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分崩
分崩
沈鳶腦子裏都是傅翊周将才講的話。
原來官做得越大,不僅僅是名譽變大,甚至連風險也更大。
果然真如那句話說的,伴君如伴虎,君上一時的陰晴,就能左右底下做臣子的命運。
她看着傅翊周側臉,他黑睫又長又直,低斂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虛握着拳,在他腿上敲了敲,又開始提,“我爹他們肯定會被放出來的,對不對?”
要不是看見傅翊周胸膛的略微起伏,她真的以為他被定住了,一動不動,靈魂出竅了一般。
良久,他才偏頭,“看你表現。”
“啊?”沈鳶睜大眼睛,眼神裏寫滿困惑。一聽他的話,她手臂支撐着床,頓時從床榻上起了來。
冰涼的真絲被褥沿着腰際滑落,她身上的痕跡一覽無餘,偏生她這會又極其坦然。
傅翊周眼睫顫動,動作迅速,掐着她腋下,将她抱坐到胯上,讓她面向自己。
本來沈鳶沒意識到,直到他又動手,身體像是記起了他将才都做了什麽,她心有餘悸,肩背蜷縮一起,雙臂抵在他胸前。
沈鳶側着臉,臉頰滾燙,貼着他的下颌,本來覺着很涼,現在這一動,後背又是一陣燥熱。
她撐着他肩膀,當即起身,但剛一擡,底下就有東西滑過,全都落在了他衣擺上。
她不敢看他,頭埋得很低,咬着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懸空趴着的後背,被他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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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了就髒了,沒什麽。”他聲音松弛很多。
沈鳶忍着難受,趴在他胸前,他的胸膛裏的心跳刺激着耳膜。她心裏一點也不安寧,又過了段時間她才平複。
“你現在權力很大嗎,連皇上下令關押的人,也有能力決定他們的生死?”
“怎麽,只有我有,你才會心甘情願陪我睡?”
發頂上響起他的聲音,語氣不算難聽,但話卻很難聽。
沈鳶皺着眉頭,她也只是想知道他們被放出來,到底有幾成可能性。
傅翊周挑了一縷她的發絲,指尖摩挲,又放下,找了她那只帶有胎記的手,放在唇間親吻。
沈鳶就這麽任由他擺弄,他全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顧她的喜怒哀樂。
“小十,我爹他們……”
話還沒講完,他冷聲打斷,“死不了,別問了。”
沈鳶被他吓到了,手臂一縮,在她驚恐的眼神中,他咬噬着那塊青色胎記。
她逐漸低落,不知道該說什麽,或是該做什麽,他才不會這樣突然情緒大變。
她好像從沒有認識過他,也從不了解他。
她要怎麽做。為了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卑躬屈膝地求他,讨好他?如果這樣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願意這麽做。
沈鳶下定了決心,眉眼間換上溫和的笑,帶有引誘的狡黠,水汽氤氲下的一張臉,瓷白又瑩潤,像一顆剝了皮的水蜜桃。
她仰起頭,親了親他的下颌,說服自己忘記她變得有多卑微。
他的脖頸被親得濕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雖然她在親他,但是她能感受到他身體變得很僵硬,而且冷飕飕的。
她擡起頭,眸光水波流轉,甜美又誘惑,七分假意,三分目的。
她盯着他的眼睛,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又眨了下眼。
他眸子發暗,冷峻着一張臉,眼眸半眯,輕蔑,譏诮,嘲諷地冷哼一聲。
要是往常,他這副樣子,她一定不會再主動去搭理他。她慶幸自己臉上的面具沒有碎,只差一點,笑着的臉就要崩裂,眼淚能奪眶而出。
在他的注視下,她手臂穿過他肩背,摟着他胸膛,把僅剩的扭捏完全抛掉。
她輕輕碰了碰他的嘴唇,但他唇線抿直,沒有給她一點回應。
縱使神色鄙夷厭棄,但總歸沒有将她一把推開,難道他是想看她會做到哪一步?橫豎就是要拿她撒氣,想看她自己輕賤自己。
床榻上很安靜,靜到只能聽見兩人的氣息,她錯開臉,濕濡的唇瓣,親了親他的耳尖。
“傅大人,傅大人……”她輕聲喚着。
突然頭皮一緊,後腦發絲被猛地攥着向後,整個人離開了他的胸前。
長發散亂,淩亂地披在光裸的肩上,沈鳶疼得皺眼皮,發絲拉扯,他仍舊沒有松手,她微微擡眼,就看見他勾起的唇角。
“怎麽了?”她真佩服自己,都到了這種情況下,還沒和他撕破臉。
“是不是換了任何一個人,你都會像這樣去求他?”他指骨用力,看她疼得擡下巴,臉上讨好的笑容卻沒變,眼尾滑過淚水,也不喊疼。
沈鳶咬着牙,但是仍舊笑着搖頭,“當然不會,我只想求你一人,要是換了其他人,我斷不會這樣對他的。”
傅翊周眸光在她臉上移動,似在考慮她說話的真實性。
“我心裏只有你的,我也最擔心你的安危,看你受一點傷,我心裏都堵得難受。”她眼圈紅了,淚水争先流了出來,晶瑩透明,滑過臉頰。
頭皮拉扯感逐漸消失,沈鳶期期艾艾地盯着他,眼中又委屈,又受傷,“我腦袋好痛。”
傅翊周實在搞不懂她為什麽這麽能哭,松了手後,她就趴在他肩窩處痛哭,好像天要塌了。
他心下煩躁,擡起的手本想把她推開,不知怎麽,變成了去揉她的後腦。
沈鳶胸口起伏劇烈,哭得太累了,臉在他懷裏蹭了蹭。在他望不見的地方,她表情冷冽。
等他們平安出來,她再也不要呆在京城,一家人回江南老家,再也不管其他人。
翌日五更,床邊空缺了一大塊,待到他穿戴好走後,沈鳶面無表情,翻身對着牆裏。
這些天,衙門的人将沈府的主仆分開看管。
天亮之後,春玉被人通知,進了院子,後面跟着送水的小厮。
沐浴時,沈鳶不像上次那樣躲避,怕別人看見。她随便披了件衣裳下床,光腳走到屏風後邊的浴桶。
春玉臉上凝重,上前去扶沈鳶,她也只是擡起手,兩人都不多言。
衣襟系得并不好,白皙的肌膚因那些青紫黯淡許多,密密麻麻的痕跡,遍布上半身,尤其是腰間。
這不是蚊蟲叮咬出來的,春玉想起了初夏前的那一會,她好像見到過沈鳶身上有類似的痕跡。
春玉不敢看了,但沈鳶卻像無事人一樣,走到屏風後,脫了長衣,長衣墜地,她踩着木階,進了浴桶。
春玉浸濕帕子,一擡手想去擦拭,但是又怕按疼了沈鳶,“小姐……”春玉鼻腔一酸。
看着沈鳶好像沒了魂的樣子,她心裏就覺得難受。
沈鳶發呆,腦中思索着對策,她不能坐以待斃。
想了一會,她才驚醒,雖然一直張開眼,但竟然像是睡着了一般。
“春玉。”沈鳶喚道。
“小姐。”春玉聲音哽咽。
沈鳶搖頭,“以後我們再也不以主仆相稱。”
“不……小姐,你,你是想怎樣?”沈府上下都因這場抄家而沮喪,個個都像是霜打的茄子,連春玉也收斂了不少。
“我想請你替我去照顧夫人,她近來病重,茶飯不思,還多有嘔吐之症。”
沈鳶說的全是關于林姨娘的事情,事無巨細,讓春玉覺得她好像是在交代後事。
“我會去照顧夫人,但小姐,我也關心你,我想陪在你身邊,你究竟是遭了多大罪啊……”春玉看着沈鳶身上的傷痕,心裏苦澀不堪。
“謝謝你,春玉。”沈鳶異常冷靜,她從沒想到過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腦子居然能這麽清晰。
“京城我們再也呆不下去了,但丹陽老家還略有薄産,在宗族名下,我想讓你先照顧着夫人,離開京城。”
春玉緊蹙眉心,聽着沈鳶吩咐。
“我這就寫信,回了老家,叔父他們一定會接濟的。起碼不用再呆在京城裏擔驚受怕。”
“可是,那你呢?”春玉聲音焦急。
沈鳶垂下眼睫,“我留在京中,等着宮裏的判決。”
“夫人的身體拖不得,她為這個家,為父親犧牲了太多,我想你可以幫我照顧好她,等我父兄放出後,我們再一起南下。”
“春玉。”沈鳶兩眼含淚,但閃爍着光,要不是她在浴桶裏,她真的會給春玉跪下,“你幫幫我吧,我與你拜為姐妹,以後我若是能活着回鄉,一定将我認為的最好的都奉送給你。”
“或者是你想要什麽,現在就告訴我,我現在辦不到,我以後也想辦法替你辦到。”
春玉皺着臉哭泣,“小姐言重了,我一定會照顧好夫人,可是我真的很擔心你。”她視線向下望了眼沈鳶身上的傷,“是誰把你害成的這樣。”
沈鳶手從水裏擡起,抹了抹春玉眼下的淚,安慰道:“沒事,現如今能活下去,就是最緊要的事。”
春玉哭得泣不成聲,也不管外衣被水浸濕,摟着沈鳶的肩膀痛哭。
沈鳶此刻分外冷靜,輕輕捋着春玉的後背。
她在想的是,昨晚她也是這麽對着傅翊周哭的,而他眼裏寫着淡漠與輕蔑。
好不容易,春玉哭夠了,沈鳶也從浴桶裏出來。
沈鳶披上衣服,每走一步,身上各處都是拉扯的痛,但她一件一件穿上衣衫,疼痛也讓腦子愈加清醒,不會被七情六欲迷惑。
她穿上外衫,對着鏡子梳理好發髻,起碼鏡子裏的她,與昨日無異。甚至于衣料服帖整潔,讓她看起來更精致了些。
光從外貌看起來,不會有人知道她經歷了什麽。
沈鳶瞥了眼桌上放着的托盤,裏面有一碗黑乎乎的藥汁。
順着沈鳶的視線,春玉說:“這是有人讓我端送過來的。”
沈鳶猜到是什麽,她走到桌邊,端起瓷碗,苦澀刺鼻的氣味鑽入鼻腔,她也只是輕皺了下眉頭,便仰頭一飲而盡。
藥汁還帶着藥渣,滑進喉嚨,她喝得急,一股腦喝完後,苦得直咳嗽。
中午去了林姨娘那裏,和她一起吃飯,看着她睡下後,沈鳶才回自己院子。
院牆外的小道,沈鳶目視前方,遠遠就看見前門的看守在看她。
而且正巧,兩個看守其中之一走開了,看樣子是有人吩咐。
待到她走到院門附近時,那唯一的看守喊了一聲。
“沈小姐。”
沈鳶停住腳步,側頭看他,他正是昨天攔住她,不讓她去找大夫的人,她聽見傅翊周叫他馮楠。
她在離他兩丈的地方停下,擰眉望他。
馮楠環顧了院門外,沒有其他人在,他才咳嗽了一聲,跟站在面前的沈鳶說:“寧大人問你,他的那些話,你還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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