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新生

第14章  新生

娜塔莉的效率比尼娅想象中快，她們短暫對話的第二天中午，馬裏布別墅就迎來了一位客人。

神盾局的局長，尼克·弗瑞。

得到賈維斯的通知，在地下工作間的托尼和在二樓準備新的藥方的尼娅一起出現在一樓。

出乎托尼的意料的，來訪的弗瑞先把手伸向尼娅打招呼握手：“神盾局尼克·弗瑞，格雷小姐，初次見面。”

“安東尼娅，或者您可以叫我尼娅，弗瑞先生。”

尼娅的來歷并不尋常，托尼為她取名“安東尼娅”的時候她還沒醒，姓氏就沒有考慮。等她醒過來托尼為她安排身份的時候，沒用斯塔克而由尼娅随手選了個“格雷”。尼娅接觸來往的人并不多，習慣大家稱呼她為“尼娅”或者至少“安東尼娅”，現在突然被稱呼通常只在她一人出門的時候會聽到的“格雷小姐”還有點兒不太習慣。

“嘿！”托尼上前一步防備地看着弗瑞：“我對你的超人男孩團體不感興趣，你也最好別把主意打到尼娅身上。”

尼娅動了動跟弗瑞握完就被托尼攥在手裏的手掌：“托尼。”

托尼轉頭看向尼娅：“這位弗瑞局長跟我們沒有那麽熟，我覺得讓他繼續叫你‘格雷小姐’就好，畢竟以後也不會怎麽往來了。”

尼娅勾了勾嘴角沒有看托尼，轉向一旁表情十分平靜的弗瑞：“那就取決于弗瑞先生今天帶來的是什麽樣的消息了，是麽，娜塔莉？”

托尼聽到尼娅的話，轉過頭正好看到晚了弗瑞一些從門外進來，打扮跟他見過的那個“助理”樣子完全不同的娜塔莉，眉頭一跳：“哈，看來我需要一個新的助理了。”

弗瑞沒有在意托尼表現出的不滿，他看了一眼尼娅，擡手向面前的兩人介紹：“這是羅曼諾夫特工，在我們知道你身體出了問題之後，派她來觀察……順便看看我們是否能幫得上忙。”

尼娅被托尼握着的手指一顫：“所以，結論是？”

弗瑞的目光在托尼和尼娅之間轉動了一下：“能幫到托尼的只有他自己，我只能……替老朋友交給他點兒東西。”

尼娅順着弗瑞的目光看向門外院子，兩個黑色西裝的男人搬過來了一個箱子，在賈維斯的放行下進入別墅，一路搬到托尼面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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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們還準備了一些二氧化锂，能緩解一些钯中毒的症狀，不過……”弗瑞看了一眼尼娅：“他的情況比預料中好很多，應該用不上了。”

托尼在看到箱子上自己父親的名字的時候愣了一下，表情變得不太一樣，指着箱子看向弗瑞：“這是什麽？”

“如你所見，你父親留給你的。”

尼娅感覺到托尼握着她的手開始無意識地收緊，心裏嘆了口氣，深深地看了弗瑞一眼：“我上樓看一下你今天的藥。順便……”她将自己的手輕輕地從他掌心抽出來，看向弗瑞身後的人：“羅曼諾夫特工，可以幫我一起上去拿麽？看來弗瑞先生還有不少話要說。”

“尼娅……”

尼娅看向托尼：“要酒麽？”

“……我酒櫃的第一層第二層，随便那點兒什麽來都可以。”

“好。”尼娅微笑點頭：“羅曼諾夫特工？”

“……如果你不喜歡娜塔莉那個名字，娜塔莎。”

上了二樓，尼娅先去托尼的酒櫃拿了酒和杯子放進托盤遞給娜塔莎，之後就回到竈邊看顧正煎着的藥湯。

娜塔莎看着尼娅的背影：“這些很有效緩解了钯中毒的症狀，争取到了更多的時間。”

尼娅沒有回頭：“如果你們感興趣，我可以把從開始到現在的所有藥方送你們拿去研究。”

“謝謝，看來你費了不少功夫。”

尼娅轉過身來看向娜塔莎：“叫我尼娅就好。”

娜塔莎笑了笑：“在昨晚之前，我沒有想到你會找上我。”

尼娅勾了勾嘴角：“走投無路，冒險一試，沒有多複雜，你也不用多想，不必多試探我了。我确實什麽都沒有查出來，你到底是誰，什麽背景，為誰做事，一概不知。如果非要說……”尼娅看着娜塔莎伸出手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只是憑感覺。”

娜塔莎挑了挑眉：“很抽象的說法。”

“你不簡單，但對托尼沒有惡意。我的感覺就這麽簡單，但是……也足夠我在毫無辦法的時候，抓住機會嘗試一下了。”

娜塔莎笑了起來：“神奇的感覺。”

眼前的美豔特工沒有再多說，尼娅轉身看了看正煎熬着的藥湯：“我這兒還要一會兒，你不先把酒送下去麽？”

娜塔莎看了一眼手裏托盤上的酒和杯子：“也好，他們該等急了。”

娜塔莎的身影從二樓消失，尼娅靠在牆邊，默默地看着濃褐色翻滾着的藥湯。

其實，尼娅也是看出了……她，或者說他們，對自己産生了一些興趣。

大概，是因為在摩洛哥那時候暴露出來的能力吧。

不然，尼娅其實沒有把握。

尼娅端着藥湯下樓的時候，弗瑞已經帶着特工們離開，連同娜塔莎都一起走了，馬裏布的別墅內又只剩下了托尼和尼娅。

弗瑞确實有興趣再跟尼娅多點兒接觸，不過也并不急在一時。

況且，他看得出來，托尼·斯塔克在，這位安東尼娅小姐就不會離開。換個角度，只要他能拉到托尼，尼娅就也不成問題。

尼娅走到坐在沙發上有些出神的托尼身邊，沉默了一會兒放下手裏的藥碗，看了看地上的箱子：“托尼？”

托尼擡起頭看向尼娅：“尼娅，幫我準備點兒吃的？”

尼娅笑了笑：“好，我會連咖啡一起送下去。不過……”她端起剛被放下沒一會兒的藥碗：“你先把藥喝了。”

“噢，尼娅，我覺得……”

“喝了。”

“……好。”

尼娅端着準備好的點心和咖啡來到托尼的地下工作間的時候，他正在看他父親霍華德·斯塔克的錄像。關于第一次斯塔克工業博覽會的錄像。

尼娅看着半躺在椅子上的托尼，想了想站在了門外，沒有進去打擾。

至少現在，此刻，這是屬于他們父子的時間。

“我唯一最偉大的創造，始終都是你。”

最後一句話後，投射在屏幕上的影像結束，變回一片花白。但托尼坐在椅子上，看着回歸一片空白的屏幕半晌沒有動彈。

尼娅悄悄地轉身上樓，放下手裏的托盤想了想，給此刻應該正在公司忙碌着的佩珀打了個電話。

地下工作間的托尼回過神來，聽到賈維斯說尼娅已經離開別墅，并且在他剛剛在工作間發呆的時候，讓賈維斯從車庫弄了一輛車到門口開走了。

走出工作間，托尼一眼就看到了通往一樓的樓梯中央，放着咖啡和點心的托盤，以及托盤裏多出來的一張字條：去拿跟第一次斯塔克工業博覽會有關的東西，很快回來。

當巨大的模型，甚至是短時間內佩珀能讓人找到的牆壁上的舊挂畫都被一起運回馬裏布的別墅的時候，不一樣的未來開始了。

尼娅旁觀了托尼掄着錘子四處破壞別墅的行為，因為托尼堅持這樣的體力活不能勞煩女士，沒有獲得參與的機會。

窩在椅子裏呆在一邊撐着下巴看着的尼娅在托尼終于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工作之後，被動手前朝她走過來的托尼在臉上戴上一副護目鏡。

尼娅伸手摸了摸：“一會兒會有強光？”

“我以為你會先關注別的。”

“比如？”

托尼擡手點了點自己戴着的護目鏡：“瞧，跟我的正好是一對。”

尼娅笑了一聲，伸手去推他：“我戴好了，開始吧。”

托尼挑了挑眉，雖然還沒有完成，但此時帶着明确的方向和強烈的自信，整個人都顯得輕松了不少。他彎下腰，在尼娅自己伸手扶了扶護目鏡調整的時候，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祝我好運。”

尼娅被這突如其來的額吻驚得愣了一下，擡眼就看到笑得有些得意的托尼站直起來，伸手把身上的T恤從頭頂扯了下來，團了一團塞進尼娅手裏。

尼娅有些愣愣地抱着手裏的T恤，看着上身只剩一件工字背心，露出手臂遒結的肌肉的托尼走了回去，在啓動他折騰了大半天的巨大裝置之前最後擡頭看了她一眼，即便在有些昏暗的光線和護目鏡的遮擋之下，尼娅都仿佛能夠感到他此時眼裏閃亮着的光。

在又把自己的工作間毀了小半之後，坐在椅子裏的尼娅渾身繃得緊緊的，先前被托尼塞過來的T恤被她緊緊攥在手裏，手背上甚至隐隐有些透出青筋。

賈維斯的聲音響起時，尼娅的腦中有短暫的空白。

新元素的核心被方舟反應爐接受，昏暗而有些混亂的工作間內亮起的淺藍色光芒，幾乎一瞬間映亮了她的眼睛。

“……我看了下時間，已經過了零點了。”尼娅扶着椅子站起來，這會兒竟然發現自己有片刻的腿軟，手心全是汗，臉上的笑容卻格外燦爛：“生日快樂，托尼。”

他的父親，為他送上了今年的第一份，也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不只是未來的鑰匙，也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