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18

Chapter18

“我只是為了更好的體驗，你不過要和我過不去吧。”凱瑟琳說。她背着手，垂下臉，假裝很謙卑的看着這宴會的主人。

她的面孔像貓，精致絕美。

在燈光下，她的肌膚更白了，像是白雪，與她那頭烏木般的秀發形成顯明的對比。

“你可真是令人意外的女士，看在福爾摩斯的面子上。”伯爵搖搖頭，“你破壞了規則女士，這裏本就沒有俗世的道德。如果我們是來做法官的，那這宴會又有什麽意思，我們在這裏依舊戴着面具。”

“這本就是一類反應，不是所有人卸下面具都是惡鬼，總有人堅持一些很傻氣的原則。可總有人受不了，好吧，應該沒有惹出亂子，哦，對了似乎不小心得罪了一個客人，可這該算在我頭上。但願給其他人帶來了不錯的體驗。”凱瑟琳說。

“這次是走運，他們喜歡這鬧劇，還誤以為這是提前安排好的。”說完伯爵欠身，對凱瑟琳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伊迪斯見伯爵離開湊了上來。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你，把他的節奏都弄亂了，現在誰還有興趣玩這種惡趣味的游戲。”

“要的就是這效果，換位思考，總有人不喜歡這些。”凱瑟琳整理發型，笑着挽着伊迪斯，“走吧，我們去吃點東西，總不會他要毒死我們。”

“那他的麻煩就大了，我要是不回去，報紙上就會登出他的所有醜聞。”

“正義總是要有背景支持，伊迪斯，你是正義的喉舌。”

“那你就是寶劍。”伊迪斯笑道，“我去那邊拿點蛋糕。”

“去吧。”凱瑟琳說。

“你還真叫我意外。”一個男仆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他站到凱瑟琳身邊，意味深長的說。

凱瑟琳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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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張普通陌生的臉，凱瑟琳說不出為什麽會覺得熟悉，他的眼睛十分明亮、睿智。

這是歇洛克的眼睛。

“我很滿意的你舉動，不算過分的魯莽。你進步了些，雖然還是很蠢。”

凱瑟琳呆呆的望着男仆。那人轉身又去幫忙端走客人喝過的酒杯。

“小心莫裏亞蒂的人。凱瑟琳，幫我去看看他的演出，希望你可以找到樂趣，人魚的舞蹈。”

男仆小聲的在凱瑟琳耳邊說道，接着，等凱瑟琳準備和他認真交流時，那個男人消失了。

混在宴會中，消失不見，好像一片樹葉落在林間。

凱瑟琳有個猜想，她猜到那人可能會是誰，但眼下，她摸不準自己的好奇心會不會打擾到這位大偵探。

在對方再次找她之前，凱瑟琳決定先好好的度過這個夜晚。

至于歇洛克和莫裏亞蒂的游戲，讓他們先玩。凱瑟琳給自己的定位是幫手，而不是下棋的人。

“歇洛克。”

*

該說不說，晚宴的菜品還不錯，鹿肉鮮美，野兔和豪豬也是從新鮮獵來的，魚和海鮮肉質細膩，不是本地的廚子的手藝，看來是花了心思從世界各地弄來的廚師。

糕點也很精致，這位A伯爵毫不吝啬，也絲毫不講究禮法，總是是有什麽好菜就上什麽好東西。

桌子上光是布丁就有好幾樣。原料都很新鮮。

她喜歡的夏洛特蛋糕正神氣活現的立在那裏，邊上還放着國王餅和杏仁布丁，水果派散發着香氣，焦糖牛奶布丁看上去很可口。

不過凱瑟琳只選了維多利亞海綿蛋糕和一份蘇格蘭海鮮濃湯，她吃不下太多，特別是肉類，看着炖菜就沒有多少胃口，即便今晚的宴席算得上用心。

她在想，這次大概是伯爵邀請她的最後一次，回想起來，這也是接着主教的面子，怕是過幾天要和主教大人好好說□□驗。

準會讓我寫報告。

有些事情，凱瑟琳不想了解太深，她只想在必要的時刻出手，顧全大局的事情她幹不來。

假如主教因為她“多管閑事”批評她，凱瑟琳也願意接受處罰，她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

伊迪斯跳到了凱瑟琳身邊。

“這裏真是彙集了三教九流，我方才和一位法國公爵在說話，之前邀請我跳舞的，第一支的那個男伴，後來我才知道是一位俄國大公。”伊迪斯說道。

“天知道這位伯爵的身份。”凱瑟琳聳聳肩。

“反正早晚有一天我們會知道，馬上要有新的樂子了，這次，他們說會端上一些漂亮的生物供人觀賞。”

是那條人魚。難怪他會這麽說。

“魔法生物的秀場。我就知道。”

凱瑟琳打着哈欠。她要了一杯葡萄酒，然後放下食物，和伊迪斯走到了将要上演新節目的房間。門口站着兩位漂亮的女仆。

凱瑟琳喜歡聚會，但不喜歡這種過于喧鬧的地方，她也弄不明白這位A伯爵的意圖。

他在這宴會上得到些什麽？

我們只是幌子，真正的聚會場所不再這裏，他一只在觀察，就像曾經的莫裏亞蒂。他是想當新的國王。

這樣一想的話，事情就簡單的多。

凱瑟琳望着奢華的場地。這裏的仆人嚴肅，年輕，每一個表面上看上去都訓練有素，恪盡職守，他們比起是仆從更像是這裏的守護者，士兵。這些仆從的眼睛就沒有離開宴會一步過，賓客們的一言一行都受到秘密的監控。

伯爵在他的樂園裏建造了一座監獄，監視每一位衣着華貴的囚犯。他坐在高塔上，俯瞰着每一個人。驕傲的巨人。

伯爵的表現也印證了凱瑟琳的猜想，從接受邀請的這一刻起。所有人被迫加入了A伯爵的服從游戲。

凱瑟琳的表現對這位神秘的宴會之主百利害無一害。

他需要收集足夠多的信息，預測不同人的反應。

“走吧，他們說那邊有更刺激的表演。”伊迪斯拉着凱瑟琳就往不遠處的一扇大門走去。

“這門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凱瑟琳撓撓頭，她很确定這裏之前是一面鏡子。人群跳舞的時候正好可以映出倒影。

凱瑟琳随着一部分人走到了一個房間。

剛走進去的時候，由于光線昏暗，大部分人适應不了黑暗，人群竊竊私語。伊迪斯抓住凱瑟琳的手。

“別怕，我看清楚，一會就适應了。”凱瑟琳溫柔的說。伊迪斯的近視很嚴重，這次她還破天荒的沒有戴眼鏡，代價就是步履維艱。在這黑暗的場所，凱瑟琳明顯感覺到，她有些緊張，有點興奮。

“早知道應該戴上速記本的。”伊迪斯說。

凱瑟琳笑笑：“還應該帶上相機。”

“哈哈哈哈，要是可以，我也希望。”

走進去之後，這裏是另一個空間，将舞會廳的熱鬧關在門外，這裏的氣氛是驚悚的，刺激的。

這裏的布置讓凱瑟琳覺得別出心裁，很有意思，像是準備落地修築的水族館設計的複刻版本。

A伯爵的野心很大，他下了大功夫來建設娛樂場，将一切好玩的事物都在這裏嘗試一遍。

在宴會上展現私人收藏和財力。

建一個可以觀賞水系魔物生物的場所需要的不僅僅是金錢。

A伯爵好像一個滿足人類願望的惡魔，他為自己打造了一個看似無所不能的身份。這一點讓凱瑟琳更好奇他的目的。

畢竟，這位神秘的A伯爵都吸引到了她的表哥。

能讓歇洛克.福爾摩斯感興趣的家夥絕對不會是善類。

凱瑟琳觀察着四周。

這裏可以容納上百人，不過現在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十人來這裏觀看表演。

人們在橋上行走，橋下是深水區，泛着藍光，幽深詭異的水，看不見底，散發着迷人的未知恐懼。

凱瑟琳小心的在橋上行走，她的手握着欄杆，這些欄杆是金屬，上面有淡淡的魔法，是防禦魔法，可能是防止水中的生物上岸。

光線漸漸的明亮起來，身後進來的大門關上，現在，他們身處密閉的空間。寬敞房間裏空氣流通，凱瑟琳在空氣中甚至嗅到了花香，完全感覺不到金屬特有的鐵鏽味。

她邁開步子，走到了觀景最佳的位置。

最終人群彙集在一起，面對着房間裏最大的水箱。

這水箱一面是透明的，巨大，風格精巧，上面刻着漂亮的花紋，又帶着厚重的蒸汽機械的繁複美。

凱瑟琳和伊迪斯站在水箱前。等到着裏面會冒出什麽怪物。

有東西游過，魚尾掃過玻璃。

一條漂亮的魚尾。

凱瑟琳見過這魚尾。

散發着詭異的紫光，在黑漆漆的水中，幽深的，哀怨的藍色，散發着熒光的魚尾攪動着水中的平靜。

一張蒼白美麗的臉赫然出現。

他的肌膚雪白，不自然的白色，人類的皮膚絕不會呈現這樣的顏色。他美麗的像故事中的人物，傳說中的那些異教的神。

這個世界有什麽故事是虛構的呢。他真美。

在水中，人魚才會露出他們本來的面目。

他的眼睛是一種類似于礦石般的綠，毫無生氣，又帶有一種光澤，淡淡的，堅硬的。臉上的鱗片像是金箔。他的面容華麗，妖異，像是沉睡多年的石像，爬滿了歲月的痕跡。從水中被打撈起來，颠倒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