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Chapter73

Chapter73

夏季的熱風漸漸的散開，靠近海洋的熱總有一股腥味。不是滾燙的，但也讓人受不了。

白教堂附近又出了命案，這一次，受害者是個孕婦，一個年輕的女人，不到二十歲。她是性格很好，健談，樂觀。

案發現場圍滿了人。凱瑟琳聽見了哭聲，受害者的家人在衆人的安撫下勉強站起來。

死者的丈夫還沒有趕到。

哭泣的是死者的姐姐，一個年輕的女工。

凱瑟琳趕到現場的時候，屍體已經送上了馬車，探長和歇洛克在交談，她沒有上前打斷他們的談話，而是去詢問負責處理這件案子的法醫。

“嬰兒不見了。應該還有嬰兒。”

“什麽!”凱瑟琳很驚訝。

受害者肚子裏足月的孩子不見了。

“這孩子說不定還活着。”凱瑟琳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是歇洛克。

凱瑟琳有些沮喪，她皺起眉頭。

“這混蛋是沒完沒了。”凱瑟琳恨不得立刻殺了幕後黑手。

歇洛克将一張紙條遞給了凱瑟琳，凱瑟琳接過，發現上面用血寫着一行字，是挑釁歇洛克的話。

“福爾摩斯先生，我相信你能在日落前找到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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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直接沖到宮裏面找阿爾伯特王子對質嗎，我不相信他真的不怕死。”凱瑟琳說。

“之前麥考夫和維多利亞女王有過一次交涉，那女人好不松口，有意庇護自己最寵愛的孫子。對于他來說，沒有什麽比維護自己孫子的名譽更重要的事情了，她甚至做了假證，開出了不在場的證明，事實上，王子殿下很少親自動手。他是個自大又狡猾的狐貍。”

“一只找死的畜生。”凱瑟琳猛踢了一下地上的鐵桶，鐵通響了幾聲，滾落在街角。

“可惡。”凱瑟琳說，握着拳頭。

“我應該殺了他，最起碼，會點麻煩。”

“凱瑟琳，冷靜點，我們布置好了陷阱，你還記得嗎，如果現在殺了他，他死得太便宜了。”

凱瑟琳甩開了歇洛克。

“我以為，你不會是那種規勸他人理智的家夥，歇洛克，我想你應該比我要要迫不及待了對嗎？”

“我只知道，我們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耐心點，凱瑟琳，對付這些敗類，暴力不是唯一的方式，他們不怕死，不怕簡單的處罰，一瞬間到來的死亡可無法讓他們恐懼。”

天空灰蒙蒙的，快要下雨了。

這個多雨的夏天，熱氣漸漸襲來，讓凱瑟琳感到煩躁。

歇洛克皺起眉頭。

*

歇洛克只花了一小時就找到了那孩子，嬰兒送到了福利院，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凱瑟琳送了一筆錢給院長，讓這些孩子們可以過得好一點。

三天後，天氣漸漸好轉。

陽光穿過玻璃窗，顏色也變得溫暖起來。

“現在，我們要處理就只有人間的事情了，多虧你願意幫忙。”凱瑟琳将頭發從衣領裏拿出來，一大把的黑發，蓬松的，烏黑的，是一片美麗的雲。

凱瑟琳換好了衣服，第二天她還要執勤，不過今天她有一天的時間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最近幾日凱瑟琳每天都随身佩戴着便攜的武器，這些武器全部塗抹上致命的毒藥。

“他開始着急了，沒有經驗的家夥，不知道如何管理那些危險的部下，活在真空中的花朵。”莫裏亞蒂說。期間他沒有擡頭，專注的批改着學生的作業。不過他默默的克制着，暗地裏狠狠的嗅着凱瑟琳身上的香氣。

他迷戀凱瑟琳的味道，喜歡身上淡淡的清香，是一股松木的味道，有東方的禪韻。

可是表面上，他沒有變現出來，最近，他總是下意識的壓抑自己的欲求，以免給凱瑟琳帶來困擾。

“得了吧，威廉，他可不是什麽花朵。”凱瑟琳說，她走上前，親吻莫裏亞蒂額頭，“很高興你可以為正義做這麽多。”

親吻完，她離開，準備去摸摸小貓。

莫裏亞蒂拉住凱瑟琳的手臂。手指滑上凱瑟琳的手腕，有扣住凱瑟琳的指尖，他喜歡凱瑟琳的溫度，她更溫暖。

溫暖的就像是太陽。

如今這朝陽終于只屬于他，受他影響。

“不，你錯了。凱瑟琳，我一直都是我自己，只是這次我換了一個方向。”

凱瑟琳轉身擡手打了一下莫裏亞蒂額頭。

“你不過是适度的告訴那些家夥，誰才是這裏的負責人，我知道你不會做賠本的生意。現在這種情況，我們要還是堅守着一些底線，那就太愚蠢了，我們需要的是合法，至于怎樣達成目标，這就要看對方的表現了，他選擇刺激我們，那我們就滿足他。”

“等着吧，凱，會有一份大禮，我想，在夏季結束前，生活會恢複慣常的無聊。”

他重新坐直，開始修改學生的作業。

“比起艾迪王子，我還是更厭惡我的學生。”

年輕的教授摘下眼鏡，面容憔悴的揉揉眼睛。

“得了吧，這才是你喜歡的生活。”說着，凱瑟琳笑了笑，這段時間，她難得展現笑容。

“我更喜歡和你生活在一起。”他說。

他的話語很簡潔，再也沒有那些無聊的修飾，不必掩蓋。

凱瑟琳知道，他們真的相愛了。

這種簡單的生活才是真實的。

才是他們需要的。

凱瑟琳抱住自己的戀人。

“好好照顧我們的家。”

*

下午，凱瑟琳和伊諾拉交換了情報，她去伊諾拉開在街邊的占蔔鋪。

伊諾拉很生氣，又有人死在了白教堂附近。并且離她所在的區域不過幾公裏，仿佛是在挑釁一般。

“我會看得更緊。”伊諾拉說。

凱瑟琳和伊諾拉感同身受，她明白這種無力感，計劃要扼住人的咽喉。

離開伊拉後，凱瑟琳要去找伊迪斯吃飯。

早幾天就約好的，在聖母餐廳用餐，靠近教堂。很安靜。

凱瑟琳穿過一片樹林，這裏是一塊墓地，不時會看見有人散步。

穿過墓地來到了寬廣的街道，行人緩緩的散步。

就在凱瑟琳覺得生活有些溫馨情趣的時候。一個小販走了過來。

用顫顫巍巍的聲音對凱瑟琳說話。

“可以，可以買我的玫瑰嗎？”

買花是個不到十歲的女孩，瘦小，孱弱。

凱瑟琳想都沒想就買下了花，還多給了女孩一筆錢。

“拿着，這算我送你的，你不要還給我。”凱瑟琳說，又擔心女孩心裏面過不去，“下次看見我，你多給我一些花就好了。”

凱瑟琳又叮囑那女孩最近不要去白教堂附近，盡可能的回家早一點。想了想又手鏈送給了陌生的女孩。

“不，我不能要。”小女孩說。

“拿着吧，我不缺這個，答應我，拿着這些禮物做點好事，保護好自己。”凱瑟琳說。

她厭惡自己的行為，她希望不再是上位者，她總覺得自己的舉動是一種虛假的慈悲。

凱瑟琳開始動搖了。

守序的善真是是善良嗎？

*

凱瑟琳找到了餐廳，在侍者的引導下找到伊迪斯。

讓凱瑟琳感到意外的是，除了伊迪斯，還多了一個人。

她調整好情緒，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麽慌亂，她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和那可怕的來客說話。

“你是來繼續示威的嗎？”凱瑟琳坐在了位置上，微笑着回應着侍者，“葡萄酒。”

“最熱鬧的時間，晚飯時間，凱瑟琳。你看，馬上就要到黑夜了，這裏都是人，他們或是愉快，或是充滿了痛苦。”

阿爾伯特王子穿着一套黑白條紋西裝，戒指上的骷髅頭鑲嵌着一對寶石。

他的肌膚蒼白，不知道用了什麽魔法洗掉了臉色的瑕疵，他看上去不錯，就像是那些危險的吸血鬼。

王室本質就是吸血鬼。

凱瑟琳笑了。

“那麽你呢，你殺害了很多無辜的人，你有獲得平靜嗎？”凱瑟琳說。

她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惡鬼。

“我獲得了快樂。”他說，舉起酒杯。

伊迪斯坐在一邊，不敢說話，她看上去什麽的憔悴。眼神裏滿是驚恐，她不試圖說些什麽，但挨于身邊坐着的人，她不敢動。

“你對我的朋友幹了什麽。”凱瑟琳讓自己刻意的鎮定下來，她的手在顫抖，她将手放在了桌子下面。

“這就要問你的朋友做了什麽大膽的事情。”

“伊迪斯。”凱瑟琳說。

她試圖靠近好友。

“不，不要。”伊迪斯的嗓音太高，“我身上有炸藥，凱瑟琳。”

“我只是來展示我的實力，女士們！”

凱瑟琳的手摸到了手槍。

“要我說，你該冷靜一下，你應該多學學你的情人，莫裏亞蒂教授。”

凱瑟琳倒吸一口冷氣。

阿爾伯特走上前撫摸凱瑟琳的臉頰。

“你和你的女孩們又有什麽本事呢。”

“我有本事弄死你的威廉，你的好友，你的一切，凱瑟琳，我厭惡女人，其中最厭惡的就是你這類女人，你和你朋友一樣，狡猾聰明。美麗又殘忍。”

“你也會死。”

阿爾伯特王子笑了。

“不，不會。”

他坐回位置上，拿起一塊懷表。

“還有三秒！”

接着凱瑟琳聽見了巨響。

是從她家的方向。

在這裏都可以聽見。

“啊，抱歉了，凱瑟琳小姐，我說的可不是這裏。”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