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訂婚

第39章 訂婚

酒吧空氣裏彌漫着酒精和荷爾蒙的味道，舞池裏的男生女生放肆的搖曳，身體随着音樂盡情的宣洩，充斥着夢幻又沉迷的美妙。

幽暗的角落裏，葉湫一個人默默玩弄着手裏的玻璃酒杯，冰塊随着棕色的酒液搖晃，随後仰頭将杯中液體一飲而盡，而桌子上是數不清的空空如也的酒瓶。

悶酒不好喝，傷心也醉人，其實早就是知道的，郁恩心裏喜歡的那人是段遲，如今他倆糾纏在一起，根本就沒有他再出手的機會，正如之前所說，如果喜歡的人心裏有別人，他一定會去祝福，而不是去拆散，郁恩開心，他自然也是歡喜的。

“哥哥幹嘛一個人坐着喝悶酒啊~這多沒意思。”一個身材曼妙面容精致的男孩過來搭話，纖細的胳膊自然的搭在葉湫肩膀上，手也不安分的隔着衣料在葉湫身上游走。

男孩朝葉湫耳邊吹着氣：“要不要弟弟陪你啊，我們先玩游戲好不好，輸了脫衣服...”

葉湫眼神迷離，他突然湊近男孩，呼吸落在他纖細的手臂上，醉眼迷離的瞧着他男孩。這麽看了一會，這樣溫柔乖巧的男孩要比那糾纏的太子爺好一萬倍，葉湫确實想尋找一點安慰，他壞笑一聲腦袋緩緩的靠在男孩的肩膀上，濕熱的吐息混雜着酒氣：“好啊，來陪我喝酒...”

吳渡挂掉段遲電話侯很快來酒吧找人，他才不管那個什麽小男孩，直接一把将人推開：“起開，喜歡的明白麽你，別招我的人！.”

他扛起喝醉的葉湫甩下錢就走。

說起他和葉湫之間還多虧了段遲。

回國後他約段遲吃飯，回去路上車追尾了，葉湫下車的那一刻，吳渡心底的靶子，正中紅心。

等段遲把葉湫的照片發過來，吳渡才發現緣分是這樣的巧妙，他追尾的那個男生，就是段遲介紹的葉湫。

之後和葉湫的幾次偶遇也都是段遲提供的信息。

後來葉湫喝多抱着他亂喊，什麽“恩恩”的，吳渡吃了一肚子酸醋，打電話問段遲，恩恩是什麽人，怎麽喝多了喊在在床上也喊，是不是初戀。

段遲早就懷疑郁恩和葉湫之間有什麽，畢竟第一次的時候郁恩都知道要準備哪些東西，吳渡這次透露的信息算是讓段遲把心裏的疑問坐實，怪不得葉湫對郁恩念念不忘！

“恩恩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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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嫂子…打擾了”吳渡尴尬挂掉電話，覺得今天的綠燈特別綠，配段遲正合适。

也是這通電話後，吳渡和段遲聯系更加密切，絕不能讓葉湫把綠帽戴在自己頭上。

那天過後段遲又是幾天沒回來，不回來也好，郁恩眼不見心不煩。

郁恩現在是把糖當飯吃，花花綠綠的糖紙皮扔一地，郁恩喜歡把輕飄飄的糖紙抛上去，像是一群蝴蝶在飛舞，他也跟着空中的糖紙轉圈圈。

吃了糖心情好點，飯也吃的多了點，段遲也就不太控制他吃糖。

段遲回來的的時候郁恩正趴在沙發上玩游戲。

本來段遲一狠心真的想拷上郁恩，但是看見郁恩手腕子上的紅痕，實在是硌的他眼睛疼，到底是沒舍得繼續給郁恩铐上，段遲買了很多游戲卡給郁恩，讓郁恩打發時間。

“我要喝...”郁恩剛冒出個話頭，段遲已經端着蜂蜜水放在了桌上。

郁恩眼神古怪的望了段遲一會，怎麽和他肚子裏的蛔蟲一樣。

段遲将買來的一些甜品撿了幾個出來放在桌上，又将剩下的放進冰箱，換上圍裙去廚房洗菜，水流聲突然安靜，段遲又探出半個身子朝客廳的郁恩囑咐。

“明天跟我去醫院，有位治療耳鳴的專家…”

“不去。”

這樣的對話有很多回，每次都拒絕人郁恩每次又都毫無意外的被段遲扛上了車。

這次也不例外。

每次檢查做了一堆，國內國外來回跑，但郁恩耳鳴的症狀依舊沒有緩解。

回去的段遲一路沉默，郁恩知道他為什麽沉默，肯定不會是心疼自己耳朵，因為剛才段遲去療養院看段瀾音了，醫生說段瀾音再醒不來的話大概率就此變成植物人。

那段時間段遲都是很晚才回來，公司、醫院和家，三邊來回跑，段遲回來也都是睡書房，眼下經常是一圈烏青，下巴也冒出來胡茬，異常疲憊頹廢。

郁恩撥開糖紙将糖塞進嘴裏，對低迷的段遲視而不見。

窗外的霓虹燈光攪合在一起，詭谲的斑駁光影将倆人隔開，郁恩和段遲陷入一種微妙的冷戰之中，愛是不計較多少，但彼此的仇恨和痛苦要持平，不然這段關系是無法維持下去。

莫菲畢竟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大制作肯定拍不了，小制作的網劇倒是還有機會。

有點名氣的演員不願意接，劇本設定的女主是個明豔的美人，段遲就和導演推薦了莫菲。

導演讓莫菲去定妝，剛坐到鏡頭前，導演眼前一亮，莫菲作為新人雖然缺少經驗，但也最好指引，空白的紙最好染色。

于是猝不及防，莫菲出演了人生中第一部當女主的戲，劇本很是不錯，基本是全新人，劇組的每個人都憋着一股勁兒拍好這部網劇證明自己。

莫菲第一時間就是和郁恩分享了消息，郁恩接到電話是由衷的替莫菲開心，覺得段遲也算是做了點好事，雖然郁恩不知道是段遲不希望他跟着莫菲亂跑才簽約的莫菲。

不過段遲也并非僅僅是因為此才推薦莫菲演女主，當前的種種條件限制下，或者因為制作資金或者因為劇本又或者因為導演，莫菲是當前的不二人選。

後面莫菲進組，郁恩還買了咖啡去探班。

郁恩和段遲報備了行程，段遲沒阻止，在劇組探班也比跑出去玩好，這樣他下班還能順便接郁恩回去。

緊接着段遲又讓助理訂了幾種甜品還有咖啡奶茶給劇組送去，人人有份。

郁恩在一旁看導演給演員導戲，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再郁恩心底升起，導演決定了每個角色的一生，像是開了上帝視角，眼睜睜去看着這些角色走向頭破血流或者美好團圓。

他突然對導演這一行起了興趣。

莫菲這場戲拍完出來找郁恩，她接過美式不敢吃甜品，怕胖，開玩笑的對郁恩說：“謝謝你來看我，你要是天天來，整個劇組天天有吃的！”

果不其然，郁恩在的時候劇組就有各種各樣的零食冷飲，郁恩不在就是無事發生的一天。

郁恩忍不住好奇：“學姐以前一直都是一個人嗎？”郁恩從未聽莫菲說過家裏的事。

“我是孤兒，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兄弟姐妹。”莫菲喝了比命苦的美式，然後又開始背臺詞。

郁恩突然覺得嘴裏的馬卡龍有點發苦。

莫菲意識到空氣突然寂靜，她爽朗的笑了聲拍拍郁恩肩膀：“幹嘛啊，覺得我可憐？一點也不，我有很多很好的朋友，她們都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你也是！”

“莫菲~”不遠處的導演喊了聲。

“來了！”莫菲沒有待多久，很快就去拍下一場了。

夜幕降臨，段遲臨下班接到醫院電話。

段瀾音蘇醒過來。

這天晚上是司機送郁恩回家，說段總今晚有個臨時會議要開，所以是他送郁恩回去。郁恩沒有多想，反正段遲加班是家常便飯，唯一的不同是，以前段遲都會強制讓郁恩陪他一起，現在居然良心發現讓司機先送他回家。

這段日子過得應該算平靜，郁恩心裏一直有個平衡點，郁逸庭入獄，段瀾音在昏迷狀态，郁恩和段遲在一起還能減少些罪惡感，每每心安理得的生活在當下的時候，郁恩就會開始對自己産生一些唾棄和厭惡不允許自己幸福，嘴上說着如何恨段遲，可心底卻是始終不舍得就此離開。

簡挽月的股份還在他身上，并不是說他一點錢都沒了，為什麽沒真的離開，只有郁恩心底最清楚。

所以在段瀾音昏迷的日子裏，郁恩在這種糾結又痛苦的自我掙紮中還能拉自己一把，騙自己段遲的下場也沒比自己好哪裏去，他害了自己爹，自己也害了他媽不是。

那一晚段遲都沒回來，第二天段遲給郁恩打了個電話，說最近他比較忙，家裏會來個保姆阿姨，負責他的起居和一日三餐。

阿姨笑的慈眉善目，有些像郁宅的管家。

郁恩倒是沒有很排斥。

這天郁恩正在往花瓶裏插花，玫瑰刺紮進他指腹裏，血珠冒出來。郁恩給段遲打過去電話，想說需要創可貼，可過了好一會段遲才接電話，血珠都快幹掉了。

段遲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很靜，挪動椅子的聲響都很分明清晰。

“小遲…”

郁恩好像聽見段瀾音的聲音，又不太确定，段遲好像快走了幾步來了外面，貼着手機郁恩察覺段遲的呼吸急促了些，還有些人來人往的聲音，最主要的事有醫院那種獨特的醫用小推車在瓷磚滾動的聲音。

“打電話有事？”

郁恩聽見段遲再電話裏問他。

“你在醫院？”郁恩問他。

“沒有。”段遲很快就回了郁恩，然後又說，“恩恩，我今天晚上還要加班，可能會回去的晚一點。”

挂了電話，郁恩仍舊有些心神不寧，起身時郁恩腿磕到桌角，那個從郁家帶過來的花瓶被打碎，阿姨驚恐的過來檢查郁恩有沒有受傷，郁恩朝阿姨擺擺手，自己蹲下受傷起來碎片。

也是在這天晚上，在家的郁恩接到了個電話。

醫院。

病美人也是美人，帶着病容的段瀾音仍舊是很漂亮。

郁恩說不上多意外，但也不能說一點不吃驚。

上次郁逸庭還在問段瀾音的情況，沒來看他是不是因為恨他，郁恩如實告知了郁逸庭，說段瀾音被他氣的心髒病複發昏迷。

“你恨郁逸庭嗎？”郁恩代郁逸庭問出來這個問題，不過郁恩猜自己父親更想問的是段瀾音有沒有愛過他。

“只有小遲父親是真心愛我。”段瀾音左右而言他，段遲的父親和她是青梅竹馬，倆人最後結婚似乎是理所當然，就連周圍的人也是這樣認為。

段瀾音下意識逃避這個問題，因為她不敢承認愛上了郁逸庭。十多年的相處，這段感情的時間甚至已經超過了她和段遲的父親，郁逸庭帶給她的新鮮和刺激是她從未感受過的，每次想到郁逸庭，段瀾音都會覺得這是對段遲父親的一種背叛，她的丈夫明明待她是這樣好。

“果然惡人自有惡人磨，”郁恩的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嘲弄諷刺，“段瀾音，這是你自作自受的報應，愛上一個讨厭的人的滋味可真煎熬。”

“報應？”看不慣郁恩的得意，段瀾音蒼白的臉上竟然氣出來幾分血色，她指着聲音尖銳的痛斥，“別以為我兒子有多喜歡你，他只不過是拿你威脅郁逸庭，現在公司的事情小遲也掌握的差不多，也用不到你那個父親指點，不久郁逸庭就會認罪。”

郁恩輕笑出聲，不知是自嘲還是輕蔑，他無所謂的攤手：“你也太高看我，以為我在郁逸庭心裏有這麽重要的位置？以為他會為了我認罪？如意算盤打錯了。”

每次提到郁逸庭段瀾音神色有一瞬間的黯然：“那你就太不了解你父親，董事長的位置是你，他會願意認罪，之後你就知道答案了，到時候小遲應該也和江家姑娘訂婚，你們郁家都是惡心人，這才是你們應得的報應！”

“是嗎，是你不了解還是我不了解。”郁恩面上佯裝平靜，心裏卻咯噔一下，被玫瑰刺破的指腹一陣刺痛，明明之前都沒有痛覺。

看出郁恩心底動搖，為了讓郁恩能盡快離開自己兒子，段瀾音接着給郁恩透露信息：“如果不信，我現在可以給你個地址，你現在就可以去看，小遲是不是在和女生約會。”

【作者有話說】

跳章的寶子看到後面估計會看不明白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