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守護者們(上) 相見
第40章 守護者們(上) 相見
洗漱完畢, 琴酒托着疊成條狀的被子從浴室中走出,把安室透放了進去。
嘩啦啦的水聲重新響起。
“今天的行程是什麽?”洗臉的空隙,安室透揚聲問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直接決定他一會兒穿什麽衣服出門。
要是運動量比較大,就選休閑服。如果只是四處看風景, 就随便選一套。
琴酒換上套頭毛衣和大衣, 正系着圍巾,聞言随口說道:“不清楚, 行程表不在我手上,等一下到樓下再問他們吧。”
“你這個開團的人可真清閑。”安室透無奈地吐槽, “請問閣下就是傳說中的一問三不知嗎?”
琴酒一本正經地回答:“區區不才正是在下,除了這也不知,那也不知,全都不知之外,我什麽都知道。”
“朋友, 我看你還有個別名,叫三不沾。”安室透t的聲音裏藏着憋不住的笑意,“不沾人邊, 不沾人事,不沾人話。”
總結一句話,跟人沾邊的東西他是一點不沾。
“謬贊。”琴酒大大方方收下了他的“誇獎”。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鬥嘴鬥得不亦樂乎,充分體驗了語言表達的多樣性。
直到安室透換好衣服, 從浴室出來, 就像兩只隔着鐵網狂吠的哈士奇突然失去障礙物後偃旗息鼓一樣,結束了這場無意義的“辯論”。
“走吧,我們下樓去。”琴酒說完, 伸手擰開房門,招呼着他一起出去。
安室透點了點頭,擡腳正要跟上之時,樓下忽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旋即一陣天搖地晃,好像整棟樓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
琴酒的新殼子底盤不穩,腳下一晃,險些撞上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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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見狀,一手扶着牆壁,一手将他拽到身前的沙發前,先把他按坐下去,以免摔倒,然後才坐在他旁邊。
琴酒從善如流地坐好:“八原地震了?還是有超能力者在旅社裏打架?”
安室透一面拿出手機查看新聞,一面說:“都有可能,畢竟這家旅社在我們入住後,幾乎集齊了各類志怪小說的關鍵要素,什麽妖魔鬼怪都有。”
“麻煩把我從妖魔鬼怪的行列裏剔除。”琴酒先是扒着扶手,後來覺得不安全,就換成扒着安室透的手臂,“我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房東而已。”
安室透順勢攬住他,嘴邊扯出一抹假笑:“不必這麽謙虛——話說并沒有關于八原地震的消息,那這麽強烈的震動,就只有可能是你的另一個猜測了。”
話音未落,震動猛地停止,停得就像來時一般突然。
兩人湊近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從樓上下來,琴酒才出電梯,一只高腳杯就咕嚕嚕滾到腳邊,因附着于上的餘力破碎。
碎片照映出滿地狼藉,以及幾道扭曲在光線中的身影。
安室透看向碎片對面,只見門口站着一名氣質孤冷的男人,肩頭披着好像焊上去的西裝外套,半邊面容隐入黑暗,側臉線條利落優美。
而在他前方,一片深紫色霧氣悄然無聲融入空氣,随寒風寥落舒卷,仿佛清水裏的一滴墨,仿佛無處不在,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霧氣裏,有一道看不清的影子靜悄悄出現,和門口的男人呈對角線站立。
兩人中間,綱吉右手緊攢握拳,用力撐住青筋暴起的額頭,指間有金橙色火焰不斷竄動,火光忽大忽小,忽明忽暗,猶如風中燭火,可見他心緒有多不平靜。
氣到變成打火機。
更遠處的樓梯上,一階站着一個人,除了臉都綠了的旅社老板,剩下的就是安室透口中的妖魔鬼怪們了。
琴酒甚至在其中看到了殺生丸的身影。
看熱鬧是人類(劃掉)所有生物的天性。
“這兩位是……”安室透拉着琴酒站在電梯右側,用氣音問道。
旅社大廳安靜得過分,任何聲音在此時響起都顯得刺耳,頭鐵如安室透,看着面前三人的對峙景象,也沒敢觸黴頭。
“他,彭格列十代首領。”琴酒指了指綱吉,再點點門口的男人和斜對面的影子,“他們,是他的雲守和霧守。”
安室透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彭格列在找的十代,你把人藏得……等等!你就一直把人藏在身邊?!”
“淡定一點,這才多大點事。”琴酒扶了扶鬓邊的碎發,很是平靜,“雲守和霧守不對付,他們一碰面,往往要打得昏天黑地,剛才的震動估計就是他們搞出來的。”
安室透眼角一抽,內心強烈的不安讓他沒能第一時間答話,等到想開口時,新一輪争端頃刻間爆發,又給他堵到嗓子眼去。
這一次率先動手的是雲守雲雀恭彌,外套倏然高揚,露出肘間寒光爍爍的浮萍拐。下一秒身影疾行,薄霧之下,一束銀芒撕開視覺幻象,将銳利的拐尖抵上霧守咽喉。
于是身影作霧氣散,六道骸凝神聚體于數米之外,正是綱吉身後。
倒不是他主動靠過去,而是綱吉掌心凝火成金藤,卷着他的腰身硬生生将人拽了過去,同時擡手圈住他的脖頸,讓他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站着。
“我都跑到這裏了,還逃不開你們……”
綱吉伸出另一只手,恢宏火焰四起,大廳轉眼成火海,卻并不傷家具建築,只有磅礴威勢無聲蔓延。
琴酒咕哝道:“給我創造的賬單。”
話音剛落,綱吉接上同樣的話:“……給我創造的賬單!”
尾音未落,火焰轟然爆發,将還想逼近的雲雀恭彌震出大門。
“哇哦。”
雲雀恭彌身形飛退,卻不怒反笑:“小動物,我以為你有傷在身實力會有所下降,沒想到比起之前,反而進步了不少。”
被鉗着脖子的六道骸笑眯眯地拱火:“恐怕不是他進步,而是先前與你交手時并未盡全力——雖然如此,你也只能和他打個平手。”
“六道骸,請閉上你儒雅随和的嘴,停止你文采斐然的廢話。”
綱吉一甩手,六道骸也被甩了出去,紫霧随之被火焰蒸發。
“找個地方,打完再進來。”他一邊說,一邊掩嘴咳嗽,拭去唇邊溢出的血漬,“不想氣死我的話,現在,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雲雀恭彌:“……”
六道骸:“……”
兩人冷哼一聲,也不說信不信,只是黑着臉一左一右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他們一走,綱吉收起火焰,大廳內氣氛頓時一松。
見狀,旅社老板第一時間沖過去,将賬單雙手奉上。
“不是吧阿sir,你統計這麽快?”綱吉中氣十足地反問,絲毫看不出剛才還吐過血。
“這不是計算損失的賬單,是我預估的重新裝修的費用。”老板擠出一個核善的笑臉,“希望這筆錢能盡快到賬,不然我的生意就沒法做了。”
“……當然。”綱吉兩根手指接過單子,看表情,像是要丢掉病弱人設,出門把那兩個罪魁禍首再打一頓。
老板得到答複,心滿意足地離開之後,琴酒拿着一瓶從冰箱裏找出的礦泉水第一個迎上前:“漱漱口,血漿的味道不太好吧?”
“這不是血漿,是雞血。”新一走下樓梯,扶了扶平光眼鏡,鏡片上掠過一絲白光,“我從廚房裏拿的。”
快鬥跟在他身後,也笑嘻嘻地說:“為了改善口感,我還添了點番茄醬。”
“以我對血漿的了解,”安室透仔細觀察了一下綱吉的神色,頗為肯定地道:“還不如不加。”
“這不重要。”綱吉接過礦泉水,卻不着急漱口,一身的蕭索落寞,垂頭道:“重要的是,他們居然找到我了。”
琴酒是見過他那群守護者的,當年見面,這群人留給琴酒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随時随地嗆聲開打,一打就要花錢裝修和賠償,為此,綱吉初上任那段時間,處理最多的文件就是財務部的支出審批。
正因了解,加上有相似經歷,所以他不免兔死狐悲,同情地拍拍綱吉肩膀:“別這樣,你明知道這是遲早的事。退一萬步想,在旅社開打,總好過在我的房子裏開打對吧?要是遭殃的是我的屋子,那才叫事情大條。”
這個退一萬步,确實是退了整整一萬步,不僅沒有安慰效果,反而在綱吉的傷口上添油加醋并撒了把辣椒面。
綱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想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jpg
“房東,不會安慰人就少說兩句。”安室透幹咳一聲,把琴酒拉到身後,“說點高興的吧——你之前怎麽會受傷?”
此話一出,周圍響起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都是被他口中“高興的事”嗆到的。
“你們兩個以後一定是靈魂伴侶。”綱吉幽幽地說道。
“罷了,也不是什麽難以啓齒的事。我的傷源于老師Reborn交給我的一個任務,任務內容不能說,最後也有驚無險地成功了。但在做任務的過程中,因為Reborn的排布……”
琴酒搭着安室透肩膀探出頭來:“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綱吉再次幽幽地看了過去,指間竄出金橙色火焰,打火機再現。
安室透無奈捂臉。
白蘭讪笑着撲過去,以強人鎖男的方式捂住琴酒的嘴:“啊哈哈哈,你繼續說,不用管房東,我替你按住了。”
“我來替十代目說吧。”
綱吉未及開口,門外突然響起沉穩的聲線。
話音剛落,一名身穿白西裝的銀發男人快步行來,一張英俊的臉原本端得高冷穩重,卻在看到綱吉之後替換為不加掩飾的激動之色,想也不想就沖過去抱住了他。
“十代目,我終于找到你了!t”
激動之下,男人體內勁氣迸發,碾碎腳下一大片完好的瓷磚。
那碎裂的聲響,也同時在綱吉心中響起。
“你們看看,故友重逢都把我們十代目高興壞了,快送兩盒速效救心丸過來……哎喲呵不夠,快快快,拿兩個氧氣瓶上來給他吸吸氧!”
接踵而來的是琴酒歡快的話語。
綱吉:“……”
衆人:“……”
就連殺生丸也有些看不過去了,別過臉淡淡地說:“把他嘴給我焊上,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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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