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新的時代即将來臨……

第67章 第067章 新的時代即将來臨……

震動起伏的衣櫥, 終于在搖曳中停歇。

林遇梵抓住他肩膀的手也緩緩松弛下來,而她整個人貼在他胸前,聽着他同樣激蕩的心跳, 緩和了好久, 才有力氣說話。

“你傷口……”

趙之敖撫摸着她光滑的背脊:“沒事。裂不了。”

她本想說他, 最後還是作罷。

他這人說不得, 越說越來事, 一不小心,他還得再來。

她只能換了套說辭:“好累,在你這邊洗一洗,我想睡了。”

趙之敖難得從善如流, “我幫你洗, 洗完你先睡。”

在他被窩裏,她躺下沒多久真就睡着了。

确實是累。

第二天醒來, 林遇梵迷迷糊糊的緩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不在自己房間。

而身旁,趙之敖側躺着睡的很安靜。

林遇梵揉了揉臉和脖子,輕輕舒了口氣。

“醒了?”他問的時候都沒睜眼。

林遇梵聲音略有些沙啞,她笑他:“你額頭上長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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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上揚, 手在她身上摩挲着。

林遇梵怕他一大清早又不消停, 趕緊起床。

已經差不多七點, 拉開一角窗簾,外面陰沉沉的,似乎是想要下雨。

見茶幾上放了本雜志, 她拿起來看。

原來是秦海出品的《問海》。

随手翻開,就赫然看到秦海寫的一篇“讨謝檄文”。

林遇梵不免好奇細看,發現秦海文筆一如既往的犀利。

他把謝貴祥比喻成了“人販子”,而群青出版社是“被拐孩童的父母”。

【如今謝貴祥一紙訴訟把群青出版社告上法庭, 這與人販子誣陷狀告痛失孩童的親生父母有何不同?】

【這種卑賤卑鄙之行徑,若能勝訴,請問昭昭天理何在?】

……

窗簾被完全拉開,趙之敖也起來了。

林遇梵擡頭道:“想不到秦海這反賊還幫我們發聲了。”

趙之敖伸了個懶腰:“他現在的種種行徑,都在告訴大家,他不是反賊。他在給自己洗白。”

林遇梵想起上次秦海找趙之敖要投資的事,她問:“你給他這本雜志投錢了?”

“投了一些。”

林遇梵也沒評價,她相信他做事有自己的分寸。

她站起身:“我給你換藥。”

*

這日,徐影兒把自己寫好的“讨謝檄文”給同事們看。

“剛才主編說我的言辭還不夠激烈,比不上其他報紙,各位前輩幫我看看我修改後的,夠不夠!”

衆人圍過來。

趙立翔看後表揚:“有進步啊,徐小姐!”

徐影兒笑道:“讓我這種不會吵架的人寫這種檄文,實在是,太難為我了。”

“做編輯就是要這樣,不停轉換身份寫文章。”

其他人跟趙立翔八卦,這個官司什麽時候開庭?

趙立翔張了張手:“我也不清楚,法院還沒通知。應該是元宵節之後吧。”

中午,季書娉如常來找趙立翔一起去食堂吃午飯,兩人今天都點了湯粉。

季書娉喝着湯,說:“我問了上次幫我打遺産官司的律師,他說你大嫂那個糾紛,能不能贏,主要看法官的态度。現在輿論都偏向你大嫂,應該有勝算的。”

趙立翔:“律師在找證據,想要證明謝老板在去圖書總署注冊出版社之前,就知道群青出版社改名三毫紙小說出版社的事。只要有這個證據,那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勝率。”

季書娉細細聽着,她重複了一遍:“要證明謝老板在注冊出版社前就知道群青改名,你大嫂他們就能贏?”

“是啊。怎麽了?”

季書娉舔了舔唇,她腦子轉的極快,“我能證明。”

“什麽?”趙立翔被熱湯燙了一口,“你能證明?什麽情況?”

季書娉解釋:“我們報紙廣告副刊就是在文墨印刷廠印刷的,年前我去文墨印刷廠跟進廣告版面,親耳聽見謝老板和人拿着我們《港明日報》上面群青出版社的聲明,讨論群青改名‘三毫紙小說出版社’的事。”

趙立翔興奮地站起來,“你怎麽不早說?”

季書娉直愣愣看着趙立翔,她似乎從沒見過趙立翔有這麽高興的時候。

“我之前不知道這個是重要證據。”

趙立翔催促:“快快,快吃,吃完我們去找闫律師。”

闫律師此時正在林遇梵辦公室。

他把最近媒體輿論彙總後,訂成了小冊子。

“這些都會作為輔助證據呈堂給到法官,三毫紙小說最近火爆全港,大家基本上把‘三毫紙小說’等同于‘群青’出版社,謝貴祥作為相關行業的從業者,不可能不知道‘三毫紙小說’名頭的來源。而且你們還在申請改名第二天就在報紙上刊發了改名聲明,你這個聲明比他們申請注冊的時間要早。”

林遇梵點了點頭,讓他繼續。

闫律師從公文包裏拿出一本《豔情寡婦》,“這是謝貴祥出版社目前出版的唯一一本小說。書本尺寸跟貴社三毫紙小說的尺寸完全一樣,市場價也是三毛錢。如果他不是抄襲仿照貴社的創意,他怎麽會在三毫紙小說推出不久,眼下熱度最高的時候也同樣出版所謂三毫紙小說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仿佛對面坐着的林遇梵就是那個法官。

林遇梵:“我是不是要找幾個圈內知名人士幫我們寫個聯名信?”

“如果可以的話,那最好是有。目前的輿論氛圍,如果法官判我們輸,他也是要承受很大的輿論壓力。我相信他會考量這些因素。”

正說着,闫律師的助理敲門進來,附耳跟他說了幾句。

闫律師聽後,欣喜道:“趙太太,有證人可以證明謝貴祥事先知道你們出版社改名的事。”

竟然真找到了證人?

林遇梵驚喜問:“哪裏找的證人?”

聽闫律師解釋完相關情況,林遇梵眉頭不禁微微蹙起。

季書娉?

自從在《螳螂》小說中得到啓示之後,林遇梵見最近季書娉跟趙立翔走得很近,她總是下意識對這個女孩起了提防之心。

怎麽會那麽巧讓季書娉聽到了重要的證據?

謝老板難道真的在文墨印刷廠聊群青改名的事?

她甚至懷疑,季書娉會不會是為了獲得趙家衆人的信任和好感,而出來做假證?

但沒有任何憑據,林遇梵也不能随便質疑。

而且就算季書娉做虛假證供,也是她個人問題,這事不需要林遇梵承擔責任。

林遇梵還是提醒了一句:“闫律師,你先跟季小姐溝通,看看她的證詞有沒有問題。”

闫律師信心滿滿:“我助理跟她溝通過,應該問題不大。有輿論支持,再加上季小姐個人證詞,大大增加我們打贏官司的概率。我懷疑都不需要開庭,謝貴祥會主動撤訴。”

果然,這邊增加人證的消息傳到對方律師耳中,謝老板第二天就申請撤訴,想要庭外和解。

林遇梵不願意,直接反訴對方侵權,要求取消對方“三毫紙小說出版社”名號,從市場上撤回所有以“三毫紙小說出版社”出版的書籍,并賠償原告經濟及名譽損失1萬港幣。

這邊反訴之後,輿論一片喜氣洋洋,都認為,林遇梵勝券在握,正義必勝。

*

這天中午,林遇梵在辦公室和王牧尋确定第四期《萬象》雜志的所有定稿。

她把第四期《問米》專欄的內容給到王牧尋。

王牧尋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

【問米:春季是雨水多發季節,米仙可有警示。】

【米仙:開春幹旱,注意防火,特別是棚戶區。】

1949年春季棚戶區确實發生了特大火災,燒掉幾千木屋,燒死數十人。

是港城有史以來最大慘案之一。

但火災具體發生在哪天,王牧尋并沒有印象。

他不禁感嘆這米仙怎麽會這麽準?

想起林遇梵之前跟他說過的話,他懷疑林遇梵口中那位,做夢可以夢見未來的朋友,可能就是米仙本人。

那米仙會不會做夢夢見趙之敖的未來?

所以上次林遇梵才會一再詢問他《螳螂》故事原型和能不能改結局的問題。

他恍然大悟。

難怪林遇梵對他态度比之前疏遠。

她可能是怪他,對趙之敖見死不救。

王牧尋心中嘆了聲,這也沒什麽好解釋的,他确實自私,确實是見死不救。

“發什麽愣?”林遇梵問他。

王牧尋笑道:“米仙這次如果真預測準了,大家提早做了預防,那真是一大善舉。”

“是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林遇梵其實也不記得那場火災的具體日期了,不然這麽重要的事,她不會說得模棱兩可。

王牧尋贊同:“你是對的。”

林遇梵笑着站起身,“快去忙吧。”

王牧尋出去,林遇梵端着茶杯和賀曉晴去了二樓。

在二樓方寸影業辦公室裏,沈捷顧慧玲在和林遇武商量首映的事。

《黃金大劫案》後天上映,明天晚上七點在雲河電影院舉行首映禮。

這次首映禮邀請了趙之敖林遇梵以及沈導夫婦的圈中親朋好友,此外還請了文化圈衆多名人,十多家報紙雜志的編輯和廣播記者等到現場進行觀影。

沈捷是沒想到請了這麽媒體記者,他笑道:“這次的規模,有點像好萊塢的陣仗。”

林遇武完全是按照林遇梵的要求去辦事的,他道:“按照老板意思,就是照着好萊塢的模式來的。反正我們這邊已經打點好了,上映之後,報紙雜志廣播都不會斷我們這部電影的宣傳。”

林遇梵坐下後,交待:“好好招呼這些媒體文化人,處好關系,對大家都有益。不過口碑還是要靠作品本身的質量,對此我也有信心。”

林遇武讓她放心,“我和沈太太都分好工了,媒體人我負責,文化人她搞定,絕對不會出差錯。”

跟人打交道方面,林遇武和顧慧玲都是社交牛人,出品方面沈捷質量把握的也很好,兩方配合,才能把票房努力做大。

沈捷笑道:“好忐忑,就怕期望太高,票房沒達到預期。”

林遇武問:“我們預期的票房是多少?”

顧慧玲:“以我們的投資計算,超過去年的票房冠軍我們才能保本。我是希望至少能達到15萬港幣票房,如果能達到20萬港幣,那就載入史冊了。”

林遇梵分析:“港城有将近兩百萬人,我們只要能讓百分之十的人進電影院,按照目前每張電影票1港幣的票價,我們只要有20萬人進場看電影,那就足夠了。”

沈捷是個悲觀主義者,“百分之十也挺難的。放低期待,能有15萬票房就很好了。”

相反,第一次操盤電影的林遇武很樂觀:“反正只要有9萬票房,分到手大概4萬多我們就能保本,以現在《黃金大劫案》的熱度,用他們本地話說就是灑灑水啦。”

林遇武成功把衆人逗笑。

沈捷:“反正我任務算是盡力完成了,接下來等待觀衆檢驗。”

聊了會兒,林遇梵問:“沈導,接下來你們有什麽計劃?”

沈捷笑道:“我還想問《螳螂》能不能拍呢?”

林遇梵目前并不想拍《螳螂》,她說:“《螳螂》先擱置一邊,我們還有一本很暢銷的三毫紙小說叫《房客多情》,沈導你有沒有興趣把它改編成電影?”

沈捷問什麽類型?

林遇梵便跟他詳細聊了聊。

沈捷和顧慧玲聽後都有興趣,覺得這個類型他們以前沒做過,可以試一試。

“我們回去先好好拜讀研究一下這本小說。”

林遇梵叫賀曉晴拿兩本《房客多情》給沈捷夫婦。

這邊還在聊着,賀曉晴拿了兩本書進來給沈捷夫婦,并附耳跟林遇梵說:“梵姐,謝老板來了,他在外面想見你。”

林遇梵本不想見這個謝貴祥,可轉念一想,她也有事要跟他求證,便輕聲吩咐曉晴:“你讓他等着。”

聊完明日首映的安排,沈導夫婦先行離開,紅玉和鐵龍去銀行取錢,林遇梵又和林遇武溝通兆陽印刷廠的事。

兆陽印刷廠的軟硬釘子都被林遇武拔了,目前正常運轉,并開始大量接自家的訂單。

“囤紙漿的事,你別忘了。”

林遇武道:“忘不了。已經在建倉庫了。我做事你放心。”

這邊聊完,林遇梵才讓曉晴把謝老板叫進來。

就在方寸影業的辦公室裏,謝老板笑眯眯推門進來,手上拎着一個大果籃。

“趙太太、林五爺,哎呀,好久不見。”

林遇梵坐在一旁沒說話,林遇武同樣滿臉堆笑地諷刺:“謝老板,幾個月不見,你怎麽臉都黑了?咦惹,肯定是臉皮太厚,心黑到臉上來了。”

這嘲諷!

謝老板:“……”

幸好謝老板也是見慣場面,确實是臉皮厚的人,他放下果籃,苦笑着賠禮。

“我的錯,我謝某人沒文化,聽信了底下人的讒言,他們說現在三毫紙小說賺錢,我們自己有印刷廠,有優勢。那我就想着注冊一家出版社也來做這門生意,名字我也想不到好的,拍拍腦袋就決定直接用三毫紙小說出版社這個名字。誰想到跟你們撞車了。我這真是無心之失。”

林遇武冷哼:“無心之失你還告我們?”

還不是為了出名?

謝老板急急解釋:“不是,我找了個垃圾律師,這律師想賺錢,一直慫恿我告你們,他說我們出版社是圖書總署審批的,我們有證我們是占理的。我當時壓根不知道,你們比我們還早申請改名。我以為你們是看到我們用了‘三毫紙小說出版社’這個名字不爽快,才申請的改名。”

林遇梵質疑:“你之前不知道我們改名?但我們找到了一個證人可以證明,年前你曾經在印刷廠,拿着我們在《港明日報》上的聲明跟人讨論‘群青’改名‘三毫紙小說’出版社的事。”

謝老板馬上澄清:“不可能,我根本沒有在印刷廠跟人讨論過這件事,商量注冊出版社的事,我都是在家裏跟底下人商量的。我也不知道趙太太你是在哪裏找到的證人。”

林遇武罵道:“你的意思,我們找人誣陷你?”

謝老板:“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人是來過我們印刷廠,但我不認識她呀。我說我跟別人商量,那這個商量的別人又是誰呢?”

林遇武反駁他:“證人聽到了你們說話,根本不需要你認識她。而她呢,也只認識你,至于跟你說話的人,她沒留意是誰。”

“可我真沒在印刷廠跟人讨論過出版社的事。”說着謝老板伸出三只手指,發誓:“我要是撒謊,我謝貴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遇梵盯着謝老板,“你之前完全不知道我們改名的事?如若你是知情的,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敢發誓嗎?”

“哈?”謝老板想說,他不是這個意思。

林遇梵仔細觀察謝老板的表情:“我寫信問過米仙,米仙說,你是在知道我們改名的情況下去搶注的。”

謝老板沒想到林遇梵還動用米仙了。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只尴尬舔了舔唇。

林遇武:“既然你賭咒發誓,那就狠一點,不要拿你自己,拿你兒子來發誓。你要撒謊,天打雷劈,你兒子不得好死!”

死撲街!

謝老板忍不住心中大罵!

這林五爺實在太毒了!

謝老板只能避重就輕:“我确實沒在印刷廠說過三毫紙小說出版社的事。”

林遇梵明白了,謝老板只敢發誓他沒在印刷廠說過三毫紙小說,這應該是真的,所以,季書娉提供的是虛假證供。

季書娉就是想借機接近他們家,接近趙之敖,讓趙家人感謝她的“恩惠”。

畢竟季書娉作假口供這事,很難證僞。

一般情況下,就算謝老板不承認季書娉的指認,作為對家的林遇梵肯定也不會相信謝老板的話。

季書娉這女人,真是狡猾。

謝老板重複了一遍:“我确實沒在印刷廠說過三毫紙小說出版社的事。”

“誰跟你說這個。你敢不敢發誓,你在申請注冊出版社之前,完全不知道我們改名的事?敢不敢嘛?”林遇武說着大喝一聲,吓得謝老板膽子都差點掉出來了。

謝老板滿臉的委屈:“我不是撤訴了嗎?我知錯了。三毫紙小說出版社的名稱,我這邊明天就去注銷。我今天來是誠心道歉,希望兩位老板大人不記小人過。”

林遇梵态度堅定:“你撤訴沒用,我們已經反訴了。你沒達到我們提出的要求,我是不會庭外和解的。”

“撤回我們在市面上銷售的三毫紙小說這太難了,工作量大,成本也高。還有,賠償一萬港幣,未免太多。一本三毫紙小說才賺一毛錢,只得賣十萬本才能賺到一萬港幣。我們辛辛苦苦賺一年都賺不了這麽多錢。能不能減一些,一千塊,行不行?”

林遇武:“一千港幣?這代價未免太低了。別哭窮了謝老板。誰不知道你那耀輝鞋廠和兩棟宿舍樓賣了幾十萬。”

謝老板訴苦哭窮:“我們之前就欠人家幾十萬,不欠錢,我都不會賣鞋廠了。還請債務,我手上真沒幾個錢。”

所以謝老板上門道歉是假,想要林遇梵降低其賠償條件是真。

林遇武罵他:“別假惺惺裝可憐。這一次你們告我們的官司,你賺大了,以前誰認識你謝貴祥啊?現在幾乎是家喻戶曉,全港城都知道你名號了。接下來,你應該是打算重新注冊一個出版社,繼續攀附着我們賺錢吧?”

被揭穿心思的謝老板尴尬笑了笑,“港城那麽多出版社,也不在乎多我一個,是不是?”

“是不在乎多你一個。但麻煩不要像螞蟥一樣粘着我們。”林遇梵略不耐煩,“我也不稀罕你那一萬塊錢,但想一千元解決問題,那是不可能的。等着打官司吧,法官怎麽判我們就怎麽執行。”

說完,她懶得理會這個謝貴祥,自己先出去了。

謝老板窘迫地看向林遇武,“林五爺,你幫幫忙。”

林遇武重新坐下沏茶,“沒這個能耐,幫不上呀。”

*

季書娉從國正律師行跟闫律師溝通完後出來,趙立翔請她吃晚飯。

吃了晚飯,趙立翔又送她回家。

在季家門口,季書娉邀請:“進來坐一會兒。你的手表還沒拿回去呢。”

趙立翔毫不識趣:“我都差點忘記那個手表了。我還要趕去攝影部那邊新開的暗房看熱鬧。要不你明天幫我把手表帶報社來。我先走了。”

眼睜睜看着趙立翔離開,季書娉抿着唇,心底甚是無奈地進屋。

回到家洗完澡,電話鈴聲響。

她拿起電話:“喂……是,沒進展。也不知道是他裝傻還是我沒有魅力……霸王強上弓這種話,真難為你說得出來……我知道……行吧,豁出去也不是不行……等個機會。”

等挂了電話,季書娉看着鏡中的自己,略微有些厭惡地閉上了眼。

*

方寸影業的《黃金大劫案》在雲河電影院盛大首映。

電影院門口擺滿了親友送的花籃,現場星光閃耀,閃光燈不斷。

這是林遇梵第一次在媒體面前公開亮相并接受采訪。

她今天有三重身份,出品人、原著作者還有編劇,再加上首富太太的身份加持,風頭直接蓋過了導演和衆多的演員明星。

關鍵是,她長得美,站在嬌豔女明星旁邊,也是不遑多讓,毫不遜色,甚至還多了幾分優雅淡定的自在。

趙之敖站在她身後,是既欣慰又驕傲,還有點自戀,誰都沒他趙之敖會選老婆。

因現場來了很多富豪、名門太太和明星,衆多媒體人都驚嘆,自日本投降以來,港城電影院還沒這麽熱鬧過。

《黃金大劫案》成片在改完音樂之後,又進行了精修。

沈導把最後一幕的鏡頭也改了,整個電影質感提高了不說,還多了些意味深長的韻味。

電影結束,影廳裏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和喝彩聲。

電影劇情比原著更豐富和精彩,這是編劇的功勞;能夠完整而又藝術地呈現在銀幕上,是導演和演員們的功勞。

就連毫無演戲經驗的男主演都表現出了驚人的魅力……

林遇梵回到家,聽着廣播中播音員的贊美,緊張地手指不斷敲擊着桌面。

趙之敖笑話她:“你在電影院不是很淡定嗎?”

裝的。

林遇梵緊張的要死。

其他生意賺錢虧本她沒這麽在意過。

但這次不一樣,就像把自家娃娃首次介紹給世人認識,生怕明珠蒙塵,世人不懂得欣賞。

所幸,第二天就傳來喜報,首日票房截止傍晚六點就已經過萬!

第一天就創下了港城的首日票房記錄。

接下來周五周六周天三日,累計票房過五萬,再次打破記錄。

很多電影院都要提前兩天以上排隊買票,才能看到電影。

南洋及日韓等地發行商見此盛況,都紛紛表達想要引進《黃金大劫案》出海上映。

報紙雜志和廣播盛贊,這次電影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來源于原著作者林遇梵自己投資自己改編的功勞。

甚至有報紙高呼:新的時代即将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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