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他松着領帶

第18章 他松着領帶

郁恩沒有躲閃，雙唇即将碰觸的那瞬，郁恩帶着醉意的笑，像是在撒嬌，軟軟叫了聲“哥”，然後頭一栽倒葉湫懷裏。

此刻并不安靜，電影的聲音，煙花的聲音，小孩吵鬧的聲音，還有永遠不會被人知道的——

葉湫一個人兵荒馬亂的心跳聲。

郁恩只會叫他“湫哥”。

這聲“哥”，叫的是段遲。

那晚郁恩沒有回到床上睡，他靠在葉湫懷裏睡着了，葉湫的懷抱溫暖柔和，很像那只兔子玩偶。

在段遲不在的三年裏，郁恩身邊段遲的位置逐漸被葉湫侵占。

郁恩可悲的發現，段遲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但會經常和葉湫聯系。

有好幾次段遲和葉湫視頻的時候都被郁恩碰見。

段遲的喜歡與否真的很分明，就像當初段遲幫葉湫補習，說的那聲寵溺的“好啦”。

視頻裏的段遲穿着西裝襯衣，郁恩是第一次見。

隔着屏幕，一種無力的疏遠感在郁恩心底升起。

郁恩想段遲應該也是很想念葉湫，視頻的時候應該不希望他在這當電燈泡，郁恩朝段遲做個鬼臉，卻是一聲哥都不肯叫了。

為了打斷葉湫和段遲的視頻，郁恩故意跑來說自己腳踝疼，需要葉湫幫忙熱敷一下。說完這話後，郁恩明顯看到段遲皺眉，郁恩猜測一定是因為他把葉湫叫走所以引得段遲不滿。

關鍵郁恩偷偷返回去聽他們聊天，卻聽見段遲正在說他壞話，大致是什麽脾氣大、性格壞、任性、不識好歹、目中無人最好離他遠點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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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的郁恩火大，他差點就要沖出去理論，問誰“脾氣大、性格壞、任性、不識好歹、目中無人，喝多了耍酒瘋”？

腳尖剛要邁出去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偷聽，又想起自己也沒少和葉湫說段遲的壞話，萬一對峙起來，可能他說的比段遲還過分。

好，這筆賬他先記着了！以後等他接手了郁家，一定好好整治段遲，一口好果子都不給段遲吃，還要把段遲綁起來讓段遲每天誇他一百遍！

不知情的葉湫聽着段遲的吐槽，他笑着說：“我怎麽覺得你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生怕我和你搶弟弟？雖然郁恩的酒品确實不太好，但醉态迷人…”

在郁恩離開一分鐘，或者一分鐘不到？

葉湫就關掉視頻過去找他，幫他腳踝熱敷。

其實郁恩的腳踝早就不疼了，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讓葉湫和段遲視頻。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難搞，脾氣壞性格也差？”郁恩一副臭臉又無所謂的表情，“不用虛僞的裝出來讨好我，從小到大你這樣的人我看多了。”

葉湫正在給他噴雲南白藥，聞言他笑了笑，反問郁恩：“你有什麽值得我讨好的？”

“...”郁恩一時啞火，郁家确實很有錢，但葉家也不差，葉湫是不會因為什麽生意來讨好他。

是啊，他有什麽值得葉湫讨好的。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葉湫是因為喜歡段遲所以才對自己好。

“你不用勉強自己，我和段遲的關系也并非你想的那樣好。”郁恩抽回自己腳踝，給司機打電話接自己回去。

挂掉視頻的段遲很快就發現一個他很難忽略的事實，郁恩并沒有對他表現出什麽想念或者撒嬌的情緒，甚至連帶着以前的那點依賴全都轉移到了葉湫身上。

本該注視自己的目光，郁恩用在了別人的身上，于公于私對他都不太有利。

于公事上，再還沒徹底得到郁家前，還是必須要和郁恩修複關系的，郁恩這麽快遺忘他，是他沒料到的事情。

至于于私...他和郁恩之間哪有什麽私情，不過，醉态迷人？他都還沒見過郁恩喝醉的樣子，憑什麽葉湫比他先看到？

這麽想着的段遲給敲打着桌面，再次想到了吳渡...

要說郁恩和段遲關系發生本質變化，是在段遲回國，段遲和段瀾音攜手送他一份家破人亡的大禮。

段遲一回來便被安排在郁氏集團的分公司裏歷練。

這裏畢竟是“家”，郁逸庭和段瀾音也早晚會回來。

郁恩正給銀皇後澆水，從窗戶裏看見回來的郁逸庭和段瀾音，窗格将郁逸庭的面孔分割，郁恩覺得這個父親變得陌生起來。

一旁的段瀾音挽着郁逸庭的手，一如之前的簡挽月一樣。

管家貼心的去收拾郁逸庭和段瀾音的行李箱。

一如之前去拎簡挽月的行李箱一樣，記憶中的畫面重合，郁恩胃裏泛惡。

之後便是緩緩進入郁恩視線的段遲。

郁逸庭親昵的拍着段遲肩膀，說又長高了。

似乎沒人記得郁家這個真正的小少爺。

他在與不在根本不重要，或者不在才好。

郁恩覺得他不是屬于這裏的人，可別裏也沒有他的歸宿，像是斷了線的風筝，無法找到落腳點。

最後郁恩視線落在自己床頭櫃上簡挽月的照片，落寞的低下了頭。

這相框已經壞了，外面那層玻璃碎掉，是那晚他不肯叫段瀾音媽媽，郁逸庭進他卧室對他發火，将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落。

其中就有這副相框。

這相框是簡挽月選的，雖然壞了，可郁恩不舍得換新的，後來段遲送了相框，郁恩才又重新換上，但知道段遲也送了葉湫，郁恩又換回了舊相框。

夕陽似血，段遲孤身立在落地窗前，灰色的修身西裝貼身勾勒出修長的身形和流利的腰身。聽到身後的動靜，段遲轉過身來，狹長的眸子被夕陽染成紅色，像是吸血鬼，處處透露近乎妖冶的美麗。

段遲比三年前成熟了，五官更深邃了些。

這種成熟不只是外表上，還有從內而外散發的拒人千裏之外的氣質，目光複雜晦澀，郁恩再也無法輕易在他臉上讀懂情緒。

郁恩好像明白他對段遲古怪的占有欲以及晦澀難懂的情緒是什麽了。

段遲不是他哥。他想要眼前這個男人。

郁恩一直認為段遲會是治療他孤獨的藥。

但後來才發現，依賴段遲，只會讓他病入膏肓，再也無藥可治，他用嘴硬保護自己的柔弱，不想再自作多情會錯意，可他恨段遲看不懂！或者更恨段遲在裝不懂...前者無可奈何，後者無法和解。

光線在段遲臉上，光影各半，郁恩一步步朝段遲走去，朝那片陰影走去。

郁恩長高了不少，但仍舊是只到段遲的肩膀。段遲擡手郁恩下意識将腦袋靠過去，下意識等待段遲的撫摸。

“嗡嗡嗡…”段遲的手機在震動。

是葉湫的電話。

段遲在半空的手收回，接了電話，電話沒有維持太久，大概就是說明天碰面。

挂了電話，段遲的手也沒落到郁恩頭上。

郁恩提起的心又沉落下去。

段遲将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了郁恩，其中一個小王子的夜燈水晶球。

這是郁恩的小習慣，郁恩睡覺喜歡留一盞燈，不然沒法安眠。

段遲覺得自己是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的，郁逸庭的兒子根本不配自己上心挑選禮物，但他安慰自己，演戲罷了，并不是為了看到郁恩開心的模樣。

只是看到郁恩捧着那盞小臺燈，愛不釋手的用指尖描繪，小心的用掌心撫摸。

段遲的心髒微微發癢，好像郁恩描繪的是他的心髒。

這股見鬼的、異樣的滿足感，是哪裏來的？

別說是因為看到郁恩因為禮物開心。

燥熱的風從窗戶吹進來，段遲深吸一口氣移開視線，再看下去他都要開始懷疑自己心髒有問題，他忽略自己加速的心跳，不在有郁恩的地方多逗留。

回來的第一晚段遲沒有陪他，先去看了葉湫，郁恩沒法不多想。

所以段遲半夜收到一條郁恩發來的信息：“想你了。”

段遲放下手裏的工作，準備好好琢磨一下這條信息，猜測郁恩又想玩什麽惡作劇。

“喝多，發錯了，惡心的我差點吐出來。”兩分鐘左右郁恩的第二條信息又發過來。

段遲給他回：“給我等着。”

給我等着？什麽意思？郁恩左右品味一番，好像是威脅的意思。

郁恩哪能想到段遲直接從隔壁過來收拾他！

段遲自顧脫了外套往沙發走，他松着領帶，陰笑一聲：“喝多？挨打要立正郁恩。 ”

郁恩滿屋的亂竄，但無一人能救他，卧室的門都被段遲反鎖。

“我又怎麽了？我不就是給你發錯了條信息，至于麽...”

“還出不出去喝酒，嗯？”段遲的領帶已經交叉bang在了郁恩手腕上，郁恩手被反綁，跪在地上，像是被審訊。

郁恩抿着嘴誓死不從。

段遲收緊領帶，冷笑一聲，平時可不見郁恩這麽有骨氣，路過學校附近買的戒尺終于派上用場了。

有了一些猜測的段遲心裏湧起一股無名火，用勁兒箍起他下巴，留下一串紅印子：“那條信息想給誰發？葉湫？”

【作者有話說】

啊沒寫到想寫的，段遲醋罐子要打翻了，以及其實郁恩心思很細膩，非常細膩，感情裏想太多的人都很痛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