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裙子

第9章  裙子

那天之後，托尼開始熱衷于給尼娅送各種各樣的禮服裙，只是裙子送了一批又一批，他卻還是沒能如願看到尼娅試穿的樣子。

這天又有兩件裙子送到的時候，尼娅正跟伊森一道坐在一層的大廳，看着屏幕上投射出的發布會現場的直播。

奧巴代被制服，他讓人秘密仿造的戰甲沒有托尼的微型反應堆作為能量來源，沒能啓動應用，事态并沒有擴大。但緊接着許多地方被金紅色盔甲光顧之後，大量非正規渠道流出的斯塔克工業的武器被銷毀，還是讓人輕易地發現了端倪，這才有了今天的這場發布會。

尼娅和伊森坐在沙發上，看着屏幕中托尼挑着眉頭，說出那句“I am Iron Man”的時候，轉頭對視一眼都笑了出來。

“佩珀又要頭疼托尼不按套路出牌了。”尼娅動手給身邊的伊森添了一杯花茶。

“說起來……”伊森嘆了口氣：“托尼還真是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怎麽說。”

尼娅頓了頓：“不，他在乎。”

伊森轉頭看過來。

尼娅的指尖蹭了蹭茶杯：“他只是表現得他不在乎。以前他沒有把那些诋毀指責放在心上，因為他覺得他沒有做錯什麽，他是對的。可等他自己開始意識到，開始懷疑自己之後……”

“……尼娅？”

“呼。”尼娅長出了一口氣，擡頭對伊森笑了笑：“別擔心，只要他認為自己還能彌補還能控制，這些負面情緒就不會太久的。”

伊森默了默看着尼娅笑道：“只要尼娅你在托尼身邊，他就不用擔心。”

尼娅愣了一下，垂下眼睑只笑了笑沒有回答。

伊森想到他能看出一些的托尼在尼娅受傷那晚之後的變化，這時候想了想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這件事，還是讓托尼自己來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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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轉開話題：“我打算過段時間回格米拉。”

尼娅挑眉：“托尼留你的三個月還沒到，你這就打算提前離開了？”

“托尼幫忙搗毀了那邊的武裝力量，總算能恢複太平了，正是重建的時候，我也想早點兒回去盡一份力。”

尼娅點點頭表示理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不要客氣。”

“當然。”伊森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客氣的。”

尼娅微笑着幫伊森又添了一杯茶。

“說起來……”伊森看了一眼放在沙發邊上，不久前才送來的兩只想也知道裝着裙子的禮盒：“你真的不想……至少拆開看看麽？”

尼娅順着伊森的目光也看了過去，才要搖頭，賈維斯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姐，今天送到的跟之前的不一樣，我也覺得您可能會感興趣。”

尼娅多少有點兒意外：“賈維斯，你覺得我會感興趣？”

“是的，小姐。Sir也覺得您會喜歡。”

尼娅看了看一旁的伊森，又看了看沙發邊上的盒子，聳了聳肩，自己也确實有兩分好奇，走了過去解開絲緞的綢帶，将盒子打開——

從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混亂成一片的發布會現場回來用了不短的時間的托尼，開始惦記着以後随身攜帶戰甲的可能性。至少，他穿上自己飛回來速度可要快多了。

今天托尼沒有自己開車，哈皮開車回來将他送到了門口而不是地下車庫。

進門的時候還多少有些漫不經心的托尼，在看到二樓樓梯上正慢慢走下來的尼娅的時候，猛地停住腳步愣在那裏，手上拿着的墨鏡也一個不穩掉在地面上。

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尼娅，身上穿着的并不是常見的禮服裙裝。

在數次送禮服卻一次都沒見她動心試穿的托尼在略有挫敗的情況下，偶然間想起曾經跟她一起看過的圖冊視頻，動了個特別的小念頭，才有了今天的這兩件截然不同的裙子。

廣袖對襟長裙。

雖然層層疊疊各有不同名字作用的衣裳他不太看得明白，也不妨礙他在賈維斯的推薦之下成套地挑選。現在，他曾經對着圖片挑出來的衣裳，穿在他的安東尼娅身上。

曳地的長裙拂過樓梯的臺階，薄紗的外衫帶着隐隐約約的飄忽感。她松松挽起的頭發在肩頭鋪開一半，烏黑的色澤在淺色的衣料襯托下格外引人注意。

托尼立在原地，看着穿上這一身顯得跟整棟別墅都有些格格不入，卻又透出別樣的動人的尼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跟頭發一樣黑亮的眼睛裏盡是柔和而愉悅的笑意。

“托尼。”她走下樓梯在他面前幾步的距離站定：“好看麽？”

一貫口齒伶俐的天才托尼·斯塔克張了張嘴，一時間卻是不知該說什麽。

尼娅笑了笑，也沒有介意：“謝謝，托尼，我很喜歡。”

托尼緩過神來，目光灼灼地看着尼娅，上上下下一分一毫都沒有漏掉：“……我也……很喜歡。”

他的聲音低沉帶有磁性，此時顯得有些沙啞，聽得尼娅心頭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差不多該吃晚飯了，說好今天我下廚的。我現在回房間換衣服，你們聊。”

直到這個時候，托尼才注意到也在客廳裏面，只是一直沒有出聲打擾的伊森。

不過……

“我覺得很好看，不如不要換下來了？”

尼娅白了托尼一眼：“穿成這樣我還怎麽下廚做吃的？就算不下廚，做別的也不方便。”

“那……”托尼看着尼娅，眨了眨眼睛：“既然已經開始了，不如把之前的那些裙子也一起都試穿一下？”

尼娅根本沒理會托尼的要求，轉身一邊往樓上回去一邊對托尼說：“伊森有事跟你說，你們聊吧。”

等托尼阻攔不下的尼娅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托尼又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才吐出一口氣，彎腰撿起先前掉在地上的墨鏡，轉身往沙發邊的伊森那裏走過去：“伊森，要跟我說什麽？”

……

伊森在與托尼說過之後，又耽擱了一些天才回去，但他并不是獨自一人走的。

伊森帶走了一支斯塔克集團的小團隊，和來自斯塔克集團的許多技術設備和資金的支持。

重建他的家鄉，小鎮格米拉，不管是身為伊森的朋友，還是認為自己對小鎮曾經的苦難有一份責任的托尼，都毫不吝啬自己的支持。

伊森離開之後，雖然時常還會聯系，托尼的馬布裏別墅又只剩下他和尼娅兩個人。

尼娅一如既往地端着藥湯來到托尼的地下工作間，托尼看着尼娅手裏托盤上顏色詭異氣味感人的液體，一下子垮下了臉：

“尼娅，我記得我只是‘陪’伊森喝藥的那個，現在伊森都回去了。”

頂着托尼抗議的目光，尼娅絲毫不為所動地放下托盤，拉過托尼的手直接把盛着湯藥的碗塞到他手裏：“喝了。”

托尼看了看尼娅，又看了看似乎逃不過去的湯藥，想了想挑眉問道：“喝了有什麽別的好處麽？我是說，既然陪伊森的這個理由已經不存在了，總要有些別的動力是吧？”

尼娅好脾氣地笑了笑：“你想要什麽好處？”

托尼一手端着藥碗一手去拉尼娅的手臂，傾身靠近她一些：“要不然，親一下？”

尼娅在他帶着有些頑皮笑意卻又仿佛顯得很是認真的眼光中愣了一愣，下一刻擡手狠狠地彈上他的額頭。

“嗷！”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乖乖喝藥。”

托尼有些失落地擡手揉了揉額頭：“真的不行？”

尼娅沒有再說話，只微微笑着等在一邊看着他。

“好吧，好吧。”托尼聳了聳肩，端起藥碗一飲而盡，詭異苦澀的味道瞬間充斥整個口腔。等他下意識地想要找藍莓幹嚼嚼的時候才發現，尼娅今天沒有準備。因為口中得不到壓制和緩解的古怪味道而表情格外糾結的托尼看向尼娅：“尼娅？”

尼娅笑了笑，伸手向前，在他胸口的反應堆上用食指敲了敲：“良藥苦口，對你身體有好處的，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我覺得我的身體很強壯，大概不需要這樣的對待。”托尼滿嘴的苦味現在只想來一把藍莓幹，不行的話巧克力水果糖什麽都好，只要能去了這詭異的味道。

“你确定？”

“當然。”托尼毫不猶豫地接口，他看着尼娅：“要試試麽？”

“咳。”尼娅輕咳一聲轉開臉。雖然風流豔史一樁接一樁的托尼一貫嘴上沒什麽正經，可不知道為什麽他最近好像不太一樣。也許是她的錯覺？

托尼上前一步靠近她一些，低聲開口：“尼娅？”

尼娅沒擡眼，沒有瞧見他這時的目光，從他手裏拿過空碗：“如果可能，早些休息，晚安。”

托尼見尼娅轉身要離開，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裏就又被塞了東西。他低頭一看，是個很是眼熟的包裝袋。

他喜歡的藍莓幹。

托尼眼裏漾出笑意，撕開包裝倒了一把塞到自己嘴裏，詭異的藥味被酸甜的果味蓋住。

而尼娅，在轉身離開地下工作間的那一瞬間，瞥了一眼工作臺上的杯子裏暗綠色的液體。

尼娅離開之後，工作間響起賈維斯的聲音：

“Sir，我不認為這件事能一直瞞住小姐，您确定不告訴她麽？”

托尼沉默了一下：“……還有多少種元素沒有模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