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自導自演 秦晚仍在舒馨院……

第41章 自導自演 秦晚仍在舒馨院……

秦晚仍在舒馨院躺着。

林清羽他們趕過來時, 她正好醒了過來,只是她一睜眼便抱住了站在床邊的翟修遠的腰,“表哥, 我好害怕,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床上的人臉色慘白, 哭得梨花帶雨, 緊緊抱住身邊的人, 仿佛是将他當做了救命的稻草,唯一的依靠。

林清羽他們進來時, 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翟修遠當然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三人,他抿着唇想将秦晚推開, 可見她楚楚可憐的臉上挂滿了淚痕, 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 他便心軟了。

他轉頭看向紀諾禾, 抿了抿唇, 終是沒有言語。

“太醫呢,還不上前去給秦姑娘看看。”蕭晗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這僵局。

太醫上去對着翟修遠道:“勞煩靖王殿下讓一讓, 微臣來給這位姑娘把脈了。”

翟修遠這才有了動作,他輕輕将秦晚的手腕放下來, “表妹先躺好, 這是宮裏的太醫, 等他給你看了病,吃了藥, 你很快便能好了。”

“那表哥你別走,在這裏陪着我好不好,我害怕。”秦晚眼巴巴地看着翟修遠。

“好。”翟修遠退到了邊上,讓太醫給她把脈。

林清羽一個局外人看着這一幕都胃疼得厲害, 更別提當事人了,她偏頭看向紀諾禾。

紀諾禾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擡起頭來朝她微微一笑,輕顫的眼眸帶着幾分苦澀。她是真的有些被傷到了。

“紀姐姐。”

紀諾禾朝她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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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診完了脈,又開了藥方,交代了些注意事項便告退了。

“既然無礙了,秦姑娘你便先躺下歇息,我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天色不早了,翟大哥與紀姐姐也先回去吧,這兒就交給我,我親自盯着,底下的人絕不敢有一絲輕慢。”林清羽率先一步開口。

翟修遠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那表妹…”

“表哥,”還未等翟修遠說話,秦晚便着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表哥,我能與你一起回去嗎?”

秦晚這話一出口,屋內便瞬間便靜了下來,衆人的視線俱落在了她身上,或疑惑,或探究,或戒備。

林清羽僵硬笑了一下:“可是我這府上招待不周,秦姑娘這才不想留下?”

“我…”秦晚可憐兮兮的看着林清羽,又偏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翟修遠。一副要哭不哭,欲言又止的模樣,倒真像是被欺負了的樣子。

林清羽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好一副白蓮花的做派。

“表妹為何不願留下?”翟修遠低頭看向她問道。

“表哥,我孤身一人來到京城,承蒙林姑娘仁厚,借我地方居住,可我寄人籬下,猶如浮萍一般無依無靠,實在心中惶恐,今晨,”似是想到了什麽,她猛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害怕,“不是,今晨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池塘的,不關他們的事。”

“表哥,我如今的依靠唯有你了,你便帶我回去吧,就當做是看在我母親的份上,我絕對不會打擾到你與紀姑娘的。”她仰頭誠懇的看着翟修遠。

林清羽在一旁聽着幾乎要吐血了,“聽秦姑娘這意思是,你今晨落水,與我府中人有關了?不知是那位奴仆怠慢了你,這才害得你落水?”她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冷意。

“不是的,林姑娘誤會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失足滑下去的,與府上并無關系。”嘴上雖說着替人開脫的話,偏偏眼神偏移,俨然一副不敢說實話的模樣。

“我想秦姑娘也是誤會了,這座府邸乃是陛下賞賜于我的,說起來也是代表了皇家的顏面,若府中當真有刁仆苛待了客人,傳出去也是打了皇家的臉,屆時追究起來,只怕我這個主人也是難辭其咎。秦姑娘方才還說感謝我仁厚,借了地方給你住,難道便忍心看我被責罰?不若你現在便把當時的情形一一道來,幫我把那刁仆揪了出來,也算是做了樁善事,秦姑娘你覺得呢?”

似是沒想到林清羽會扣這麽大一頂帽子下了,秦晚微微張大了嘴,不知該如何接話,她低下頭去,弱弱道:“我,我當時實在太害怕了,有些不大記得那時的情形了。”

“沒關系,若是誰害你跌下池塘,必然離你不遠,我将今日當差的下人都叫過來,你一一辨認了,必然能找到害你之人。”

“我,我……表哥,我~”秦晚求助地看向翟修遠,柔弱的聲音帶了幾分哭腔。

“夠了,不過是府中下人疏忽而已,林姑娘好生約束一番便是了,何必鬧大。”翟修遠沉着臉色,淡漠開口。

“翟大哥連當時的情形都不知道,也不曾查驗過,便已經咬定是我府上的人疏忽了嗎?”林清羽似與這兩人杠上了,偏不肯揭過。

翟修遠沉默了。

“我府上的這些人都是皇後娘娘與景晗哥哥親自替我選來的,你們的意思是說他們為我選的人不靠譜是麽?”

面對林清羽的質問,秦晚不敢再說話,翟修遠亦是沉默不語。

翟修遠未必相信了秦晚的話,只是這畢竟是他的表妹,姑母唯一的女兒,不過是覺得自己是她唯一的倚靠了,尋了個借口想回到靖王府住罷了,他又有什麽不能成全的,因此便順着她的話說了,卻是沒有想到林清羽竟有這般大的反應。

“清羽,夠了。府上下人長久未受管束,有所疏忽也是在所難免,這兩日我便親自替你管教一番,絕不叫他們敢再出現此等纰漏。”一直沒有說話的蕭晗開了口。

他偏頭看向秦晚:“既然府上你住不慣,那便跟修遠回去吧。”

“可……”林清羽還要再辯駁幾句,卻是被蕭晗以眼神制止了。

“修遠。”紀諾禾平靜地看着翟修遠,兩人對視了半晌,眼中是旁人看不懂的神色,他始終沉默不語,最終還是紀諾禾敗下陣來,她偏開視線,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秦表妹受了風寒,不宜見風,我去讓人給馬車封嚴實些。”

看着紀諾禾失落轉身離開的背影,林清羽憤憤不平。

偏翟修遠卻是愣在了原地發呆,沒有追上去,林清羽更是恨鐵不成鋼,“翟大哥,千年修得共枕眠,緣分得來不易,還望你珍惜,不要等将來失去了,才來追悔莫及。”

林清羽冷冷抛下這句話,便憤然轉身出去了。

蕭晗朝翟修遠點了點頭,便也跟着出去了。

翟修遠站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叫人難以琢磨。

秦晚不敢出聲打擾,卻見他忽然動了,提步卻是要出去,她着急出聲,“表哥!”

翟修遠挺住腳步回頭看他一眼,“我會叫個有力的嬷嬷将你抱出去,你且先在這裏等一會兒。”

屋裏又只剩她一人了,秦晚攥緊了手下的棉被,眼中閃過一絲狠意。

即便已經知道了真相,你也還是會追上去麽?

她究竟有什麽好,自己半點也不比她差,表哥為何不肯多看看我?

直到拳頭關節泛白,她才慢慢松開手掌,嘴角扯開一個裂縫,帶着些瘋意。

沒關系,至少她馬上便要住到靖王府去了,只要跟表哥住到了一起,還怕趕不走那個鸠占鵲巢的賤人嗎?

——

回宮的馬車上,林清羽氣得不想跟蕭晗講話,坐在了他的對角線,硬着脖子,連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蕭晗支着腦袋,無奈一笑:“怎麽,還在生氣呢!”

“哼!”林清羽的頭更偏了些,恨不能只給他看個後腦勺。

蕭晗氣笑了,這小丫頭什麽時候氣性這麽大了?

“那秦晚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你又何必把她留在自己府上鬧心?”蕭晗耐心勸解着。

“景晗哥哥明知她不安分,又對翟大哥有着觊觎之心,卻還是同意她住到靖王府去,紀姐姐與翟大哥還能得以安穩嗎?”林清羽氣鼓鼓地轉過來瞪着蕭晗。

“原來你是為着這個生氣,我還以為是因為我駁了你,你才這般生氣。”

林清羽一噎,翻了個白眼,“我何曾為這點小事生過氣?”

“是是是,咱們棉棉最是善良大方,對我也最好,從不在小事上與我置氣,我可得好好謝謝咱們棉棉。”蕭晗笑着道,一副讨好的模樣。

林清羽皺了皺眉頭:“誰對你好了,還有,你不要扯開話題。”

見繞開話題失敗了,蕭晗無奈聳了聳肩,“看來咱們棉棉如今不好糊弄了。”

“我什麽時候好糊弄過?”林清羽沒好氣道。

蕭晗嘆了口,神色稍嚴肅了幾分,耐心解釋道:“那個秦晚一心想住到修遠府上,即便你今日阻止了,日後她也必然會鬧出事端來,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焉知她日後不會作更大妖?何不趁此遂了她的願,也給自己省些麻煩。”

“可翟大哥與紀姐姐…”

蕭晗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帶着安撫,輕聲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可這畢竟是他們夫妻兩人自己的事,夫妻間出了問題,外人若是插手太多,只怕是火上澆油,适得其反。”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與他們兩人同窗多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長大,他們之間的情分,我看得比誰的清楚,如今兩人之間有了矛盾,只有自己把問題說開了,兩人才能長久,若只是因為一個秦晚,便讓他們鏡破釵分,不如趁早和離了的好。”

林清羽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後垂眸看着地面,低聲說了句什麽。

“可若這個矛盾是殺父之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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