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奧巴代

第6章  奧巴代

尼娅等在咖啡廳的落地窗邊，看到從門外進來的奧巴代，面帶微笑地站起身跟看到她後走過來的奧巴代握了握手。

“尼娅，認識這麽多年，這還是你第一次請我喝咖啡。托尼知道麽？”

尼娅笑了笑：“他在他的工作間忙活着呢，你也知道的，這種時候他可顧不上別的，可能連我出門了他都不知道。”

“哦，是的。”奧巴代看了一眼落地窗外：“你沒開他的車出來？”

“托尼的車都太張揚了。”尼娅聳了聳肩：“我怕真開他的車出來容易引起圍觀。”

“so。”奧巴代喝了一口眼前的咖啡，似乎并不是很喜歡這裏的咖啡味道，随手又放回桌面上：“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我只是……好奇吧。”尼娅垂下眼睑摸了摸自己手裏咖啡杯的杯沿：“酒會回去之後托尼的情緒就不太好，我知道你也在，你們還聊了幾句不是麽？”

奧巴代向後靠在軟椅裏：“托尼什麽都沒跟你說？”

“回去之後就憋在工作間了，我們沒多少機會交流。”

“所以你想從我這兒問出什麽來？”

尼娅看着奧巴代：“不可以麽？”

奧巴代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兩分痛惜的神情：“當初你突然出現在托尼身邊，我也問過他幾次，只是托尼他……一直沒有把，嗯，好好向大家介紹你當做一回事。說實話，曾經我還一度以為你們兩個……畢竟，雖然了解不算很多，但尼娅你确實是個很不錯的女人。可惜，托尼好像只是單純地把你當成……抱歉。”

尼娅低下頭，捏着咖啡杯的手指緊了一緊：“……沒什麽。”

“好吧，我确實沒有想到，不管怎麽說你們也是十幾年相處，之前托尼被綁架的時候你也不顧危險親自跑去找他了，這件事他居然什麽都沒告訴你。酒會的時候我們……有一點不太愉快。他平安回來的時候，我很開心，跟你一樣開心，但是……我們都錯了。從那裏回來的托尼，跟過去不同，瘋狂，不計後果……真是讓人傷心。”

尼娅長出了一口氣：“傷心？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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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巴代眼睛閃了一閃：“我們都覺得，托尼需要好好休息，也許他……慢慢地可以回來呢？”

手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尼娅放在腿上的手指動了一動，整個人卻沒有任何反應，臉上仍是帶着失落和迷茫的神色：“但願。”

“你可以勸勸他的，尼娅。”奧巴代輕聲道：“不管怎麽說，你們一起生活這麽久，你的話他也許能聽進去一些。”

“也許。”尼娅低垂着眼：“我不覺得我有那麽大的分量，而且……”

“而且？”

尼娅擡起頭來，直直地看着奧巴代：“其實我是支持他的，去做他想做的，他覺得是對的事。”

“……”

“謝謝。”尼娅站起身來繞過桌子到奧巴代身邊跟他又握了握手：“耽誤你的時間，這樣就好了。”

奧巴代挑眉：“要走了？”

“我打算回去之前，先去買點兒芝士漢堡和甜甜圈，也許能把他從工作間裏拖出來。”

奧巴代聽後笑道：“好主意，祝你成功。”

“謝謝，再見。”

“尼娅。”奧巴代叫住已經往外走了幾步的尼娅：“托尼再這樣下去，可能會讓他身邊的人都陷入麻煩，甚至危險。”

尼娅頓了頓，轉頭看向奧巴代，黑色的眼裏雖然帶着笑意卻也亮得有些懾人：“那我想，我會盡我所能，幫他一起除去危險。”

等尼娅的身影從咖啡店消失，從落地窗的這頭眼看着她打開一輛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車的車門，駕車離去之後，奧巴代掏出手機按了一個號碼：“……處理掉。”

當托尼在馬布裏的別墅客廳被奧巴代用type0 暫時麻痹了神經放倒在沙發上，甚至被取下胸口的反應堆時，早些時候跟尼娅一起出門到處逛逛的伊森跟尼娅一樣還沒回來，偌大的空間只有托尼和奧巴代兩個。

“你知道麽托尼。”奧巴代一邊将從托尼胸口取下的反應堆收進手提箱，一邊面帶微笑地輕聲說：“本來還想讓你的安東尼娅跟你最後呆在一起的，可惜了，一個不小心，她排在你前面了。哦，還有你那個叫伊森的朋友，你放心，我會找到他的，很快。”

不能動彈的托尼聽到這句話，唯一還能轉動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奧巴代身上。

“有的時候，我不得不承認，你确實很有魅力，尤其是對女人。” 收好了反應堆的奧巴代回頭看向托尼：“就算是在你身邊只被當個花瓶養起來的安東尼娅，這麽多年過去了居然也還是對你死心塌地的。不過她也算是很有一套了，能在你身邊留了這麽多年，沒有像過去那些……一晚上就被收拾掉的女人一樣，可惜，到最後你也只當她是個寵物。”

托尼緊緊盯着奧巴代，喘息的聲音都粗重了兩分。

因為尼娅對奧巴代似乎沒有多少好感，托尼也就沒有多讓兩人接觸。奧巴代是并不了解尼娅的，從他的話中也能聽出他只将尼娅當做一個普通的甚至有些傻乎乎的女人，就算要對尼娅不利也不會用太多的手段，而托尼作為最了解尼娅能力的人，心裏十分清楚奧巴代可能的小手段應該不能把尼娅怎麽樣。

可就算這樣，尼娅還沒有回來，沒有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眼前，他還是有些心慌了。

而奧巴代說的花瓶，寵物，死心塌地……

尼娅。

奧巴代拎着手提箱從沙發上站起身，不再耽擱地大步朝外走。

走到門邊，迎面一道淺藍色的光弧滑過，下意識擡手一擋，手提箱頃刻間被劈開，才收好的反應堆掉落出來被他一把抓住就地有些狼狽地翻滾開，順勢掏出手槍對準門口。

尼娅淺色的連衣裙上沾上了一些塵土污漬，束起的頭發微微有些散亂，此時站在大門外右手攥着一柄半透明的長劍，一副剛剛趕回來的樣子。

原本一擊被躲過想要再次揮劍的尼娅，在看到奧巴代抓住的反應堆的時候急忙收回動作，眼光瞥到不遠處沙發上還動彈不得臉色慘白的托尼，以及他胸口缺失了一塊的空洞，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再看向用槍指着自己的奧巴代的眼光銳利起來。

奧巴代一手抓着反應堆一手舉槍看着門口氣勢驚人的尼娅：“……原來我看走眼了。”

尼娅頂着他黑洞洞的槍口上前一步：“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派了不少人來對付我，還是要感謝你的看重。”

事實上如果不是在光天化日地在街區裏遇襲，如果不是顧及身邊還有普通人可能被殃及，她不至于回來地這麽晚。

還好，還來得及。

奧巴代笑了幾聲：“你越是出衆越是讓人，替你就這麽守在托尼身邊感到惋惜，尼娅。你沒有得到你該得到的重視，看起來也沒有得到你想得到的感情。”

“這是我的事，與你有什麽關系呢？”尼娅手持長劍慢慢上前。

奧巴代眼睛一眯，毫無預兆地朝尼娅開了兩槍。

明明離得并不遠，但這短短的距離之下子彈卻沒有如期擊中看起來纖細柔弱的女人，反倒在清脆的兩聲響動之後被她挑起的長劍擋下，下一刻墜落到地面上。奧巴代心頭一緊，當機立斷掉轉槍口指向一旁沙發上還不能動彈的托尼，不停地扣動扳機。

在感到一股巨力擊向自己腰間，整個人被撞飛甚至手裏的反應堆都脫手而出的奧巴代恍惚間看到，先前已經幾乎落到他脖子上的詭異的劍被尼娅朝沙發方向扔了過去，幾聲清脆彈響擋住了大部分的子彈後，在半空中憑空消失。

大部分的子彈被擋住，卻還有兩顆漏網之魚。

尼娅的動作比劍更快，但撲到沙發上之後帶着一個不能動彈的托尼行動受阻，她拉着他躲開了其中一顆後，不得不将他的頭抱在懷裏用自己的肩膀擋下了另外一顆。

因為靠得近，即使不能動彈，子彈沒入身體的聲音變得無比清晰，帶着硝煙氣息的血腥味，比任何時候都清楚。

托尼瞪大了眼睛，看着似乎對身上的傷口根本不在意的尼娅放開他，轉身走到牆邊因為猛烈的撞擊暫時失去行動力的奧巴代身邊一手刀砍暈了對方，手心再次凝聚出半透明的長劍将落在地上的手槍劈成碎屑，而後撿起掉落在不遠處地毯上的反應堆，快步走回沙發邊上幫他将反應堆安裝回去。

有之前幫忙替換的經驗，尼娅這次做起來就根本不必再需要引導。

反應堆安裝了回去，尼娅松了口氣，微涼的手掌撫上尚未從麻痹狀态中緩過來的托尼的脖頸托住他的腦袋，閉上眼将自己的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

難以形容的清涼感覺從相觸的額頭傳遞過來，慢慢緩和了所有的疼痛和滞澀。

他睜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閉着雙眼的她微白的臉色，掙紮着擡起手，扶住她染着血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