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心髒

第19章  心髒

尼娅回到馬裏布的別墅，天色早就黑透了。

幾乎在她踏進別墅大門的那一剎那，原本還漆黑一片的一樓大廳一下子亮起燈光。尼娅挑了挑眉，繼續往裏走了沒幾步，就看到正坐在沙發上盯着門口，臉色有點兒發臭的托尼。

“托尼？”尼娅笑了笑：“我以為這個時間你會在地下工作間忙活的。”

“我覺得我需要重新界定一下你對外人的防備心。”托尼站起身來朝尼娅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抱怨：“那個什麽特工這麽容易就能把你從這裏接走，還有那個弗瑞，我以為你已經看出來他沒那麽簡單，并且很明顯對你有企圖。”

尼娅笑了笑，倒沒有試圖反駁，因為她也能看出來雖然對于弗瑞和寇森，甚至現在已經去了佩珀身邊的娜塔莎，托尼沒有嘴上表現的那麽排斥。

她在他還有幾步走到她面前的時候提起手裏拎着的袋子晃了晃：“我買了些甜甜圈回來，新出了個檸檬芝士的口味。”

托尼走到尼娅面前，伸手接過了她手上拎着的甜甜圈袋子：“所以這算是你的賄賂？”

“奏效麽？”

托尼挑了挑眉，湊近尼娅吸了吸鼻子，臉色總算緩和了一點兒：“很好，沒有什麽酒精飲料的味道。我非常欣慰你沒有重複上一回你不讓賈維斯告訴我定位時候的行為。”

尼娅“噗嗤”一聲笑出來：“我答應過你不會一個人在外面的時候再喝醉，你知道的，我一向比某些人看起來更可靠些。”

托尼微微皺起眉：“是喝酒。我記得我是說希望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不要一個人去喝酒。”

“我記得我只答應了不喝醉。”

“……不能再考慮一下？”托尼頓了一下之後，微微低頭更湊近了她幾分，聲音壓低帶着淡淡的沙啞磁性。

尼娅的心險些漏跳了一拍，臉上的表情撐住了沒有什麽變化地轉開話題：“新元素的測試進展得怎麽樣了？”

托尼深深地看了尼娅一眼後站直了身體，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早就完成了，我本來想讓你親眼看到我把它換上的，不過你今天跑出去見另外兩個我确信十分無趣的男人，而把你最棒的托尼·斯塔克一個人丢在別墅，直到現在才回來，所以……”他的手指輕輕地在胸口敲了兩下，發出金屬輕撞的聲響：“我還用着舊的，新的在下面，賈維斯看着呢。”

Advertisement

頂着托尼仿佛帶着一點兒控訴之意的委屈目光，尼娅卻皺起眉頭注意着另一件事：“測試完成了？這麽快？”她看着托尼，滿臉懷疑：“你确定你沒有故意省略什麽重要的步驟或者環節？”

“當然。”托尼眨了眨眼：“你瞧尼娅，這是要放在我胸口的東西，我得靠它維持生命，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當然會如你所願地謹慎和重視。畢竟，我得保證身體的完美，免得将來被你嫌棄。”

尼娅沒有在意他說在最後的那句話，抿了抿唇轉開眼揚聲道：“賈維斯？”

“是的，小姐。”

“托尼的确把該做的重要環節都做完了麽？”

“是的，小姐，sir把‘他認為’的重要環節都做完了，比我最初預計的測試完成時間提前了三分之二。”

等賈維斯在“他認為”上加重了一點兒語調的描述說完，尼娅轉頭看着眼光轉開一瞬的托尼。

“你該相信我的，尼娅。”托尼只眼光游移了一秒的時間就重新變得，至少看起來理直氣壯：“至少在這方面我很專業。”

尼娅沉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繼續轉頭問賈維斯：“他說‘已經完成測試’的新元素反應堆，會有危險的可能性麽？”

“嘿，尼娅，你應該問我……”

“雖然不排除使用時有可能有細微變量引起的調試問題，但暫時沒有對sir造成難以控制的傷害的可能性。”

“謝謝，賈維斯。”

“我的榮幸，小姐。”

得到賈維斯的回複，尼娅點點頭，再擡頭看剛才被自己強行忽略了的托尼，他抿着嘴看着她，焦糖色的大眼睛又顯得有些可憐兮兮的。

“好吧，好吧。”尼娅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拉着這個十分順從地跟着她的腳步并不抵抗的人，慢慢地往地下工作間走去：“我們現在去看看你‘已經完成測試’的新反應堆？”

托尼勾起嘴角，看了一眼尼娅抓握在他手腕上的手，掙了兩下而後用自己的手掌握住她的：“我覺得你剛才說到的那個檸檬芝士新口味的甜甜圈聽起來不錯，我現在想試試。”

尼娅背對着托尼，在被他握住手的一瞬間表情僵了一下，很快恢複正常。他的手掌比她的要溫暖幹燥許多，顯得十分自然而又親昵地将她的整個手包裹住。

“……你可以用它做一會兒慶祝時候吃的零食。”

“不錯的主意，雖然我還是覺得這樣的慶祝有點敷衍。”

尼娅走到地下工作間，裏面比前一晚已經算是整潔了許多，她看了一眼很是眼熟的躺椅，直接把身後的人拉了過去。

他确實是準備好了，這椅子她見過一回，上次更換反應堆，伊森也在的時候。

也許如果她不主動拉着他下來，他也會在今晚自己更換上新元素為核心的反應堆。

不管怎麽樣，只要沒有危險性。至少，她呆在他身邊看顧着也好。

托尼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麽就被尼娅推着按倒在躺椅上，眼看着她表情略有點兒嚴肅地把手伸向他的領口，他連忙将她的手都握住：“嘿，嘿！尼娅，溫柔一點兒好麽？”

尼娅擡頭看了看托尼，将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了出來：“……那你自己把衣服脫了吧。”

托尼從躺椅上半坐起身，臉上挂着頗有深意的笑，一邊慢慢地把上衣脫掉，一邊挑着聲音道：“我喜歡這句話，尼娅，當然，如果你不是在這裏說，就更好了。”

尼娅正背對着托尼細細打量着新元素的反應堆，聽到他又“習慣性”地撩了起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才轉過身重新面對他。

他赤-裸着上半身躺在那裏，已經很貼心地自己把舊的反應堆取了下來，随手丢在了一邊。他胸口附近還蔓延着的黑灰色的紋路吸引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省得她這時候在托尼顯得有那麽點兒暧昧的目光中，因為以前極少看到的他沒穿上衣的樣子而露出窘迫來。

尼娅表情不變地上前兩步，将手裏的新反應堆朝他遞過去，卻不想托尼雖然擡起了手，卻是把她的手推了回來。

“托尼？”

“你來。”

“……什麽？”

“我是說。”托尼放松地躺在躺椅上，焦糖色的眼睛裏帶着認真的笑意：“這顆……不一樣的‘心髒’，你來幫我裝。來吧，比之前兩次你安裝的時候都簡單，放進來轉一下就可以了。”

尼娅手裏托着那顆他說的“心髒”，愣了一愣：“……你不自己來？”

“我想讓你來。”他的新生。

他的話落在她心上，敲出沉重的回響。

尼娅深深地看了一眼微笑着看過來的托尼，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如他所說地，将新元素的反應堆，裝在他的胸口上。

剛裝上的時候，托尼身體開始緊繃，在尼娅凝重而緊張的表情之下朝她笑了笑，盡管額頭已經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語調卻還盡可能地顯得輕快：“哇哦！感覺味道還不錯……”

“別說話了。”尼娅在他胸口淺藍色的光越來越亮的時候，伸手按在他已經汗濕的脖頸上，一股清涼而又舒适的感覺從他脖頸上被她的手掌觸碰到的位置散開，很快纾解了這次更換新反應堆後其實挺短暫的不适。

兩分鐘不到，強光散去，托尼大口大口喘着氣，擡起手按住尼娅按在他脖頸上正要收回去的手掌：“這感覺很熟悉，我記得上一次是貼着我的額頭的。”

“這證明我的能力在前段時間恢複之後，又有了新的提升，不用再像之前那麽麻煩了。”

“麻煩？”托尼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她的臉色後挑了挑眉：“事實上我覺得可能我們額頭貼着額頭的感覺會更好些。”

尼娅笑了笑沒有當真，拿過被他丢在一邊的上衣遞過來：“擦擦汗？”

托尼接過來随意地在脖子胸口上抹了一下，才要張口說什麽，就看到尼娅的目光定在他的胸口上：“我很高興你看起來對我的身體很感興趣，尼娅。”

尼娅頓了一下，擡頭白了他一眼：“你的新元素反應堆比想象中更有效。胸口上那些钯中毒的斑痕消失了。”她一邊說着一邊扯過了他的手腕，手指放在上面細細感受了一番後笑了起來：“中毒的痕跡幾乎清理幹淨，很神奇。”

托尼順勢握住她的手：“所以我想我可以不用繼續吃藥了？”

“……恭喜你。”

“那……”托尼看起來并沒有滿足于這一個條件：“這是不是值得慶祝一下？”

尼娅沒有被他握住的手向身後伸出，指尖微微一動，原本被托尼放在門口臺子上的甜甜圈袋子在下一刻被她抓在手裏，遞到托尼面前：“喏，用來慶祝的食物。”

“尼娅……”托尼接過袋子随意拿了一個甜甜圈出來啃了一口：“你不覺得這樣的慶祝有點兒敷衍麽？”

“那你想怎麽慶祝？”

“嗯……生日派對怎麽樣？”

尼娅微垂下眼：“我會讓賈維斯把之前的名單列出來，拜托哈皮重新幫你邀請一下……本來之前受邀的美女們的。”

“什麽？”托尼第一時間甚至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等明白尼娅的意思連忙有些焦急地解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尼娅。我是說……誰說派對就要請很多人了？我想，這次慶祝只要我們兩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