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周旋

第74章  周旋

按照最初的構想和計劃，所有複仇者們的社交賬號在協議草稿被爆出的三天之後，集體發聲。

每一個複仇者的成員都從某一個或者某幾個方面出發，提出自己能夠接受的監督程度的提議，并說起一些自己關于複仇者未來運轉制度的想法。

每個成員說出的內容都并不一樣，有的有些內容相似，有的有些內容重合，還有的甚至有部分分歧，有的粗略有的詳細，有的是框架有的是細節，雖然一開始看得大家眼花缭亂，但是随着所有人意見的發表和之後持續的讨論，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終于成型。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發表想法的，可不僅是大家已知的複仇者成員，一直不曾對外正經公布的新成員，也趁着這個時候一起建立起了社交賬號發布動态。

快銀，緋紅女巫，蜘蛛俠，還有，冬日士兵。

這四個人中，最後的兩個，大家格外熟悉。

蜘蛛俠早在複仇者聯盟的各位建立社交賬號之前就已經在網上有了一定的熱度，不少人或者抓拍或者偷拍到這位紐約好鄰居的身影，而在複仇者們相繼出現在社交網絡上之後，蜘蛛俠還曾經被鋼鐵俠點名表揚過。

關于新成員的問題，早就有人猜過這位被鋼鐵俠表揚過的蜘蛛俠，如今發現蜘蛛俠以複仇者成員身份開通了賬號，其實并不意外。

但是另一個……

冬日士兵。

這個名字的賬號建立之後一開始大家都覺得陌生，只隐隐約約有些印象，直到有人摸索到了之前那些揭露九頭蛇罪行的資料裏面，找到了……曾是九頭蛇洗腦後利用的人形兵器，冬日士兵。

比起早在大家的社交賬號開通之前身影就曾經出現在複仇者們執行任務的視頻中的快銀和緋紅女巫，比起大家比較熟悉的紐約好鄰居蜘蛛俠，曾是九頭蛇的“殺人工具”的冬日士兵以複仇者的身份現于人前，引起了極為激烈的讨論。有指責，有擔憂，有謾罵，也有同情，更多的人保持了中立的沉默。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因為草拟協議被曝光，公信力現在降到低谷的美國政府和軍方還被粘在協議的不公正上脫不開身，盡管他們其實當真有人早就有了想利用冬日士兵的身份打擊複仇者的想法，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卻只能暫時放下。按照現在的民衆态度和世界其他國家的态度，他們如果真的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來指責冬日士兵的存在，恐怕反而會有反效果，讓逆反心态下的更多人投向複仇者聯盟那邊。

這時候終于把這一年多來陸陸續續的這些事和手段串起來的政府和軍方，等明白過來複仇者早就對冬日士兵的出現進行過鋪墊之後，這時候也認為如果他們真的做了什麽對方不會沒有準備，恐怕會有什麽再次讓他們意外的手段反擊過來，将美國政府和軍方本就已經跌至谷底的形象再套上一層冰霜。甚至像之前那樣暗中煽動情緒都不太敢操作了。

于是，他們選擇了沉默。

于是，最大的問題和“敵人”沒有出現。

于是，雖然對于冬日士兵成為複仇者有不少人持強烈的反對态度，但在美國隊長公開聲明願意為冬日士兵擔保，同時所有複仇者成員承諾如果冬日士兵有任何威脅到世界的行為，複仇者聯盟會第一個處理掉。

最終，大部分人保持了沉默，默許了這件事。

這是尼娅早就與史蒂夫和巴基商讨好的，讓巴基正式以複仇者身份出現的時機。雖然環境一片動蕩，稍有不慎就可能失敗，但同樣也是最好的時機，在“敵人”自顧不暇的時候。

關于巴基以複仇者身份出現的“綽號”，史蒂夫其實有過別的建議，甚至其他成員像是巴頓娜塔莎他們也都幫忙想過，但巴基卻堅持仍然使用“冬日士兵”。

“冬日士兵”這個名字代表他的痛苦，也代表他的罪孽。被抹去身份洗掉過去當成工具，恢複感情和記憶之後常常被夢魇困擾愧疚不安的痛苦，也是他曾經為自己的敵人做事，雙手沾滿了無辜的人的鮮血的罪孽證明。他最終決定仍然使用這個名字，時刻提醒他自己加入複仇者的初衷：為曾經的即使并不是出自他本意的罪行贖罪彌補。

巴基的情況不同于其他人，他不需要像美國隊長或鋼鐵俠那樣成為領袖樣子的偶像，也不需要像黑寡婦和獵鷹那樣成為平易近人的公衆好友，他在這裏，是為了贖罪，為了彌補，他不需要別人的崇拜，他想要的大概除了原諒，就是證明自己的存在還會對這個世界有一定的正面價值。

盡管痛心，史蒂夫還是同意了巴基的決定。

時隔兩天，再次聚在複仇者基地的會議室，每個人面前的小屏幕都是各自社交賬號的動态。

大家各自看了好一會兒，偶爾探過腦袋瞅瞅別人的，互相交流幾句，氣氛還算是輕松的。

連被史蒂夫重點關注的巴基此時的表情都是柔和下來不那麽凝重的。

會議室長桌的最外端，孤零零坐着的斯科特往左邊看了看手指飛快臉色激動得有點兒發紅的彼得正回複着網友們的評論，往右邊看看山姆刷完了自己的正跟身邊的巴頓一起聊着各自賬號下最熱鬧的東西，最後再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漆黑一片甚至沒打開的屏幕……

蟻人長嘆了一口氣。

雖然他被自己很是崇拜的美國隊長……的好朋友獵鷹山姆找到邀請加入複仇者聯盟，雖然這個山姆正好就是之前自己跑來複仇者基地偷東西的時候交手過的成員有點兒尴尬，雖然他得到了複仇者們的承認現在坐在了複仇者基地的會議室裏，但……

除了他自己和面前這些複仇者們，誰都不知道複仇者聯盟還有個新成員“蟻人”。

也沒辦法，誰讓他的裝備來自于皮姆博士，而皮姆博士跟斯塔克家族很不對付呢……

他還真的暫時沒膽量公開。

“看起來不錯。”見大家都忙叨着只有那對經常在社交賬號上秀恩愛的情侶似乎沒事，斯科特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出聲說點兒什麽：“我必須說這真是個大膽又天才的計劃，一環一環扣起來，看着像是簡單但是想要做出這個效果一定很不容易。而且現在這些慢慢成型的制度……真的太周到了，換了我一定想不到這些。”

托尼挑了挑眉，聽到有人誇尼娅，微微仰起頭顯得有幾分得意：“眼光很不錯，這個眼光和自知之明已經超出平均水平了，恭喜。”

聽到有人說話，一直專注回複評論的彼得擡起頭，眼睛亮亮的：“真的，我之前都沒有想到我們的政府會……真是太糟糕了，當然，我要說，我也同樣沒有想到我們可以把這種制度之類的事情這樣公開地讨論，對比政府我們還站着優勢……”

“現在說優勢還太早了，彼得。”班納擡起頭推了推眼鏡冷靜道：“只能說我們現在占了先機，想要維持住還需要不少努力。”

彼得一下子舉起手看向尼娅：“我我我！我這段時間研究了很多黑客……呃，很多電腦技術，如果還需要做什麽我也可以幫得上忙的！太酷了，就像電影一樣！”

尼娅看着彼得，笑着搖了搖頭：“不用我們做什麽了，彼得。”

“可是……”彼得有些納悶：“班納博士剛剛還說我們需要維持……我以為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是還有事情要做也正在做，但不是我們。”尼娅笑了笑：“你有跟政府官員打交道的經驗麽？有處理國際關系的知識麽？”

“呃？”彼得愣了一下：“……這些……”

不只彼得，不少人像是皮特羅和旺達也一起看了過來。

娜塔莎看了一下抿着嘴笑的尼娅，挑了挑眉頭：“原來是這樣，難怪好些時候沒有看到瑪利亞了。”

“瑪利亞？”旺達想起确實有段時間沒有見過的前神盾局特工瑪利亞·希爾，發現自己有點兒記不清對方是什麽時候離開複仇者基地的。

娜塔莎一提，巴頓也恍然大悟：“原來去找弗瑞了！尼娅，我必須說……你還真是周到，算得也長遠。”

史蒂夫左右看了看，代表跟他一樣沒想出來怎麽回事的山姆等人開口問：“弗瑞？怎麽回事？”

尼娅嘆了口氣：“我們利用了輿論，影響了普通民衆的态度，和其他國家的态度，前者是讓我們短期內能占有優勢的關鍵，但後者才是我們能繼續談判推進我們的制度的根本。但是這種拉攏談判之類的事，我們這個團隊裏可沒有人擅長，所以……不如交給比較擅長，并且狡猾得多的人來做。”

跟其他國家其他勢力的關于複仇者的交流，弗瑞雖然不是标準的政客，但也顯然比複仇者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合适一些。早在複仇者們的社交賬號已經成熟的時候，瑪利亞就已經帶着任務離開基地去找弗瑞了。

這會兒他們能做的已經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弗瑞的談判了。

“還不明白？”托尼挑了挑眉看着有點兒茫然神色的幾人：“美國政府和軍方草拟出了協議卻沒有直接找上我們，而是打算先去聯合其他國家，弄到聯合國去再來，這是因為什麽？”

在場的比較了解托尼和尼娅，同時也比較明白軍方态度的羅德接口解釋：“因為複仇者有足夠的實力，我們團結在一起抵得上多少軍隊和熱武器的威力。單獨美國政府軍方，并沒有足夠壓制住複仇者的能力。所以他們需要拉上更多國家，讓這件事首先變成世界普遍認同的‘正義’，如果我們違背了就變相地在這個地球上沒有什麽容身之地了。”

“……如果複仇者不是這麽強大。”在戰争之地出生長大的旺達有些感觸：“如果沒有這樣的實力，是不是他們根本不需要弄得這麽麻煩，直接強制控制住我們了？”

“對。”尼娅點點頭：“如果能力不夠強，我們早就被鎖起來或者……處理掉了，別說現在的輿論，別說社交賬號了，連個水花都不會有的，早就被封禁删除幹淨，只放出他們想放出的對他們有利的東西。當然，留着不動我們也許不只是能力，還有……他們到底還需要在更大的危機來臨的時候，有人頂在前面嘛！”

衆人都沉默了下來。

最終打破沉默的是巴頓：“呼……總之現在是弗瑞在去給我們周旋拉攏同盟？好的，我知道這個就行了，畢竟……我就不是适合動腦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