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沒什麽事是睡一覺不能解決……

第55章 第055章 沒什麽事是睡一覺不能解決……

系好睡袍, 林遇梵打開趙之敖的衣帽間,進了他的卧室。

屋裏靜悄悄的,有股淡淡的椰香味, 不見趙之敖的蹤影。

往外走, 經過書房時, 聽見裏面有說話聲。

好像是趙之敖和沈特在談事情, 說話聲音很小, 聽不清裏面在聊什麽,那麽晚沈特還來彙報的,必定是重要的事。

林遇梵略一躊躇,還是決定不去打擾, 先回房去了。

回到屋裏桂香還在收拾東西, 她小聲跟林遇梵說:“這幾天大太太天天往季家跑,前段時間跟彭太太走得可近, 關系可好,現在彭太太連着兩天打電話來約去喝茶,她都沒空。”

林遇梵不想管她們的事,是她婆婆找兒媳, 不是她找, 吃力不讨好的事, 還是少管為妙。

今天趙之敖不過來,她倒樂得輕松了,便翻出稿紙, 開始思忖着,應該做一個怎樣的專欄放在《萬象》裏吸引眼球。

最好是能像上次那篇抗日紀事那般,能持續吸引讀者關注度的。

她想了幾個方向,寫寫畫畫差不多十二點才睡覺。

*

莊隊長在醫院處理好傷口, 回到鎮安公寓已經是半夜。

剛吃了藥準備睡覺,電話鈴聲适時響起。

這個時間點打來的,不是上級,就是緊急事件,他拿起電話:“喂!”

“子光,你沒事吧?”聽筒裏傳來靈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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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光下意識坐直了:“屬下沒事。子彈取出來了,幸好趙之敖手下留情。”

靈狐機警地提醒:“趙之敖不是對你手下留情,他是在跟你玩心理戰術,以此獲取你對他的尊重。”

莊子光并不傻,他清楚趙之敖的用意,但這份尊重一旦産生,就很難完全抹殺掉。

他應道:“屬下明白。我們這段時間幾乎把港城翻了個遍,但依然沒有那批黃金和文物的蹤影,我擔心物資已經被堂口那幫人轉到南洋去了。”

靈狐:“不,黑/幫堂口只是幫共産黨做事,他們把物資搶了,也只會運回內地。”

莊子光:“怎麽确定是共産黨做的呢?”

靈狐:“上頭領導告訴我的。”

上邊的消息?

也就是說,上邊在共産黨那邊也安插了內線。

莊子光:“如果是這樣,物資可能已經被運往□□的解放區。”

靈狐:“羅湖關查的很嚴,陸路不可能。水路的話,自從出事之後,海運方面也查的很緊,在船上一旦被發現,那就是走投無路,避無可避的。這麽重要的物資,我猜他們不會輕易冒險運出去。”

莊子光:“您的意思,這批物資還在港城?”

靈狐:“應該還在。上頭在解放區的內應,傳回來的消息是,東西還在港城。”

莊子光:“那我繼續尋找。”

靈狐:“共産黨在你們駐港辦事處安插了內鬼,你有什麽動靜,他們都一清二楚,就算你刻意隐瞞,都瞞不住的。”

莊子光:“我懷疑一個人。”

“誰?”

“崔原崔隊長。季書同被殺後,警方那邊根據目擊群衆描繪的特征畫了一張嫌疑犯的素描,那張素描的部分特征跟崔原很像。”

靈狐:“怎麽沒把他羁押起來審問?”

莊子光:“崔原有時間證人,出事那天,他跟王六一起去嫖.妓了,王六和那個妓女都給他作了時間證人。”

靈狐冷哼:“所謂的時間證人,也可能是串通好的。”

莊子光:“我是懷疑他們串通好了,劉胖子之前跟崔原關系就很不對付,劉胖子投訴過崔原,說他對調查趙之敖的事很不上心。高主任也是,都很不上心。”

靈狐對高主任還比較了解,知道他主要是怕事:“高主任應該是沒問題的,關鍵是這個崔原,你打算怎麽處理?”

莊子光:“我假裝相信他們的證據,私下已經派人暗中盯着崔原的一舉一動。崔原最近跟着王六他們幾個住宿舍,沒有回家,我懷疑,他是怕被跟蹤,所以不敢回去。”

靈狐:“沒人知道他住哪裏?”

莊子光:“他搬家了,搬去哪裏,辦事處的檔案裏沒有登記,所以這也很可疑。”

靈狐:“盯着他,不要被他發現,他遲早是要回家的。”

莊子光:“明白。”

靈狐:“我這次打電話是想通知你,上頭已經決定,讓你頂替季書寬的位置,從明天起,擔任駐港辦事處副主任一職。廣州會另外派一支特務隊過來,這支新的特務隊,以後歸你管。”

這算是升職了?

莊子光趕緊謝道:“謝謝科長栽培。那保密科這邊的事呢?”

靈狐:“保密3組依然歸你管。只是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你可以做更多的事。”

莊子光再次致謝:“謝謝領導信任。對了,關于季書同的死,還有一個可疑點,可能需要海城那邊配合調查。”

靈狐問:“你說。”

莊子光:“根據季書同太太的回憶,季書同在季師長的辦公室裏找到了一張照片,說是一個女人畫畫的照片……”

靈狐馬上聽懂了,“董貞的照片?”

莊子光:“有可能是,但季書同太太沒看清照片,也不清楚內情,她只知道季書同拿這張照片出去見一個朋友,回來後季書同整個人都變了,原本要回港城上班的計劃也變成了全家移民海外。”

靈狐疑惑道:“他見的這個朋友認識董貞?”

莊子光:“應該是。季書同很有可能通過這個朋友知道了董貞的下落,董貞肯定是在港城,不然季書同為什麽要改變計劃遠離港城呢?現在需要海城那邊的同事幫忙調查,季書同最後見的這位朋友究竟是誰。”

靈狐略有遲疑,海城現如今已然風雨飄搖,也不知道那邊的保密處會不會盡力去調查。

但靈狐不能讓莊子光失望,便道:“我會協調海城同事去調查。不過,港城這邊調查可能還會更快,季書同找到的董貞照片在哪裏?”

莊子光:“季書同身上除了衣服,沒有任何遺物。他随身攜帶的物品都不見了,包括那張照片。”

靈狐答應:“我讓海城保密科的人幫忙去查一下季書同最後見的究竟是誰。”

……

*

林遇梵早上起來才知道趙之敖昨晚半夜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能讓他徹夜不歸的,肯定不是小事。

吃了早飯,她跟姨太太們打麻将,今天三姨太章艾明雖然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麽異常,不過,從打牌的章法看,章艾明的心思完全不在牌面上。

差不多十點半,趙之敖匆匆從外面回來。

他回來沒往她們這邊走,而是直接上了樓。

趙之敖一回來,章艾明的心更不在牌上了,林遇梵猜測他們有事要商量,便主動道:“我還要去上班,就不打了吧。”

陳丹丹帶着撒嬌的語氣笑道:“再打兩圈嘛,大少奶奶你每次贏了錢就走人……”

耿冬萍笑話她:“大少奶奶才不稀罕你這點錢。”

章艾明也順勢說道:“我今天頭有點疼,可能是要感冒了,我得回房睡個回籠覺。”

耿冬萍恍然大悟:“我說你今天怎麽牌打的那麽臭。”

陳丹丹沒辦法,大家只能說說笑笑地散了。

林遇梵上樓也沒去找趙之敖,而是回房拿了手提包,然後坐車上班去。

裝修後的出版社,幹幹淨淨的,看着很是清爽。

林遇梵的辦公室在三樓,她才到辦公室,卉岩就來找她。

這段時間,群青簽了十幾個簽約作家開始寫三毫紙小說,有寫得快的,已經交稿。

“社長,你抽空看看這兩本。”

卉岩把收到的兩本三毫紙小說放到林遇梵桌前,“其他的還有好幾本,也都在路上。”

林遇梵看了眼,兩本都不厚,“多少字?”

“都是4萬字左右。”

那以她看文的速度,很快能看完,林遇梵答應道:“行啊,我看完找你。”

兩本三毫紙小說,第一本叫《房客多情》,第二本《奪魂鎖》。

林遇梵一目十行快速看完後,馬上把卉岩叫來,“你自己看了嗎?”

卉岩笑道:“我和曉晴都看了。要不要把曉晴也叫來?”

“好,把她叫來。”

卉岩便開門把坐在門口秘書位置的賀曉晴叫了來。

三個女人開始聊這兩本小說。

曉晴拉凳子坐下,她看書比較挑剔:“《房客多情》好看點,就是沒什麽內涵。《奪魂鎖》看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太吓人了,而且沒邏輯。”

卉岩點頭:“我跟曉晴意見差不多,《房客多情》講的是愛情故事,喜歡看的讀者應該會更多,內涵不內涵的,倒無所謂。《奪魂鎖》的情節經不起推敲,但它是鬼神故事,不講邏輯也沒什麽,關鍵是故事不夠吸引人。”

林遇梵靠在椅背上:“市井小說的讀者群很廣泛,這兩本書的類型都可以有。我覺得不需要二選一,兩本都可以出。但得讓作者進行必要修改。”

卉岩贊同:“是的,都要修改。我這邊在彙總修改意見,社長你這邊有建議嗎?”

林遇梵:“《房客多情》的行文和內容還不夠貼地氣,行文細節不夠生活化,而且你一個稍微有點幽默的愛情小說,幽默的點太少了。這兩點改好,我覺得應該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至于《奪魂鎖》,是一個驚恐獵奇題材,驚恐有了,但不夠驚奇,有好幾個劇情我覺得可以改一下。”

林遇梵把自己的想法跟卉岩一一說了。

卉岩是編輯,林遇梵一說她就懂,也知道怎麽改,“我去跟作者溝通,我盯着他改。”

林遇梵雙手交叉在胸前:“我看了我們初步拟定的出版目錄,其實作為三毫紙小說的開山作品,暫時來說,缺少一本能引起轟動和關注度的小說。”

卉岩微微嘆氣:“我也是這個意思。我那天還跟王牧尋說,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黃金文物失竊案,我們能不能寫一本這種題材的小說出來?”

這倒提醒了林遇梵:“我覺得可以,就叫《黃金大劫案》!”

賀曉晴笑道:“幾十萬斤的黃金,一說大家眼睛都亮了,我爸我媽肯定會買來看。”

卉岩:“那我們自己得設計好情節,再讓作者去寫。”

林遇梵試探問了一句:“你們說,這批黃金最後去了哪裏,才會讓老百姓高興?”

賀曉晴:“當然是劫富濟貧雨露均沾人人有份,老百姓最高興。”

林遇梵把國民黨保密科到紙廠搜尋兩次的故事跟她們說了,卉岩馬上道:“把這段加在故事裏。最終的結果就是,狼來了喊了多次,保密科的人被耍得團團轉,可他們沒想到,這批黃金最後就藏在紙廠裏。”

林遇梵點頭:“有點意思。不過不要用紙廠,換個什麽藥廠紡織廠,都可以。”

但這個題材能不能寫,她還得問問趙之敖,等确定了,再讓卉岩去找簽約作家寫《黃金大劫案》。

這邊開完會,王牧尋來找林遇梵聊《萬象》雜志的事。

目前邀稿進展順利,只要出得起稿費,稿子是不愁的,文章質量有王牧尋把關,也不用太擔心,現在主要是缺少一個能夠吸引讀者買他們雜志的亮點。

她想起王牧尋寫的《螳螂》,不禁問:“你這篇小說怎麽《風華》雜志到現在還沒發表?”

王牧尋也不清楚:“他們沒退稿,估計是存稿量比較足吧,我們這種不知名的小作者就被排到後面去了。”

林遇梵建議:“你不如收回來在我們的雜志上發。”

王牧尋想了想:“不好收回來吧?我聯系看看。”

“應該可以,你試試。”

“你想把我那篇《螳螂》作為重點文章推薦?”

林遇梵給了王牧尋充分的尊重:“是的,作為重點文章推薦。”

說着,她話鋒一轉:“不過想以此吸引讀者可能還比較難,畢竟它只是一篇小說,最多也就連載三期。我想做一個系列的專欄,雜文類,主題我還沒想好,我這邊負責找人寫。”

王牧尋以為林遇梵有朋友想過作家瘾,想在雜志上開一個專欄,他想反對,卻又找不到借口反對,畢竟她是老板她說了算。

他微皺着眉頭,問:“什麽主題的專欄呢?”

“既然是雜文類的,當然是包羅萬象,什麽有趣說什麽。你預留半頁的版面就夠。”林遇梵并不是想找外人來寫專欄,她主要是想自己寫。

專門寫一個專欄,預測一些未來會發生的事,以此吸引讀者的關注,她相信肯定會有效果。

最起碼能把《萬象》的名氣先打起來,以後再慢慢發展壯大。

王牧尋問:“能不能找到四木?你小叔子不是認識他嗎?讓四木來寫個專欄也行。”

林遇梵目前不想再用四木的筆名,畢竟老二房的趙明傑兄弟算是死在四木手裏的,趙家人知道真相,會不會心裏有疙瘩?認為她太會算計?

趙之敖她倒還有信心他能理解,但王君瑤未必的,所以為了家庭和睦,還是算了。

以後就讓四木這個筆名塵封了吧。

最後定下來元旦發創刊號,時間很緊,大家各自分工合作。

林遇梵已經計劃好了,自己的專欄名稱叫問米,筆名米仙。

有點玄學的聯想,但裏面沒有任何玄學的內容。

第一期她打算預告徐蚌會戰的結果,她相信她會一戰成名。

*

駐港辦事處二樓,莊隊長莊子光今天來得較晚,他走進副主任辦公室,秘書處已經把辦公室收拾地幹幹淨淨。

他關上門,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坐下,想靜靜待一會兒。

可剛坐下,就聽見敲門聲。

“莊副主任,高主任讓你去會議室開會。”

莊子光站起身,往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裏有人在叽叽喳喳說着話,推開門,發現裏面坐滿了人。

高主任坐在首位,左邊一溜是崔原帶的特務1隊,右邊一溜都是陌生面孔。

“莊隊長,哦,今天我們都應該改口叫莊副主任,恭喜榮升。”高主任先站起來跟他握手。

莊子光雖然還是保密科的隊長,但現在他也是駐港辦的副主任了,他笑道:“謝謝主任。”

崔原打趣道:“莊副主任,什麽時候安排請客吃飯?”

莊子光不動聲色地笑道:“随時。你們安排,我出錢。”

聽說有飯吃,王六笑着拍馬屁:“我就說莊隊長……哦,莊副主任最豪爽,最有人情味。”

衆人跟着說說笑笑要吃貴的。

高主任打斷他們:“先別說這些,我們先談正事。上頭從廣州抽調了一組特務小隊過來,我已經給他們命名了,原來崔原那一組是特務1隊,新來的是特務2隊。”

說着他指着右邊上首的高個男子說:“這是2隊的隊長董玉山,以後他們小隊,歸莊副主任你管。”

董玉山站起身給莊子光敬了個禮,“莊副主任,請多指教。”

莊子光沒想到這次上邊動作那麽快。

大家互相介紹完畢後,高主任頗有些陰陽怪氣地說:“莊副主任,你現在是身兼二職,你們那邊有什麽指示也應盡快跟我們這邊同步,免得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這次把莊子光調過來,還單獨管一隊,這種明顯分薄高主任權利的安排,讓高主任很不高興。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臉上始終保持得體的微笑。

莊子光放了個假消息:“那批丢失的黃金和文物,估計已經不在港城,上頭讓我們暫時把重點轉移到別的事情上。接下來應該會有新的工作安排,我們暫時先忙別的事。”

高主任好奇:“丢失的黃金和文物離開港城了?”

莊子光張了張手:“應該吧。具體我也不清楚。”

開會聊了大概半小時,大家才各自散去。

崔原跟着高主任回了主任辦公室,進去一關門,崔原就捏着嗓子學莊子光說話,“【應該吧,具體我也不清楚!】他媽的,神氣什麽?帶着一幫皇家警察,故意避開我們,找了大半個月,勞民傷財,屁都沒找出來一個,怎麽最後他升職,竟在主任你頭頂上拉屎。”

高主任白他一眼:“閉嘴,別說了。沒守住那麽重要的物資,上邊要不是忙着打共産黨,早把我薅了!”

崔原拉開凳子坐下,“我是替主任你不值。”

高主任問他:“之前讓你搬家,你搬了嗎?”

崔原:“搬了搬了,再不搬,萬一被保密科的人撞見,以為我故意監視他們!到時候找我麻煩,我是跳進黃河洗不清。現在我跟王六他們住宿舍,還省一筆房租錢。”

高主任警告:“我看他們會找你麻煩,你自己小心點。”

崔原心裏有數:“大家都為黨國效命,憑什麽他們就比我們高貴?大不了跟他們拼了。反正他們要搞敢我們,我肯定帶着兄弟們搞死他們。”

高主任揮揮手:“少惹麻煩,把接下來的工作做好。馬上有一批物資經過我們手轉送到臺灣去。這次不能再出錯。”

“主任放心,這次拼了老命也要保護住這批物資,絕對不給你丢臉。”

*

傍晚時候,趙之敖到三樓,進了章艾明的房間。

他坐下後,簡單說了一下這兩天的工作情況:“雲滇文明的那批文物已經成功送走了,現在留下這批黃金,是有什麽打算?”

他們倆人說話,習慣性有一人站在窗前往外看。

這次是章艾明站在了窗簾後面,她說:“組織的意思,把這批黃金留在港城,以後應急。”

把黃金留作應急,以後從港城采買國外物資,确實會更方便。

趙之敖點了點頭:“那得找個地方,好好藏起來。如今保密科表面上說不搜尋了,實際還在到處尋找,他們發了懸賞公告,凡是提供線索的,有重酬。竹字堂口那撥人,我擔心會有反水的。”

章艾明瞥了他一眼,說:“我倒覺得有個地方,現在很安全。”

趙之敖問:“哪裏?”

章艾明:“港興紙廠。”

趙之敖馬上拒絕:“不行,這事不能牽扯到我太太。這是我的原則。”

章艾明理解他的意思,“那換哪裏會比較安全呢?”

趙之敖略微思忖:“我再想想辦法。”

小白貓走前來,在章艾明腳下蹭了蹭。

章艾明輕聲說:“荊棘那邊最近有點麻煩,他找的幫手好像被保密科盯上了。”

趙之敖:“他這個幫手很不錯,用點苦肉計可以脫身的。這事交給我。”

交給趙之敖處理,章艾明确實很放心:“你二叔那邊,我們的人把他們送南洋了。”

季書同找趙彥晖的事,确實讓趙之敖很難辦。

如果可以不念親情,他是想把趙彥晖殺了永絕後患的。

組織幫他做了決定也好,他也就不用為難了。

“謝謝。”

他們聊完,趙之敖下樓來,剛到二樓,遇到林遇梵下班回來,夫妻兩個就堵在樓梯轉角處。

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趙之敖側了側身,禮讓道:“你先。”

林遇梵不走:“還生氣呢?”

趙之敖不承認,“誰生氣了?你不走我走了,到時候別說我沒讓你路。”

說完他大跨步轉身,往書房而去。

林遇梵緩步跟在他後面,本想進書房跟他說說話的,結果,他一進書房就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房門差點撞到林遇梵的臉。

把她氣得立馬推開門,一進去就忍不住罵:“你吃錯藥了?!”

趙之敖剛才随手關門也只是習慣性的動作,他沒想到林遇梵要跟進來,不由理虧地軟了軟脾氣:“不是故意的,無心之失。”

林遇梵氣道:“還說不是故意的。沒見過這麽小氣的男人。不就是一個小小出版社的名字嗎?我壓根沒往王牧尋身上想過,我想的是‘尋找光明’,你倒好,你就硬往我頭上扣帽子,非得說跟王牧尋有關。怎麽有關啊?把王牧尋脫光了?所以叫尋光?”

把王牧尋脫光?

她說完,夫妻倆同時一頓!

此時正在外面吃三及第粥的王牧尋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而書房裏,本來還很氣的林遇梵被自己逗笑了。

她故意調戲她男人,“要不,我把你脫光,讓你高興高興。”

這話說的。

“把我脫光了,你不高興?”他反問。

“我也高興。”她解他的襯衫扣子,一顆兩顆三顆,解完手伸了進去,到處撩撥。

他竭力忍着,看她能胡作非為到什麽程度。

而她不信他真能忍,那靈活的手,就只是撩撥,手時重時輕,撩到他心坎裏,但就是不幹實事。

心裏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滋擾着,在往他心窩裏鑽。

她就是個妖精。

他單手把她抱了起來,親上去,先把她上面的小嘴兒堵上,然後抱着她邊走邊吻,吻到她春光潋滟,氣喘籲籲,他把門反鎖上。

林遇梵雙臂抱着他,故意撩他:“不生氣了?”

他不搭理,回身把她放在了書桌上,撩起旗袍,高度剛剛好。

他伸手按下了桌上的收音機,音量調大。

帶着點廣東話口音的播音員正在用國語播報着新聞。

“港督昨日宣布從1949年1月1日開始,放開全港糧食管控,市民擔心物價飛漲……”

桌角狠狠往牆上撞了一下,她腳趾瞬間繃緊,剛剛還撩人的雙手,此刻抓穩了桌子的邊緣,生怕掉了下去。

收音機上下颠簸着,播音員的聲音響徹書房,同時竄入耳畔的,還有潺潺溪流從高處往下飛濺時啪啪的聲響。

那溪水濺起,灑了他們一身,在熱熱鬧鬧的播報聲中,兩人身心具醉。

沒有什麽事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如果一覺不行,那就睡兩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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