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守護者們(下) 日常

第41章 守護者們(下) 日常

在獄寺隼人指天畫地地保證地板的賠償金由他私人出後, 綱吉才收了一肚子氣,坐到整個大廳唯一一張完好的沙發上。

其餘人則搬來小馬紮坐下,而獄寺隼人選擇立在綱吉身旁。

“十代目的任務雖然完成, 但過程中,因為任務對象是Reborn的前女友, 對他因愛生恨, 所以聽說十代目是他的學生後,打亂了十代目的撤退計劃。”

獄寺隼人表情平淡, 語氣卻一點也不平靜,每個字的發音都咬得死緊, 仿佛拿它們當害綱吉受傷的人咀嚼出氣。

琴酒被衆人聯手剝奪了接話的權力,托着下巴等他繼續說。

似乎意識到自己不夠冷靜,獄寺隼人深吸一口氣,壓了壓怒氣:“十代目失蹤之後,我留守彭格列總部, 其餘守護者們皆在外地,知道消息後開始各自采取措施找尋您的下落。我們花費了很大功夫才發現您在這裏。”

話音剛落,他忽然轉過半個身, 幹脆利落地單膝跪下。

“十代目,是我辦事不力,沒能及時支援您的行動,導致您受傷,請您責罰!”

獄寺隼人的膝蓋重重砸在地上, 骨頭發出一聲悶響, 瓷磚表面的裂痕也多了幾縷。

“嘶……”白馬聽着都替他疼。

綱吉卻像早已習慣似的,一句多餘的勸說都沒有,直接抓着他的手臂将人拽起來, 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的懲罰就是罰站三個小時——站好了。”

獄寺隼人還想跪,卻被他陡然嚴厲的語調生生止住,只能垂頭咬着牙說:“懲罰太輕……”

綱吉翻了個白眼,朝新一伸手。

新一默契地遞上一只裝有摻了番茄醬的雞血的瓶子,他擰開蓋子灌了一點,抿抿嘴唇,唇角溢出一絲血漬來。

“十、十代目?你怎麽了?”獄寺隼人看見他忽然吐血,魂都要吓飛了,顧不上再自責,扶着他就要伸手為他擦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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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低頭看地,光顧着愧疚而沒有注意綱吉的動作,硬是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演了一遭。

綱吉怕他認出這是雞血,先一步擡袖拭去了血漬,有氣無力地道:“隼人,懲罰的事以後再說,我有些不舒服,扶我上樓歇會兒吧。”

“可是……”

獄寺隼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要不是見綱吉依然清醒,估計都要抱着他徒步跑向醫院了。

別笑,這孩子真做過類似的事。

“沒關系,吐點血而已,我睡一覺就好了。隼人,走吧……”

“好、好!”

獄寺隼人不敢多說,半摟半抱着綱吉走向不遠處的電梯,腳步快而輕,生怕颠到懷裏的人。

衆人就看着綱吉用一場熟練到爐火純青的表演糊弄過關,全程用時不到三分鐘,甚至最重要的一個步驟還是當着糊弄對象現做的,秀掉了一地隐形眼鏡。

無他,唯手熟爾。

對于他們敬佩的目光,綱吉坦然接受。

“他能跟我們房東成為朋友,”桃矢蹲坐在角落裏,悠悠輕嘆,“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快鬥由衷贊同:“是啊是啊。”

其他人雖然不作聲,但看表情,也是一個比一個認可。

琴酒:“???”

他在這群人心中究竟是個什麽形象?

……

中午,旅社大堂初步清理幹淨,正在更換新的實木地板和家具,裝修聲通過道道樓層,僅存的一點聲響也被租在牆壁的隔音層外,并未影響到樓上的客人。

綱吉的房間裏,一群人在地毯上圍坐成一圈,正在玩白蘭提議的“杜撰游戲”。

所謂“杜撰游戲”,就是杜撰出一套公開的身份牌,參與游戲的玩家每人抽取兩張,一張作為明面上的身份,另一張則是暗處的身份,各自為這兩個身份編造背景故事和臺詞,讓其他玩家在每輪一次的集體質詢中,通過自己的闡述猜測身份。

被猜中暗處身份的玩家即為出局。

這個游戲裏,所有玩家孤立作戰,不能結盟,也不可以編造與自身身份完全無關的線索。

在每人每輪有一次闡述機會和一次質詢機會,所有人闡述完畢後進入集體質詢環節。質詢時,如果有人問到關鍵信息只能隐瞞、玩文字游戲誤導他人,但不能撒謊。

這是一個極其考驗智力、語言表達能力、臨場應變能力等綜合實力的全自由全開放式游戲,正好房間裏的人都符合條件,用來打發時間再完美不過。

琴酒看了看自己的兩張牌,記住身份的瞬間,一個條理清晰的故事快速成型,編得明明白白。

他再看周圍的玩家,除了獄寺隼人第一次接觸這類游戲,有些苦惱地皺眉之外,其餘人的表情都滴水不漏,什麽也看不出來。

嗯,游戲氛圍有了!

琴酒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道:“我是一個殺手。”

“嗯?”衆人異口同聲地發出疑惑的單音。

上來就自爆卡車?不對,這裏面一定有詐,可能還是王炸!

“我是一個殺手,也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我的工作是便利店的員工,每天白天都重複着家和便利店兩點一線的生活。”

琴酒摩挲着倒扣在掌心的身份牌,不疾不徐,娓娓道來:“我的生活一向無趣,但最近有些不同,我忽然遇到了個不大不小的麻煩——有人打電話給我,說我兒子被抓了。”

安室透默默喝了口礦泉水,等待着他即将到來的轉折。

“然而,”琴酒絲毫沒讓他失望,他們總是有着一種見鬼的默契,“我的兒子一年前就死了,人是我殺的,因為他殺了人,我還把他埋在家裏的櫻花樹下。”

這個轉折還好,接下來應該就是怼回那個詐騙電話了吧。

衆人心想道。

但琴酒從來不按套路出牌,第三個轉折在他們松懈時接踵而至:“我懷疑打電話給我的人知道了這件事,現在,我必須找出這個人,送他去見我的兒子。”

安室透:“……”不愧是你。

衆人:妙啊.jpg

他好像什麽都說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仿佛把身份放到明面上,又因添加衆多轉折而令人不敢下手。

琴酒的頭開得很好,以至于所有玩家都開始有樣學樣,硬生生給自己編的故事摻進去好幾輪起承轉合。

不誇張地說,故事會和某網站震驚部要是這時候過來取材,未來三個月的KPI是不用愁了。

但他們學得像,心裏卻總惦記着琴酒這個先吃螃蟹的人,早早就準備好了針對琴酒的問題。

衆人闡述過一輪後,進入第一次質詢環節。

赤井秀一抽到了最先詢問的資格,矛頭直指琴酒:“你說你是殺手,是有組織的還是自封的?”

琴酒迎上他的目光,鋒芒銳利凜然,仿佛要剖開人心探看真相一樣。

“我是每個月接一到兩單,很少開張,生活困難的普通殺手。”琴酒的回答模棱兩可,絲毫不為他的注視影響。

果然滴水不漏,而且這回應質疑的措辭有些神似某人。

赤井秀一略微破防地垂下視線,不願深思,點點頭表示明白。

接下來提問的人是綱吉,他裹着獄寺隼人的西裝外套,一本正經地問:“打給你的那通電話的主人是誰?”

“一個普通公司的普通職員,那家公司就在我工作的便利店對面。”琴酒回答得十分爽快。

綱吉揚了揚眉,似乎品出一些別樣意味,但這輪的詢問機會已經用完,于是聳聳肩,沒有追問。

接着,輪到新一提問。

他的角度比前兩人都刁鑽:“你的兒子殺了什麽人?”

琴酒托着下巴,不緊不慢地道:“一個平凡男人,來我工作的便利店裏買過東西。他沒有應該被殺的理由,我的兒子卻無緣無故殺了他,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将來成為罪犯,所以先下手為強。”

新一:“……非常硬核的補救手段,我心服口服。”

衆人低低笑了一聲,豎起大拇指為他點贊。

第四個提問的人是安室透。

他放下空了一半的水杯,一臉平靜,不疾不徐地問:“能給我講個和你的暗面身份有關的小故事嗎?”

此話一出,舉座皆靜,就連琴酒也怔了怔。

前面三人,包括後面将要提問的人,無論角度再刁鑽,都只是普通的詢問方式,從t沒想過還能這樣問。

格局打開.jpg

“當然可以。”琴酒收起驚訝,眸光有一瞬的幽微深暗,微微勾起嘴角。

“從前有個精神病院的醫生,接受采訪時,記者問了他一個問題:要如何判斷一個病人可以出院?醫生回答:把浴缸放滿水,給病人一個勺子,一個木盆,讓他将浴缸騰空。先生,請不要思考,立刻回答你覺得正常人會怎麽做?”

兩個選擇,一個題幹,即使沒有思考的時間,這也是閉着眼用腳都能做的題。

所以安室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用木盆舀水。”

“不,正常人會拔塞子。”琴酒輕笑一聲,拍拍懵得臉都木了的安室透的肩膀,“先生,您這算當場确診,考慮現在辦理住院手續嗎?”

衆人哄堂大笑,一個比一個笑得大聲,綱吉還笑得趴到獄寺隼人身上去了。

安室透:“……”

我大E了,沒有閃.jpg

完美反擊的琴酒靠在身後的床上,非常自信地覺得他還能打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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