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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舒窈自懷中掏出手絹,一邊從容不迫的輕拭臉上淚水, 一邊低聲道:“方才我要你遞給寧大公子的東西,可親手遞到他手上了?”

翠梅面色蒼白的點了點頭。

趙舒窈剛将臉上的淚痕擦淨, 便聽到側廳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原來是太子突然中間離席, 并帶着趙傑一塊離去。

趙舒窈原本苦澀的眉眼浮起愉悅,朱唇微勾,起身整了整自己無一絲褶皺的衣裳, 颔首道:“走罷,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翠梅看着自家小姐挺直的背脊,心中越發不安起來。

趙舒窈并沒有回府打算,她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何事,更想親眼瞧瞧盛歡出醜的模樣。

寧氏二房的大女兒寧昭昭見她離席,兩人隔空對視一眼,跟着起身,很快便在廳堂之外相會。

寧昭昭引着她往後院走去,低聲細語道:“方才我大哥已離席。”

趙舒窈輕笑不語。

就在兩人越過重重樓閣,來到本該是熱鬧不已的後院,趙舒窈與寧昭昭兩人皆是一僵。

後院裏哪有人,一個人也沒有。

趙舒窈直覺不對,轉身要走,後頸卻驀然一痛,轉眼已失去意識。

……

趙舒窈是被寧昭昭的尖叫聲所吵醒的。

她醒來時整個人軟綿無力,不止後頸疼得很,還被人抱在懷中。

衣不蔽體。

趙舒窈察覺到自己衣衫半露,登時陷入難以言喻的恐懼與絕望之中。

耳邊的寧昭昭還在放聲尖叫,她艱難的睜開眼,眼前一幕卻叫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寧家二房小姐與她一樣衣衫不整,此時兩人與一名男子同卧于榻,男子赤着上身,雖已失去意識昏迷不醒,可趙舒窈卻是認得他的長相。

趙舒窈耳膜‘嗡’的一聲響,巨大的恐懼瞬間席卷而來,撞得她腦袋陣陣暈眩,幾乎恨不得當場暈死過去。

她還來不及叫寧昭昭閉嘴,聞聲而來的寧府家仆便将房門撞開。

趙舒窈嘴唇發顫,雙目盡是絕望。

如今該在這的該是盛歡才對,為何成了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一邊落淚,一邊搖頭,唇間逸出與寧昭昭相似的尖叫聲。

另一頭,方醒來不久的盛歡眉心微蹙,渾身無力,被少年半抱半坐于懷。

少年的懷抱雖然帶着熟悉的安全感,卻冰冷得讓盛歡覺得陌生且疑惑。

前世,溫君清胸.膛肌理線條流暢但薄薄一層,結實而又不過分誇張,将自己抱在懷中時不止讓人感到可靠,更是溫暖無比。

可為何這一世,他的身子卻冰冷得近乎詭異。

盛歡才稍微想了會兒,便覺頭暈得厲害。

白皙玉頰浮起兩抹不自然的緋紅,雙眸水波盈盈,想推開淩容與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這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盛歡打了個寒顫,一陣毛骨悚然。

淩容與見她如此,閉了閉眼,将人放放回軟榻之上,“無事,方才你哥哥趙傑已喂你與永安侯夫人服下迷魂香的解藥。”

“究竟發生何事?”盛歡皺了皺眉,強忍不适問道。

淩容與還沒來得及開口,永安侯世子趙傑的聲音便從旁響起:“殿下方才所言何意,什麽叫另一位永安侯嫡女您就不知了。”

盛歡聽見趙傑的聲音,才驚覺身旁還有人。

同時發現永安侯夫人就躺在她身旁的軟榻上,還未轉醒。

她勉強睜開眼,環顧四周,原來自己此時正在一輛搖晃前行的馬車上。

自從盛歡認祖歸宗之後,淩容與便安排了暗衛在她身旁,從中保護,是以這次她與永安侯夫人才能平安無事,立刻被人救出。

這趙傑雖與永安侯一同參加寧老夫人壽宴,父子卻不同席,永安侯與三皇子同席而坐,他則與太子。

宴席中途,原本候在廳堂門外的周正突然匆匆而入,俯身于太子耳邊低語。

太子只叫他跟他一塊出去,沒有多說。

趙傑見淩容與面色有些難看,二話不說便跟了他出去,卻沒想到與太子一上馬車,會見到自己母親與剛接回府的嫡親妹妹趙卿歡。

兩人面上皆浮現異樣紅暈,行醫多年的趙傑只看一眼,便知她們不對,一診脈,臉色更是驀地一沉。

所幸他身上習慣攜帶各種丹藥以便不時之需,很快就将合适的解藥分別喂與兩人。

此時他們搭乘的馬車并非往永安侯府的方向,而是朝相府而去。

“孤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淩容與垂眸,淡淡掃過一旁榻上的盛歡。

見到少女雙頰通紅,眼尾泛着緋紅妩媚不已,眼睫顫個不停的模樣,墨眸陰沉無比,似有風雨欲來,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嗜血弧度。

趙傑立刻就意會過來,語氣難得失控:“殿下您這般沖動行事,您可有證據,那是臣的妹妹,就算窈兒一時犯下胡塗,您也不該如此對她!”

“孤自然握有趙舒窈與寧家二公子私下往來,私相授受的證據。”淩容與淡淡道,目光卻落在盛歡身上。

他擡手輕柔地将她臉上幾繓垂落的發絲塞至耳後。

此時原本昏迷不醒的永安侯夫人,卻搖搖晃晃的扶着額頭,撐坐起身。

永安侯夫人醒來已有一段時間,只是方才兒子與太子正好在談話,她不便出聲打斷,卻沒想到聽見了令她心寒不已的一番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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