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章
第三十 章
皇帝的突然離世最狂喜的應該是三皇子。
太子不得人心,二皇子被石舅舅連累,到頭來還得是他啊!
林相爺,林岳丈,你是我親爹,你可得幫我,三皇子往岳父家走動的更勤快了。三皇子妃自從流産後說要靜養,他正好忙得也沒時間去看望。再不去可不行了,還指着人家父親幫大忙,總得去表達一下關心想念。
三皇子蕭在銅鏡前整理一下儀容又換上新衣服,施施然地往後宅走去。
林清淺病泱泱地靠坐在床頭,看着床前夫君那一臉僞善的笑,心裏一陣膩歪甚至惡心的想嘔吐。
這陣子她也沒白躺,她有大把的時間來思考來回想,算是把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什麽樣的給想明白了。
期間有段時間她躺得悶了,心裏又想那不在的孩子想得厲害,難過得不行。加上婆母總是來了陰陽怪氣的暗示她不争氣。躺不下去了只好在府裏到處走走,看看花,賞賞魚。總之是不想一人傻傻的懷念。
某天她感覺精力好了些決定往遠點走走,這皇子府嫁過來快兩年了,她都沒好好逛逛。
于是,她就領着兩丫鬟随意溜達了,然後就在竹林間撞到了她的正人君子夫君在與某個容顏豔麗的姑娘偷偷藏在林間茍且。
不是曾說,有她足已。
不是曾說,娶她是最幸的事?
不是曾說,一生只她一人。
林清淺沒有去捉奸也不想去對質,只靜靜地站着。
然後聽到--“再等等啊寶貝。林家還有用,林相那老不死的不知被皇後灌了什麽迷魂湯,到現在了心還是偏我二哥。我裏裏外外不知搭進去多少東西。個喂不飽的白眼狼。”
又聽到一個女聲,媚聲媚色地怪笑道,“你問我皇後給他灌了什麽湯,那我哪知道。反正你看看我啊,想要什麽往你身上一坐,腿就這麽一叉,我要什麽你都會給我。”
三皇子大笑的抱住那兩條大腿,一撩衣袍,身體前前後後開始聳動。
活色生香的一場春宮宴啊。
林清淺本來都轉身走開了,剛邁一步時身後傳來那曾與她夜夜厮磨的熟悉聲音,用最溫柔的聲調說着最惡心最絕情的話,“她要像你這樣知情知趣就好了。躺床上跟死人一樣。幸虧有了孩子我不用應付她,可依然沒用得很,連個孩子都留不住。老子還得因為她姓林得供着她。”
嬌媚的女聲又說,“你呀也是一根筋,想給你生兒子的那麽多。養在外面到得了,他日等你坐穩位置,再把兒子認回去,等着看皇子妃那驚訝憤怒又無能為力的樣子,豈不是樂事?”
三皇子哈哈大笑,用力擰了手下那捧豐腴,想想也挺痛快,裝孫子那麽久,能讓林家人敢怒不敢言,想想都痛快。
林清淺怒極反笑了,輕輕淺淺的笑。
又看了眼背對着自已的二人,腳步更輕的回了屋。
假裝未曾來過,未曾聽過,她是個傻子啥都不知道。
此時那男人坐在床榻邊想把她攬在懷裏。
手剛擡起放在肩頭,林清淺就抑制不住生理上反應幹嘔了起來。吓得三皇子連忙閃開,怪惡心的可別吐自已身上,“你,你這是怎麽了?”
“起猛了,有些暈。” 林清淺閉着眼,聲音有氣無力。
”哦,那你躺下,躺着吧。”
“有事嗎?”
“沒事就是來看看你。等你養好了,咱們精精神神地回家,我得了些好東西,你拿回去讓你父親嘗嘗。”
可別了,吃不起你家東西。
呵,這哪是來看她的,是來看她爹的,看當朝相爺的。林清欠甚至惡意地心裏想罵他,你們把自已爹算計沒了,又來算計別人爹。真牲口啊。
“聽到沒?”
“......知道了。” 看看能不能回去多住幾天,想想辦法,不回來了。
林甫之,林相爺忙得恨不得長兩張嘴四條腿了,哪有時間應付嫁出去的女兒。林夫人招待了女兒女婿,林相連面都沒露。林清淺說最近做夢老是夢見母親,想娘想得厲害,想住段時間。三皇子出了相府臉就黑了。禮物留下了,媳婦也沒帶回來。
死老頭子,往皇後那跑的積極,密謀着幫二哥撺掇皇位,往死整他呢。
老二全天下人都知道是賣國賊的親外甥了,讓人指着脊梁骨罵還想翻身?你能翻出浪花來都算我輸。
三皇子決定把重點從林家這邊往朝臣上轉,畢竟滿朝文武不是林老不死的一人說了算。娶這媳婦算是娶虧了,占自己個正妃位,沒幹正妃事,屁用沒有。
他忙着籠絡朝臣,皇後忙着籠絡林相,二皇子忙着洗脫冤屈,太子忙着搶位置,連太後都忙着守着皇帝兒子哭。
然後奇怪的現象出現了,一堆人在忙就是沒人忙沒人問契丹人打來了會怎樣。被劃分出去的十六州百姓過得怎麽樣,是生是死是挨痛挨餓被外族人當奴隸……仿佛這些事看不見就可以當成沒有發生,也跟他們這些當權者無關系。
有人享受就得有人去負重。
徐宗澤和謝玉密探一晚後,緊鎖的眉頭才散開些。送出去了是吧,那再搶回來。他要去打仗,要去北方了! 在去北方之前還有兩個人得一起帶走。
許泠和蕭琰看着徐宗澤手裏丸藥,四只眼睛裏都透出好奇。
許泠問,“這就是傳說中的假死藥?能假死多長時間?”
“兩個時辰。”
“吃下去是什麽反應?”
”游太醫說有可能高燒,嘔吐,然後昏迷最後脈搏微弱似停止。”
許泠依然好奇,端着徐宗澤的手拿過來聞聞,想知道配方。
徐宗澤感覺到手上的溫熱呼吸手一抖,差點把藥扔了。“小狗鼻子嗎,聞什麽呢?”
“怎麽感覺甜甜的,就一顆嗎?小七他吃了可以假死出宮,那我呢?我怎麽出去?”
徐宗澤聽着眼前這姑娘小嘴叭叭叭,心裏感覺終于松快了一些。連日來的火氣也消散了很多,“你吃什麽吃,就一顆。主子死了,丫環陪葬。”
“.....我陪....?我呸!”
徐宗澤喜歡看她那生動的表情總是能取悅逗笑他,看到她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蕭琰看許泠吃癟也笑了。這兩年他個子也長了不少,長開後臉上少了些肉肉,看起來已有青年人的輪廓了。是個英俊的孩子。
“我什麽時候吃?“
對徐宗澤倒是信任,也不怕吃了再也醒不過來。
徐宗澤想了想說,“等哭喪那天吧,所有的事都有人安排你不用管,只管大聲哭,哭的誇張些,讓人感覺你是受了驚吓或者是悲傷過度。太醫診不出你的毛病。大家都忙着送皇上走流程,你本也不起眼,我們趁機把你運出來。”
“好。”
許泠也認同,“誰想得這主意?我覺得挺好。”
“謝玉。”
白狐貍啊,怪不得。“英雄所見略同,我開始就是這麽計劃的。”
”.......行,知道你也很聰明。再忍幾天,哥帶你回家。”
這話說得許泠鼻頭莫名一酸,破冷宮是真得呆夠了,要是沒有眼前這個人的支撐,她和蕭琰估計早就堅持不住了,餓死是小,心裏的絕望就能把人弄瘋掉。
徐宗澤在這兩年間仿佛成了她和蕭琰的信仰,看見他就仿佛看見了希望。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相處的這麽久了。
皇上大行了那可不是小事,如何處理後事那是有一系列嚴謹的流程的。
這些有專門人負責。許泠這幾日收拾了些她和蕭琰的東西讓徐宗澤提前帶了出去。
除了換洗衣物和一些小玩意也沒有值錢東西,但就是想留着,畢竟是生活兩年的地方,總該留個念想。
哭喪那天許泠本準備好了個護膝,可轉念一想蕭琰就是去受苦的,早日昏倒早點解脫。所以衣衫也沒給蕭琰多準備,把孩子凍夠嗆。皇子皇孫們裏面跪着哭,她們這些奴才丫環哪怕離皇帝三裏地也得跪着陪哭。
從早上哭到晌午,皇後,太子她們有遮陽棚,勞苦功高的大臣也有陰涼地。可苦了其他的陪哭人員。蕭琰不用說,也是被暴曬一族的,真情流露的眼淚他可哭不出來,倒是演得出來。扯着嗓子大吼呗,看二哥,三哥也演得挺真情實意。
出門前吃了丸藥,早上的冷風中午的暴曬滴水未進,加上他身體向來單薄,毫無疑問他病了。
臉燒的通紅,不一會兒嘴皮幹裂鮮紅的血蜿蜒而下,流一脖子。看着吓人極了。
周圍人驚呼,然後喊來太醫,太醫知道這孩子一直體弱多病,多次在鬼門關徘徊,閻王爺今日終于把他召回去了。
皇後,太子皇子們從遮陽棚裏走出來,圍着看了一眼,貌似被蕭琰發青煞白的臉吓到了,都捂着鼻子退後。
皇後緩了緩心神說道,“小七是個孝順孩子,怕父王孤單下去陪他了。擡下去厚葬了吧。”
皇後說完後,周圍出現了詭異的寂靜。
什麽叫怕父王孤單下雪陪他了,這孩子從小缺衣少食扔在冷宮裏不聞不問,不是被你虐待死的嗎?最該陪葬的人應該是你,是那些曾服侍皇上的女人吧。
于是有與皇後不對盤的,有占三皇子隊伍的人迅速抓住機會提出殉葬。
三皇子暗自詛咒,快把這老妖婆埋了,二皇子那紙老虎可不是他的對手了!
皇後掐了掐自已手心的肉,這上早上就開始哭,把自已都哭傻了。
自已挖坑埋自已。
可怎麽圓回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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