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釋然·幻夢破碎

釋然·幻夢破碎

北禦在無量宮裏留了幾天，跟敖晨霄炫耀了無數次，當着敖晨霄的面讓白沐瀾主動吻他，一天到晚總是和白沐瀾膩歪在一起。

白沐瀾看不見，他就把白沐瀾的起居照顧得非常好，幾乎事事都親力親為，如果不是他眼眸中時不時出現的侵略感，連敖晨霄都要騙過去。

不過，白沐瀾什麽都看不見，他眼裏的北禦總也是溫柔的。

哪怕就是自欺欺人也罷，至少他看到的北禦是好的。

敖晨霄在明面上、暗地裏，都說過北禦不少壞話，連他都看的出來，北禦絕對不是那種守本分的雄性，他的師父跟了那家夥肯定吃虧。

可是，妖族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倔，他再怎麽說也沒用。

也就只能暗地裏發誓，要是那家夥敢對不起他師父，他非得狠揍那家夥一頓。

論精神力，他不如北禦不假，但是論妖力，他卻未必會輸。

沒過幾天，那時候的北禦回來得很晚，白沐瀾覺得有些奇怪，但他沒有權力去限制北禦的來去，他也只能默默地等着，北禦從來都不會回得這麽晚的。

這天的白沐瀾莫名有些心慌。

北禦回來的時候，主六宮裏的燈沒有開，他以為小狐貍已經睡着了，就推開門悄悄進去。

輕手輕腳的，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

但他們獸類都是嗅覺動物，白沐瀾當即就聞出來了北禦的味道，但是在北禦的身上……還有其他人的味道。

白沐瀾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北禦就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了，他目力絕佳，哪怕只有丁點的光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當北禦看到還坐在床上乖巧地等着自己的白沐瀾，心裏也是一陣悸動，他想也沒想，就摟住了小狐貍的細腰，在那嘴唇上輕輕地吻着，嗅着小狐貍身上淡淡的藥香味，他真的覺得滿足極了，他一邊吻着小狐貍，一邊有些含糊地說道“這麽晚了，怎麽還在等我。”

白沐瀾真是覺得悲哀，他竟然還天真地以為北禦可以真的和他在一起，這才沒幾天就去找了其他人，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奢求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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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緊握成拳，用力到都有些顫抖了，他覺得惡心，真的好惡心。

等到北禦松開白沐瀾的嘴唇，抱着白沐瀾要睡下時，白沐瀾都只字不言，他真是傻，竟然還傻傻地等北禦到了後半夜，可是北禦呢……白沐瀾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睡吧。”仔細分辨地話還能發現他的聲音都是在顫抖着的，他不敢多說，害怕自己被北禦察覺出來。

北禦此番，打碎了白沐瀾所有的幻想，碎的滿地都是，沒法拼湊。

他竟然想要改變深淵，真是可笑。

就算是白沐瀾有在刻意掩蓋了，但北禦還是發覺了白沐瀾的不對勁，最重要的是，先前小狐貍不愛說話不假，但是絕對不會這麽沉默的，就那麽靜靜地躺在一旁，只語不言。

他心裏正疑惑着，就聽到了身旁的小狐貍抽泣的聲音，最初還很小聲，後面聲音越來越大，懷裏的小狐貍身體也是顫抖着，幾乎要呼吸不上來。

北禦被吓到了，連忙坐起來，把床頭櫃上的燈點亮了，看到的就是小狐貍蜷縮着哭泣的樣子，小狐貍的身體單薄，這麽看上去孤獨又無助，他輕微地皺了一下眉，此生第一次體會到了心髒抽痛的感覺，複又躺下，伸出手來，摟着小狐貍，摸索着摸到了小狐貍的手，卻發現小狐貍的手冰涼得不像話，他柔聲開口“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白沐瀾本來也是想要忍住的，但是他做不到，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個躺在他身側的雄性在不久前正在和別人糾纏，他怎麽可能淡然！

“沒……沒事，我……最近情緒……不太穩定，你不用管我。”聞着北禦身上其他人的味道，白沐瀾幾乎要哭得暈厥過去，但還是連忙解釋，他哪裏還敢對北禦提出什麽要求？

反正什麽用都沒有。

這看上去哪裏像是不用管的樣子！

北禦不覺得麻煩，抱緊了小狐貍，低頭輕吻着小狐貍烏黑發亮的長發，開口“沒事，我就在這裏。”

這還真不能怪北禦，先前就算是北禦瞞着白沐瀾出去偷腥去了，回來的時候也都會用清潔術把自己身上其他人的味道除得幹幹淨淨，畢竟誰都不會願意自己和誰擁抱時，他的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

可是今天這都這麽晚了，大部分的妖早該睡着了，而且白沐瀾起居很健康，早起早睡，這個時候早就該睡下了，哪裏能想得到竟然會在這裏等着北禦。

這個點，北禦的警惕性少了很多，也就壓根忘記了自己身上別人的味道，這才鬧了這麽一出。

白沐瀾沒有勇氣去質問北禦，因為他發現他不在理，畢竟，當時的北禦并沒有答應他什麽，甚至連一句明确的話都沒有，一直都是他自己幻想的而已。

不過就是他自己做了夢，夢到了美好。

白沐瀾不敢一直和北禦這樣待着，他真的沒法忍受，沉默之後開口“北禦……我今天有些……感冒了，怕傳染給你……我自己睡吧。”說罷，也不管北禦有沒有摟着自己，直接從北禦的懷裏掙脫出來，連衣服都沒有拿，穿着薄薄的內襯就跑了出去。

跑了一陣，也不知道是身體的緣故，還是什麽，他胃裏翻江倒海的惡心沖了上來，當即就吐了一地，一直吐，吐到吐出了黃色的膽汁。

他脫力地倒在地上，半晌都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眼淚哪裏止得住？

就那樣一直哭，哭到發不出聲音來。

又像是害怕北禦追上來那樣，爬起來接着跑，他悲痛之餘，腦海中剛剛建立的場景又蕩然無存，什麽都看不到，跌跌撞撞地，摔了很多次，身上也留了很多傷口，終于碰到了一扇門，他一把推開。

裏面似乎很久都沒有人住了，推開時落下了很多灰塵，房間裏有着長久不住人而産生的獨特的味道，很刺鼻。

白沐瀾卻像是終于找到了庇護所那樣，顫抖着閉上房門，緩緩靠着門坐下，空氣中塵土飛揚着，白沐瀾那樣劇烈的呼吸當然吸進去很多，他又是拼命地咳嗽，恨不得将肺都咳出來那樣。

到後面實在坐不住了，“咚”地一聲，毫無征兆地倒在地上，臉上、身上沾滿了土，流了淚，就和了泥，身上別提有多狼狽。

另一邊的北禦也是不太明白，這小狐貍怎麽哭成這樣，難道是被誰欺負了嗎？

今天實在是累了，北禦想着明天起來問一下龍崽子吧，這麽一想，打了個哈欠，過去把門關上，就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