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看着郁恩,別讓他跑了

第73章 看着郁恩,別讓他跑了

莫菲算是看着郁恩和顧遲一路走來,她還是想撮合顧遲和郁恩,所以她讓江苡宣叫來顧遲,她叫來郁恩,四人湊成一桌麻将。

這世界上就沒有比打麻将更快打開話匣子的活動。

沒有例外!莫菲這樣肯定的想着。

或者例外就出現在郁恩和顧遲身上…

郁恩和莫菲說話,和江苡宣說話,顧遲和莫菲說話,和江苡宣說話,但郁恩和顧遲…像是結婚了三十年的老夫妻,手碰到手都會噩夢做一宿,不肯輕易說除了麻将之外的話。

但倆人又默契的喂牌吃牌,打的莫菲江苡宣夫婦只有掏錢的份兒。

散場後江苡宣摟着莫菲親:“看到了嗎媳婦,這就是默契,咱倆還得去床上好好磨練磨練,争取做到像郁恩一個眼神顧遲就知道喂他八筒。”

莫菲看着郁恩和顧遲離開的身影,忽而又覺得,讓他倆複合确實很難,但想讓他倆徹底分開,那更難!

半夜郁恩輾轉反側睡不着,思來想去還是給顧遲發了信息:【不好意思這麽晚還冒昧打擾你。】

事實上顧遲一直沒睡就在等郁恩:【怎麽,想通了,要來找我?】

郁恩:【…不是,打最後一圈牌的時候我是暗杠,你少給了我200,。】

顧遲:【…】

郁恩:【離婚協議還是拜托顧先生上心一些。】

顧遲直接關機。

想離婚?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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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國外離婚是個法子,分居一年去法院起訴離婚也是個法子,郁恩覺得最後很可能是以第二種方式解決。

顧遲找不到人開始電話轟炸,郁恩幹脆換了手機卡。

就在郁恩抛下過往準備和錢祝試試,命運再次捉弄了郁恩,顧遲恢複了記憶。

錢家只有這一個孩子,他們同意錢祝和郁恩在一塊,但錢祝必須得先結婚生子,其餘的事情他們不管。

但就這一條,郁恩是沒法答應。

錢祝被錢父用拐杖揍的後背滿是血痕,錢祝也不願意松開郁恩的手。

“就是今天打死我,我也要和郁恩在一塊!”察覺到郁恩想松手,錢祝又臉色蒼白的對他笑,“我不疼,我就是故意讓我爸心疼,他不舍得下狠手的,他老人家可只有我一個孩子。”

郁恩陪他一起跪着,“傻死了你,喜歡我,你就是個大傻瓜!”

錢祝牽住了郁恩的手,“我是傻,但做的最聰明的一件事就是喜歡你,并且牽住了你。”

郁恩視線落在交疊的手上,輕聲說:“以後的路,那就一起走吧。”

錢祝後背疼的龇牙咧嘴,他望向郁恩,忽然溫柔的詢問:“能不能來點止疼的?”

“止疼藥?”郁恩下意識去翻藥,他經常備着布洛芬,有時候加班熬夜他容易頭疼。

錢祝扯了下郁恩的手:“我想吻你可以嗎?”

“嘶…”錢祝疼笑了,他捧着郁恩的臉,目光落在他唇上的小痣,最後也只敢在郁恩臉頰上輕吻了下。

錢家在政界時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可能接受孩子同性戀這回事,即使家裏妥協到錢祝只要結婚生個孩子,外面的事情他們不管,錢祝也不願意。

錢母心疼兒子,哭着找到郁恩說,求他放過她兒子。

之前許嘉哭着求他離開顧遲,不然他活不下去;現在錢母求他放過他兒子,郁恩想我到底是有多罪大惡極,每個人都來求我放過他們。

郁恩能怎麽辦?

“抱歉錢祝,我和顧遲不準備離婚了,我發現騙不了自己內心,我還是愛他,這樣對你不公平,我們還是做朋友吧…算了,朋友最好也別做。”郁恩揮開了錢祝伸過來的手。

錢祝笑着眼淚就流出來:“郁恩,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過動心嗎?”

“從未。”

郁恩說出來對錢祝從未動過心這種話,能騙過錢祝,騙不過顧遲。

顧遲環過郁恩腰身,将人攬在懷裏抱上了車。

重回家裏,郁恩把自己鎖在客房誰也不想見,剛才也是他打電話讓顧遲來陪自己演戲。

郁恩渾身沒了力氣,心口抽疼的厲害,郁無力靠坐在門口,門後是沉默着的顧遲。

從來沒有将平安扣摘下的郁恩,在此時摘下了。

一門之隔,卻是鴻溝。他和顧遲究根到底是一樣的人。

其實郁恩覺得,悲劇的結尾可以總結為兩種形式:

一種是莎士比亞式的;

另一種是契诃夫式的。

莎士比亞式的悲劇在于,結尾的一幕是正義取得勝利,代價卻是橫七豎八一堆的屍體,人死了,某種向上的精神還活着;

契诃夫的悲劇則恰恰相反,臨到終點,人的內心只剩麻木、疲倦、焦慮、失望、連呼吸都覺力竭又無處可逃,人都還活着,心卻已經死了。

他和顧遲,或許是屬于第二種。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去超市回來的郁恩碰見了下班的顧遲。郁恩發現有輛車一直在跟着他,他側身看了下,熟悉的車牌數字映入眼簾。

顧遲将車停在郁恩身邊,兩人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在車窗玻璃上郁恩看到自己額前淩亂的碎發,果然人落魄了,發型也跟着不帥了。

郁恩如顧遲所願停下了腳步,沉默的等着對方先開口。

顧遲胳膊搭在車窗,棱角分明的臉有一半隐藏在車裏的陰影下,他朝副駕駛一指:“一起回家?”

車裏靜悄悄,倆人一時無話,車窗映出來顧遲的側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郁恩目不斜視的看着窗外,車外車水馬龍行人川流不息,偶有燈光照進昏暗又安靜的車裏,斑駁的光影透過車窗映着在車裏倆人的臉上忽暗忽明。

到家的停車場郁恩解開安全帶似乎連說句話的意思都沒有,起身就要推開車門。

一只手從郁恩腰前穿過,摁住了他要打開車門的手,順手鎖住了車門。

郁恩整個人被顧遲環住,手亦被顧遲遲緊握在了手心,心髒像是一面被放在油裏煎,一面又被小火裏烤,前進後退都不是滋味兒。

顧遲的氣息逐漸将郁恩包圍,他将郁恩堵在車裏,唇部蹭過郁恩的耳間,“郁恩回來我身邊。”他不由分說的吻上了郁恩,來勢洶洶,根本不給郁恩任何開口拒絕的機會。

“唔...”

顧遲用手攫住郁恩的下巴,逼迫他嘴唇張開,哪怕郁恩咬破了他的下唇,嘴裏一股鹹濕,顧遲依舊不肯松口。顧遲用另只手将郁恩的手腕舉過頭頂,郁恩的脖子被迫揚起一道弧度。

“...我們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郁恩聽見顧遲這樣問。

秋風吹過枯敗的薔薇,最後的枝幹也被吹倒,往日花樹鮮豔的庭院現在在初秋的寒氣裏透着萎靡之意,花瓣被風吹落到了沾着露水的的泥土裏,花瓣泥濘卻沒有不堪之意。

被壓在方向盤上的郁恩雙手被被顧遲禁锢舉過頭頂,不知道是誰的胳膊肘碰到了喇叭的按鈕,一聲尖銳的鳴響劃破了這個寂靜的夜晚。這個過程裏,郁恩一聲沒吭,只是緊咬牙關悶哼了一聲。

顧遲不滿的皺眉,他想讓郁恩出聲,所以故意不斷折磨着郁恩,直要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才才滿意。

但偏偏,郁恩咬着自己嘴唇,漆黑的眸子也因為疼痛蒙上一層霧氣,他就是不肯出一聲,更不肯看顧遲一眼!

郁恩再用這種方式反抗着顧遲,也是在維持自己僅存的自尊。

那種輕蔑的目空一切眼神讓顧遲不爽,仿佛他從來就沒有占據過郁恩的心!

顧遲慣知道郁恩是個愛戳人心肺的主兒,誰不讓他舒坦,那對方也別想好過,小心眼子和藕一樣多,顧遲就煩他這一點。

顧遲啃咬着郁恩的腰側,他想讓郁恩感到疼痛,他想讓郁恩求饒,他想讓郁恩向自己示弱!僅僅是一句求他的話,只要郁恩張口,他就會放過他...

可偏偏郁恩擰着勁兒,他咬着顧遲的肩膀,鹹濕的味道充斥着整個口腔,硬是一句示弱的話都沒說。

絕望的氣息再次吞噬顧遲,就像被一根無形的繩索勒住了脖子,越是掙紮就越是窒息,而繩子的那頭就是郁恩,是緊是松全憑郁恩的意願。

哪怕郁恩就在身邊,他依然無法掌控,巨大的無力感徹底摧毀了顧遲的理智,顧遲幾近崩潰,他病态的撕咬着郁恩的喉結:“...說愛我郁恩,說你還愛我...”

求你了,郁恩...

最起碼讓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位置,哪怕一點點,一點點就足夠了...

車裏一片昏黑,郁恩沉默的陷入在這裏的黑暗中,身上是壓着他的顧遲,郁恩眸中迸發寒光,冰冷的目光已經沒了焦距。

郁恩和顧遲一樣,對待感情并不手軟,愛裏不講求公平受到的傷害卻是要悉數還回去。

一年過去,顧遲經過失憶這回事,顧遲才發覺前世郁恩對自己的恨是因為有愛在,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可現在郁恩的心似乎已經游離,倆人到真成了相敬如賓,每天簡單的早午晚安,郁恩每晚也會回家,如果是郁恩回來的早便是郁恩做飯,如果是顧遲回來的早那便是顧遲做飯,只不過晚上郁恩仍舊是在客房睡。

顧遲看着郁恩關上的房門,委屈的去樓下廚房做早餐,銀耳羹必須得早點炖上,時間短了就沒那個軟化的口感。

郁恩路過廚房,看見修好的櫃子,裏面的瓷碗全部用架子固定,再也不用怕摔碎,他裝作沒看到,依舊是想搬出去。

可是——

郁恩給顧遲打過去電話:你不覺得有些事情應該和我解釋清楚嗎?

顧遲:“有嗎?。”

郁恩:“那你拿我東西怎麽解釋?”

顧遲:“郁導不是這麽小氣吧,那些對于你來說也沒什麽用處…”

郁恩:“可是你拖鞋拿了我一只,成對的襪子、耳機也各拿我了一只,你怎麽不把內褲也拿走…等等…”郁恩翻了下衣櫥,“內褲全給我拿走了,一條沒剩下,充電器只給我剩了插頭?顧遲你太過分了!”

顧遲把郁恩的東西全都打包帶回了公司,就怕郁恩又給來個消失。

“最近有個好的本子需要你來導,莫菲也在等你消息,不是說要拿獎嗎?”顧遲太明白說什麽會讓郁恩快速冷靜下來,拍戲就是最快讓郁恩沉澱下來的法子。

可是郁恩仍舊不去拍那些深刻主題的類目,郁恩更多的将視角放在了當代年輕人的焦慮層面,初入社會焦慮、年齡焦慮、婚姻焦慮、養老焦慮、對未來迷茫的焦慮,不是刻意去營造這種焦慮氛圍,而是用較為诙諧自嘲的方式去展現。

比如搞砸一切坐在美麗的廢墟上休息一天;又或者睡前原諒一切,醒後重計前嫌。

畢竟生長在這一代,自嘲已經是年輕人的一種表現方式。

終于在一年後,郁恩自編自導的劇本斬獲或內國外獎項,莫菲也憑着精湛的演技拿到金像影後。

郁恩拿到最佳導演獎後跑去附近的漢堡店點了個漢堡,得獎的滋味就像是這口餓了一天的漢堡,真吃的嘴裏似乎也嘗不出什麽味道來了。

之後記者采訪來接郁恩回家的顧遲,倆人左手無名指上一樣的對戒似乎在無聲宣告什麽。

“記者朋友們辛苦,我請大家喝咖啡...采訪就算啦,我該回去給太太做飯啦。”

“顧太太是郁導嗎?”

“除了他還能有誰。”

車門徹底關上,顧遲靜靜等着郁恩嚼着漢堡,郁恩把剩下的那半漢堡給了顧遲。

郁恩靠在副駕駛卸下一天的防備,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買點菜回去吧,媽和爸今天會來一起吃飯。”

“好,再買點水果。”顧遲三兩口吃完郁恩剩下的漢堡,給家裏發了條信息就開始往回開車。

郁恩視力一向很好,尤其是面對顧遲的時候,他眼尖的發現顧遲的鬓角有了幾根白發,又恍惚想起顧遲因為車禍後遺症每到陰雨天腿關節就會隐隐作疼,仔細算算,顧遲已經三十五歲了。

不知怎麽的郁恩就是想哭,雖然想的有點遠,可他只是想了一秒顧遲或許會在他之前離世就難過的落眼淚,不想讓顧遲變老。

顧遲不明所以,幹脆将車就近停在路邊的一處停車場,将郁恩摟在懷裏安慰。

獲獎過後沒幾天的晚宴,顧遲知道錢祝來找郁恩,開會的顧遲叮囑身邊的助理,“看着郁恩,別讓他跑了。”

殺青晚宴上,郁恩看到一捧熟悉的紫色玫瑰,只不過這次賀卡上連“馬靠鞍”都沒有。

郁恩朝着那抹黑色的身影追過去。

“要和我一起走嗎,郁恩。”錢祝問他,眼神波瀾不停就像是粼粼的水面。

夜風拂東郁恩額前的碎發,郁恩的眸子在夜裏亮晶晶,像是美麗的黑濯石。

笑意噙在嘴角,又從眼角流露,郁恩對着錢祝輕輕開口…

晚風令人心曠神怡,噴泉的水珠随着夜風飛散。

顧遲慌忙的開車來找人,找了一圈沒看到郁恩身影,他落寞的坐在石階上抽煙,猜測郁恩應該還是選擇了錢祝。

顧遲把腦袋邁進膝蓋,身體躬成了蝦米,手無力的垂在肩膀一側。

指縫突然一空,煙被人從身後抽走。

“老公。”

月光是最好的補光,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映着不被觀衆所知的最佳鏡頭——在顧遲詫異的視線裏郁恩抽了口顧遲手裏的煙,與煙霧中俯身吻上了他嘴角,倆人無名指上的對戒在水面中閃閃發光。

郁恩的這聲老公叫的顧遲百感交集,手不知所措的又有些發抖的手不知往哪擱。

顧遲等這聲老公等了太久,他一面佯裝平靜一面想将發抖顫着的手藏在口袋裏,然而不湊巧,今天郁恩幫他搭配的外套,上下沒有一個兜。

完。

【作者有話說】

下一本《陌生關系》人前不熟,人後猛親的“陌生關系”。很快就會開文。

《冒牌老大》人壞變人妻;

《那個Alpha又争又搶》為上位的Alpha不擇手段。

再次非常非常感謝各位讀者寶子們(鞠躬),酒因為數據崩潰失眠過很多次,但是看到寶子們的評論又滿血複活,愛你們,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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