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情愫(
情愫(
“你想殺我。”
不是問句,蔣十伊語氣淡然,單臂撐在她臉側,認真望着她臉上的神情。
局促,咬唇,眼神閃躲,不知所措……
沈鳶話都說不出來,只搖晃着臉否認。
“你現在又在怕什麽?”他的聲音很輕,帶了點薄涼,像是對她的舉動非常輕視。
“嗯?”
他伸出手,拇指指腹沿着她臉頰的線條,最後按在她下唇,将她咬緊的下唇從牙齒裏掰出來。
沈鳶長睫垂下,擋住了眼睛裏的情緒,聲音放軟,“不要壓着我,我腰上的傷好痛。”
他聲音愈發的冷,“你腰痛關我什麽事,你是不是以為只要你痛,我就一定得緊張你?”
他說話的氣息拂在她臉頰上,竟然吹掉了些許臉上的燥熱。
沈鳶不想對上他的目光,就側過臉去,可是頭剛一側,臉頰就被他掐着挪正。
即使她現在手裏還攥着匕首,但是也無濟于事了。
她眼尾很快泛紅,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委屈地抽泣,話都說不利索,“昨天的事,你,你要保密,不許讓別人知道。”
她吸着鼻子,他則輕嗤。
“保什麽密?山上有誰不知道我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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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鳶眼睛被淚模糊得看不清了,一則後腰那塊淤青壓在床榻上,是真的痛,又癢又痛,二則她也是真的害怕蔣十伊會翻臉。
她搖着頭,“可我是要去京城裏嫁人的,現在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匕首從手裏掉落,她發洩似的握拳砸他的肩頭。
因着在上方,他胸前的衣料完全墜下,平直突出的鎖骨上的印跡太過明顯,但她不想承認這是她弄的。
她還在抱怨,他便俯身而下,堵住她微張的唇瓣。牙齒磕碰到一起,完全沒有什麽章法可言,就只是不想再聽她講話。
清醒的被親,沈鳶一下平靜下來,手心攥着他胸前的衣料,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屋頂的木梁。
一開始是野蠻兇狠的,後來逐漸變了味,柔軟的舌尖輕掃舔舐,兩人唇瓣糾纏在一起像相濡以沫的魚兒。
他捉住她的右手,十指緊緊交纏在一起。
漸漸地停下,蔣十伊緩慢起身,拉開了點距離,又去看她的臉。
銀光為兩人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線,她的眼睛濕漉漉的,有無限的委屈,柔情,和崩潰。
沈鳶雖然平靜了下來,但緊抿着顫抖發腫的嘴唇,又想哭。
蔣十伊暗眸一沉,用衣袖替她擦淚,“很讨厭我嗎,我對你來說,真的和那天的崔顯一樣?”他聲音發悶,有幾不可察的在意,想要聽她說出的答案。
沈鳶沉默着不說話,只是無聲地哭。
他喉結上下滑動,嗓子也哽咽住,“你很想嫁給他嗎,為什麽不能跟着我。”他聲音很輕。
“我從小就喜歡他,你這種人不會懂的。”
他輕輕一笑,有點自嘲,“我是哪種人。”
“你是混蛋。”
“那我自小也有喜歡的人呢?”
“你喜歡誰,關我什麽事?”她咬牙狠狠說道。
一連幾天,沈鳶按時喝藥後的身體好轉了許多,眼睛裏的血塊消散大半,看山下的綠色林海也不會模糊了。
這幾天蔣十伊照樣和她睡在一張床上,兩人背對背,誰也不看誰。
只要什麽都不發生,她勉強忍了。
如果他不來,又有了一個崔顯那樣膽大包天的人來,那她就完了。
雲隐山校場,這是一塊相對平坦的空地,四面圍着參天大樹,遮天蔽日。
王五半系着赭紅色的衣裳,厚碩的肩膀有一半露在外邊,他滿臉的黑胡子,砸着拳頭,堵在蔣十伊面前。
蔣十伊在整理架子前的刀劍長槍,地面上一團黑影向他靠近,側頭一看,王五身後跟着幾個人圍了過來。
他腰腹上結結實實挨了幾拳,雙臂被那幾人絞着,但他也根本沒打算還手。
王五哂笑,揮退了那些手下,擡起腿,因太興奮,本來要踹在蔣十伊胸口的腳,向前踉跄了一步沒站穩,踹到了他大腿上。
在旁邊看熱鬧的衆人捂嘴笑出聲,王五聽見後,面色徹底冷下,怒氣頓時化成力量,統統發洩在蔣十伊身上。
傍晚,沒等蔣十伊回來,沈鳶已經先吃完了飯,正蹲坐在院子裏熬藥,就見蔣十伊像往常一樣回來。
待他走近,沈鳶停了扇火的團扇,眨了眨眼睛,仰頭看他。
蔣十伊撩起袍子,在她面前緩慢蹲下,認真看着她的眼睛。
桃杏般的眼睛裏映照着火光,眸子黑白分明,瞳孔熠熠生輝,似是天上星辰。
血塊完全沒了。
他唇角上揚,由衷的笑,很淺,眼下平直橫着的卧蠶泛紅,顴骨處明顯的紅腫,嘴角也有一道裂開的口子。
沈鳶也笑得開心,很自然的笑。
她眼睛完全治好了,很快就發現他臉上的傷。
“你怎麽了,是不是今日下山劫道遇上比你們還厲害的人家,被他們給揍了?”她半開玩笑道。
蔣十伊也不生氣,看了看湯煲裏的藥,她第一次不會煮藥,還将鍋給熬幹了。
看着缺口冒出的蒸氣,這次應該沒有幹。
“你笑得好傻。”沈鳶小聲嘟囔了一句。
他雖不像外界風流才子,文人雅士那樣衣冠濟楚,但卻有股山野間怡然自得的性子,也不能說他壞,但也不善良。
她添了一些水,今晚的藥被熬成了兩份,她強迫蔣十伊一定也要喝下一碗。
蔣十伊擰眉走向一側,她就端藥去堵。
好呀,一開始敦促她喝藥時他可不是這副樣子,怎麽輪到他喝了,他就跑開了。
她抓着他手臂,手心裏的觸感明顯顫了一下,他停住,一臉不悅地喝下那碗藥,喝到最後一口時,猛地咳嗽嗆聲。
終于在他臉上看到了不一樣的表情,沈鳶捂着肚子,在一旁放聲大笑。
“你母親小時候有沒有逼你這樣喝過藥?”沈鳶笑得眼淚溢出。
蔣十伊臉色一僵,只将碗放在桌上。
沈鳶沒看他的臉,沮喪地說:“我娘親是這樣的,但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現在腦子裏只有她兇巴巴地讓我喝藥的印象了。”
聞言,蔣十伊深深望了她一眼。
睡前,沈鳶确認好裏衣的系帶,全身衣物都是穿好的,沒有裸露的地方,她才安心地爬上床榻。
無意間,她瞥見了蔣十伊脫掉裏衣的後背。
他不像這個山莊的其他男人,他的皮膚蒼白,又鍛煉得很好,精壯和骨感之間的精瘦,肌理分明,肌肉修長且線條流暢。
只是昏暗光下,蒼白的軀體上有非常多,且大塊的深色淤青,好像比她之前身上的都要多。
“我替你擦藥吧,你看不見你的後背。”
不知為什麽,她決定幫他這個忙。
也許是因為他照顧自己太多次了。
但如果沒有他們,她也不會來到這座山上。
蔣十伊坐在床榻邊,裏衣圈在腹部,寬闊精壯的後背裸露在她面前。
沈鳶皺眉,神情緊張,她雙手上塗滿藥油,相互揉搓着,然後朝他受傷的地方抹。
就算他真和人打起來,也不該會是這個樣子。
他不是武功很高強的嗎。
還有他才是個啞巴吧,受了這麽重的傷,竟然一聲不吭。
擦藥的全程,沈鳶都皺着鼻背。
傷沒有在她身上,但是她自己卻覺得很痛,非常痛。
“不要當山匪了,去別的地方做點生意不好嘛?”她撅着上唇,鼻腔裏全是藥油刺激性的氣味,辣得她手心腫痛。
庫房裏的許多寶物堆在那積灰,這山上的人也沒有拿這些當寶貝,真是奇怪。
随意拿一件去山下當鋪,都能換幾十上百兩銀子,夠普通人家一輩子的開銷了。
為什麽他們還是成天打打殺殺,過着這麽危險的生活。
“那你想過這樣的生活嗎?”蔣十伊雙手垂在腿側,微微側頭,但只能餘光看見她一點。
沈鳶笑着說:“我問你想不想過,跟我有什麽關系。”
“那你呢?”他執意問。
“我?我要等着家裏人找我,我要回家嫁人的。”一說到嫁人,她神色柔和,但想到了什麽,突然又緊張了起來。
“為什麽要嫁給他,就這麽喜歡他?”他說。
沈鳶擡眉,手心捂在一塊和掌心差不多大的淤青處,“因為我小時候很喜歡他,很喜歡和他呆在一起,雖然他不理我,但總會讓我跟在他後面。”
少女懷春,講到這些,她聲音都軟了下來,甜甜的。
他輕嗤了一聲,“他不理你,你還喜歡他?”
他是上趕着,還遭人厭惡。
沈鳶沉吟片刻,“可能因為在我很小的時候,他救過我的緣故吧。”
在她還盯着他後背的淤青看時,他已經完全調轉了脖子看她。
“我記憶有點模糊了,但我記得在我連話都講不清楚的時候,我在一處花園玩。我只記得假山好大好高,我爬上去時一不小心就掉在了一邊的水池裏。”
“那段記憶像做夢一樣,很迷糊,但又很窒息。我記得再張開眼,就是寧殊哥哥的臉了。”
“我好像聽到他說‘別怕,是我’。”
沈鳶說完擡頭,眸光一怔,和他深邃的黑眸對上,他微微側過臉,緩緩接近,攫住她的嘴唇。
輕輕地觸碰,含住,咬噬。
沈鳶臉頰發麻,像是有無數小針在戳刺肌膚。
眼神愣住,鬼使神差地應和他,忘記了反抗。
如果前幾天那次像做夢一般,她完全沒有記憶。
那麽這次,她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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