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仙後&陰差

第88章  仙後&陰差。

祢荼揚眉, 露出笑容:“我成親了。”

柳文昌不置可否,依舊坐在她旁邊,還給她倒了杯茶, 道:“将軍可是對旁人無意?”

祢荼還是頭一次被人這般示好, 這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茶香, 衣袖有意無意地擦上她的手臂,側對她的半邊臉上能看到明豔的微笑,換做一般人,怕是移不開視線。

祢荼見他打探自己情報,來而不往非禮也, 道:“你今年多大了?”

祢荼能看出他的修為, 山神境八階, 但不摸骨, 不以鮮血為引,也看不出他的年歲。

柳文昌道:“今年三十有八了。”

祢荼道:“這在人間, 已是人到中年。”

柳文昌笑着道:“但在下是神族。”

對壽元極長的神族而言,這個歲數已經很小了。

“将軍曾去過人界?”

祢荼默了下, 這該不會真的是故意來打探她的情報的吧,于是皺起眉頭,道:“只是聽過。”

“我也是聽過。”柳文昌微微垂眸,長睫投下陰影,俊美的臉在燈影搖曳下越發明豔動人。

祢荼給他倒了杯酒:“我不喝酒, 但喜歡看人喝酒,你喝給我看?”

柳文昌一怔,笑着道:“喝酒有何好看的?”接着便将擡起酒杯, 一飲而盡。

他仰頭的時候,白皙的脖頸處線條分明, 一滴酒水順着脖頸滑至衣襟之中,配上盈盈的眼,有種勾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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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荼有些索然無味。

方思議就沒這麽多花裏胡哨,他只要一眼望來,旁的就都成了虛妄。

祢荼持續不斷地給這位柳家二公子灌酒,一杯一杯下肚,那柳家公子就醉倒在席案上,面上潮紅,眼波如絲。

這人的示好,祢荼心知肚明,但她不覺得僅憑一面之緣,或者一時名聲,就能對一人傾心,這人必然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什麽好處。

畢竟八階山神境在一方城池或許能雄踞一方,但去了古州,在神将府那是一抓一大把,而祢荼此番回了古州便能成将軍,對方可能是看中了她的前途,再加上她對外表現“二階天神”的實力,讓對方認為自己與她相距并不遙遠,可以同路。

其實如果這人一心想從軍,想入她麾下,僅僅是這個理由,祢荼或許興致更大一些。

谮城城主府。

祁溟跟着祢荼回來後,祢荼去跟城主商議一些事,而他則直接去見了方思議,并将花樓裏發生的事都一一告知。

芳菲尊者聽了,頓時來氣:“仙後明知那世家子弟別有居心,居然還親自為對方斟酒!”

方思議咳嗽幾聲,道:“她身在軍部,與其他男子相處也很正常。”

“但這是在花樓,仙後分明已經成婚了,卻一點都不避嫌,仙尊您真該管管她!您可是仙尊啊,她怎能這樣對您!”

“她對我很好。”

“她對那柳世子也很好!不就有那柳世子長得好看嗎。”

方思議又咳嗽了幾聲,擺手道:“你們出去吧。”

祁溟等人剛走,屋外響起敲門聲。

方思議轉過身去,背對着門的方向。

祢荼沒聽到聲音,輕輕推門而入,道:“思議,你睡着了嗎?”

床上的人沒有聲音,就在祢荼打算坐到床上去的時候,躺着的人氣血不通,再次壓抑地咳嗽出聲。

祢荼被吓了一跳,趕緊扶住方思議的肩,道:“你沒睡,怎麽不說一聲。”

方思議道:“不說就不行嗎?”

祢荼溫聲道:“當然行了,老師想怎樣都行。”

祢荼趴到床上,伏在方思議身上,湊過頭去看他的臉,但背着光,看不太清。

方思議擡手拂過祢荼放在他肩上的手,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祢荼繞了繞他的頭發,道:“怎麽老師今天不高興?”

方思議呼吸有些不平穩。

祢荼擔心是自己壓疼了他,連忙起身,坐在床邊,脫鞋便要到床上去摟着他睡。

“你今夜去修煉吧。”方思議道。

祢荼道:“那也讓我抱抱。”

方思議一時氣堵:“你不是喊我老師嗎,怎麽不聽老師的話。”

祢荼道:“其實我也不太高興,今夜他們設宴在明月樓,我哪知道明月樓竟是個花樓,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去這種地方,別說,還挺有意思……你別動,聽我繼續跟你說。”

祢荼把她如何冷漠地解決了小倌的近身侍奉,又如何果斷地回絕了世家子弟的敬酒,然後機智地糊弄了來套情報的世家弟子,并三言兩語灌醉了對方,然後因為身邊有那家夥坐着,整場宴會再沒有亂七八糟的人過來套近乎。

“……像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我以後再也不一個人去了,如果有你在身邊,保管那些牛鬼蛇神們自慚形穢不會輕易上前來。”

方思議僵硬的身體總算稍稍軟和,道:“去也無妨,你高興就好。”

祢荼哀怨地嘆道:“你怎麽就這麽大度呢,我真希望你能生會氣,但也知道,仙尊嘛,太上忘情,你能準許我親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祢荼從後面摟住他的腰:“思議思議,今夜在外面,我特別想你。”

方思議握住她放在自己腹部的手,轉過身來,摟住了她。

祢荼道:“你這傷,多久會好?”

方思議道:“睡會就會好。”

祢荼撐着頭看他:“世上怎麽會有你這麽完美的人。”

方思議彎起唇角,卻沒有答話。

祢荼親了他的唇一下,看着他的笑顏,忍不住又親了一下,便要離身:“那我去修煉了。”

方思議還沒反應過來,祢荼已經翻身下床,便道:“今夜你已經很累了,不妨就休息吧。”

祢荼回頭一笑:“老師先前的吩咐,學生莫敢不從。”

方思議一臉無奈:“你去吧。”

祢荼修煉了兩個時辰,修為無限接近真人境,這若是再去參戰,神界好不容易敗了一場,她仙階升一級,也剛剛是從九階天仙突破至真人一階,可若是她能突破真人境,下次神界戰敗,她就能突破真人二階了!

僅憑自己修煉,按部就班積累仙力水到渠成,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突破一階,此次是因為認主了吞天獸,反補的仙力極多,重塑肉身後修為恢複還增了小半個境界,現在好似随時都能突破真人境,但又好像怎麽都摸不到契機。

祢荼暫時擱下,她一大早就回到卧房,見方思議還平躺在床上,眉頭微微蹙起。

祢荼坐在床邊,手碰到他的脈間,方思議睜開了眼,稍稍掙脫祢荼的手,道:“你來了。”

祢荼扶他坐起:“怎麽樣?”

方思議拉上衣襟,道:“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祢荼也不清楚他的體質是怎麽個情況,天地間就這一尊永恒之體,可能睡一覺真能愈傷。

“我帶你去院子裏走走,花開得正好。”

“什麽時候回古州?”

“你想回去了?那我們明日就走。”祢荼看他的臉色,覺得睡一夜可能不足以讓他的傷勢全部恢複。

兩人來到院子裏,城主夫人愛好侍弄花草,這院子裏遍地奇花異草,花香怡人,更有彩蝶翩飛,美不勝收。

祢荼和方思議在院子裏坐了會,正聊得起勁,城主過來,寒暄了幾句,便有侍從帶着一位身體修長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城主,柳家二公子到。”

祢荼擡眼看他,昨夜在燭火搖曳之中,看此人覺得朦胧明豔,此刻在日光下,卻也是清俊飄逸的一張臉,氣質十分端莊正派,很難想象這人會在花樓中被她灌醉。

方思議看了眼祢荼,然後便要掙脫她的手。

祢荼一下子就醒了,她看向方思議,握緊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而後眼神示意,為什麽要松開。

方思議回過視線,不松也行。

祢荼樂呵呵的,便有道灼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祢荼回首望去,正是心不在焉和城主交談的柳文昌。

果然,柳文昌向着此地走來,道:“蟬舟将軍。”

祢荼道:“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夫君。”

祢荼眉眼含笑,捏着方思議的手,方思議卻把頭扭到另一邊,擡手扶額,大概是覺得這一幕實在不忍直視。

柳文昌看着方思議,頓時驚嘆、惋惜、了然等諸多情緒上湧,最後一拱手:“柳家柳文昌想要拜在蟬舟将軍麾下,還望将軍應允。”

祢荼問道:“夫君覺得如何?”

柳文昌看向方思議,他一直自诩樣貌出衆,在谮城也深受百姓吹捧,而今方知天外有天,世間竟有人生得如此樣貌,簡直生平罕見,過目難忘。

方思議道:“看看他的修為,若是不錯,那便收下。”

“聽你的。”祢荼道,若是之前,她一定會拒絕,她唯一害怕的便是失去,她怕親近之人死于非命,所以她寧願沒有親近之人,可現在,她覺得不能再故步自封了,就像黑龍離開她又沒有離開,所有她接觸過的生靈,都會在她生命中留下不一樣的色彩,她不能因為害怕失去,就把自己的世界塗成黑白灰色。

再者,在神界擁有擁趸,也便于她在神界隐藏身份。

“既然要展示實力,諸位跟我來。”

城主領着他們來到後山空地。

城主府依山而建,後方便有一處小型道場,乃是平時護衛們練兵之用,此刻那裏還駐紮着不少士兵,道場邊上有十二尊石像,這是神傀的一種,修為從山神一階到山神九階不等,也是用來練兵用。

柳文昌大步流星走到道場中央,頓時吸引了不少視線。

祢荼和方思議被請上座,祁溟、秦祺和芳菲尊者化形成小侍衛的模樣,在他們身後觀看。

柳文昌手中多了一把長刀,這長刀刀鋒凜冽,殺氣十足,和他清風霁月的氣質迥乎不同。

城主道:“将軍,用幾階傀儡同他一戰?”

祢荼揮手,一道神光落在道場中央,赫然便是一尊威風凜凜的神傀,周圍石像與之相比堪稱簡陋。未免滋生禍端,祢荼在煉制傀儡的時候,已經給神傀換了樣貌,不至于讓熟識他的人認出。

“神傀竟然能煉制得如此栩栩如生,不知是什麽境界的神傀!看這氣勢,怕是不弱于天神境啊!”

鈞天神主頓時咋咋乎乎地在祢荼腦海中道:“你又把老夫扔在什麽場合,這又是哪兒!”

“是神界。”祢荼回道,“幫我試試這人的身手,看他有沒有在戰場上自保的能力,點到即止。”

鈞天神主嗓音平靜下來,道:“原來是為我神族增兵。”他扣扣搜搜地道,“但你是天界之人,給你的兵還算是我神界的嗎!”

“你神界之人,難道還能去我天界不成,我也在你神界之人麾下,在我麾下,不也在你神界之人麾下?”

鈞天神主默了默,确實不該在這點小事上計較,自己先前在吞天獸面前沒幫上她的忙,她怕是要記恨,但看了眼祢荼身邊的吞天獸,他恨得牙癢癢,道:“行吧,你可別忘了答應老夫的事。”

無非是讓他回歸神主肉身,猴年馬月之事,祢荼道:“如果您老一點忙都幫不上,別怪我也一點忙都幫不上你。”

“好說,好說。”鈞天神主賠笑,小不忍則亂大謀,雖不知道仙尊的意圖,天界的意圖,但畢竟是這位仙後把他從天帝的識海中救出來的,現在他進到傀儡體內,能溝通的只有祢荼,也只能指望她了。聽聞仙尊素來仁慈,或許也想着結束戰亂也說不定。

“開始。”祢荼道。

神傀一躍而起,一手握拳,猛地朝着柳文昌砸去。

柳文昌本想抵擋,可感受到其中力道,他趕緊側身躲開,神傀的拳頭砸向地面,地面下限半丈,裂縫蛛網般向外蔓延。

“神王境!!!”城主倒吸涼氣,忍不住驚呼出聲,直接從座上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看着道場上的神傀。

周遭護衛們都在議論,沒想到能見到神王境的傀儡。

城主這下一點都懷疑天神二階的蟬舟将軍,為什麽能拿下天神九階的邪修鹿纂了!原來竟有神王傀儡這一底牌!難怪古州神将府會派她前來!

幾次來回下來,柳文昌虎口也被震出血來,他持刀砍向神王傀,刀刃在神王傀身上劃出火星,發出锵锵聲響,那神王傀以肉身相抗,竟是毫發未傷。

柳文昌唇角溢血,他身法不俗,八階山神境的修為被發揮到極致,戰到驚險處,竟然隐隐有突破九階山神的跡象。

“潛力确實不錯。”祢荼起疑,“這麽高的實力,拜在哪位将軍麾下不行,為什麽是我?”

柳文昌似乎聽到了她的疑惑,道:“将軍初入戰場,便得了神将府府主之子縛知禮大人的賞識,破例提拔為将軍,若能盡快入您麾下,晉升的希望最大。”

祢荼拍掌道:“只要你能再堅持半刻鐘,你便是我麾下一員了。”

半刻鐘!

在場觀戰的侍衛們都有些許騷動。

那可是神王傀!區區山神境對上神王,能堅持三息不敗就已經不錯了,還半刻鐘,豈不是要老命!

柳文昌慘然一笑,盡人事聽天命吧,他沒有駁斥祢荼,而是将神王傀當成磨砺自己戰力的工具,拼死躲閃,拼死抵抗。

一個呼吸間,就對上數十招,柳文昌渾身染血,狼狽不堪,眼裏卻戰意高漲。

“這樣下去,柳公子怕是會死。”城主身邊的近侍對着城主耳語道。

“這畢竟是柳家二公子,若是他在城主府中出事,柳家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城主雙拳緊握置于膝上,掩了眼底的緊張。

柳文昌神力瀕臨耗盡的邊沿,神王傀瞬間來到他身邊,一擊正中他後心,攔腿将他掃到地上,一只手摁住了他的脖頸,把他壓在了地上。

時間不過上百個呼吸罷了。

祢荼面色依舊從容。

城主滿臉冒汗,看了看祢荼,欲言又止。

柳文昌想起身,但好似巨山壓身,動彈不得。

神王傀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捏斷他的脖子。

柳文昌臉一橫,并指如刀劃過自己脖頸,頓時脖子飛了出去,而他的身體被碾壓成粉。無盡神力自四面八方湧來,他以頭顱為中心,凝聚神力恢複肉身。

神王傀粉碎了他的屍骸,骨肉碎屑飛了出去,一塊鋒利的骨茬如刀般朝着一名侍衛飛去。

柳文昌縱身擋在了那侍衛面前,骨茬正中他肩胛,鮮血浸透了衣衫,神王傀伺機便要殺上去。

“住手!”祢荼道。

神王傀瞬息停手。

柳文昌臉色一白,道:“将軍,我還沒敗。”

祢荼看着被他救了一命的那位冷汗涔涔的侍衛,笑着道:“你合格了。”

柳文昌卻還愣着,這是對他法外開恩了嗎,可他分明還沒在神王傀手裏撐過半刻鐘,他還沒有證明自己的實力……

“明明身處危急關頭,還能顧及他人安危。”

現在看來,這人無論是躲閃還是攻擊,都避開了侍衛所站的方向,如果不是棄肉身逃生,那根骨茬也飛不到侍衛面前,而他竟然用肉身去抵擋……

祢荼佩服這樣的人:“而今這亂世,正需要你這樣的人。”

柳文昌眸光不由一亮,他知道一直以來長者們都說他心慈手軟,殺伐之氣不夠,難當大任,這還是頭一個承認他的人。

祢荼道:“今後你是我麾下的人了。”

柳文昌站在原地,身上氣血翻湧。

祢荼看着他的氣血攀升,竟是一朝頓悟了!

神力也在變化,氣息逐漸變強。

終于——

境界壁壘被蠻橫的神力沖潰,一馬平川。

山神九階!

距離天神只差一步了!

柳文昌面色恢複,氣血雄渾,他單膝跪地,埋首抱拳:“末将拜見将軍!”

祢荼道:“明日,你随我等一同回古州神将府。”

城主看得心驚肉跳,此刻總算擦了把汗,為兩位鼓起掌來:“後生可畏啊。恭喜将軍,也恭喜柳公子。”

“多謝城主。”柳文昌低頭,面露一絲難色,“明日只怕不行,還得多過幾日。”

“哦?”

柳文昌要參軍的消息傳到了柳家,柳家就開始鬧了。

家中長幼一陣呼天搶地,都擔心柳文昌去了戰場,會沒命回來。

為此,祢荼特地去柳家了一趟,她帶着神王傀一起,看到的人很難不被震懾,柳家奈何不了她,也不敢得罪她,只得退幾步,願她能在戰場上護及柳文昌的性命。祢荼哪有不同意的呢,她上戰場本就不打算殺敵。

祢荼留柳文昌在家勸慰長輩,自己則在城主府守着方思議,等着他痊愈。

于是乎,柳文昌成功入了古州神将府的消息,在谮城傳開。

一時間其他家族之人蠢蠢欲動,畢竟柳文昌修為和天賦雖高,但谮城比他更高的也不是沒有,但聽說柳文昌被選中是跟神王傀儡打了一架,險些被打殘好不容易才得了名額。

神王傀的威懾可見一斑,其次讓他們猶豫的,還是他們派去古州神将府的人打聽到的消息,這祢荼甚至還不算是将軍,入她麾下,怕是連個士卒都不如,一時間谮城的人都有些同情柳文昌了。

回古州那日,神将府的飛舟駛在雲間,祢荼見柳文昌的臉色不太好,便問:“怎麽,後悔了?”

柳文昌道:“無悔。”

不等祢荼開口,柳文昌又道:“什麽時候上戰場?”

祢荼道:“迫不及待了?”

柳文昌道:“我修殺戮道,浴血越多,修為越高,我早想從軍,但家中長輩不願,此次多虧了将軍為民除害,我家中長輩看好将軍,這才沒有阻我。”

祢荼道:“願你所行,如你所願。”

祢荼将方思議安置回住處,這才帶着柳文昌去神将府報了到,祢荼自己也從縛知禮那兒領了将軍的令牌,又持着令牌去制衣堂領了戰袍和官服。

從神将府回家已經是下午。

祢荼回到卧房,裏頭空無一人,她又來到院中,果然見到神仙般的人合衣坐在日光下,不由呆了呆。

方思議懷裏抱着吞天獸,摸了摸它的毛,道:“一切可還順利?”

祢荼道:“果然我在谮城發生的事,縛知禮都知道了,他知道神王傀的事,但還不知道吞天獸。”

方思議道:“柳文昌呢?”

祢荼道:“他跟将士們住在一起,不回我這兒住。不過,等我麾下将士多了,我還得買一處宅子安置他們,就我們隔壁那間還不錯。”

只是祢荼現在戰功只剩兩千多了,要買隔壁那間宅子,至少還得兩三千戰功。

現在千絲結還在吞天獸識海中,吞天獸暫時沒法施展時空領域,千絲結也沒法動用,而戰事再起。

天界出兵入侵南寰,南寰位于古州毗鄰的慎州,慎州神将府請求古州出兵襄助,唇亡齒寒的道理,古州神王心知肚明,自然義不容辭。

祢荼帶上吞天獸,吞天獸化作一塊護心鏡,隐于祢荼身前盔甲之中。

新收的部下柳文昌在他身後,再往後便是身為将軍擁有的一支一百三十人的小隊,隊中士兵修為大多在半神境,其中有六人修為在山神境初期,都被祢荼提拔了上來,一人管十七位小兵,其中柳文昌管剩下的二十二人。

“諸位聽令。”祢荼喊道。

衆一百三十一人聽令。

祢荼道:“等上了戰場,我們的任務,便是相互扶持,保證自己不死的前提下,救其他将士,為何如此?在軍隊生活靠的是戰功,而戰功,斬殺敵方一人,只有一點戰功,救己方一人于為難,獎勵五點軍功。殺敵是為神界,保護己方将士也是為神界,我等要安然存活,保護将士,一切為神界!”

這話破天荒,聽得在場衆将士都瞠了,有道理啊!他們舉兵高喊:“為神界!為神界!為神界!!!”

其他小隊的人見到這邊如此大的陣勢,都不由詫異地看向小隊的首領,只見那女子神情肅穆,一副上戰場奮勇殺敵的模樣,令人敬佩。

祢荼滿意地點頭,上了戰場,十多人聚城一起,群攻外敵,死亡的幾率應該會小許多,除非遇到修為高于小隊長的敵人……

戰場上危機四伏,變故太多,祢荼也不敢保證,雖說她已經是将軍,此次無論輸贏,只要她還活着,她就還會有新的百餘人小隊,但她還是希望她的第一批将士能活下來。

戰鼓齊鳴,號角響徹雲霄,戰旗被揮動,戰陣開合,攻擊陣法失效之後,戰勢直接拉開,祢荼殺進戰場,她的鎖鏈還不能動用,所以只能用戰刀,她幹脆拿出神王傀來助陣。

祢荼不敢把自己的肉身托付給神主,便幹脆拿出勾魂棒,那勾魂棒又短又脆,祢荼用廢了三道,才勾了五道神魂。

如果千絲結在,這麽長時間,少說也有一百多道神魂入手了。

“陰差!?”鈞天神主道,“你一個仙後,怎麽還是陰差呢!”

“仙尊娶了個陰差當仙後?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仙尊真是六界獨一的不看門第啊。”

“陰差如何,凡人如何,仙人神人又如何,不都是六界衆生。”

祢荼一如既往地穿行于戰場,仗着“二階天神”的修為,參與五六階天神的争鬥中,保護己方将士,并搶奪地方将士的仙器。

就在她得了一千六百多點戰功,還搶了三百多柄仙器戰矛,累得氣喘籲籲之際,只聽嗡地一聲響,境界壁壘有所松動。

她要正常進階了!

祢荼看向周圍,戰争還沒結束,現在論輸贏還太早。

周圍都是神卒和天兵。

她現在要突破是真人境,波動必定不同于神界神族,這若是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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