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大戰

第28章  大戰

尼娅跟娜塔莎幾人一起趕到的時候，宇宙魔方已經啓動在斯塔克大廈的正上方開出一個巨大的蟲洞，數不清的齊塔瑞敵人從中出現，中心地帶一片混亂。

在這樣的時候，隊長分配任務布置防線，包括早一步趕到已經消滅了一些敵人後過來彙合的托尼，都沒有任何異議，痛快地接受了。

雷神索爾是在衆人領下任務之後出現的，在試圖說服洛基無果之後。

除了索爾和托尼，其他所有人都沒有飛行的能力，而尼娅也沒有班納變身之後的浩克那種驚人的彈跳能力，只能在地面上跟隊長和娜塔莎一起消滅敵人。

這是隊長第一次，娜塔莎第二次，正面直觀地看到尼娅的能力。

她的右手憑空凝聚出一柄淺藍色的長劍，隐隐有些透明，看起來顯得有些脆弱，事實卻又證明它鋒利無比，幾乎一劍就能讓長得怪異的外星敵人身首分離，即使是在這樣混亂的戰鬥中，這種頗有些暴虐的場景還是讓隊長和娜塔莎對尼娅多看了兩眼。而當她運力向遠處揮劍時，帶着不易察覺的淺藍色的力量一瞬間向遠處擴散，幾乎能削掉力量散盡之前路徑上的一切敵人和障礙。不過也是因為這種格外耗力的招式鋪開範圍容易誤傷，她顯然在克制着用得并不多。

娜塔莎注意到了尼娅臉色已經明顯開始泛出虛弱的蒼白，盡管她的眼睛還亮得懾人。但是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戰場上，她也不可能說出讓尼娅休息收手的話來。尼娅的戰鬥力比她比神盾局了解的強上許多，在地面的戰場軍隊遲遲無法趕到除了部分警察支援，只有隊長和她們的情況下，誰都不能休息。

尼娅雖然比不上浩克，但她卻比地上的隊長和娜塔莎靈活，所到範圍更廣一些。隊長更多地在尋找被困的平民幫助他們逃離戰場，娜塔莎掩護，尼娅則不受牽制盡可能地消滅附近地面的敵人，偶爾掠陣給隊長和娜塔莎幫個忙。

尼娅縱身躍到一處車頂揮劍滅了七八個敵人之後，忍不住腿上的微顫，一個踉跄之後險些單膝跪倒在車頂上，恰在此時嘶吼着的浩克從另一棟大樓頂上飛躍過來，将攀爬在大樓牆壁上的齊塔瑞人一把一把地扯下來狠狠掼在地上。

尼娅迅速躲開砸下來的碎石玻璃和齊塔瑞人的屍體，瞥了一眼正在樓頂上咆哮着打砸的浩克，又看了看遍地因為掉落的碎石玻璃造成的一片狼藉，耳邊還有樓內樓外驚恐尖叫的人聲。

尼娅抿了抿嘴，四處看了看，在看到附近的監控攝像頭的時候，眼光閃了一閃。

等尼娅再回到先前的“根據地”的時候，娜塔莎已經不見蹤影，隊長獨自面對幾十個齊塔瑞士兵，尼娅躍身過去在半空中朝聚集最多敵人的方向揮出一劍，全副武裝的外星士兵一瞬間被放倒一半以上，等尼娅落在隊長身邊的時候，才用盾牌頂開了一個偷襲者的隊長伸手扶了尼娅一下：“你還好麽？”

尼娅抿了抿嘴借着他攙扶的力道站起身：“我沒事，謝謝，隊長。”

兩人說話的短暫功夫，周圍又聚集起更多的敵人，還沒等反應，金紅色的身影迅速掠過，帶着燃燒後焦灼的空氣，尼娅腰上一緊被猛地騰空抱起又在不遠處翻倒的車後面被放下，金紅色的馬克七號面甲之後，傳來托尼微微有些失真的聲音，比她的通訊耳機裏聽到的更模糊一點：“躲好，尼娅。”

尼娅坐在翻到的車輛後面，從沾滿灰塵的後視鏡裏看着托尼跟隊長配合清理了橋上的敵人之後，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再次騰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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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了捏自己微顫的指尖，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樣的時候，誰都不能停下，即使他們彼此都清楚，已經接近力竭。

當耳機裏傳來娜塔莎說，她可以關閉宇宙魔方造成的通道的時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正在另一條街上掃清敵人的尼娅才放松了一點兒，耳機裏就傳來托尼的聲音。

核彈。

“托尼！你要做什麽！”

所有人中，尼娅是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接下來的計劃或者說行為的人。

她的聲音從沒有這麽尖銳而急迫過，即便是面對即将變身的浩克，面對數不清的齊塔瑞大軍，她仍然一直是平靜而理智的，就算是在漸漸戰鬥至力竭的時刻，她也沒有過哪怕一刻的慌張表情，幾乎讓其他人都覺得，她不會有恐懼焦慮的表現。

尼娅右手手裏的長劍一瞬間消散，她踉跄了一下轉身急速往趕來的方向沖去，試圖盡可能靠近正上方就是蟲洞的斯塔克大廈。

“放輕松，我只是……去送個快遞。”托尼的聲音還帶着點兒不正經的笑意，他頓了頓想到什麽：“尼娅，我本來是有些話想跟你說的，當然，單獨，我一直在找下一個合适的不容易被打擾的時機，你知道，我……”

“我現在不想聽！”尼娅飛奔在路上，甚至朝她攻擊過來的敵人都顧不上，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回去。

“嘿，你至少該給我這個機會……”

尼娅趕回先前跟隊長分開的橋上時，金紅色的身影正背負着什麽，從他們頭頂急速飛過。

“托尼！！！”

尼娅一個晃神撲倒在一片碎石狼藉的橋面上，原本戴着的通訊耳機被甩了出去，耳機裏面那人的聲音漸漸遠去不再能聽到。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又好像已經停止跳動，一切在這一刻變得極為緩慢。

站在橋上的隊長和索爾跑過來，似乎按着耳機說了些什麽之後，伸出手想要扶她，她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掙紮着站起身仰起頭，正看到那個金紅色的身影，沒有半分停頓地沖進上空的蟲洞裏，不能再被看到。

橋上離得最近的隊長和索爾，還沒來得及上前說些什麽，就見到尼娅沉着臉，盡管眼眶通紅神色卻很快冷靜下來，下一刻她右手手心再次凝出一柄淺藍色的長劍，卻是在她手中轉了一個方向劍鋒朝下，半透明的利刃猛地滑過她的左手手腕。

長劍在下一刻再次消失，她被利刃割開的手腕流淌下來的鮮血，仿佛有意識一般在她右手指尖的操控下懸在空中，繪成一個奇特的紋樣。他們看到她雙手向中心一握，将那個由血凝成的紋樣團在兩手之間，閉上眼渾身緊繃。

尼娅像是在極力地催動什麽，比之前她揮動長劍殺敵的時候還廢力一點，她雙手合攏指縫中卻隐隐流洩出淺紅色的微光。她原本已經顯得蒼白的臉頰因為強行施力重新泛出紅暈，整個人都在隐隐顫抖。

他們大概能猜到她在做什麽，仰頭看着托尼剛剛沖進去的沖動，也在期待她能成功。

短暫的幾秒顯得尤其漫長，就在衆人即将放棄而隊長按住耳機正要讓娜塔莎将傳送的蟲洞關閉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的尼娅猛地跪倒在地，雙手極力下拉像是順着看不到的聯系，生生扯下了什麽過來。

同一時間，蟲洞內已經耗盡戰甲電量的托尼，左手手腕突然感到一陣焦灼的燙熱，下一刻巨大的拉扯力道從手腕開始遍布全身，将他整個人連帶戰甲，一道急速順着他沖進來的入口拽了出去。

托尼從蟲洞裏被扯出來的瞬間隊長馬上下令關閉通道，索爾看到左手手腕還在流血的尼娅匆忙站起身要往前奔的時候也意識到，像是被猛地扯下來急速下墜的那個人似乎已經喪失了飛行的能力，根本沒有減速。

尼娅眼看着那個身影掉落下來，能力使用過度的身體卻有些撐不住她再次做什麽，她“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瞪大了眼睛從沒有這樣強烈的對于更多的力量的渴望。

幸運的是，在索爾行動之前，浩克騰身而起接住了下墜的托尼，并以自己的身體為緩沖砸在了地面上，就在離尼娅只有十幾步距離的眼前。尼娅拉扯的力量下墜的速度，讓落地的綠巨人都忍不住悶哼一聲差點兒将狼藉一片的橋梁從中砸斷。

托尼這時候還有意識，只是疲憊到了極致暫時有點兒動彈不了，面甲被隊長扯下來之後，喘了口氣還能繼續開玩笑的托尼讓衆人都松了口氣。

尼娅踉跄着朝躺在那裏的托尼走過去，擦掉嘴角的鮮血，到他身邊的時候終于再撐不住撲倒在地。

“尼娅！你……”

尼娅沒有等他說什麽，她伏在他身上，将腦袋擱在他還穿着戰甲的肩上，聲音裏還帶着點兒顫抖和哽咽：“……你這個……混蛋……”

托尼張了張嘴，感覺到有冰涼的水滴順着掀開面甲後的縫隙滴落進來，落在他的脖子上，一瞬間沒了言語。他艱難地擡起覆着戰甲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背。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落淚。

……

等到衆人一起來到斯塔克大廈的頂層處理洛基，一路上唯一看到尼娅做了什麽的隊長和索爾，目光在她已經愈合看不出來什麽痕跡的手腕上停留了一下，在尼娅的搖頭示意中暫時保持了沉默。

尼娅沒有跟衆人一起到頂層，抓洛基他們幾個已經夠了，她有別的事想做。

在衆人都在大戰之後松了口氣，或是想着慶祝或是想着修整或是想着善後的時候，她有別的事情想做，在之前戰鬥時候的靈光一現。

她獨自下了樓，到托尼的工作間，拿出了“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