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

32第 32 章

沈亦纏上了新交的兩位朋友。

原本試圖約着周末出來玩,但大家都很忙。

呂謹忙着學習,周懷夏忙着睡覺,只有沈亦無所事事。

他覺得很無聊。

于是他開始去醫學院和心理學院蹭課,觀察兩位朋友平時在做什麽。

但很快他無法接受呂謹學習的高強度,主動撤離,跑去了心理學院。

這學院的氛圍明顯輕松許多,就是輕松過了頭,周懷夏每天一進教室埋頭就睡。

沈亦都有點替老師看不下去了。

怎麽會有這麽不上進的學生?

他大一都裝了一年好學生,周懷夏竟然連一個學期也不裝。

沈亦抽過周懷夏桌面的專業書,翻開看了看,潔白如新,只有第一頁有個潦草的“Z”,算是寫了大名。

周懷夏實在堕落懶散。

這可是S大!

臺上老師講課,沈亦和左邊同學搭話,指着右邊睡覺的周懷夏:“你們老師都不管管這種人?”

旁邊同學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期中考試全滿分,也可以一直睡覺。”

本來學得就煩,還來刺激自己。

沈亦:“……”

心理學院的人都這麽兇?

各種概念聽到後面,沈亦也睡着了,還是周懷夏先醒一步。

“走了。”周懷夏推了他一把,起身道。

沈亦立刻醒過來,他抹了一把臉,跟着她出教室:“周懷夏,你是家族有什麽特殊血脈還是有什麽術法傳承?”

顯然,他還是對周懷夏能力十分好奇。

周懷夏瞥向他:“我以為你已經把我祖譜全查了個遍。”

沈亦覺得她對自己有誤解:“雖然我有點技術,但也不會随便去看別人隐私,除非事出有因。”

“天生的。”周懷夏覺得沈亦很煩,“你每天沒事做?”

“大三了,不少同學開始實習。”沈亦聳肩,“你知道的,我不需要。”

周懷夏:“……”

行,有錢是了不起。

“晚上一起去吃飯呗,我定好了。”沈亦道,“當慶祝我們在療養院成功幫了孔哥,呂謹已經答應了。”

周懷夏詫異:“她晚上不去圖書館了?”

沈亦得意:“慶功宴,當然答應。”

實際上,他軟磨硬泡了好久。

沈亦一提起療養院,周懷夏難免想起朝中路口發生的車禍,總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過了會,她才問:“晚上訂在哪?”

沈亦報了個名字:“晚上我來接你們。”

周懷夏:“你能不能換輛低調的車?出去做什麽太引人注目了。”

沈亦眼前一亮,倒退着走路問她:“你的意思是以後我們還要一起行動?”

周懷夏:“……”

想反駁,但萬一他真有用呢?

“行,我晚上就換。”沈亦當即答應,“換成五百萬左右的車怎麽樣,低調嗎?”

周懷夏:“……你可以去掉一個零,再對半。”

沈亦反應了一下:“這點錢可以買什麽車?能開嗎?不安全吧。”

走出教學樓,周懷夏提起自己的滑板車,踩上去,擰動把手,只留給沈亦一個字:“滾。”

該死的富二代。

……

到了晚上七點,沈亦開了輛最便宜的車停在醫學院女寝五百米開外。

因為呂謹和周懷夏不希望有百萬以上的車出現在樓下。

“我已經訂了新車,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需要改一改。”等兩人上車,沈亦主動道。

周懷夏不感興趣,上車閉眼:“到了喊我。”

呂謹打開車頂燈,推了推眼鏡,從書包裏翻出平板,低頭看前沿醫學刊物:“到了喊我。”

沈亦:“……”

服了。

吃飯的地方是座園林,有些食材還是提前預定的,沈亦沒讓服務員進來,親自給兩人介紹。

呂謹還算捧場,但聽在周懷夏耳朵裏全成了“@#%!%&*”。

沈亦讓兩人嘗了一碟雪白魚肉,期待問:“怎麽樣,什麽味道?是不是很特別?”

周懷夏原本還處于困頓狀态,那一筷子魚肉放進嘴裏,嚼了兩口立馬頓住,聽見他問的話,擡頭懷疑道:“紅燒牛肉面味?”

沈亦:“?”

他特地嘗了嘗問呂謹:“紅燒牛肉面味和這個一樣?”

他沒吃過。

“不一樣,但你這個也只是有點甜的嫩魚肉而已。”呂謹扭頭看周懷夏,“你怎麽吃出來的?”

周懷夏将自己碟子推給她。

呂謹嘗了嘗:“魚肉味。”從哪吃出來的泡面味?

周懷夏皺眉,去夾她碟子的魚肉,吃進嘴裏還是紅燒牛肉面的味道:“……”

她放下筷子,開始喝白水。

操,紅燒牛肉面湯的味道!

周懷夏放下杯子,單手撐在桌面,緩緩擋住下半張臉,陷入沉默。

呂謹看着她的神态,似乎也察覺到不對,跟着安靜下來。

“怎麽了?”沈亦看着突然不說話的兩人,這道菜還不至于這麽難吃吧。

那股莫名其妙的泡面味消失後,周懷夏才回神:“沒事。”

這頓飯期間,周懷夏不再昏昏欲睡,也沒有對菜品再做出任何評價,因為除了泡面味,她還感受到火腿腸的味道,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零食味。

沈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眼睜睜看着周懷夏臉越來越臭。

……

兩人在女寝不遠處下車,周懷夏關上車門,停頓一瞬,又走到前面敲了敲車窗。

沈亦降下車窗看她。

周懷夏:“如果有事,我會找你幫忙。”

總感覺遲早還會有事。

沈亦挑眉:“随時等着。”

回到寝室後,呂謹問她:“剛才怎麽回事?”

周懷夏黑臉道:“我懷疑自己感受到了別人的味覺。”

太過離譜的情況,讓她有點不适。

“你這和上別人身有什麽區別,還是舌頭。”呂謹說着渾身一激靈,“你能不能控制自己?”

周懷夏:“你覺得呢?”

呂謹看着她的臉色,同情道:“我覺得不能。”

“不像孔哥那樣就行,你上次又是吐血又是渾身冷汗。”呂謹安慰道,“現在只是味道而已。”

一個小時後,周懷夏躺在床上,将自己這一年經歷過的變化快速過了一遍。

先是透過別人眼睛看到現實畫面,後在游樂園聽見他人的聲音,現在又是味覺。

不,還有孔哥。

周懷夏想起泡入浴缸中刺骨的感受,那應該算是……觸覺。

五感嗎?

周懷夏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她能體驗到他人的五感?

但細究起來,之前那些事皆擺脫不了激烈情緒,孔哥當時也處于極端情況。

這次是為什麽?

她想象不出來吃東西有什麽情緒激烈的。

有人試圖撐死自己?

還是太喜歡垃圾食物了?

莫名其妙。

周懷夏煩躁戴上眼罩,決定暫且忽略,也許就像她現在到處亂蹿別人的夢一樣,味覺也在亂蹿。

……

然而,有些事不是忽略就能解決的。

周懷夏原本一日三餐勉強對付,清淡的、方便的,都是她的第一選擇,但近幾天,她随時随地解鎖新口味。

好好睡着覺,會突然感受到牛扒味。

吃着呂謹強塞的白水雞蛋,會嘗到又濃又甜的巧克力糖味道。

很惡心。

周懷夏認為這是同一個人在吃,因為翻來覆去都是這些高熱量食物的味道,油、鹹還有甜。

偏偏她無法控制自己隔絕對方。

呂謹看着從衛生間出來的周懷夏,發愁道:“周懷夏,你今天已經吐了第三回。”

周懷夏給自己沖了包速溶咖啡,試圖壓下嘴裏的油膩,慢吞吞道:“小呂醫生給個建議?”

“我還不是醫生。”呂謹嚴謹糾正,她盯着周懷夏認真思考半晌,忽然道,“我決定要好好考慮未來的就業方向。”

周懷夏詫異看她,不明白呂謹話題為什麽跳這麽遠。

但她端起咖啡,順着她話問:“小呂未來不準備開心了?”

呂謹擡手指了指大腦:“我現在覺得可以考慮腦科。”

周懷夏一愣,笑了笑:“因為我?你要放棄跟随呂教授的腳步嗎?”

“不算放棄。”呂謹嚴肅道,“我可以自己走新一條路。”

呂謹倔勁上來了,誰都拉不住,周懷夏早見識過了。

于是,她舉起杯子,認真笑道:“那提前預祝未來的小呂醫生成功。”

周懷夏杯子還未貼近下唇,身體陡然一僵,手松開杯柄,那杯熱咖啡就這麽翻倒澆在她身上。

“啪!”

黃鴨陶瓷杯子砸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呂謹倏地起身,慌忙抽出一堆紙,試圖擦掉她身上的咖啡,但周懷夏此刻雙目空茫,像是進入別的世界。

……

周懷夏不确定現在的情況。

“她”看到一個女人。

透過望遠鏡。

那個女人四十出頭,穿着幹淨利落,頭發全部紮起,正站在一家蛋糕店櫃臺前,對面店員轉身提了一個蛋糕給她。

周懷夏看着蛋糕的外包裝,估計有8寸大小。

不等再細看,肩上忽然有只手搭過來拍了拍。

她扭頭目光一轉,看到的人卻是滿臉緊張的呂謹。

周懷夏轉臉看向手臂上多出來的一只手,她問她:“你剛才拍了我肩膀?”

呂謹見到周懷夏回神,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聽到問話立刻點頭:“拍了,你剛才好像電視裏的靈魂出竅。”

“下次如果我沒有出現身體問題,你先別動我。”周懷夏在回想剛才的記憶,除去看到的女人,“她”嘴裏還有煙味。

是這幾天頻繁感知到的煙味。

周懷夏不明白。

這個人是偷窺狂?

對面呂謹見她眉頭緊鎖,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一個買蛋糕的女人。”周懷夏起身,這才察覺到自己身上倒滿了黏膩的咖啡,她對呂謹道,“你約沈亦出來,我去換衣服。”

呂謹:“約在哪?”

周懷夏:“校門口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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