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Chapter36

Chapter36

凱瑟琳跟在女仆身後，用過晚膳後她被領到一間會客廳裏，這裏的落地窗面對着樹林，凱瑟琳通過窗戶可以望見家人暫居的度假木屋。

“哦，真是位漂亮的小姑娘。”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說。

凱瑟琳見過這女人，她是父親朋友的妻子，是一位曾經紅極一時的舞蹈演員。

“路易斯夫人。”凱瑟琳乖巧的叫到。

“可愛的女孩。”那位路易斯夫人上前抱住凱瑟琳，“好久不見，你長高了，又漂亮又健康。”路易斯夫人捧住凱瑟琳的臉，對凱瑟琳說不出的喜愛。

凱瑟琳也不反感有人像玩洋娃娃一樣捏她。

“好久不見。”凱瑟琳說。

“撒旦啊，感謝您讓我又見到這位可愛的小東西，說說看，凱瑟琳這一年你過得怎麽樣。”路易斯夫人似乎從來不把凱瑟琳當孩子，起碼在交流的時候，“對于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表示遺憾，有時命運會給我們開玩笑。”

“還好，失去了大部分財産本就令人難過，但，我父母自有打算。”凱瑟琳回答。

“是的，斯旺爵士總有法子，我聽我丈夫說你們準備去紐約。”

“沒錯，我家族中的富親戚都在那裏，他們的投資到還是順利。”凱瑟琳笑笑。

“美國，對于你這樣的女孩來說是個好地方，陽光好。”路易斯夫人道。

“也許吧，希望我會喜歡那裏，我也不會呆太久。”凱瑟琳說。

凱瑟琳張望了一下。

房間裏的人成組都交流，有男有女。他們坐在或站着，有人抽煙有人喝茶，還有的在弄魔法儀式療愈，總之像個放松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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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爵像是蜘蛛網上的黑寡婦，一襲黑裙，坐在房間最中心的位置，身邊圍繞着衣着華麗的紳士們。凱瑟琳認出來，其中有兩位是王室的人。

凱瑟琳在報紙和宴會上見過這兩人，一位是女王的孫子，一位是女王的侄子。他們不知道在和女爵說些什麽，看架勢是在讨好這位女爵。似乎年紀大一點的男人說了什麽笑話逗樂了女爵。

和路易斯夫人寒暄完之後，凱瑟琳游走在這間會客廳裏，不斷的有人朝她打招呼，似乎她是這場聚會的明星。

大部分都是些誇贊凱瑟琳美貌的話。

凱瑟琳禮貌的回憶衆人的贊美。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凱瑟琳。

是那個少年。

今晚他穿着正裝，一絲不茍，風度翩翩，看起來較之前要嚴肅的多。

那雙綠色的眼睛瞥見凱瑟琳，冰冷的眸子變得柔和了些。

“晚上好。威廉。”

少年正和一群年輕人說話，看見凱瑟琳後，他停止了談話了內容，帶着凱瑟琳去了安靜的角落。

“看來你知道我的名字了。”他整個人柔軟了下來，從冰山變成了炫目壯麗的神秘山脈。

“我想這不會是秘密。”凱瑟琳說，她站在窗邊，笑着說，“他們都在談論你，女爵，還有圍在她身邊的人。”

少年笑了。

“你打扮的像是櫥窗裏的洋娃娃。”

“不好看嗎？”說着凱瑟琳轉了一個圈。

微笑過後，少年收住了情緒，突然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審視着凱瑟琳。

“你想留在這裏。”他問，這個問題聽上去沒有邏輯，凱瑟琳從他的顏色裏讀出了特別的味道。

他在擔心，同時也生出了厭惡的情緒。

“別像個孩子一樣，我知道你不是，你和你的夥伴對這裏太好奇了，收住你們的好奇心。”少年抓着凱瑟琳的手，“你知道來這裏的人都是些什麽貨色嗎？”

凱瑟琳楞了一下，很快她就作出了回應。

眼前的少年顯然不會傷害她，并且聽上去也沒有叫凱瑟琳的計劃公之于衆的意思。

“你來告訴我。”凱瑟琳抽回手。

“你是他們的獵物。”少年說，“女爵需要一個祭品，惡魔的新娘，你知道這意味着神秘。”

“那麽你呢。”凱瑟琳問。

少年松開。他瞧着凱瑟琳，神态變得猙獰了起來，他的眼睛裏露出一種特別的感情，一種人類望向寵物時的感覺。

喜愛中透着傲慢。

“你告訴我，我是什麽人。”少年說。

凱瑟琳覺得眼前的金發少年十分有意思，她靠在玻璃上，懶洋洋的望着他，學着那些妩媚的情人。她的氣質超越了年紀，帶着些詭異的成熟，和欲望無感的成熟。而是一種動物性。

“我感覺你才是這裏的中心，而不是神秘的女爵。”

“所以。”少年鼓勵道。

“你是房間裏的野獸，他們要喂飽你。”凱瑟琳踮起腳在少年的耳畔輕輕的說道。

少年的眼神中有了神采。

“是誰告訴你的。”

“總之不會是其他人。”

“你要離開這裏。”少年說，“特別是不要參見晚宴。”

“可是，我就是一只充滿好奇的貓，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凱瑟琳道。

“好奇心會害死貓。”

“不會，貓有九條命。”凱瑟琳露出兇惡的表情。

“你是個自負的女孩。”少年說。

“對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女人來說，自負是件好事情。如果我在那麽的游戲裏活下來，我将來會選擇過更刺激的生活。”凱瑟琳認真的說，她靠在玻璃上，布料在光潔的玻璃上摩擦。

她看上去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朵帶刺的玫瑰。

“你和那些十一歲的孩子不太一樣。”

“那是因為我們家族中的人都這樣。”凱瑟琳笑盈盈的說，“他們都說我們家族中的人流着巫師的血統，我們是地獄的使者，如今，地獄更換了主人。我不像看上去的那麽笑。”

“我聽說過你家族的故事，你的祖母是個混血，她不僅僅是簡單的混血。”少年的語氣輕柔的像是在哄孩子，這語調讓凱瑟琳感到十分的有趣。

“他們特意誘導你過來。”少年說，“待定人選中，選中了你。混血種。”

“她的确有東方血統，你看，我的輪廓不比在場的人要精致的多，将來，我會更美。”凱瑟琳說。

“我說的是其他意思，小女孩，你和女爵一樣，也和我一樣，我們身上都流淌着雜亂的血統。”

“妖怪，屬于東方的物種。”凱瑟琳直白的問，“你呢，如果女爵是吸血鬼，我是曾祖母是狐妖，你是什麽？”

“人魚。”他說，眼睛裏流淌出笑意，那笑意轉瞬即逝。

“是我喜歡的物種。”

“那麽，你是自願的了。”

少年意味深長的看着凱瑟琳。

“凱瑟琳，原來你在這裏。”女爵打斷了談話。

少年轉身離開，回到了人群中，他和女爵打了個照面。

凱瑟琳發現，女爵似乎對他很恭敬，他們處于平等的位置，或許說，是上下級關系。

“他很喜歡你。”女爵說。

“我知道，這裏很多人都喜歡我。”

“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女爵試探的問。

“很簡單，你選中了我。”凱瑟琳說。

女爵望着凱瑟琳，良久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她緩過神來，笑着看着凱瑟琳。

那張豔麗的面孔充滿了一種複雜的表情，既是一種欣慰，又夾雜着恐懼。凱瑟琳從很小的時候起就經常從成年人臉上看見這種表情。他們認為凱瑟琳很古怪，甚至有些恐怖，她對操控他人有一種天賦。

“我想，或許你選中了我們。凱瑟琳小姐。”她說，“剛認識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是個天真的孩子。”

“我是個天真孩子，我只想要美好的生活。”凱瑟琳說。

“我帶你認識一些朋友吧，那是連你家人都很難接觸到的人。”

“王室嗎？”凱瑟琳說。

“看來你很會觀察生活。”

“我只是喜歡收集有用的信息罷了。”

“你好，小姐。”一個羞澀的少年開口。

凱瑟琳認出來這是那位身份高貴的小王子，維多利亞女王得寵的孫子。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人，這家夥看起來唯唯諾諾的，說話的聲音比蚊子叫還要小。穿着會場最昂貴的衣服，渾身卻散發着一股自閉的氣質。他就像養在溫室裏病怏怏的植物。他看人的眼神卻一點也不謙遜，傲慢，刻在骨子裏的傲慢，目中無人，卻有因為自己膽小而不好表現出來。

“你好。”凱瑟琳說，語氣說不上好也談不少壞，一般的社交态度。

“你也是客人嗎”

“是的，來這裏度假的。”

“我還以為他們只會邀請。”話還命運說完，凱瑟琳就接話。

“邀請最特別的人，我就是。”凱瑟琳的個頭很高，完全看不出只是個十一歲的女孩。從氣勢上看，她比這位王子要自信些。

“是的，您很特別，舞會上我可以邀請你跳舞嗎？”

凱瑟琳露出為難的表情。

“也是。一定早就有人邀請您了。”

“不對，只是我還是個孩子，我不可能在公開場合跳舞。”凱瑟琳笑了。

“上帝啊，你這裏的藥粉真純，你是從哪裏弄來的。哦，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孩，真漂亮，你好。”

“你好。”

走過來的是位中年人，非常英俊，金發藍眼，除了身材有些臃腫外，凱瑟琳挑不出毛病。她想，這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萬衆矚目的類型。

凱瑟琳也在聚會上見過這人。

“主教大人。”女爵拍拍那人的肩膀，“我們還是去那邊說吧。關于您侄兒的事情。”

“我可憐的小洛克，他的病更嚴重了，這都是因為他母親的遺傳病。”

“那麽我也要告退了。”凱瑟琳對年輕的王子說。

“我還會叫到你嗎？我是說度假後。你是誰？”

“或許吧，我父親是位子爵，總會在社交場上遇見，如果，我們家族有這個能耐的話，畢竟，王室成為不是随便就能見到的。”凱瑟琳朝那人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