚痣,說不出的我見猶憐。

祢荼瞬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皺起眉頭側身避開:“拿開,離我遠點。”

“将軍……”小倌眼角含淚,一臉受傷。

祢荼道:“被拒絕一下你就黯然落淚,那你怎麽在這兒過活,別裝了,一邊去。”

一旁冷視她許久的祁溟總算稍稍滿意地點了下頭。

這時,一個年輕男子停在祢荼身前,抱臂行禮。

“我乃谮城柳家二公子柳文昌,見過将軍。”

祢荼擡眼,眼前這人俊美如月,氣質清澈如水,容顏堪稱今日所見之最,方才那位無限多情的小倌都不如他盈笑往來的一雙眼。

祁溟倏然看向祢荼。

祢荼笑着道:“不必客氣,我叫蟬舟。”

“蟬舟将軍,”柳文昌道,“我很向往軍營,也有意參軍,想和将軍詳談,我可以坐在将軍身邊嗎?”

祢荼看着他的臉,挪了個位置:“坐吧。”

祁溟死死盯着祢荼。

那柳家二公子坐下,給祢荼倒了杯酒,端到她面前:“在下仰慕蟬舟将軍英勇,敬蟬舟将軍一杯。”

祢荼擡手拒絕,依舊是笑着的:“我不喝酒。”

柳家二公子惋惜地收回酒杯,盈盈地看向祢荼,溫聲道:“不知将軍可曾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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