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招攬

第18章  招攬

已經睡飽了的托尼在等待尼娅休息醒來的時間，留在地下工作間跟賈維斯一起測試起了新元素為核心的方舟反應堆。

一天沒有更換就一天沒有徹底擺脫钯元素中毒的影響，盡管托尼自己信心滿滿已經并不在意這一點兒更換之前的時間，卻也知道這兩天還堅持讓他灌下味道更詭異的藥湯的尼娅心裏還是不夠踏實，索性一起進行測試好加快進度。

雖然賈維斯對于托尼的“幫忙”并不多麽需要。

Sir總是強令他省略不少測試步驟以加快進度，很大幅度地降低了測試的精準度和完整性。

如果不是他提示小姐不會樂意看到sir對放在胸口的反應堆測試太過草率，賈維斯想，sir其實很有可能會直接幹脆略過所有測試把新元素的反應堆換到胸口上。

一夜過去，十分難得地在賈維斯第一次提醒時間的時候就回過神來的托尼，估摸着時候差不多打算去找尼娅來“見證”他更換反應堆，徹底擺脫钯中毒的托尼，還沒等走出地下工作間，就被賈維斯澆了一盆冷水：

“sir，小姐已經在兩個小時前離開別墅，但她将您需要喝的藥留在了二樓餐廳，囑咐您吃過早飯後記得把藥喝了。”

托尼猛地站住腳步：“她走了？”

“是的，sir。”

“兩個小時前，你現在才告訴我？！”忙了一夜之後滿心歡喜和期待想要去找尼娅的托尼現在感覺頭發都幾乎要炸起來。

“sir，您要求我在設定提醒您的上午十點鐘之前不能以任何事打擾您對新反應堆的測試。”賈維斯回複的聲音十分平靜。

“……賈維斯，看來我高估了你的智能程度，恐怕需要盡快給你安排一次升級。”

“我很期待，sir。”

托尼幾乎忍不住要擡起手揉自己的眉心，但現在另一件事比跟賈維斯鬥嘴更重要：“尼娅現在在哪兒？她出去幹什麽？”

“兩個小時前，特工寇森先生開車到別墅将小姐接走的，小姐交代我不能透漏她的位置給您，但沒有阻止您跟她訊通。我建議您現在可以撥打小姐的電話，跟她本人了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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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聽了調轉方向坐回工作臺前的屏幕：“現在接通尼娅，還有，那個特工怎麽又來了？尼娅就這麽跟他走了？”

“sir，這個問題……”

“托尼？”尼娅的聲音在這時候傳來。

每次尼娅叫他名字的時候，總會在尾音處微微有些拉長，不論什麽時候，總能在瞬間撫平他的情緒，好像這個發音從她口中說出的時候，都帶着一種神奇的魔力。

托尼先前緊皺的眉頭在聽到她聲音的一瞬間松開，臉上露出笑容：“嘿，尼娅，賈維斯說你被那個特工接走了？現在什麽情況？你們去做什麽？那些家夥有為難你麽？你現在在哪兒？讓賈維斯把定位告訴我我現在去接你回來？”

尼娅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把頭側到一邊的寇森，和垂着眼睛當沒有聽到的弗瑞，對着電話那頭語速有點兒快的托尼回答道：“只是聊聊，沒有什麽的，你不用擔心，不用來接我。”

尼娅其實并不懷疑萬一她真的點了頭，托尼很有可能會穿着他那身一點兒都不低調的戰甲飛過來接她。

不過……

說起來，她還沒有體驗過“搭乘”托尼戰甲飛行的感受。

“聊聊？什麽內容需要特地避開我？”電話那頭的托尼顯然很是不滿。

尼娅笑了笑：“只是不想打擾你專心工作而已。”

“尼娅……”

“好了，怎麽說弗瑞先生也是幫了我們很大的一個忙，我們都還沒有好好答謝過。只是出來聊聊天，你別想那麽多。再說，我們也已經聊完了。”尼娅左手拿着電話貼在耳邊，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指尖輕輕地在桌上放着的一份并不厚的文件封面上輕輕點了幾下。

即使是托尼也不得不承認，弗瑞送來他父親霍華德的東西，确實對他意義重大：“……你說你們已經聊完了？所以你現在在回來的路上了？還有多久？不然還是我去接你怎麽樣？”

“聊完了，不過……”尼娅擡眼看了看對面仍舊沒什麽反應的弗瑞和寇森：“我還有別的打算，不急着回去。”

電話那頭托尼的聲音都重了一些：“不急着回來？你自己一個人？”

“嗯，我晚些回去，藥準備好了你記得喝，先這樣，拜。”

“等等，尼娅……”

托尼的阻攔并沒有能說出來，電話就被尼娅切斷了。

坐在對面的兩位男士，寇森沒有什麽太特別的反應，倒是弗瑞極為短暫地露出了幾分若有所思的樣子。

挂了電話，尼娅微笑着轉向弗瑞：“弗瑞先生，像我之前說的，就算是當做您這回幫了托尼的答謝，如果以後有需要，我會盡力幫忙。不過……是有範圍限制的。”

“當然。”弗瑞笑了笑：“事實上，就算沒有你，托尼的事我們也在關注，不會不管的。”

“一碼歸一碼，不管怎麽樣您幫了忙是事實。”

“多謝。”

“不客氣。”尼娅微微笑着，又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至于這個，我想就算我不說，我的态度您大概也是明白的。”

弗瑞挑了挑眉：“再過幾天，托尼就會看到他的評估報告了。”

“不得不說，弗瑞先生。”尼娅站起身跟弗瑞握了握手：“您還真是老奸巨猾。”

弗瑞臉上帶着笑：“多謝誇獎。”

尼娅的能力只在摩洛哥的時候被娜塔莎近距離看到過一次，他們了解甚少，而且說來，至少目前她的能力看起來還并沒有多高。如果只是單單尼娅一個，也許弗瑞即使想要招攬，也暫時不會是現在這樣。

弗瑞對尼娅，除了在她本身是個有些神秘的“能力者”條件之外，還有一點。

她跟托尼·斯塔克的關系。

雖然在弗瑞短暫的接觸和娜塔莎的報告中，這兩人不是，或者說現在暫時還不是情侶的關系，卻有着十分深重的羁絆，對彼此而言極為重要。

所以，留住托尼，就能收攏到尼娅。

同理，要是能将尼娅牽扯進來，托尼也就不會跑掉了。

被綁在一起的兩個人，是彼此最好的牽制。

尼娅是個聰明人，也很敏銳，她其實已經察覺到了弗瑞的用意。但如她所說，在弗瑞他們幫了托尼這樣的忙之後，她願意對他們釋放一定程度的善意。

同時，弗瑞從尼娅今天的這番态度中，除了更确認托尼·斯塔克對這個懷着暫時不好評估的神秘力量的尼娅的重要影響外，也對托尼對于複仇者聯盟的态度有了一些猜測。

離開跟弗瑞見面的咖啡館，尼娅拒絕了寇森送她的好意，自己一個人叫了出租車離開。

坐在出租車後座，離咖啡館越來越遠，尼娅臉上的微笑淡了一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弗瑞的猜測并沒有錯，尼娅沒有拒絕而只是将選擇權利在幾天之後交給托尼，其實也說明托尼對先前被他诟病的“超人男孩團體”不再抗拒的态度。

除了弗瑞這次确實幫了忙，除了托尼心裏因為伊萬·萬科更深刻的關于能力和責任的思考，大概也還有……

他的父親霍華德·斯塔克，是神盾局的創始人之一，這個原因的影響。

正是因為感覺到了托尼的變化，感覺到了他的傾向，在已經能夠料到結果的情況下，今天來見弗瑞的尼娅，才沒有拒絕弗瑞的“誘導”。

出租車停在了一個人并不多的公園門外，尼娅下了車走進去，随意地找了一個僻靜處的長椅坐下，閉上了眼睛。

托尼钯中毒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他已經有了新的元素核心的方舟反應堆供應能源。

也許，之前她就考慮過的旅行可以盡快提上日程了，她覺得這些日子過下來，尤其是這兩天下來，她亟需安靜而不被打擾的環境，整理心思平複情緒。

只不過……

尼娅抿了抿嘴，想起之前在賽車場上遇到伊萬·萬科之後，從摩洛哥回來的飛機上，她答應托尼的事。

那個時候她答應他，只要他以後還願意，她曾經一直都是獨自一人出行的旅行計劃，都可以加上他的位置。

在托尼的生命還得不到切實保障，而他本人也有些自棄的情緒的時候，尼娅的這個承諾其實也更多的是一種祈禱，一種祝願。

但是現在，當這個承諾可能很快就需要被兌現的時候……

“再等幾天，激動的情緒平複下來，不再像這幾天這麽奇怪之後……你就不會想要，跟我一起出去了吧？”

尼娅獨自一人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遠離人群，四周只有偶爾響起的鳥鳴。

她自言自語的聲音很輕，甚至有些被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響蓋了過去。

她擡起手，輕輕地按上自己的心口，嘴唇微動，聲音越來越輕，被風一吹就散了：“快恢複過來吧……這樣下去……我也許……撐不住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