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孩子是誰的?

第38章 第038章 孩子是誰的?

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 花園西北角的柿子樹碩果累累,紅彤彤的柿子壓彎了枝條。

一聲尖叫,把枝條上啄食柿子的鳥兒吓得驚起。

林遇梵和桂香快步往小別墅走去。

客廳有孩子抽噎的哭鬧聲, 保姆們正哄着康年和祁雲馨的兩個孩子。

穿過客廳, 往二樓走, 樓梯口擠滿了看熱鬧的傭人, 見大少奶奶來了, 大家趕緊躲避開去。

上了二樓,走到最裏面那間房,那是趙彥晖的房間。

進去先看到坐在門口掩面哭泣的劉芳,三姨太在旁輕聲安慰着她。

而王君瑤在極力拉住已經沖昏頭的康年, 讓他別沖動。

康年拿着把大刀, 手微微顫抖着。

趙彥晖站在床邊,穿着四角短褲, 披着的襯衫沒有系扣子,手裏拿着槍,眉毛壓不住往上揚,似乎在說:你來啊, 你來我就一槍打死你!

祁雲馨披頭散發裹在被子裏, 背過身去, 羞得誰都不敢看。

而他們的衣服,都被看熱鬧的二姨太和四姨太給踩在了腳下。

王君瑤大聲勸道:“彥晖,你先把槍放下, 槍是不長眼睛的,你這樣晃着槍很吓人。”

“大嫂,你讓他先出去,他拿着大刀呢!”趙彥晖指着康年, 既然被撞破,到了這一步,他也不要臉皮了。

康年不說話,但眼神的怒火仿佛随時都可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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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瑤聽見聲響,回過頭看見林遇梵進來,看見救星似的:“遇梵,你們回來就好了,發生這種事,真是丢死人了。之敖呢?”

林遇梵想着若說趙之敖沒回來,可能趙彥晖不會輕易屈服,這個家,趙彥晖就只怕趙之敖。

林遇梵沒眼看趙彥晖,只看着婆婆說:“他在後面。”

聽林遇梵說完,趙彥晖下意識咽了咽喉嚨,對于自家侄子,他多少是有點怕的。

見現場有松動,林遇梵吩咐身後的人:“把二爺和表少爺的槍和刀拿了。”

管家關姐趕緊叫了兩個保镖進去,一個拿了康年的大刀,一個收了趙彥晖的槍。

這邊手槍和大刀剛收走,康年瞅準時機沖了過去,“趙彥晖,你個狗娘養的狗雜種!”

衆人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康年把趙彥晖撲倒,拳頭狠狠砸在趙彥晖的臉上和頭上。

趙彥晖也就是個長得好看的花架子,哪裏有康年的蠻力,再加上怒火燒心,康年那股勁是十頭牛都攔不住的。

因是赤手空拳地扭打,衆人竟都默契地沒有阻攔,就這樣看着康年暴揍趙彥晖。

眼見趙彥晖被打得鼻子出血了,劉芳不忍心,要去阻攔,結果祁雲馨比她動作快,裹着被子把趙彥晖給護在身下。

太狂了!

康年抓起祁雲馨左右開弓就是兩個耳光:“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奸.夫.淫.婦!”

打完耳光,又想用腳去踢,最後還是被人給攔住。

祁雲馨眼淚一抹,臉一橫,既然已經丢臉丢到這個份上,她也就豁出去了:“我是不要臉,也不端盆水照照鏡子,當年要不是家裏逼着,我會嫁給你?!”

“賤人!”康年最後那點自尊心被人踩在腳下,撕得粉碎,他罵了一句,還想去打她,但被拽住了。

趙彥晖雖然被打得鼻青眼腫,但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女人為什麽選他?

因為他長得好看,長得帥啊!

接着,祁雲馨把刀口指向了劉芳:“你也別哭了,裝什麽軟弱。你跟大太太去拜佛,說好下午回來的,卻突然殺回來,還非得拉上大太太來堵門,不就是想看我出醜嗎?是啊,你如願了!一個生不出兒子的女人,你再裝,又能裝出個兒子來?要不是我攔着,趙彥晖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了。”

太不要臉了!

王君瑤聽不下去,她說:“雲馨,做人不能這麽……這麽不要臉,是你有錯在先,劉芳把你當好姐妹,你呢?今天我過來,不是劉芳叫我來的。是我自己要來的。”

其實是幾個姨太太說有老鼠往小別墅竄,她們追過來,卻發現祁雲馨的貼身女傭在樓下放風,姨太太們懷疑有故事,便故意把女傭給扣住,然後拽着剛回家的王君瑤來抓“老鼠”,這才東窗事發的。

四姨太踩着腳下的衣服,冷笑着諷刺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做了這種勾當,被人發現是遲早的事。”

祁雲馨瞪向四姨太:“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姨太太說話的?”

四姨太來氣了,“大少奶奶都沒說我,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說我了?別以為讓你當家,你就真把自己當成趙家人了吧?”

二姨太也道:“我們是姨太太沒錯,但我們是光明正大的,合法的姨太太……”

四姨太接棒繼續:“不像你,偷別人男人,還倒打一耙罵原配。要我說,大太太就是太給你臉了!什麽你有錯在先,是你偷人在先!”

祁雲馨苦笑着冷哼一聲:“今天你們是設好圈套故意害我丢人的!”

“是,我們把你衣服扒了塞給二爺的。”說完四姨太補了句,“不要臉。”

“別吵了。”林遇梵聽見吵架就頭疼,她吩咐:“把他們分開,先讓他們穿好衣服再來說話。”

幸好趙景秀今天去補習了不在家,不然讓她看到這麽不堪的一幕,真會有心理陰影。

林遇梵快速往外走,并吩咐人打電話去羅公館把趙之敖給叫回來。

從小別墅出來,林遇梵先回房休息。

桂香跟上來,說:“家裏停電了。中午都沒聽到賽馬的廣播。等鐵龍回來,我讓他去投注站看結果。”

經剛才這麽一鬧,林遇梵現在倒是淡定了,大不了沒中,浪費5000港幣。

再一細想,自己這種心态的變化,有點吓人,五千港幣都不在乎了嗎?

她手裏是有些資産,但遠遠沒到浪費5000港幣也不心疼的份上。

真是罪過。

*

不過二十分鐘,趙之敖回來了。

在大別墅的客廳裏,傭人們被趕了出去,趙之敖坐在上首,林遇梵坐在他身側,其他人随意散落坐着。

女人們跟劉芳坐在一塊,輕聲安慰着她。

康年獨自一人坐在趙之敖下手,鐵青着臉,誰都不看。

趙彥晖鼻青臉腫的,傷口略微做了處理,而祁雲馨眼睛被打腫了,跟趙彥晖相隔不遠坐着,只低着頭,默不出聲。

出了這樣的醜事,傳出去,丢的是趙家臉面。

趙之敖看向他二叔:“你們打算怎麽了結?”

翹着二郎腿的趙彥晖,換了個姿勢,“沒什麽打算。我随便。”

康年幾度想說話,終究沒說。

王君瑤建議:“分開來住吧,都別住在一塊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趕康年和祁雲馨夫婦出去住,把奸夫□□分開。這是影響最小的處理方案了。

趙之敖倒是有好幾個方案,他先抛出了一個看看這水的深淺。

“年哥你帶表嫂和孩子們出去住,住哪裏你挑選。二叔你去南洋,三年五載別回來了。二嬸你是跟二叔去南洋,還是留在家裏,你自己決定。景秀留在港城繼續讀書。”

聽完趙之敖的安排,林遇梵猜測,他早有準備。

沒人出聲。

猶如石頭投進深潭,一點動靜都沒有。

爾後,一點點水泡往上冒。

祁雲馨最先沉不住氣,她看向趙彥晖:“你不說話嗎?”

“我能說什麽?”趙彥晖顯然也是回避。

祁雲馨失望地搖頭:“你是一走了之,我呢?康年他會放過我嗎?你是想讓我天天挨拳頭?!剛才康年就抓我頭發問我,兩個孩子是不是他的種!趙彥晖!!! ”

石破天驚!

劉芳瞪大了雙眼,看向趙彥晖。

只見趙彥晖低着頭不說話。

康年站起身,愣了半秒,随即沖了出去。

二姨太反應快:“哎呀,別搞出人命了!”

沈特和旁邊的保镖反應更快,他們把康年給攔住。

康年狂吼:“我要把那兩個野種給剁了!!”

吼完兩行熱淚從眼角奪眶而出。

他當心肝一樣疼愛的兩個孩子,竟都不是他的!這讓他怎麽能接受?

林遇梵像看戲似的,看着眼前的人,難怪祁雲馨的兩個孩子都完全不像康年。

劉芳剛才原本也只是抽泣,只會兒大哭起來,原來他們已經鬼混了這麽多年,連孩子都生兩個了。

她忽然發現,她的婚姻徹底完了。

祁雲馨早讓人把孩子藏起來,所以她根本不怕康年沖出去。

被祁雲馨這麽一鬧,兩個孩子也不可能再指望康年養着,趙彥晖已經別無他選。

“那就離婚。”趙彥晖站起身,看向劉芳。

劉芳從來沒這麽硬氣過:“我不離!我劉芳一天不死,那個賤婦休想進我們趙家的門!”

祁雲馨站在趙彥晖旁邊,低着頭不說話,只要趙彥晖願意對她負責就行了,她帶着孩子跟趙彥晖去南洋,管他們離不離婚。

反正她擺脫康年,如願跟了趙彥晖。

趙之敖沉着臉,面無表情,他看向康年:“年哥,你呢?”

康年面無表情,心死了一般:“離婚,但家裏的錢,她一分都別想帶走。”

祁雲馨有心理準備:“你的錢,我一分不要。我只帶走我自己的……還有兩個孩子。”

昨天還溫言暖語,頃刻間就變成了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更可怕。

想起兩個孩子,康年吼了一聲,再次撲向趙彥晖。

趙彥晖拔腿就跑,“你幹什麽!你都打過了!你還想怎麽樣?”

但大門有人看着不讓他出去,就這樣,眼睜睜看着自己落入康年的拳腳之下。

一拳,兩拳,三拳,康年恨不能打死這個畜生!

大家就這樣眼睜睜看着趙彥晖被康年打,只有祁雲馨沖過來護着,康年就連同祁雲馨一起打。

趙之敖真想不顧情面整死這兩個人,但他現在不能這麽做。

他看了眼旁邊的保镖炳哥,炳哥這才和其他人一起把康年和趙彥晖分開。

趙之敖瞥了眼狼狽不堪的二叔,只能先暫時眼不見為淨:“我一生最恨的就是抛妻棄子的男人。沒想到二叔你走了我爸的老路。你們的事,我不管了。二叔你也不用去南洋,以後你們是死是活,我一律不插手。”

不讓他去南洋了?

趙彥晖臉上還挂着血,他繃直了身體,茫然地張了張嘴。

趙之敖是解雇他了?那他以後靠什麽過日子?

他慌了。

祁雲馨也慌了。

趙彥晖如果不靠着趙之敖,單靠他自己的話,他們以後怎麽辦?吃祖産吃老本嗎?

趙之敖吩咐:“沈特,給他們買回海城的船票,明天就讓他們滾。”

回海城?回去海城他們除了被唾沫淹死還有什麽前途?

趙彥晖搖頭想要挽回這個局面:“我不離婚了。”

這個沒有半點擔當的狗東西!

趙之敖:“我不管你離不離婚,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祁雲馨冷靜下來,事情到了這一步,靠祖産靠老本也不是不能活,趙彥晖也有手有腳,回去海城,花點錢找個事情做應該不難的。

回去就是丢人罷了。

她扯了扯趙彥晖,小聲說:“又餓不死。”

趙彥晖知道她有不少私房錢,回去海城他們還有房産,确實餓不死。

他也就沒再抗争。

林遇梵看着這一幕,大概猜到祁雲馨的心思。

祁雲馨在趙家花園管家這麽多年,要說沒撈到油水,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就這麽放她走,以後想要追責,那就難了。

想着,林遇梵招手讓關姐過來,附耳跟她說了幾句。

*

沈特叫來律師,康年和祁雲馨當天就辦理了離婚手續。

劉芳誓死不肯離婚,趙彥晖也拿她沒辦法。

趙景秀補習回來,發現家變了。

她出乎所有人預料,沒有哭也沒有鬧,一夜之間長大似的,只寬慰母親,等她長大了,會賺錢給母親養老。

這讓劉芳哭的更傷心了。

當天下午祁雲馨和趙彥晖就要搬走,準備住到酒店去,明天一早搭乘輪船回海城。

就在祁雲馨和康年簽字按了手印,回房準備收拾東西的時候,關姐卻讓人把她房間給牢牢圍住。

“你們圍着幹什麽?我只收拾我的東西。”

關姐微笑着,不為所動,“大少奶奶吩咐我們來看着,你盡管收拾。”

林遇梵?祁雲馨沒想到林遇梵平時看着笑眯眯的好相處,誰能想到,她翻臉比翻書還快,跟她男人趙之敖一模一樣的!

“那你們看個夠!”祁雲馨說是這麽說,但現在她做什麽,都有人看着,她都不好收拾了。

好不容易遮遮掩掩趁着盯她的女傭不留意,把一包東西塞進了一個不顯眼的破布包裏,懸着的心,才放松下來。

等出門,兩個孩子似懂非懂的,哇哇哭着要找爸爸。

康年躲在屋裏沒出來,心裏像被刀絞了一般。

昨天還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今天就剩下他孤零零一個人,就算再強的心髒,也受不了這樣的變故。

趙彥晖東西不多,祁雲馨倒大包小包收拾了十幾個。

車已經準備好,正要搬東西上車,關姐卻不讓搬。

“幹什麽?這都是我的東西,要不你讓康年來看看,有沒有他的東西!”

關姐微笑道:“是不是你的東西,我們看過了才知道。表少奶奶,你不要讓我難做。”

已經不是表少奶奶了,但關姐不知道怎麽稱呼祁雲馨好,也就仍舊叫她表少奶奶。

說着關姐讓底下人搜東西,一個個包被翻出來,衣服零碎被抖落一地。

“你們就這麽欺負人嗎?趙彥晖!你也不管管!”祁雲馨給趙彥晖使眼色。

趙彥晖一屁股坐在角落的一摞行李上,“讓他們搜,都是踩高捧低的東西,現在我們落難了,他們還不使勁欺負?!”

打開幾份行李都一無所獲,最後就只剩下趙彥晖坐着的那一摞行李袋。

女傭們又不敢動。

關姐說:“二爺,麻煩你讓一讓。”

趙彥晖眼睛腫得都快睜不開了,他發揮自己死皮賴臉的本色:“你憑什麽叫我讓?我讓的還不夠嗎?有你們這麽欺負人的?”

趙彥晖不肯讓開,關姐的人攔着,也不放他們走。

就這麽僵持着。

僵持久了,兩個孩子在旁邊嚎啕大哭,趙彥晖不耐煩罵了一句:“哭什麽哭!你爸我還沒死呢!”

兩個小孩也都只有三四歲,哪裏懂什麽,稍大一點的男孩大聲哭着:“你才不是我爸!爸爸!媽媽我要爸爸!”

祁雲馨趕忙哄着:“別哭,別哭,媽媽帶你們出去吃你們喜歡的乳鴿。”

“媽媽,他們說爸爸不要我們了,是嗎?”小孩子眼淚糊滿一臉,聲音都哭啞了。

“不是,別聽其他人瞎說。媽媽馬上帶你們坐車去吃乳鴿,好嗎?”說着祁雲馨軟下聲來,“關姐,你就行行好,放我們走吧。眼看要天黑,孩子們都餓了。”

關姐為難得搖頭,“你也別為難我,我也只是個傭人。你讓我搜了,你們就可以走了,那不是更快嗎?”

趙彥晖:“我咽不下這口氣。”

吵鬧聲把王君瑤給引來了,王君瑤讓人給兩個小孩送了點吃的。

祁雲馨知道王君瑤心軟耳根也軟,她哀求王君瑤:“大太太,我是錯了,錯的很離譜,但事已至此,也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二爺在氣頭上,偏不讓她們搜我的行李,其實您也看得到的,我能帶什麽東西走呢。不就是一些衣服和首飾嗎?錢也都在我兜裏,是我積攢多年的私房錢,總共也就兩千塊港幣。這是我當家多年攢下來的工錢啊,總不能連這點錢也不讓我拿走吧?我也沒個銀行戶頭,之敖是有人脈去查的,我銀行裏一分錢都沒有的。”

見王君瑤似有動搖,祁雲馨眼淚滾了下來,聲音放得更低了,“孩子還這麽小,彥晖也沒了工作,以後我們的日子難熬着呢。大太太,你就當可憐可憐兩個孩子,讓我們走吧。”

趙彥晖故意挑撥道:“你別求了,沒用的,這個家,我大嫂說了不算。”

這話刺激到了王君瑤,她看向關姐:“算了吧,天都要黑了,孩子也可憐。別跟他們犟了。他們老趙家,一個個都是犟種。”

關姐趕緊小聲跟旁邊女傭說了一聲,讓她去叫大少奶奶。

“看見了吧?大嫂,這個家你說了不算。這裏不是海城,不是你的地盤了。”趙彥晖冷笑了一聲。

王君瑤尴尬地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趙彥晖見狀,站起身,把屁股下兩個破舊的手提包拎起來,扔進車裏。

傭人們趕緊來搶那兩個手提包,被趙彥晖給攔住:“大嫂!我這脾氣快憋不出了!他們就這麽欺負你啊?”

王君瑤面子上有點挂不住,她揮揮手:“讓他們走吧。有什麽事,我擔着。別搞得太難看,傳出去都是笑話。”

傭人們住手了,趙彥晖趕緊把其他行李都搬上車尾箱。

還沒上車,他發現車上沒有司機,便問:“司機呢?!”

關姐再說了一遍:“大少奶奶說了,沒搜完不能走,我也沒辦法。”

這是完全不給王君瑤面子啊,王君瑤臉色熱辣辣的很不舒服。

她的丫鬟蕙蘭是個聰明人,忙輕聲安撫:“太太,別管了。不要上當。”

“是,不能上當。”王君瑤重複了一遍,告訴自己,不要多管閑事。

此時,原本就在不遠處看着的鐵龍,看見趙之敖和林遇梵從屋裏出來,也跟着過來了。

關姐趕緊讓底下人把行李從車尾箱都拿出來。

祁雲馨說:“別搜了。”

她從自己手拿的包裏,拿出一個沉甸甸的小木盒子出來。

當着趙之敖夫婦的面,祁雲馨打開小木盒,道:“十塊小黃魚,都是趙彥晖賭博贏錢後給我買的,攢了好幾年了。”

趙彥晖看到一木盒十塊小黃魚,愣了一下,這些小黃魚大概有三百多克,換算成港幣也值大幾千了。

趙之敖看向他二叔:“你在賭場贏的?”

趙彥晖轉圜也快:“對啊,贏了錢就給她買金條,她喜歡。”

趙之敖:“那你在賭場輸了錢,怎麽不讓祁雲馨拿金條去贖你?”

趙彥晖尴尬笑了笑:“輸太多了,拿這些金條也不夠贖。”

“既然你有錢,那我們就把賬好好算一算,二叔,我之前去賭場贖你花掉的錢,你要還給我吧?”

趙之敖話音剛落,炳哥就走前去,一把收了祁雲馨手裏的盒子。

祁雲馨想搶也搶不過來,她大叫:“不是,這是我的!”

林遇梵反問:“你不是說,這些金條是趙彥晖的嗎?”

祁雲馨帶着哭腔:“他送給我了呀,那就是我的。”

跟過來看熱鬧的二姨太笑道:“你們都一起養孩子,一起生活了,還分什麽你我。”

“我有兩個孩子要養呀,再怎麽說這兩個孩子也是趙家的骨肉吧,沒了這些錢,你讓我們回海城吃西北風嗎?”

趙之敖:“這不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祁雲馨想要來奪回木盒,被炳哥一把推開,她一個踉跄,順勢就倒在地上大哭。

林遇梵給了關姐一個眼神,關姐吩咐:“繼續搜。”

聽到這話,已經跌倒在地的祁雲馨,趕緊站起來:“你們究竟想怎麽樣?一盒子的金條不都給你們了嗎?這兩個破袋子裏的都是孩子們的東西。”

“既然是給孩子們的東西,你那麽怕我們搜幹什麽?”

說話間,一個傭人大姐已經從破布包裏翻出一大沓草綠色的——美元。

祁雲馨的心都跳出來了,她撲過去搶,争執中那沓美鈔往上一揚,散落在空中,天女散花般,最後灑落一地。

現場所有人都震驚了,這麽多美金,祁雲馨當家期間,是貪了多少錢啊?

難怪剛才情願把黃金拿出來轉移注意力,原來是為了掩飾她真正想藏的這批美元大鈔。

祁雲馨癱坐在地上,頓時沒了生氣。

她辛苦多年,不會最後,一場空吧?

王君瑤看着滿地的錢,羞愧難當:“你們真是,利用我的善心,拖我下水呀!”

趙彥晖神色複雜,他想把自己剝離開來:“之敖,這跟我沒關系的。我可沒出賣過你。”

沒出賣過?

趙之敖眼神冷冽,“把他們帶回去,算清楚賬再說。”

*

請了會計公司的財務過來,再把家裏賬房財務叫來對賬,紅玉和桂香把她們有懷疑的地方都跟一一說了。

其實賬房財務都懂哪裏有問題,只是之前不敢做聲而已。

現在一旦追究起來,查賬那是易如拾芥,不過是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就把賬給理清了。

同時,沈特和炳哥負責審祁雲馨和她的貼身丫鬟,起初祁雲馨咬死了不說話,炳哥拿出刀揚言要切斷她手指,她才吓得交待了。

而她丫鬟完全被吓懵,直接倒豆子似的把她知道的事都給說了出來。

祁雲馨包裏搜出來的美元總共有2萬7千元,折合港幣超過10萬,除了日常開銷和家裏裝修采購的貪污外,大部分來自于賄賂。

趙之敖三家公司有大量的供應商,有些為了拿到公司的訂單,通過正規采購渠道打不進去,就來賄賂祁雲馨。

祁雲馨收了錢,再吹枕頭風,讓趙彥晖想辦法給賄賂的供應商一些訂單。

如此拿了不少的好處。

這事如果報警,鬧到最後丢的是趙之敖的臉。

趙彥晖和祁雲馨會因賄賂貪污罪判刑,而趙之敖還不得不想辦法養育他們的兩個孩子,徒增事端之餘,認真細究起來,季書寬那邊可能還會懷疑,為什麽趙之敖對自己的二叔下這麽狠的手。

季書寬會懷疑他是不是對趙彥晖起了疑心。

最後,趙之敖決定,把錢扣回來,丢他們回海城受苦去。

等解決了季書寬和他的黨羽,再來收拾背叛他的趙彥晖。

眼前先圖個幹靜。

趙彥晖和祁雲馨沒想過,一日之間,他們除了彼此之外,一無所有。

本以為就算什麽都沒有,至少還有大房子,結果回去海城,發現連房子都沒了。這也都是後話了。

這事耗到晚上十二點,才算解決。

睡覺的時候,小兩口一人睡半邊床,什麽都沒做。

趙之敖在想他的事情,下一個目标是解決季書寬。

林遇梵也在想自己的事情,她忽然想起,今天的馬票,她究竟中獎了沒有?

她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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