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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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初次面對生命危險時有多驚慌,沈鳶此刻就有多鎮定。
“你到底想怎樣?”她聲音沉靜。
雖然廖飛從外到內,一件又一件地割開她衣裳的系帶。
但他眼裏并沒有情欲,像只是為了審判她,讓她感到恐懼。
刃口橫在沈鳶的側臉,涼得她肌膚瑟縮,刀幹淨得閃出寒光,但還帶着血腥刺鼻的氣味。
直到沒有任何衣物阻擋,刀刃即将要割開最後一件系帶。
沈鳶緊咬顫抖的牙,最後一根神經也幾乎繃斷。
“我與你無冤無仇,也根本不認識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她幾乎是吼出來。
一下午的忍耐,在此刻宣洩出來。
但她眼冒怒氣的模樣,對廖飛并行不成威脅,相反他還輕蔑地笑出聲。這就顯得她發脾氣的樣子更沒有威懾力了。
沈鳶雙拳攥緊,垂在身側,憤恨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她最恨最恨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抛去一切頭銜,身份,在最原始的形态下,她無法對一個比她高大的男人形成威脅。
而她的安危,只能寄托在這人是否有仁慈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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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無力感讓她也生出了一種暴戾的情緒。
廖飛喉嚨溢出一連串低笑,聲音輕蔑,“虱子多了不怕癢是吧,沈小姐?”
“叫多少人睡過,才能在那強盜山上活下來?嗯?又有多少人看過裏面這副樣子?”
沈鳶抿唇,突然笑出來,眸中情緒千變萬化,最後眯着眼,望着身前這個男人。
“你覺得呢?”
廖飛握刀的手一滞,又緩緩收回,插回刀鞘。
眼前的女子媚眼如絲,突如其來的氣場竟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但也只是一瞬,他當即寒聲道:“我今日來就是警告你,別把你看到的說出去,否則——”
“否則什麽?”沈鳶打斷,“否則就要讓我好看?”她想起上次也遭了傅翊周的威脅,簡直和這人的語氣如出一轍。
“你們這些鷹爪,怎麽淨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有本事幹,沒本事聽別人嘴裏說,是嗎?”她聲音笑得似銀鈴輕響。
廖飛只聽說過沈家女很懦弱,久居于深宅,卻不想她這番牙尖嘴利。
“否則,我就告訴寧家人,你曾衣衫不整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毀了你的這門親事。”
“你現在就去,你要是不去,就不是男人。”沈鳶杏眼圓睜,雖然是坐在低位,但是氣勢并不虛,上斜的眼睛有很明顯的下三白。
廖飛一瞬愣怔,旋即冷哼一聲,用刀鞘擡她下巴。
“仔細你張嘴說的話,要是敢亂說話,我就叫你以後都說不出話來。”他的聲音狠戾。
說完,他立刻蹲下,取走沈鳶手腕上的玉镯,從巷道一側出去,只留衣衫破裂的沈鳶抱膝在原地。
用嫁娶來威脅她行不通,又用人身安全來威脅。
沈鳶眼中有淚,但也只是一點。
斷不會像從前那樣泣不成聲。
她左右裹緊外衫,在原地平複了會。她想等着夕陽徹底西下再出去,不然要是街上有認識她的,見了她這副樣子,估計又少不了閑言碎語。
廖飛走了不多時,那雙黑靴又回了來。
沈鳶已不像将才那樣在氣頭上,只平視着他的袍尾,倚靠在牆上,不去搭理他。
“原來有這麽多人找你麻煩。”帶了點譏诮的聲音,像是在看笑話。
不是将才那人,沈鳶驀地擡頭,身前的人正好緩緩蹲下。
黑漆漆的眸子深邃,因皮膚白,眼皮上小痣很明顯。折斷箭眉的那道傷口褪了痂,變成一道淺淺的粉紅。
沈鳶盯着傅翊周的臉看,而他的視線卻在自己脖子下梭巡。
清脆的一聲響,傅翊周臉歪向一側,但他神情未變。
“第二次了。”他聲音平淡。
“我知道是你。”沈鳶一字一頓,眼神篤定,“別裝了。”
被廖飛恐吓的時候她沒有流淚,但這會卻開始淌眼淚了,眼圈紅得似能滴血。鴉羽睫毛底下的眸子憤懑不甘。
“如果我是清白的,我就可以嫁過去。”她的聲音帶着恨意,“都是因為你。”
話音剛落,嘴唇就被堵住,他半跪在地,寬闊的胸膛似銅牆鐵壁般壓了下來。
唇齒磕碰在一起,沈鳶用盡全力,雙手腕骨推拒他的肩膀,推不開,就去掐他脖頸,圓潤的指甲掐進肉裏,卻對身前的人不起任何作用。
沈鳶掙紮着直到沒了力氣,傅翊周見她稍微冷靜了點,才離開她的唇瓣。
嫣紅的唇瓣充血,齒印明顯,還溢出了點紅血絲,他看得出神,臉又挨了一巴掌側過去。
他下颌繃緊,舌尖頂了頂瘦削的臉頰,轉過臉去。
“怎麽愛往同一側打?”他聲音聽不出喜怒,似是在說很平常的一件事。
沈鳶再揮右手,這次卻叫他扣住了手腕,“慣用手是這只,對吧?”
不知怎的,一瞬間沈鳶覺得他也會把自己的手給砍斷了,就像在街上那時,衆目睽睽之下,他砍斷那人的胳膊。
她突然生出了點後怕。
傅翊周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跡,漫不經心道:“沈小姐這般恨嫁。”
沈鳶後悔,将才應該死命咬住他才對。
“可跟在下有何關系?不要你的是寧府人。”
沈鳶視線緊緊盯着傅翊周。
他什麽語氣?他真的不是蔣十伊?
“要是沈府招了我作上門女婿,我也願意吃這虧。”他伸出手,指腹沿着她臉輪廓滑動,“畢竟沈小姐也算有姿色。”
沈鳶臉狠狠撇向一側,離開他的鉗制。
“王府的姨娘養不起你這小白臉?我就算把錢扔到大街上,也不會讓你這混蛋撿了便宜。”
“那傅某可真是傷心。”
他眼含笑意說出這種話。看着這張過分熟悉的臉,沈鳶的牙都要咬碎了。
當天,傅翊周橫抱着沈鳶,走在去往沈府的路上,晚霞滿天,落在他們身上。
縱使接近傍晚,街上的人依舊多,總有認識他們的。
沈鳶不能動彈,幾乎把臉埋進了他肩胛骨下,也無濟于事。
她被點了穴道。
“混蛋。”她低聲罵道,但仍不解氣。
一路上翻來覆去就那幾個詞。
傅翊周漠不關心,走一段路,就颠了颠她,“你怎麽這麽沉。”
沈鳶臉一紅,”放我下來。”
“不放。”
“那就累死你。”
傅翊周喉嚨溢出笑聲,“累死了我,你當了小寡婦該怎麽辦?”
“你去死。”
不知不覺,他們就到沈府門前。
春玉正和管事帶着人出來。
春玉站在門前一望,飛快下了臺階,氣沖沖道:“怎麽是你?快放開我家小姐。”她莫名奇妙被敲暈後,四處都找不到沈鳶,最後才跑回了沈府,讓人出來和她一起找。
“傅某出來辦公務,卻見到沈小姐暈倒在路邊,就急忙将人送回府。”
春玉将信将疑,但很快注意到沈鳶的衣衫破裂。當下還是快讓沈鳶進府為好,她背過身,擋住衆人視線,讓傅翊周将人送進去。
幾日後,果不其然,一男子抱着沈二小姐的消息不胫而走。
沈廉還因為黨政的事焦頭爛額,權将小女兒的事情交給兒子解決。
沈嘉麟廣愛結交好友,他認識不少在錦衣衛當差的人。雖然傅翊周職位不高,家世也普通,但勝在模樣不錯,與妹妹很般配。
若他能順從沈家,與沈鳶成親後三五年內,幫他疏通關系,擡他上來,也不是不行。
總比處處要與那寧家周旋,要好得多。
沈嘉麟書房的外廳,他已向傅翊周傳達了這層意思。
傅翊周坐于側座,看沈嘉麟在面前來回徘徊。
“不知賢弟意下如何?”
傅翊周長睫垂下,遮去了眼底的情緒,良久才道:“一切皆由沈小姐定奪。”
沈嘉麟擺擺手,“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
“今日午膳,我就讓她過來見見你,到時我借故出去,你們好好談談。”
“那寧府……”傅翊周剛開口,沈嘉麟本是背對着他,突然一轉身打斷他。
沈嘉麟聲調變高,“他們推推拖拖,不就是等着我們家先提将親事作廢麽?到時我讓爹給他們一封書信,罷了這親事,也正好遂了他們的意!”
平日裏在宮裏遇見,他笑臉相迎,寧殊那小子是一點都不待見他。
以往是以為會和寧家結親,才忍了那小子,現在正好狠狠打他們家的臉。
到了晌午,午飯已經被春玉端到了跟前,院子外的小厮就來傳話,沈嘉麟讓沈鳶去膳廳用飯。
春玉出去的時候,已經打聽到,又是那錦衣衛來找大少爺了。那錦衣衛模樣是俊秀,但既然沈鳶不喜歡他,那她也不喜歡他。
她還是想讓沈鳶能和寧殊在一起。
沈鳶也意識到不妙,一般哥哥來找她,準時有事。
她磨蹭着不走,小厮就在外面候着,最終才慢吞吞出來。
春玉也想跟着去,她說:“午飯你一個人吃,不用等我了。”春玉只得留在院裏待着。
到了膳廳,桌上兩人已經喝起來了,傅翊周不知說了什麽恭維的話,把她哥逗得很開心。
沈鳶在沈嘉麟的另一側坐下,嗤笑道:“你們飯都吃光了,還叫我來作甚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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