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巧合
巧合
寧殊緊緊抓住沈鳶的手腕,他身高體長,寬闊的肩膀完全将身前人籠罩住。
他目光銳利,似是野獸盯着跟蹤許久的獵物。
“什麽緣分?我從來不相信,我只相信事在人為。”他聲音帶着輕嗤和不屑。
沈鳶一瞬覺得恐慌,眼前人的視線太過陌生,那種逼迫,驀地讓她想到了生命垂危的那一晚。
“你先放手。”她另一只手去掰扯自己手腕,這可是她家。
他眼睛死死盯着她,“難道就這麽算了嗎,沈鳶,這叫我怎麽甘心?我不甘心。”
沈鳶被一陣力道重又帶進了他的胸膛,他胸腔心跳得快,牢牢禁锢住她,她用手推擠,但作用不大。
“彥承你清醒一點,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先冷靜。”
寧殊嘴唇就側在她的耳朵邊,離得非常近,他的氣息仿佛會把她皮膚燙壞。
沈鳶不再掙紮,稍頃,擁着她的那人好像也找回了理智,逐漸松了力道,她得以抽出手,從他懷裏掙脫出,和他拉遠了距離。
“是因為那錦衣衛麽,長得和蔣十伊很像的那人。”
“你還沒忘了他。”
兩年來,蔣十伊這個名字也一直萦繞在他的腦海裏,他死得實在太容易了。
寧殊的聲音越平靜,沈鳶就越害怕,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會子身上汗被晚風一吹,身體感到了絲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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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是我,也不能是他,你怎麽能讓這樣的人接近你。”
他的低音深沉,仿佛能在寂靜的夜晚輕易穿透她心靈的屏障。
“我派人去調查過了,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也沒什麽家底,在鎮撫司領的那些錢全送到了月香樓。我看沈嘉麟是瘋了,才會同意你們的親事。”
沈鳶神色複雜,但不是因為關于傅翊周,而是關于寧殊。
“月香樓,你應該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吧,我來告訴你,青樓楚館,裏面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名妓。”
“瑞寶,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說服不了我爹,你怎麽生我氣都可以,但是絕不能用這種人來氣我。”
看到沈鳶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沒有,變得和自己一樣心事重重,寧殊嘴角勾起一抹笑,有點殘忍。
“你好好想想。”他留下句話後,便拂袖而去。
沈鳶當晚的夢裏,又夢到了蔣十伊。
雖然他有事時,在外奔波,風塵仆仆,但他很愛幹淨,比山莊內的女子都要注意儀表。洗浴時,還蹭用了她從黃大夫那拿來的香料。
別人私下裏向她說,男人們不學好,每趟下山都會去那煙花柳巷之地徘徊,獨獨蔣十伊在外面,連進去喝茶都沒有。
接着就問她是怎麽讓蔣十伊這麽死心塌地守着她的。
沈鳶皺眉,他們平時在一起就容易拌嘴。他三兩句話吵不過她,就揚言要趁她睡着,把她連人帶被子,丢到後山去喂狼。
起初她還真信了,後來只道他是嘴上逞能,在她面前裝也裝不出一副很兇的樣子。
“再哭就把你丢出去。”
“你到底把我當你什麽人?”
“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別幹坐在那,還得等着小爺我去伺候你不成?”
每次他張牙五爪和她吵完架,下山後就又會帶着一些新鮮玩意或是點心回來,撂在桌上也不告訴她。
等她厚着臉皮吃了,他又會第一時間趕來說不是給她買的。
這些玩意若是放在尋常,她根本看不上眼。
可是這是山上,她實在太久沒見到了。
她一邊嘴巴塞得鼓鼓的,邊吃邊說:“方好嫂子說,男人都會去妓院,你其實可以不用顧着我,你想去哪就去哪。”
蔣十伊眯着眼,斜了她一眼,“這種話誰教你說的。”
“為什麽要人教我才能說?而且你又不是我真正的丈夫。”
蔣十伊沒什麽表情,一把奪過她手裏還剩了一半的點心,扔在了門外。
“別吃了,你已經變成豬了。”
沈鳶對他的惡言惡語幾乎習以為常,她煩的是:“扔在外面便宜那群鳥雀了,天天早晨天不亮就在外面叽叽喳喳,吵死了。”她嗔道。
她又從黃油紙裏拿了一塊紅豆沙青團,“如果我丈夫敢瞞着我做這種事,我一定同他和離。”
連方好的丈夫都去過那種地方,平時看他們恩恩愛愛,一派和諧的樣子,原來私下裏竟也不為人知。要不是方好向她抱怨,她根本想不到李規也會是這種人。
“你想的可真遠。”蔣十伊坐下,翻開桌面中心擺着的茶具,倒了一杯茶。
沈鳶瞥見他動作,連忙道:“給我也倒一杯。”
蔣十伊當然沒理睬她,只不過她眼疾手快,當即就搶了他剛倒好的那一杯,送進嘴裏。
她眼睛笑吟吟的,一副得逞了的模樣,蔣十伊也只是随她去了,重新又倒了一杯。
可能這世上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人了吧,他怎麽就這麽死了?
沈鳶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很失落,很難受。
接連幾天,梅雨不斷,夏天漸漸來臨。軒窗大開,沈鳶仍然覺得屋內煩悶。房內木材浸着水汽,潮氣重,沉悶不堪。
加之雨水季疾病多發,府裏上下住房都熏了醋,那個味道酸得刺鼻。
沈鳶幹脆出了自己院子大門,在園中廊下支起一卧榻,四周圍着輕紗薄帳,一旁香爐燃着木塊,驅散蚊蟲。
廊下池塘被微風帶起漣漪,魚兒在水下嬉戲,惹得新荷搖動。
沈鳶搖着團扇,邊津津有味地翻着時下廣為流傳的小說傳記。
因夏季來臨,她也只着一層寬袍外衫,寬袖掉落在支起的手肘旁,瓷白纖細的手臂,輕輕翻動着書頁,好不自在。
她看得入神,根本沒注意到遠處站着的人影已望了她許久。
直到來人走近,擋住了眼前的光線,她才緩緩掀起眼皮。
“你又來做客?”沈鳶只看他一眼,就繼續看手中的書。
“二小姐好興致。”
“比不上傅大人,成天愛來別人家裏逛。”
沈鳶說完,嘴抿着笑,客氣只流于表面。
傅翊周身着便服,淺青色的窄袖外袍,襯得身姿修長挺拔,尤其雙肩平直寬闊,倒與平日裏緝拿兇犯的冷酷閻魔大相徑庭。
“前陣子忙,沒能來沈府登門拜訪,是我的過失。”
“還是公務重要。”沈鳶表情冷冷淡淡,黛眉聳搭着,似是被暑氣曬蔫了,明明她在蔭涼裏,也沒曬什麽太陽。
“二小姐怎的又如此冷淡。”
沈鳶剛要移開書,望着他說“與你無關”。就見他高束墨發的俊臉近在咫尺,只是隔着揚起的輕紗,讓他像是夢中的人般虛無缥缈。
“以後是要成一家人的。”他菱唇緩慢開阖。
聽到他說這話,沈鳶的臉色更沉,“用不着你來教訓我,跟我說這話。”
“我懂該怎麽辦,以後也如此這般相敬如賓,互不幹涉。”
傅翊周眯了眯眼,單膝蹲着的膝蓋突然直起,側坐在她卧榻邊,壓住了薄紗的邊緣。
“哎,你做什麽?”沈鳶向旁邊讓去,皺眉瞪他。
“什麽互不幹涉,二小姐不想幹涉我什麽?”他低頭垂眼看她。
沈鳶明顯感覺到他的靠近,帶來了更多的熱氣,臉上的表情更不開心。
兩人沉默許久,沈鳶才開口。
“聽說你愛逛青樓?”她目視前方池塘裏游來游去的金色鯉魚,兩條魚互相捉着魚尾,嬉戲打鬧。
“聽誰說的?”他嗓音清冽,尾音音調微揚着,帶着一點吊兒郎當的散漫。
沈鳶急了,側過頭去看他。
“明明是我先問的你。”
這才發現他唇角有傷,連帶着眉弓,顴骨這類地方都有淺淺的淤青。看到這些傷,沈鳶眼神一下柔和,但又立刻斂住,低下頭去。
再擡頭時,她哼笑着說:“錢不夠,被青樓的人打了不成?”
她視線上下瞥了他一眼,極其輕佻。
“聽誰說的不重要了,那你會心疼麽,我受了傷。”他聲音低沉,桃花眼下帶着笑意,高窄鼻梁兩側,橫了兩條鼓起的卧蠶。
奇怪的是并不女氣,反而是英挺骨相下的柔和俊朗。
真是出鬼了,自己這麽咄咄逼人,他怎麽一點都不生氣,而且還笑得這麽真心。
只是這真心背後的意圖叫人捉摸不透。
“你這不是在青樓挨的打?”沈鳶掀開薄紗帳幔一角,模糊的俊臉更加清晰,如同虛幻夢中的人走近了現實一樣。
她伸出手,指腹輕觸他的眼皮,剛巧他眨了一眼,纖長的睫羽掃過指腹,輕癢從指腹處傳來,她手臂一滞。
“去抓賊了,還有綁匪,他們人有點多,但是問題不大。”他三言兩語就解釋了這半個月以來幹的事。
文官謹言慎行就能保身的話,他們這些人則天天過着刀尖舔血的日子,除此之外還要謹言慎行。
趁着沈鳶發呆,傅翊周捉過她伸過來的手,正巧是右手,握着她掌心,低頭在那虎口處的胎記處印上一吻。
沈鳶肩膀一顫,急着收回手,卻被他牢牢攥住,他舌尖輕舔了一口胎記,又印下一吻。她張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什麽豺狼虎豹。
中午膳廳,他們再加一個沈嘉麟,如之前的位置坐着。
飯後,小厮将傅翊周帶的點心端了過來,是一盤有白有綠有紅的團子。
沈鳶本來沒了胃口,一看餐桌中央擺的青團,頓時睜大眼睛。
這不會又是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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