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相認
相認
沈府東廂內,軒窗開了半扇,習習柔風送來縷縷花香,覆蓋在生汗的軀體上。
略微粗粝的掌心游走于每一寸柔軟似雪的肌膚。
沈鳶被死死禁锢在下方,骨節分明的手環着他的脊背,指尖嵌不進去堅硬的肌肉。
墨黑色的發絲成縷,緊貼在粉頰側。她唇瓣在他瘦削的下颌處流連,一股又甜膩又腥鹹的滋味。
他全束的發也有些松散,絲絲縷縷落在額間。
他手撐在床側,埋頭下去,留下一片片紅痕。
喉嚨裏癢的出奇,沈鳶咬着手指骨節,全身每處都緊繃着。
傅翊周松開嘴裏的肉,從下面擡起頭,“很舒服嗎?”他嗓音低磁,蠱惑人心。
沈鳶只能胡亂應答着。
碰撞所産生的高溫,迷亂神智,所有的思念都變得濕濡泥濘,像是陰雨天搖擺的翠竹,和腥氣又芬芳的濕泥。
最後,他抱起顫抖個不停的她。
她軟若無骨,溫度極高,完全沒了正常意識,柔軟的臉頰埋在他頸窩裏。
他聲音暗啞,略帶嘲諷,“你就這點本事,還勾我。”
沈鳶神智渙散在九霄雲外,就像做夢一般,好像聽見了有人在說話,但卻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
宛若削皮白藕似的手臂,挂在他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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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沈小姐不是想嫁人,而是在想那事吧。”
線條勻稱的後背,修長的手指輕輕沿着蝴蝶骨中央,描摹突出的脊骨。
他冷嘲熱諷說了許多句,沈鳶才略微聽見了最後一句。
“嗯,我想和你。”她說。
傅翊周一怔,沒由來說了句:“你想我嗎?”
“想,很想見到你。”她摟緊了他的脖頸。
“那就好。”
沈鳶從虛幻的快樂中,逐漸清明過來,驀地翻身,把側着的傅翊周壓在身下,細長的腿跪在他脊背上。
他肩膀寬闊,腰腹精壯且細長,肌理分明的後背上一道道深淺不一的褐色傷疤,橫斜交錯,有的突起,有的平整。
但縱使那麽多傷疤,那道在腰窩處的淺青色胎記不會被掩蓋。
沈鳶輕輕撫摸那一道像是蝴蝶振翅的胎記,她眼裏閃爍着光。
“小十?”她重新撲在他肩背上,緊緊環着他。
傅翊周在休息,還是說了句:“我早說了我不是。”
盡管他否定了,但沈鳶根本不在意,她确定了她心中那個答案。
她抿唇輕笑,嘴唇邊泛出兩個凹陷。
手指在那些突起的疤痕上輕撓,她眸色發暗。
“你和他一樣嘴硬。”
後背疤痕刺癢,傅翊周捉住她的手指,牙齒輕咬,摟着她,讓她面對自己。
此刻的沈鳶像是經歷過雨水洗禮,臉頰泛紅,眼睛,嘴唇,都是濕漉漉的,帶着水汽。
手指輕撫她的臉,他的嘴角上揚,臉上露出一絲淺淺微笑,漸漸蕩漾開來,連眼底裏都帶着笑意。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沈鳶眼睛忽閃。
官兵将雲隐山四周圍得水洩不通,他不可能逃出來,況且蔣十伊的屍體還有山匪辨認。
她後來聽說,拒不認罪的那些人被押送京城刑部,受審定罪後,判了秋後問斬,基本上押運到了京城沒幾天就被棄市而斬。
而其餘人被流放到了關外,去戍邊軍營裏服徭役,終生不得再踏入中原。
他只看着她不說話,雖然在笑,但黑眸幽深,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
沈鳶緊盯着他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但他似乎真的變了,那種陌生叫她逐漸忘記了印象中原有的蔣十伊的性子。
難道是由寇變官,都會這樣。
她抽出被他攥着的手,“你真的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她聲音漸冷。
不都說女子會比男子更容易沉浸這種事麽,為何她能這麽清醒地質問他。
“你還想着嫁給寧殊嗎?”傅翊周仰頭望着床幔頂。
想什麽也不會想這個,沈鳶翻了下眼白,即使他嘴上不承認,但她幾乎就篤定他是誰了。
以往,蔣十伊總追問着她,幾乎是一到情濃時刻,就要問她如果回了家,是不是要嫁給寧殊。
她總會說“是”,但他每次都信了,眼中讨好的溫柔立刻就冷了下去。
“當然如此,衆目所見,他是要繼承其父之職,并且他遠勝于其他人。”她故意說反話。
傅翊周臉上沒有任何皺眉等不悅的神情,相反嘴角還噙着若有似無的笑意,黑眸微眯,像是在看笑話一般,有一絲輕蔑在其中。
“那真可惜,大小姐不能如願了,只能委屈跟着我這號小人物。”
她眸中的笑意狡黠,“八字還沒一撇呢,誰說我一定會嫁給你。”
她勾着嘴角晃頭的樣子惹人憐愛。
“都這樣了,叫沒有一撇?”他聲音帶着調笑,尾音微微上揚。
她側躺着,細腰塌陷,胯骨起伏,他的手掌沉沉在上面摩挲。
沈鳶覺得自己的臆測不會出錯,寧殊可能沒那麽喜歡她,更多的是執拗,那種執拗是寧願她死了,也好過看她和別人成親。
她和傅翊周成婚絕對沒有那麽順利。
沈鳶心中升起一陣恐慌,本來主動和傅翊周拉開了距離,這會又主動貼了過去。
“小十,我心中總覺得不安。”
傅翊周一把推開沈鳶,語氣也冷了下去,“我說了我不是。”
沈鳶驚訝他情緒的轉變,擡起的眸子裏夾雜着迷惘與不解。
“今夜發生了這樣的事,我能理解。畢竟沈小姐嫁過人,嘗過人事,有不少像你這樣的,思春了就會纏着我。”
他聲音平淡,像是在說什麽習以為常的事。
沈鳶咬緊牙,憤憤地瞪着他,他一臉漠不關心的表情映在她眼底,刺進內心。
“除了我,之前很多人找你嗎?”她問。
“以前的事與大小姐無關吧。”他答得毫不在意。
“如果那個什麽十真活着,這兩年過去,人家也該早忘了你,不然他若是活着,怎麽會不來找他這位世家小姐妻子?”
沈鳶胸膛起伏,握緊了手心,才沒将手甩到他臉上。
“你不會以為我很賤吧?”
“我可不敢。”
沈鳶清楚眼前人就是他,他後背那塊淺色胎記在下陷的腰窩處,她不知道看見了多少回了。
怎麽會有人長相,到身體各處細節,都和死去的人一模一樣的。
那只有一種可能,他就是他。
就因為認定他是他,所以從他嘴裏聽到這種話,她會更難受。
比外界閑言碎語加在一起對她的打擊都大。
沈鳶眼圈泛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直直盯着他,但是他視線回避,沒有看她。
“你看着我。”她聲音發啞,眼神很受傷,“你看着我說這種話。”
傅翊周眼睫垂下,擋住了視線,向床榻外偏頭。
沈鳶洩了氣,從床上站起身,纖細修長的腿跨過他,光腳踩在了地上,把地上衣裳一件一件撿起,穿了起來。
直到系上了腰帶,她連襪子都沒好好穿,直接趿拉着鞋子,走到門口。
只是剛一開門,看見院外的火光,那是巡夜的小厮。
回來時,傅翊周根本不走尋常路,沒有從前院正門,或是繞到後門。而是拐進了東側巷道,他被揍的那顆榆樹旁,抱着她,蹬幾下,蹭的爬上院牆。
因被抱着,沈鳶視線更高,驚慌失措地俯瞰着院景。
“別亂動,再亂動我松手了。”他冷聲道,接着掃了眼院牆兩邊小厮走動的方向,果斷跳了下去,落地無聲。
小厮又不是什麽武林高手,只當是有貓或是雀之類的動物。他們一路上都沒人發現。
沈鳶想了想,又阖上門,重新走到床前。
她腿擡高,踢了踢床上的人,不客氣地命令道:“給我送回去,不許讓其他人看見。”
傅翊周微微皺眉,沒看她,也撿了衣裳穿起來。
翌日清晨,春玉從西側卧房醒來,穿戴好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沈鳶房間。
昨晚沈鳶到了二更天都沒回來,而她實在忍不住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一夜過去,也不知道沈鳶回來沒。
再進了沈鳶卧房,自家小姐安安生生地躺在那裏,春玉懸起的心頓時放下,走近幾步,想将沈鳶的被褥蓋好。
到了床榻邊,春玉伸手,将掉在床腳的被褥提上去,但是一看到沈鳶的後脖頸,她頓時張大了眼睛。
沈鳶面向牆內睡着,側頸邊片片紅疹子,像是毒蚊子咬出來的那種。
沈鳶醒來後,已是中午,迷迷糊糊看見春玉端飯進來,又給她帶了一罐艾草膏,放在了她的床邊。
她擰開蓋子,像是綠色壓成泥的青草,一股刺鼻的膏藥氣味。
“小姐是不是過敏了,趕緊用這個東西抹抹。”
沈鳶還沒反應過來什麽過敏,就見春玉指了指自己脖子,她低頭一看,連忙握緊瓷罐,笑着說謝謝。
夜裏看不清楚,白日裏趁春玉出去了,沈鳶才仔細看身上的痕跡,瓷白的肌膚上像是點染了許多不規則色彩的素瓶。
她皮膚細嫩,稍一磕碰就會留下明顯印跡,此刻上面遍布青紫紅痕,越是看不見的地方越多。
“混蛋。”她低聲罵道。
“小姐說誰?”春玉身後跟着送熱水的小厮。
“沒,沒什麽,我在捉蚊子,只聽見聲,卻看不見在哪。”
沈鳶連忙将床幔拉起,縮在床上。
床幔外,春玉應道:“那我趕明再叫婆子拿艾草來熏。”
屏風內響起水桶倒水的聲音,接着又有人接連出去的腳步聲。春玉将白芷、藿香、梨花等沐浴用的香料一一放入水中。
“小姐水好了。”
沈鳶攏其身前的衣衫,像是寒冬臘月那樣,弓背蜷縮在一起。
春玉一回頭就發覺了不對勁,她皺眉高聲道:“小姐到底是怎麽了,昨日的事情還沒同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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