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方夏在一肚子氣憤和隐隐地擔憂中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時分,被小種子的叽裏咕嚕給吵醒了。
是的,他清楚地感覺到小腹裏,小種子在發出饑腸辘的聲音。
一開始的時候,小種子在他體內安了家會讓他頭暈目眩,嘔心難過。
數日過去,小種子看起來長大了些, 成熟了些,已經學會了不折騰小爸爸的身體了。
何況,這段期間大爸爸一直在身旁, 沒事就和小爸爸親親,給他滋養澆灌。
每天他都吃得飽喝得足,十分開心。
正是因為這段時間的太過滿足,才會讓他在洛淩沒好好澆灌他就消失了的這天夜裏, 覺得饑餓分外明顯起來。
雖然他已經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太大聲響, 但還是把小爸爸吵醒了。
方夏感受到小種子的饑餓,一下子睡意全消。
他坐起身來,苦惱地撓了撓頭發,垂手摸了摸小種子。
“怎麽辦?你那個爹那麽不靠譜, 我說他幾句他就跑了,我自己怎麽給你澆灌啊?”
小種子努力忍了忍,想把自己不争氣的饑餓感給壓下去。
可惜,越刻意越不成功。
方夏察覺到熟悉的暖流一樣的觸感, 但同時也感受到小東西想要接受澆灌和喂養的渴求。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
轉頭掀開枕頭,拿了一朵白花出來。
Advertisement
猶豫了片刻,放進了嘴裏。
他之前在神樹結界裏吃過小白花瓣,味道是跟洛淩身上一樣淡淡的香甜。
但這個花瓣裏,卻還暗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果然,這應該是洛淩留下來,讓他喂養小種子用的。
這麽說,那家夥是真的走了無疑。
至于是突然有事,還是因為方夏的話,那就不得而知了。
方夏口中嚼那花瓣的力道加重,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就算有什麽事,不能說一聲再走嗎?
這麽悄無聲息,一句交代都沒有就走,怎麽個意思!
一邊心裏頭忿忿不平,一邊不斷地拿花瓣出來吃。
一直吃了十幾二十幾片,他才感覺小種子那不由自主散發出來得嗷嗷待哺的情緒平複了許多。
雖然相比大爸爸親親的效果差了許多,這些摻雜着洛淩血的花瓣頂多也就能讓小種子吃個半飽而已,但總是比挨餓好得多。
方夏無意識地用手指拍着小腹,感受到小種子柔暖的氣息來回蹭着他的手,一股很奇妙的感覺回蕩在他心間。又
過了許久,小種子的回應漸漸平息,像是睡着了一樣,方夏才從這種接近于慈祥的情緒中驚醒過來。
慈祥……
心中平靜,滿含憐愛和疼惜……
這是……爸爸對孩子的情緒嗎?
一個活着的小生命,與他有關。
方夏又失神地撫摸着小種子許久許久,一直到天邊微白。
應該是花瓣裏蘊含的靈力,不止讓小種子不那麽餓,也讓方夏倍感精神。
即使坐在那裏坐了許久,他也一點都沒覺得累和困。
起身下床,洗漱,收拾了書包。
這時他才發現黑劍和溟戒又不見了。
皺了皺眉,他也沒想太多,去樓下拿了抹布和膠皮手套,把昨晚那紫甲人噴出的已經有些幹涸的血漬收拾幹淨,又去枕頭下收了幾十片花瓣裝在校服口袋裏。
最後看了看地板上蜷成一團抱着被咬去三分之一花瓣的小青蟲,過去伸手拿了起來,轉進旁邊的衣帽間,放在了不起眼的角落裏。
他不知道這蟲子的來歷,也不知道它有沒有幻術。
怕萬一清掃阿姨上來看見再一巴掌拍死它,或者把它拿去喂鳥,所以還是把它收起來得好。
小青蟲睡得香,感覺到方夏的氣息,竟連眼睛沒有睜,繼續睡了下去。
天還很早,父母兄姐都還沒起床,只有院子裏的園丁大叔在紫薇花樹旁一手叉腰一手摸着下巴瞎琢磨。
看見方夏有些意外:“小少爺,你怎麽起這麽早?”
方夏說:“想去吃龍記的灌湯包,早點過去,要不排不上號。”
園丁大叔說:“你想吃說一聲,我去幫你買就行了。”
方夏擺擺手:“我自己去,吃完接着去學校了。趙叔你一會兒告訴我爸我媽一聲,我就不去吵他們了。”
園丁老趙答應一聲,目送着方夏走了,又開始回頭研究一夜之間花瓣落盡的紫薇樹:“昨夜也沒有風啊?這怎麽就都落了呢?”
騎着車一出大門,方夏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他捏了閘單腳撐地,擡目四望。
天氣陰沉,但卻不像是普通陰天的天氣,涼風陣陣,四周透着一股詭異的陰森。
分明他剛才在自家院子裏的時候,天氣還是很好的。
忽然兩道黑氣朝着他閃過來。
方夏心中一驚,防守反擊的心思剛剛升起,忽覺手裏多了件東西,轉頭一看,果然是那柄黑劍。
不等他揮出劍,那兩道飛過來的黑氣一下子進了他的小腹。
方夏一愣,兩道黑氣又“噗”地一下被吞了出來。
方夏這才反應過來是小種子把那倆黑東西吞了,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麽,連忙吐了出來。
“……”
方夏垂着頭,跟小種子大眼瞪小眼。
柔柔的暖意沿着他的身體攀向他的手臂,纏上他的手腕手指,一下一下磨蹭着,像是在認錯。
方夏動了動手指,表情有些複雜:“呃……我知道,你沒吃飽。”
說着,他從兜裏掏出一小把小白花瓣,塞進嘴裏狠狠地咀嚼:“不過,咱不吃這麽惡心的東西,我多喂你吃點兒花瓣。”
他看着地上被小種子吞進去又吐出來的那兩團東西,像是漂浮着的幽靈,鼻子眼睛嘴巴的地方都是黑洞,還隐隐有腐臭的氣息傳來。
方夏一邊用力嚼着嘴裏的白花,一邊揮舞黑劍,一下子将那兩團東西斬得煙消雲散。
方夏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家的上空的确是一片晴空,但外面的世界卻籠罩在黑暗之中。
方夏想了想,腳下一蹬,車如飛燕,“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一路上都陰雲密布,時不時會有幽靈飄出,甚至還看見了幾只形容恐怖的惡鬼,比大嫂的生母長得還要吓人。
這些幽靈和惡鬼都在行人四周轉悠,有的會撲向路上的行人。
被撲中的行人會抖個機靈,然後眼神和行動都會呆滞起來。
方夏出手斬了幾只幽靈惡鬼,但因為沒有溟戒在手,對于收服靈鬼的方法,他并不會操作,生怕不小心傷到活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想了想,他正打算拿出八卦牌來聯系杜宏,說一下這麽詭異的情況,卻忽然聽到不遠處有打鬥的聲音,隐約好像是杜宏。
方夏又看了眼那幾個被幽靈撲到的行人,最後一咬牙,順着聲音飛車過去。
一個身穿跟昨天的紫甲人一模一樣裝束,只是铠甲顏色為淺綠色的妖魔,正在和杜宏鬥得火熱。
而且明顯杜宏有些打不過。
方夏二話不說,飛車到了近前,單手揮劍,正削中那綠甲人胸口。
這綠甲人看起來比紫甲人菜了些,連驚呼和吐血的空檔都沒有,直接煙消雲散了。
杜宏呼哧呼哧喘着氣,看見是方夏,費力說道:“小、小夏夏,是、是你啊!”
自從上次小妖精把杜宏捉到方夏的房間又利索地送走那次之後,他倆一直沒再直接見過面,這時候一下子見了,方夏頗有點兒不好意思。
杜宏一句“小夏夏”出口了,也才覺得不合适。
從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方夏不止是跟神樹大人私交甚密,還是連天綱局首座都很給面子的一派掌門。
他一個小小的巡查使,實在不好太無禮。
正要端正一下态度,卻見方夏從兜裏掏了一個東西,托在掌心裏遞到了他面前。
杜宏立刻不喘了,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方夏掌心中的神樹白花。
“這、這這……”
方夏又往前遞了遞,示意他拿着。
杜宏眼睛戀戀不舍地從那朵白花上擡起來,對方夏擺了擺手,說:“不不不用了,我就是從昨晚折騰到現在,有點兒累了。”
“昨晚?”方夏問。
杜宏點頭:“對啊,鎮魔峰突然出現異動,西傾之地的妖魔們趁機出來搗亂。別的都還好,綠甲魔有點難對付。”
杜宏說了這些,方夏不是全部都了解,什麽西傾之地,什麽綠甲魔。
但他聽到了鎮魔峰。
鎮魔峰在燦月之森,就是洛淩本體那棵神樹生長的地方。
難怪昨天小妖精突然不見了,真的是出事了嗎?
擡手斬飛一個撲過來的惡鬼,方夏把手裏的那瓣白花往杜宏手裏一塞,說:“杜哥你拿着,算是上次洛……神樹大人對你無禮地賠罪。我跟你們一起對付這些惡心的家夥。”
說着,他提劍回身,又是一個飛斬,姿态潇灑,把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又一個綠甲人給斬得煙消雲散。
“長這麽醜還穿跟他一樣的綠衣服!瞅着就惡心!”
這個念頭在方夏腦中飛快轉過,都沒來得及細想這其中的意味。
“被影響到的人怎麽辦?”他問杜宏。
“施清魂術!”杜宏正小心地把方夏給的花瓣裝進自己的乾坤袋裏,一邊對着方夏喊了一聲。
方小少爺:“……”
什麽清魂術,他不會啊!
算了,還是揮劍殺鬼比較帥一點兒。
一劍一劍循着那些綠甲人,醜兮兮的惡鬼,飄蕩着的幽靈斬去,有時候一劍一個,有時候一劍一串。
越斬越是過瘾,一時間沉浸其中,物我兩忘起來。
完全沒注意到四周一些天綱局其他修士看過來的吃驚目光。
西傾之地是魔界中好戰分子的聚集地,許多年來都有傾覆天地之心。
只是迫于當年魔族和人族簽訂下的河洛之約,又加上魔界命脈被鎮魔峰的神樹鎮壓數千年,魔力衰竭,掀不了什麽大氣候,這許多年間都還算老實。
但這老實只是相對的。
好戰的魔族分子,還是不好對付的。
尤其是他們的西傾著名的魔族三彩。
紫、黑、綠。
從上往下,按實力排名,紫甲人很罕有,黑甲一般守老巢,綠甲外出戰鬥。
綠甲人的數量由于經年地休整,數量已經很多,單論戰鬥力來說,也不比天綱局的三等修士差。
主要他的铠甲很是結實,打他幾下他都不會覺得怎麽樣,打他的天綱局修士卻累得夠嗆。
昨天夜裏鎮魔峰突現異像,緊接着西傾之地的綠甲人就在人界搗亂。
怎麽看都不像一場意外。
天綱局反應倒也快,飛速調派人手,來和這些綠甲人較量。
只是綠甲人數量不少,加上他們放出的幽靈惡鬼,着實讓天綱局的人手忙腳亂了一通。
關鍵就在于,有的綠甲人,真的需要好幾個修士合力對付才行。
現在出現的這個少年人,看着稚嫩得很,連揮舞長劍的路數都沒什麽變化,只會基本的砍劈削斬,但卻偏偏一劍一個,輕松得像是在切西瓜。
衆修士同時冒出一個疑問:這人是誰?
方夏斬得正來勁兒,忽然自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隆隆響。
方夏跟一衆修士聞聲擡頭,只見天邊一道雪白的光柱沖天而起,接着像投入湖水中的波紋一樣,白光一圈一圈蕩漾開來。
當白光的光圈蕩過時,幽靈、惡鬼、綠甲人,全都連一聲哀嚎都來不及了發出,瞬間化為灰燼。
這光圈比方夏手裏的劍還要痛快得多。
方夏還是一劍一個,這光圈直接掃蕩一空,那叫一個幹脆利落。
方夏驚嘆。
旁邊的修士同樣驚嘆:“是神樹大人!”
“鎮魔峰的麻煩搞定了!”
“當然會搞定,那可是神樹大人。七千年來哪有一次搞不定的!”
“以前那些次我可一次都沒見到過,這次見識到了,神樹大人威武!”
“有神樹大人在,什麽西傾北傾的,魔族宵小們都老實點兒吧!”
“哎~不可以有種族歧視。”
“話說,魔族的家夥們真的好多年沒整幺蛾子了,就我從史料上的記載來看,最近的一次也有好幾千年了。”
“這次魔族一定是趁着神樹大人下山來的空檔裏搞鬼。”
“那你們說,神樹大人為什麽要下山?真的是為了那個天曜的新掌門?”
“那天曜新掌門什麽來頭啊?我聽說還只是個毛頭小子,沒什麽修為?”
“那誰知道,天曜門都已經沒落七千多年了,去書庫找有關它的資料都不好找!”
“咳咳咳!”突然有個人咳了起來。
大家一轉頭,見是總管天綱局主管這一大片區域的朱總管,也是首座大人的心腹。
還是上次帶領一衆人去拜見天曜新掌門,卻被神樹大人随随便便打發了的那個老頭兒。
大家知道朱總管對于神樹大人和天曜那個乳臭未幹的新掌門之間的一些內情,正要開口詢問,卻見朱總管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然後,一衆人便看着他走到了那個手執黑劍,很是勇猛但看着歲數不大的少年身旁。
一擡手,左手壓右,恭恭敬敬給那少年施了個拱手禮,說道:“在下天綱局中原主事朱青藍,拜見方掌門。”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