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弄月(
弄月(
當天下午,蔣十伊提着許多藥材包回來。他黑眸裏閃爍的光,在觸及到沈鳶木着的一張臉時頓時消散。
蔣十伊不再看她,朝方好點頭問好,“這幾天多謝嫂子。”
方好連忙擺手,笑道:“哪的話,我們是一家人。”既然小十回來了,她也不必多留。
她笑着看了眼沈鳶後,起身,将煮藥的位置讓給小十。
沈鳶腹诽,他們才不是一家人。
她說不出話,但面上還是笑着送方好離開。
藥熬好後,夜幕已降臨。
十幾味不同香氣的藥熬成了一碗黑乎乎的粘稠藥汁。
沈鳶臉皺成一團,臉頰上淺淺的貓咪紋非常明顯。
她形容不上來這種氣味。
又苦澀,又香甜,又刺鼻,又聞起來很上瘾。
蔣十伊視線停在她臉上。這兩天她眼睛有好轉,血塊消散了一點,至少可以看見白色眼球了。
“趁熱喝。”他把另一個紙包打開,不同樣式的果肉幹,看樣子就很甜。
沈鳶皺着眉心,雙手端着碗,吸了吸鼻子,一鼓作氣,仰頭灌了下去。
藥物沖鼻,喝下後,她只覺嗓子和鼻腔連成了一體,當即塞了幾顆蜜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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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都被苦迷糊了,沈鳶睜大眼,微張着嘴哈氣,嗓子裏又熱又涼。
喝完藥後才吃晚飯。吃晚飯時,只她一人,蔣十伊帶了換洗衣物去了浴房。
飯後,她照例去端熱水泡腳。這裏雖然是山上,但吃的用的都挺不錯,裝熱水的木盆竟然是松木。熱水一下,白氣飄起,一股松香味萦繞在房中。
沈鳶挽起褲腿,細白的小腿沉進熱水裏。
但她不似往日那般舒服,心裏燥熱異常,全身都變得很奇怪。
蔣十伊換了身衣衫進來,就看見沈鳶腳還泡在木盆裏,人卻向後倒在了床上。
他走近,只當她是又睡了過去,拿過白布替她擦腳,又将她腳扔到了床上。
可剛端着木盆走,他的手就叫人攥住了。
她的手很軟,手心滾燙,揉着他的手背,糾纏不放。他手背的青筋驟然一跳,修長的指骨在燭燈下明暗起伏。
山間的夜空,群星璀璨。
小屋內,彌散着松香的清新,竹木所制的羅漢床,三面雕花的屏風圍繞,四根粗大圓木支撐在地面,紋絲不動。
女子長發如瀑披散在身後,釵橫鬓亂,柔軟烏黑發絲下的臉頰,水氣浮現,宛若熏蒸過的白糕。
淺白色的衣襟磨蹭得發皺,散開後,裏面藕荷色的細帶勒緊在肩上。
沈鳶趴在蔣十伊腰腹處,愣是将比她體型大的少年壓在身下。
似是口渴一般,她唇瓣嗫嚅着,貼在蔣十伊臉上摩挲,舌尖帶着津液,沾濕他的側臉,他的臉頰冰涼。
蔣十伊咬緊後槽牙,實在不清楚沈鳶到底是怎麽了。
她神智不清,眼神迷離,冷聲喊了她多少遍,她都聽不見,四肢像是藤曼,緊纏他不放。
蔣十伊臉色很複雜,說不上是好還是壞。
“喂。”
比沈鳶臉大的手掌,不輕不重拍在她側臉。
沈鳶像是做夢被叫醒,一瞬間睜開大了眼。只是清醒沒多時,歪了下頭後,眼神又開始迷糊起來,像是夢游一般。
她裏衣系帶散開,衣襟完全敞開,冰雪似的肌膚像是化開了,汗珠微透。她整個人像浸透在清水中的玉,又軟又香。
勁腰兩側的膝蓋施力,歇了會,又夾緊。
她脊背緊繃,在他胸口處縮成了一圈。
恍惚間,她擡起頭來,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像不知所措的奶貓。
她不對勁。蔣十伊手臂的青筋突起,握着她的膝窩,手掌用力扣住。
沈鳶微張着嘴,手撐在他寬闊平直的肩上,在他鎖骨處亂咬,沿着鎖骨,柔軟濕滑的舌尖向上,喉結,下颌,還有冰涼飽滿的嘴唇。
蔣十伊閉着眼,任由她作弄下去。離得太近,視線一片模糊,只依靠肌膚的溫度。
但那種聲音類似于雨打芭蕉,雨滴在毛茸茸的葉片上彙集成水珠。
她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冰,幾乎就要熱化了。
他摟着她,在她耳邊輕語,聲音帶着某種壓抑。
“瑞寶。”
沈鳶在喚她小名那人的肩頭磨蹭。
除了家人,只有寧殊會這麽叫她。
“彥承。”她小聲嘟囔,但他聽不清。
滿室松木香,床幔搖晃,從黑夜到白晝。
沈鳶眼皮顫動,覺得喘不過來氣。通體舒暢,卻又肌肉酸乏,尤其是她睡着的姿勢着實奇特。
她是趴着睡的。
睜開眼睛,長睫下的眼圈紅腫,沈鳶眨了眨眼,視線頓時淩厲。
以往是有在蔣十伊懷裏醒過來的先例。
但是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側頭一看,一堆衣衫纏繞在一起,躺在床榻邊的地上。
沈鳶像是被雷電擊中般,一動不動。
她支撐手臂,直起酸痛的腰,大腿處更是酸乏得緊。
身上的人亂蛄蛹,蔣十伊喉結滑動,沒一會,也睜開眼。
正逢沈鳶膝蓋不穩,驀地又跪坐了下去。
四目相對,漫長的尴尬與臉紅。兩人都冷着臉,互相不說一句話。
蔣十伊替她弄來了熱水清洗,頭也不回出了房間。
晌午,蔣十伊神色複雜,從黃大夫住處出來。
“有幾味藥不僅是能活血化瘀,還有補充腎氣的功效,也就是催情。”
“你們不是小兩口嗎?有幾味藥我配得劑量大了點,應該問題不大。”
“如何?別說你這小年輕招架不住。”
将重新配置的藥包拿回,蔣十伊在院外熬藥,沈鳶坐在屋內生悶氣。
沈鳶雙目呆滞,心中有氣但不知怎麽發洩出去。
平白無故就沒了清白。她還完全沒有印象。
但無論是皮膚上的痕跡,還是事後的痛感。都在提醒她昨晚發生了什麽。
他到底給她喝了什麽東西。她簡直對他太沒有防備了。
蔣十伊端藥進來,就看見沈鳶氣得發鼓的臉頰。她眼中血塊果真消下去大半,但還有星點的血塊。
脖頸上的掐痕也消退了,新鮮的咬痕和吻痕取而代之。
和昨晚相似的一碗藥推在眼前,沈鳶捏緊了拳頭,揚手将藥扔在地上,瓷碗落地,藥湯旋轉散開。
蔣十伊擡眼望她,她視線似能噴火。
“沒想到你也是卑鄙小人。”她咬牙一字一頓,聲音中氣十足,但還是有厚重的嘶啞聲。
蔣十伊看着她的視線向下,輕笑一聲,“不啞巴了?”
他聲音低沉慵懶,絲毫不像她那麽認真在意清白這會事。
“是你纏着我不放的。”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瓷碗。
沈鳶眸子一愣,有點語塞,但很快就說:“那你為什麽不躲開我?”
“我一個那麽虛弱的人,你不會把我推開?”
蔣十伊沉默,良久才說:“我不想躲開。”
“你——”沈鳶氣得直跺腳,但是小腿酸軟,她只得重又坐下。
她恨恨道:“趁人之危,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你其實跟那晚的混蛋沒什麽兩樣。”
蔣十伊聞言,側頭斜了她一眼,視線一瞬冰冷,聲音也冷冽了下來。
“對,我是混蛋,那你求着我這個混蛋作甚麽?”
沈鳶見過他冷漠的樣子,卻唯獨沒有見過他突然有攻擊性的一面。
他好像比那晚殺了崔顯還要生氣。
他走向她,寬闊的肩膀擋住她的視線。
“你昨晚癡纏我的樣子,也不像什麽大小姐。”他聲音突然輕佻起來,帶着輕嗤。
沈鳶木然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再回來時,帶了一碗和将才同樣的藥。
這次他神情複又冷淡,只道:“如果不怕瞎了,就別喝。”
他的警告聽起來像威脅。
沈鳶能感受到這藥有明顯用處,喝完後嗓子消腫,吞咽口水也沒那麽困難了。就是副作用也大。
她端着碗,仰頭一口氣喝完,即使口腔發苦,她也沒心情在意。
一整天除了吃飯,兩人一個在屋外對着醫書看藥材,一個在屋內翻弄庫房內的各式寶物。
直到晚上,沈鳶确認今天喝完藥後,只是有點頭昏,像是染風寒的症狀,但不像昨晚那樣神志不清,她才稍微嘆了口氣,放松下來。
她扶額坐在床榻邊,緊閉着眼思索。事到如今,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她到底該怎麽辦。
要不幹脆殺了他。
那就再也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了。
可就算他死了,她初次還是沒了。
手沿着側臉,将手指送進嘴裏。沈鳶緊蹙眉心,剛一睜眼,面前的少年端着燭臺走近,她就被吓得魂不附體。
蔣十伊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她就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眼睛裏滿是恐慌和驚吓,很容易露陷。
不行,這事不能在他醒着的時候幹,得趁他熟睡了再謀劃。
入夜,蔣十伊果真和她睡在一起。
他睡在床榻外側,面朝上,或是朝外,也一點沒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沈鳶微微側身,眯着眼睛打量他。
她心裏冷哼,既然他這麽讨厭她,完全可以在昨晚把她一把推開的,他不是做不到。
屋外草叢裏,蟲子的鳴叫聲十分規律。
沈鳶異常清醒,今天喝下去的那碗藥,讓她思慮不斷,不得入眠。
只等身側那人沒了動靜,呼吸起伏均勻,她手摸向枕下,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匕首。
這匕首是她白天在庫房裏翻到的,只巴掌大小,刀鞘面鑲着五顆寶石,拔出來,刃口有點鈍,但還是可以用。
她雙手緊握着刀把,上半身微微起身,視線緊緊盯在蔣十伊的脖頸側面。
他側躺着向床榻外,裏衣的衣襟敞開了大片,皎白的月光照進來,白皙骨幹的鎖骨上,密密麻麻深色的印跡。
這好像是她弄的,沈鳶臉頰發燙,漸漸紅到了耳後,她握着匕首的手緊了緊。
她做好了漫長的心理準備,雙手高舉,卻和翻身過來,直直望着她的蔣十伊四目相對。
他黑眸清澈,一點也不像熟睡的樣子。沈鳶吞了下口水,喉嚨一動,整個人像是定住了一般,維持高舉匕首的姿勢不動。
蔣十伊單手枕在後腦,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說什麽,現在要說些什麽?
沈鳶忽地想起演義小說裏寫的,曹孟德獻七彩刀。
“我……”沈鳶支支吾吾,臉上的笑極不自然,“我白天在箱子裏發現了一把非常漂亮的小刀。”
好蠢的理由,她自己都不相信。
蔣十伊唇角勾笑,“寶刀入鞘是贈送,出鞘可不是。”
沈鳶笑得斷斷續續,賣乖道:“真的嘛?我從來都不知道這會事,我是女孩子,怎麽會知道這種事,我……”
沈鳶臉色陡然一凜,整個人天旋地轉,被他一翻身壓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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