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車禍

車禍

兩人腦回路清奇得很,晚飯去了早餐店,那家離去來匆很近的早餐店。

一進門,老板就認出了秦嶺清。

“好久沒來了哈?來吃晚飯?”老板問着,看了看旁邊的女生。

有點眼熟,這小姑娘。

秦嶺清移開板凳,先叫黃煜坐下,才回答老板,道:“最近一直在出差。”

老板笑着表示辛苦,還在有意無意地瞅一眼黃煜,黃煜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揪了揪秦嶺清的衣角,秦嶺清接受到信號,大方跟老板介紹。

“這是我女朋友,老板你應該認識。”

老板恍然大悟,把菜單拿到兩人面前,熟人局很是放的開,道:“我就說呢!這姑娘看着眼熟。”

黃煜跟老板點點頭,她其實想着老板應該不會記得,也就打算裝作不認識得了,誰想被人盯得感覺更是不妙。

這次來,黃煜覺得變化真快,就連早餐店也有了早餐服務,還有菜單。

兩人各自點了一碗拉面,等面期間,秦嶺清問她什麽時候回老家。

“除夕那天,已經買好票了。”黃煜找出購票信息,開心的像個小孩子。

秦嶺清看她是哪班幾點,說到時候送她,她也開心點頭。

“什麽時候回來?”秦嶺清很關心這個問題。

黃煜收回手機,沉思了會,道:“初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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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面上來了。

秦嶺清給她将面拌勻,推到她面前,又到冰箱裏拿了一瓶果汁。

起來,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

“怎麽?生氣啦?”黃煜探着頭,問。

這時候,面燙得很,秦嶺清喝了口果汁。

“你說呢?”他放下杯子,眼神緊緊盯着她,想看她會怎麽哄他。

黃煜小臉一皺,眼睛忽閃忽閃的,撒着嬌,道:“我想在家多待幾天,等回來了我們不有的是時間。”

說着,還将自己碗裏的面挑了兩筷子到秦嶺清的碗裏。

“你應該不會這麽找氣的吧?”黃煜還是探着頭,像是小時候惹好朋友生氣時,趴在桌子下面瞧是不是真哭一樣,欠欠的。

腦袋上傳來那個熟悉的感覺,他又彈她腦瓜崩,始作俑者還在得意的笑着。

黃煜氣,想把那兩筷子面重新叨回來,秦嶺清電話響了。

看到顯示,秦嶺清眉頭微微蹙,屏幕一傾,黃煜也看到來電名字。

黃煜也不鬧了,筷子乖乖地握在手裏,聽電話裏的聲音。

周遭吃飯的人也忽然安靜下來,不似剛才那般熱鬧。

兩人都有點緊張,李思憶跟少會直接打電話給秦嶺清。

電話裏傳來李思憶的哭聲,黃煜聽到呼吸一滞。

“嶺清哥,你……”李思憶話說不清楚,哭聲裏夾雜着斷斷續續的講話,“你能不能給韓冰他父母打電話,他……他出車禍了……”

接着傳來的便是撕心裂肺的哭聲。

秦嶺清緊緊攥着拳,找到韓冰父親的電話,他們現在去機場彙合。

“我現在陪着韓叔去西藏,一會兒吃完你自己回去?到了發消息!”秦嶺清眉頭鎖的更加厲害,黃煜起身去牽他的手,從來沒這麽冷過。

“我送你去機場。”黃煜道。

與其說是黃煜送他,其實是陪他,她怕秦嶺清着急,路上出事。

車上,黃煜幫他查最近的航班,好在十點時還有一班。

她撫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會沒事的。

機場,韓父站在登機口,手裏拎着一個手提包,看不出任何表情。

見到秦嶺清和黃煜時還沉靜地跟他倆招手。

“我沒告訴你阿姨,就是小傷,說了她還擔心。”年過半百的男人話說出來總是不帶一點溫度,手裏的手提包抖得厲害。

說着他還笑了笑,道:“這次去西藏太急,你阿姨身體怕高反太厲害,我先給她探探路。”

秦嶺清撫了下韓父的肩膀,不知是韓父的肩膀還是秦嶺清的手,那一塊兒巴掌大地方顫抖着。

“我們去看看,沒事的。”秦嶺清一句話,安慰着在場的三個人。

黃煜看着他們登機,兩個人什麽都沒帶,又好像什麽都帶了,背影看上去才這麽沉重。

秦嶺清回首,跟她擺了擺手,她也回應着他。

黃煜沒有馬上出機場,找了個地方坐下,她擔心李思憶再出事。

電話響了很久,才聽到哭聲。

“放心吧,韓冰會沒事的,你在醫院嗎?嶺清和叔叔坐飛機過去了,下半夜就能到,你千萬不能再有事了!”黃煜對着哭聲說着,她也不知道李思憶能聽進去多少。

即使聽進去又有幾分的用處呢?

此時,李思憶癱坐在急診室門前,看着門上亮着的“手術中”,她看不清,眼神模糊,淚水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不敢期盼這個提示牌變成“手術結束”。

急診室的門依舊緊閉着,李思憶抱着手機,一邊一邊地重複着兩句話。

“他身上可幹淨了,都沒有血,肯定是高反了,不是車撞的。”

黃煜知道,李思憶是在安慰自己,往往外邊好好的人才是最嚴重的,李思憶當然知道,可現在,她不信,她覺得他肯定會沒事的。

李思憶聽聲,擡頭,一位醫生的走出來,指示牌也滅了,李思憶連忙起身卻站不穩,醫生向前扶住她的兩只胳膊,才勉強撐住。

沒有“請節哀”,醫生說的是,“進去看看他吧。”

手機落地,關機,黃煜聽到了最後一句,她對着手機喊思憶,終究是沒了回音。

李思憶醒來時,她已經躺在病床上,頭頂上是透明的輸液袋,還有液體在輸往她的身體,床邊凳子上坐着秦嶺清。

秦嶺清扶她起身,她抓住他的手,像是發瘋了一樣,不停地問:“韓冰呢?他在哪個房間?我去看看他。”

說着便要下床往外走,針頭被向外走的身體扯出,搭在櫃子旁,嘀嗒嘀嗒……藥液落在白色地板上,慢慢擴散、變大……

秦嶺清拉住她,李思憶眼睛通紅,用力掙脫,大聲質問道:“我問你他呢?在哪個房間?”

“啊!說啊!”

病房裏的人小心翼翼瞅着這個急切可憐的姑娘,門外也圍着聞聲而來病人和家屬。

李思憶得不到答案,她固執地往外走,穿過圍着的人群,嘴裏念叨着“我自己去找他。”

秦嶺清追上她,道:“他走了,十二點的時候。”

明明是簡單的一句話,李思憶怎麽就聽不懂呢?這話好歹毒啊,好冷!一直往她的心裏鑽,鑽得她的心生疼,鑽得她喘不過氣來,鑽的她腿不聽使喚……

她明明離得那麽近,還是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

李思憶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醫生說過叫她進去看他來着,然後呢?

她就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了,醒來之後就告訴她,他不在了?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李思憶蜷縮在牆角,抱着雙膝,他說今天帶她去看日照金山的,說看完之後她就是他的人了……

淩晨三點半,秦嶺清和韓父到了醫院,韓父有輕微的高反,看見韓冰的時候也沒撐住,輸了瓶葡萄糖後才醒過來。

秦嶺清扶着他去了太平間,那地方不像電視裏說的陰沉沉的,卻恰巧相反,燈火通明。

看守的大爺疲倦地打着盹,裏面看不見寒氣,卻凍如冰窖。

“韓冰。”秦嶺清跟工作人員說了名字,領着韓父去韓冰躺着的地方。

他來過一次了,是他送韓冰過來的,正如李思憶說的那樣,他外表并沒有受傷,還是那張英俊潇灑的臉,只是嘴唇有些幹,有些蒼白,其他看不出來異樣。

韓父揭開那條白單子,看到兒子的那張臉,終于,傳來喪子的悲痛聲,他雙膝顫抖着緩緩跪落于冰冷的地面,看着兒子躺在這冰冷冷的盒子裏,他找到白單子裏藏着的手,蜷着拳頭,很緊,沒有一絲溫度……

秦嶺清避開,仰着頭,這種明确禁煙的地方卻熏得很,嗆得他眼睛疼。

韓母也知道了兒子去世的消息,她還在納悶自己的姐姐和外甥怎麽突然到家看他,原來是怕她聽到消息後受不住。

“開什麽玩笑呢?”韓母給姐姐倒茶,聽見姐姐這玩笑話覺得被冒犯到。

“你倆來不會就為了逗我吧?這可一點都不好玩!大過年的!”韓母還在責怪着兩人。

直到外甥說:“姨夫已經在西藏了,他怕你受不住……”

話還沒說完,只聽瓷杯落地的聲音,熱水四濺,濺到韓母的腳上,瓷片、地板、四周是剛醒好、碧綠的茶葉……

不得已,外甥訂了機票,陪韓母去西藏。

勸說中,韓母唠叨着丈夫不告訴她,還想不讓她過去見兒子,她收拾着東西,看時間還夠,又跑去了廚房。

和面、拌餡,拿出擀面杖,包起了餃子。

餃子出鍋,還盛出一碗來端到外甥面前,給他往碟裏倒了醋。

“來!你哥就愛吃我包的豬肉白菜餡的餃子,快嘗嘗!”

說完又跑去廚房,找到保溫桶,将餃子一個一個擺好,蓋上蓋子。

她都忘了,剛出鍋的餃子需要晾一晾再裝,不然就坨一起了。

“我得多給他裝點,他飯量大。”韓母自言自語。

李思憶自己找路,來了太平間。

當她說出韓冰這個名字時,眼淚便奪眶而出,她本來就對方向不敏感,害怕密閉空間,她恍恍惚惚地走進去,毫無秩序地去拽一個又一個臺子,不是韓冰,這個也不是……

她多希望,韓冰不在這,是他們搞錯了,她要告這些醫生、告這些說韓冰沒了的人!怎麽能拿這種事糊弄她,大過年的開這種玩笑!。

秦嶺清聞聲從另一邊拐角裏走出來,看見李思憶這般模樣,他也邁不開步子,一個拐角兩個視野。

韓父在握着冰涼的手淚流滿面,李思憶在抱着一絲又一絲的幻想找着韓冰。

李思憶看到了秦嶺清,她從沒想過會有一天這麽不希望看到他,他站在那,仿佛就是在告訴她,韓冰躺在這。

她走近,韓冰側了身,她往那個方向看去,是一位叔叔在告別。

她艱難地邁着沉重的兩步,到了面前,腳下才像踩了棉花一樣。

他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躺着,睡的好安詳!他之前不這樣的,他睡覺很不老實,還會打呼嚕,有時候磨牙,有時候說夢話,壞習慣可多了。

這根本不像韓冰,他不會安靜地躺着的。

手指顫巍巍地伸出,隔着空氣都能感覺他臉上的溫度,她先摸到他的眉毛,她之前總是羨慕他眉毛濃密,根本不用花錢去紋眉。

韓父沒說話,跟秦嶺清默默走出太平間,在外面沉默着。

同時,裏面也沉默着。

李思憶摸他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

她再也看不到他把這兩只下眼皮扮鬼吓她了,再也聽不到他喊她李思憶、喊她寶貝,再也感受不到他用胡茬故意蹭她臉、蹭她鼻尖、蹭她脖頸……

她摸着他的頭發,他也不會打她的手,說長不高了。

李思憶彎腰,左手擡起他的頭,右手穿過他的脖子,攬着他。臉湊過去,貼着他的下巴,左手揉着他的耳朵,眼淚順着李思憶的耳朵流落到韓冰的下巴,沿着他的下巴回到了耳朵,又重新回到李思憶的左手……

沒有了呼吸,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秦嶺清和韓父始終沒有等到李思憶出來,兩人不放心,重新回去,發現李思憶就這樣摟着韓冰的脖子,不說話,只是淚流……

“姑娘,回去吧!”韓父不忍心,說。

“姑娘,小冰也不希望看到我們太難受,回吧!姑娘!”韓父安慰着李思憶。

李思憶抹掉眼淚,手從韓冰頸下抽離,看到韓冰濕了的衣領和脖頸,胡亂地給韓冰擦着。

擦了好長一會兒,她轉頭笑笑,道:“好了,擦幹淨了!”

韓父緩緩往外走,李思憶三步兩回頭,秦嶺清想要錘躺着人的胸口,拳頭緊攥卻停頓在他胸前。

“給我好好的!”他道,只有秦嶺清自己聽到了。

韓母一來便住進了病房,本身有心髒疾病,加上高反和打擊,險些急救。

韓父看見老伴提着的保溫桶,即使暈了的時候還緊緊抱在懷裏沒松開。他将保溫桶打開,餃子經過颠簸後已經粘糊了,不過還有中間兩個完好無損的安安靜靜躺在保溫桶裏,跟韓冰一樣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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