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尼娅

第1章  尼娅

佩珀又一次帶着清洗好的衣服來處理完昨晚自己老板帶回別墅的金發美女，抱着需要簽字的文件回到客廳，才長出了一口氣就聽到了樓梯方向傳來的腳步聲。

“早，佩珀。”

樓梯上走下來的東方女人，穿着簡單的淺藍色連衣裙，松散地披着黑色的及腰長發，柔美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正朝她熟稔地打着招呼。

“不算早了尼娅。”佩珀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是故意等我把人弄走了才下樓的？”

被稱為尼娅的年輕女人抿嘴一笑，避開這個換了話題：“早飯吃了麽？”

聽了這話，佩珀眼睛突然一亮：“你做的麽？”

“嗯哼。”尼娅點點頭：“我有讓賈維斯晚些再告訴托尼，所以……正好不管他，我們先吃？”

“哇哦！”佩珀笑了起來：“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兩個女人一起走上二樓，極少有人有權限進入的地方。

尼娅幫佩珀盛好了青菜粥，取了湯包和蒸餃，在一旁坐下看着她十分享受地吃完了自己的這份，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滿足地呼出一口氣的時候，剛剛才得到賈維斯通知的別墅主人才從地下工作室裏出來。

“嘿，尼娅，賈維斯說你準備了……”托尼的聲音跟跑動上樓的腳步聲一并響起，等他擡頭看到桌邊明顯已經吃完的佩珀愣了一下：“佩珀，你怎麽在這兒？尼娅，我以為你只是準備了‘我們’的早餐。”

托尼在尼娅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的時候，尼娅正好起身去将另外兩份早餐端進來。

“是準備了‘我們’的早餐，不過是我和佩珀，真要說，你才是計劃外的那個，托尼。”尼娅把托尼和自己的早餐擺在桌上，對他睜大眼睛看過來的目光無動于衷：“昨晚瞧見你又帶回來了一個金發美女，我就知道今早佩珀一定要過來善後，特地準備點兒東西招待。”

“呃……有這回事？”

尼娅回頭看了托尼一眼，落地窗透射進來的海邊陽光，将他的眼睛映襯得格外明亮。她嘆了口氣，将盛了粥的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先吃早餐吧，我覺得你大概應該餓了，畢竟……”她的目光往他的脖子上飄了一下：“昨晚似乎戰況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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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托尼聳了聳肩：“聽你的，畢竟已經是第二批次，哇哦，幸好還是熱的。”

佩珀捧着一杯清茶慢慢喝着，看着桌對面的兩個人，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尼娅之前邀請她上來的時候說她們兩個先吃的話，佩珀就沒有當真。果然尼娅只是看着她吃，自己還是要等某人從工作室出來。

她其實一直都很好奇，這兩人的關系。

在佩珀成為托尼·斯塔克的助理後不久，她就見到了尼娅。

安東尼娅，她讓自己稱呼她尼娅就好。

佩珀知道安東尼娅這個名字是自己那個叫安東尼·斯塔克的老板取的，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典型東方樣貌的尼娅跟托尼顯然沒有任何親緣關系，越是了解得多佩珀越是看得出他們對彼此的了解和特別，佩珀也能感覺到兩人之間藏得并不算深的，那種與親人或者朋友都不同的感覺，可偏偏……他們不是情侶。

佩珀看得出來，尼娅恐怕是心裏明白一些的，而托尼卻始終沒有。

等佩珀在尼娅的幫助下讓托尼簽完字，心滿意足地離開，沒有急着回地下工作室繼續研究的托尼看着尼娅在佩珀離開之後不再顧忌，只一揮手，桌上的碗盤筷子叉子勺子就在眨眼之間出現在不遠的廚房裏，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你瞧，如果沒有你一定要招待的客人，剛才就能直接用你的能力，不用親自跑去端早餐過來了。”

尼娅白了托尼一眼：“不回去繼續你的研究了？”

“當然，現在你更重要。”托尼眨了眨眼，焦糖色的眼睛在陽光之下像是在隐隐發光。

尼娅抿了抿嘴，看向托尼：“正好，我有事跟你說。”

“什麽？”

尼娅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舉在托尼面前，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上突然出現了……一片葉子。

“哇哦！”托尼瞪大了眼睛，伸手将那片長得有些奇怪的葉子捏了起來，頓了一頓：“賈維斯，這是什麽？”

“sir，尼娅小姐昨晚已經讓我分析過另一片，并未發現匹配植物，但蘊含的少量能量同尼娅小姐醒來之前一直能檢測到的波動類似。”

“嗯哼。”尼娅挑了挑眉：“你知道，我不記得什麽，這些……神奇的小能力也是慢慢撿起來的。昨天在家我在試驗的時候無意中發現我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取出很小的東西，就像這個葉子，我感覺到一點兒不同。所以……”

“等等。”托尼捏着葉片看向尼娅：“你的能力可能出現了問題，你昨天就感覺到了，甚至賈維斯都分析過一回，可我卻現在才知道？”

“sir，尼娅小姐昨晚想告訴您的，但您昨晚帶了女伴回來……”

“Mute。”打斷了賈維斯之後托尼再看尼娅看過來的目光不自覺地咳了兩聲：“OK……這葉子交給我，我拿下去做進一步的研究，你……”

“不用了。我自己感覺跟之前一樣，相當于是……慢慢解鎖什麽的感覺，算是好事吧，我自己可以處理，你就不用浪費時間了。”尼娅看托尼還要張口說什麽，伸出手掌立在他面前，見他會意沒有出聲才繼續：“我只是可能要像之前那樣，安靜地自己呆上一段時間。大概會比上次長一些，佩珀說你兩天之後有個領獎的儀式，然後要去阿富汗一趟，你回來的時候我應該還沒有結束。”

“啊恩……尼娅……”

“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個，跟過去一樣，我自己走出來之前二樓東邊的這一片別過來了。賈維斯已經幫我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下午就開始。”

托尼張了張嘴，皺起眉頭：“所以，我只是被通知一下？”

尼娅看着将不滿明确寫滿在臉上的托尼笑了笑，從椅子上起身湊過去輕輕抱了他一下：“別擔心，跟以前一樣，等我出來了，可能又會有什麽神奇的能力了。”

托尼·斯塔克十五歲的時候，無意中撿到一個，在別人眼裏只是個東方風格的精美挂飾，卻被他敏銳察覺其中奇特能量的小東西。這個精巧而又神秘的東西勾起了他濃郁的研究興趣，收藏在身邊，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

托尼·斯塔克二十歲的時候，距離父母離世的十七歲已過去三年，他陷入醉生夢死的頹廢放縱裏也已經三年。可過去還只有拇指大小的挂飾從未停止過一點點長大的進度，直到在這一年到了一人高的長條形狀，環繞在周圍他從未徹底研究清楚能量在某一日突然異常波動，露出水晶棺一樣透明的外殼，和裏面沉睡着的年輕東方女人。在這樣的神奇事情發生之後，他一邊繼續研究試圖打開奇特的水晶棺，一邊漸漸地将她當成了自己的樹洞。他為她取名安東尼娅，盡管她并不能回應，他也好像不再是自己一個人了。

托尼·斯塔克二十五歲的時候，回來接掌公司幾年後他習慣了花花公子游戲人生的生活，他造出了自己的超級AI賈維斯，卻還是沒有改掉在自己地下工作室只有他能進入的隔間裏，跟那仍舊無法打開的水晶棺裏的安東尼娅說話的習慣，雖然能夠回應他的還是只有賈維斯。

本來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可是有一天，當他再次來到地下工作室的時候，隔間內的水晶棺不見了，他十年來不說不動不睜眼的“樹洞”坐在工作臺上，笑着擡手跟他打招呼。

他的安東尼娅，睜開那雙黑夜一般的眼睛，臉上露出柔和的笑意的時候，比在水晶棺裏一動不動的時候，生動而又溫暖了許多倍。

他讓她叫他托尼，她也讓他叫她尼娅。

她不記得關于她自己的一切，無法解釋她的出現。但她接受了他取的名字，也接受了他的存在。

事實上，尼娅告訴他，之前她雖然在那不知怎麽消失了的水晶棺裏睜不開眼也動彈不得，但是她的意識是清醒的，甚至偶爾能感覺到地下工作室之外，別墅之內其他地方發生的事情。

然後托尼尴尬地意識到，他的“樹洞”将他意識到的和沒意識到的，也許他自己覺得還算不上是黑歷史的黑歷史，全都聽了看了去……

從那以後，尼娅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

尼娅很聰明，能被托尼·斯塔克承認的聰明，只是她的興趣和偏重明顯跟他不同，尼娅更樂意去研究語言和醫學。尼娅不記得自己的來歷，但不知是不是她顯著的東方樣貌的影響，對于中國的文化她顯得格外有興趣。

那以後，除了小呆經常弄砸偶爾還算弄得不錯的咖啡之外，他總能嘗到各種味道的茶。那以後，只要是尼娅有興趣親自下廚的時候賈維斯就不用再費心催他吃東西。那以後……

生活裏多了一個人，他也很快習慣了多了這個人。

某一天，她的指尖突然溢出力量擊碎桌面上的茶杯，那種他曾經研究分析了很久都沒有多少頭緒，又随着水晶棺的消失而再也不見的力量，慢慢地從她身上顯現出來。她開始需要像是那些東方小說中描寫的“閉關”一樣獨自安靜地呆着，熟悉掌握這種神奇的力量。

至今，還只是他們兩人的秘密。

這時候無論是托尼還是尼娅都沒有想到，意外将至，秘密很快不再是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