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公正

第75章  公正

之前尼娅曾經在會議室裏說的“我來就好”的事，并沒有讓大家等多久。

在美國政府和軍方關于證明他們的“初衷”是美好而正義的，而拿出來的那些證明複仇者的存在或者或複仇者過去的行為對普通人來說是有傷害的，證據，放出來沒有多久，并沒有在群情激奮打抱不平的人們眼裏留下多重的痕跡的時候，鋼鐵俠&劍的情侶賬號，由劍，尼娅發出了一段話來。

“我始終認為，真正理智而公正的判斷，是應該在對一切事實有足夠的了解的基礎上。就算是辯論，也該完整聽完正反兩方的論據。如果要提出複仇者的存在和行為對世界和普通人有害的論斷，那麽除了這些湊出來的，細看之下明顯看出時間越是靠後越是稀少的視頻和數據之外，這些事件的背後，另一方面的結果呢？

紐約大戰，與外星軍隊激戰中的複仇者們的确顧不得所有事情的周全，也的确造成了一些誤傷。之後剿滅九頭蛇的任務，也确實在有些時候造成了九頭蛇對周圍平民的打擊來轉移注意力争取時間的結果。這些是事實沒錯，我們也從不回避因為自己能力的不足而起的這些傷害，願意為這些承擔。但，這就是複仇者存在有罪的論斷依據會不會有些太過牽強？

既然提出複仇者存在的傷害性，為什麽不順便對比一下如果複仇者不存在的可能呢？外星人入侵，如果當時的紐約沒有複仇者聯盟的存在，最快能被調動過來的軍隊趕到需要多久？他們是否真的能夠對抗外星人？在對戰的時候對紐約的市民和城市損傷又會有多大？以此做個估算進行對比，複仇者存在真的沒有好處麽？更不用說，當時由政府決議通過，向紐約市中心發射出來的那枚核彈，如果不是被送入了蟲洞，在紐約市中心炸開又會有多少傷亡？後續又會有多嚴重的影響？關于九頭蛇的任務，如果沒有複仇者不計成本不計代價的及時行動，在神盾局和美國多個政府部門被九頭蛇滲透，執行他們利用升空的殺人利器航母鏟除異己的時候，整個世界範圍內會有幾百上千萬的瞬間傷亡，更不用說這個組織如果繼續存在會帶來的危害，九頭蛇的每一次行動如果成功可能帶來的可怕後果。

我們并不完美，我們還有疏漏，我們也在努力提高自己做得更好。

但我們希望，能夠得到更加公正的看待。”

這段話很長，在人們本就對複仇者成員們的一舉一動極為關注的時候，一經發出就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十分……引人深思。

當然，也讓曾經試圖挽回自己形象的政府和軍方更加焦頭爛額，再次錘實了他們故意引導，有心煽動，刻意歪曲的行為。

看得衆位複仇者們，很是痛快。

比起用極高的道德标準要求自己的美國隊長，和嘴硬心軟最是容易逼迫自己的鋼鐵俠，其他成員其實對之前的那些“證據”的在意比較有限，但即使如此現在看到了尼娅有理有據又語氣冷靜，卻又格外犀利的反擊之後，仍然覺得胸頭的一口郁氣終于被打散。

尤其是在這之後看網友們的反應，媒體的反應，再看看疲于應對的政府和軍方發言人的樣子，嗯，很想再跟尼娅申請一頓火鍋慶祝一下。

在外界再次掀起了一波關于“如何公正看待複仇者”的讨論熱潮的時候，複仇者基地內，終于可以歇一歇的尼娅正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放松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緊繃的神經。

尼娅躺在床上，腦袋枕着托尼的腿，閉着眼睛放松下來。

托尼低頭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尼娅，雙手在她的額角一下一下地輕輕按揉着，看着她先前微微蹙起的眉峰慢慢松開，臉上的表情也松快下來。

“……忙了這麽久，已經差不多了，你該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尼娅沒有睜開眼睛，躺在他的腿上呼出一口氣：“嗯……接下來已經主要是弗瑞先生他們的戰場了，有寇森和希爾幫忙，希望他一切順利。”

“過兩天，我們出去度個假？”

尼娅閉着眼睛笑了笑：“這個時候去度假？”

“嗯哼。”托尼的手指仍舊輕柔地在尼娅額角按摩着：“前段時間你不是已經開始讓娜塔莎和旺達幫忙了麽？反正主要要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一些小事丢給她們，再說星期五看着呢，有什麽不放心的？再說……我們兩個一直沒有正經好好度過假，你就不想……”

“上回去倫敦也不算？”

“當然。”托尼斬釘截鐵：“我是想，我們去，完全放松地，度假。”

想起上次去倫敦的目的和大半時間用在跟法師交流的行程，尼娅勾了勾嘴角，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尼娅答應之後，卧室內一時間又安靜了下來，兩人半晌都沒有在說什麽。

托尼看着尼娅挂上微笑的臉，手上的動作慢慢地無意識地停了下來，深深地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姑娘。

尼娅感覺到頭上的力道越來越輕直到動作停下，睜開眼睛去看的時候，正對上托尼帶着些心疼又帶着點兒愧色的臉。

“托尼？”尼娅擡起右手輕輕覆在他的側臉上：“這麽這副表情？”

托尼看着尼娅，沉默片刻嘆了口氣，一下一下地輕撫着她的鬓發和臉頰：“如果不是我……不是我成了鋼鐵俠，加入了複仇者，你也不會……不用像現在這樣勞心勞力，也不會……”

如果說托尼這段話起初還是說着尼娅這麽長時間以來一步一步一點一點為複仇者謀劃費的心思，那麽到了最後，卻又轉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他的手指從她的臉頰上慢慢下滑，從她的頸間輕挑起一根看不出材質他也辨認不出材質的細細的鏈子，尼娅一直用這根鏈子拴着的那個眼熟的小巧吊墜從衣領中滑了出來。

尼娅心中嘆了口氣。

他果然是知道了什麽的。

尼娅慢慢坐起身，托尼看着她坐起來也放了手，然後就見尼娅朝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胸口把他按倒躺在床上，自己也挪了過來，在他身邊躺好，枕着他的肩轉身抱住他的腰身，靠在他懷裏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別問我會不會後悔覺得值不值得這樣的問題。”尼娅在他懷裏蹭了蹭，把他将要出口的問話全數堵了回去：“我不覺得累，也不覺得後悔，這樣就挺好的，就算有時候繁忙但也充實，更何況……我很安心，也很快樂。”

“……尼娅……”他輕撩起她的一縷長發，細細看了看：“你本來……有更高的……”

尼娅閉了閉眼，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你看起來知道了不少。”

從被弗麗嘉告知過什麽的索爾那裏套了些話，後來又在混熟悉之後跟古一有過深談，雖然離全部還有些距離，但是他已經得知并推測出來不少真相了。

關于尼娅。

尼娅的力量，不同于目前所知的任何能量體系構成，換句話說，她的力量包括她，都其實原本并不屬于這個世界。也許是巧合，也許是意外，她出現在了這裏。

原本她的力量應該要在漫長的時間之內，慢慢地與這個世界的體系融合，變成能夠徹底被接受最終成為某些新的法則的東西。而尼娅本人作為這些力量的主人，在這個漫長時間的融合過程之中身軀也該同樣接受歲月的凝練和打磨，同時慢慢地重新恢複和掌握因為與衆不同而被這個世界排斥得厲害的力量，直到在不知多長久的時光之後，她的身體和她的力量一起融入這個世界并再次完美結合。

她本來可以達到，許許多多宇宙生靈終其一生都難以達到的高度。

弗麗嘉并沒有看得太清楚，索爾也并不知道全部，只是猜測着……那會是甚至超出阿斯加德的神王，衆神之父奧丁的強大存在。

但是……

這個過程，在剛開始僅十幾年，甚至都算不得剛開了個頭的時候，就被她本人親手打斷了。

托尼完全可以推測出來，這個打斷的原因是他，正是在紐約大戰後，她離開的那段時間。據說在她離開之前和回來之後，在那些阿斯加德的神看來，她給他們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同了。

在跟古一的幾次交談中，托尼也知道尼娅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模糊地意識到如果想要提前取回她的所有力量，除了斷送了可能極高位置的未來之外，她還極有可能會想起，被她遺忘的她出現在這個世界之前的舊事，一些她曾經一直下意識感到恐慌和排斥的過去。

所以當初在她剛剛回來的時候，才會因為被過去的事影響……

“我不想永生。”尼娅在他懷裏出聲打斷了他的回憶和沉思：“尤其是因為這樣的力量和地位帶來的永生。歲月漫長看不到盡頭，卻最終沒有什麽能一直陪自己走下去。在意的，喜歡的，摯愛的，就算不斷遇到新的，也最終都會離去，只有自己。如果一定要形容，我只想到……孤獨，寒冷。”

“尼娅？”

尼娅神色認真而又平靜：“我終究還是個人，我更傾向于人的情感。有陪伴，有喧鬧，因為短暫，因為有盡頭，反而會有拼盡一切的絢爛。這樣不好麽？”

托尼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将懷裏的人擁得更緊了兩分。

尼娅忍不住又在他的肩窩蹭了蹭：“這樣多好？溫暖，踏實……托尼，我已經得到我最想要的了。”

托尼眨了眨略有些濕潤的眼睛，吻了吻她的額頭笑道：“……是啊，你已經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托尼·斯塔克了。”

尼娅笑了出來：“嗯，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