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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謝辰青其人,清瘦且白,個子很高,錦繡叢裏走出來的貴公子一個。
如果他用那雙漂亮眼睛安靜看人,沒有小姑娘能拒絕他,林昭默默想。
她就像是被蠱惑一般,把買給他的水遞給他。
少年站起來,面對她壓低上身。
烈日被他擋在身後,眼前他眉眼五官精致如上好白玉雕刻。
下一秒,他随意纏繞在冷白手指的獎牌,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禮尚往來。”謝辰青眉梢輕擡。
他聲音本來就很好聽,是清冽的少年感。
更何況他刻意把語速放得輕,帶着一點鼻音,哄小孩一樣。
大概是脖子上的獎牌金燦燦又沉甸甸,又或者他笑着看人的時候太讓人臉紅心跳。
林昭腦袋擡不起來,察覺他順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給炸毛的小動物順毛似的。
真正意義上的“摸頭殺”,動作裏有說不清的縱容,溫柔極了。
-
運動會之後,白晝一天天變短,月考如約而至。
周四那天早上,黑板旁邊貼了考場考號,班裏氣氛史無前例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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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辰青因為競賽耽誤太多時間,從全校前三到了前五,毫無懸念的1號考場。
林昭考場在最末尾,陌生環境不免緊張。
可當試卷發下來,她眼前驀然浮現他給她講題時眉眼微垂的樣子。
再落筆,心神安定。
兩天眨眼而過,收卷鈴響之後走廊裏吵吵嚷嚷。
林昭腦袋發懵,耳朵卻敏感捕捉到同學們對答案的聲音:
“你數學最後一道大題是多少?”
“0。”
“我怎麽算出來一個特別複雜的數。”
“那你肯定錯了,我同桌說他看了謝辰青的,就是0。”
十五分的大題,不知道從哪個步驟就開始錯。
林昭揪緊手裏的書包帶子,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窗外天色陰沉,雨要下不下,悶雷猝不及防劈下來,走廊因閃電原因驟然亮了一瞬。
她回七班時,謝辰青位置沒有人。
林昭:“他還沒有回來嗎?”
鄒瑜:“下午後兩節課不上自由活動,韓楊和謝辰青打球去了。”
下一秒教室窗簾拉上,目光所及之處瞬間暗下來。
上課用的投影緩緩下落,學委把自己U盤連接到講臺電腦。
剛從試卷堆裏掙紮出來,難得的放松時間,再無聊的電影也變得彌足珍貴。
可下個瞬間,林昭卻如墜冰窟。
《湄公河行動》幾個字緩緩出現在屏幕上。
心髒驟然縮緊,像是被一把鐵鉗扼制住,稍一掙紮就是難言刺痛。
別人是在看電影。
她卻好像,是在看父親生前的日常。
不知道過了多久,屏幕像被一把火點燃,槍聲警笛聲混雜在一起,不絕于耳。
男主人公身陷囹圄,生死僅在一線之間,滿眼都是觸目驚心的紅。
林昭眼眶發疼發澀,手緊緊攥着課本一角,關節泛白。
眼睛緊緊盯着屏幕上危在旦夕的緝毒警察。
爸爸去世前也是這樣的嗎?
他該有多疼啊……
猝不及防地,眼前倏然一黑。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離得近了,有溫熱的溫度。
她什麽都看不見,耳邊爆炸聲四起,悲痛怒號就在耳邊。
眼淚順着臉頰輪廓悄然滑落。
她睫毛掃過他掌心,像被雨打濕的蝴蝶翅膀。
寬大的校服顯得整個人更小,肩膀微微顫抖。
他聽見她深吸口氣,打着小哭嗝,極力抑制住哭腔。
他第一次見她,不是在江城回荊市的綠皮火車,而是林震的遺體告別儀式。
國旗蓋柩,天降大雨,路人自發前來,送緝毒英雄最後一程。
“向烈士三鞠躬!脫帽!”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禮畢,戴帽!”
穿軍裝禮服擡棺的軍人,抱着黑白遺照的老人。
旁邊的女孩個子很小,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面蓋在棺材上的國旗。
她死死咬着嘴唇,眼眶通紅,拼命忍着不哭。
直到身邊空無一人,她抱着膝蓋坐在墓碑前,淚如雨下。
後來,林震忌日,他再次見到她。
墓園寂靜,翠色綿延,她撐透明雨傘,懷裏抱一束洋桔梗。
林昭吸吸鼻子,握着謝辰青手腕往下,電影已經播放結束。
她自虐一般想象父親犧牲前畫面。
母親生病,親人朋友陪伴到生前最後一刻。
而父親犧牲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只有鮮血淋漓。
他該多疼多絕望,又有多放不下多不甘心。
只是時至今日,犯罪團夥逍遙法外,下落不明。
“那個警察……他死了嗎?”
她眼裏的希冀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要支離破碎。
謝辰青輕聲道:“沒有,他選擇留在禁毒一線。”
林昭心裏那塊大石頭重重落下。
她臉上滿是淚痕,卻瞬間破涕為笑,小兔牙可可愛愛:“那就好!”
屏幕上花絮、主創名字滾動,半個教室的人沉浸其中,沒有人去開燈。
四下漆黑一片,所以沒有人注意教室最後面的角落。
“過來。”
“嗯?”
“你同桌給你擦眼淚。”
謝辰青冷冰冰的聲線滿是嫌棄,可眉眼又是溫柔的,深黑眼底藏着柔軟月光。
林昭哭得很難過,索性也不再害羞,直接脖子一抻小臉往前一送,心安理得享受大佬的照顧。
教室昏暗,他手裏的紙巾帶過眼角眉梢,讓她覺得自己是被照顧的小孩子。
視線重新變得清晰那一刻,她對上他眼睛。
他伸手在她鼻尖上擰了一把,聲線輕而凝定,帶着不曾示人的溫柔:“好了,哭鼻子的小朋友。”
教室的窗簾拉開,短暫陰沉過後,陽光大片大片照進來。
他們從屏幕裏那個炮火連天的世界逃離出來,重新回歸現實。
那個人,讓她失去父親的那個人。
總有一天,他會親自将他繩之以法。
所以林昭,不要哭。
你再等等我。
-
一天之後,各科試卷陸續下發。
每個課間,大家都在忙着接試卷、算成績、估計名次。
謝辰青單手撐着額頭,随手翻着解放軍報。
林昭卻從發第一科開始,就開始惴惴不安。
柳星若手裏捏着個精致的小計算器,按鍵顏色是不同的口紅色號,邊框金閃閃晃眼。
“林昭,你英語考了多少?”
“121。”
“數學呢?”
“110……”
林昭每說一個數字,她就摁下去幾個按鍵,滴滴答答,聲音清脆,敲擊着耳膜。
謝辰青冷冷擡眼:“柳星若,夠了。”
柳星若俏皮眨眼,合計完所有科目成績,露出一個得意的笑,轉身回自己座位。
林昭深吸口氣,柳星若并沒有什麽錯。
是她自己不夠聰明卻又不夠努力而已。
周一下午第四節課,班主任開班會簡要點評成績。
末了,他擡眼:“行了,說完了,開始調位吧,謝辰青,你先選。”
謝辰青垂眼看林昭,對她的身高實在是沒概念。
只覺得這麽小一點兒,坐在教室最後不太合适。
他選了靠窗位置,第三排。
對此韓楊很是詫異,因為這哥們常年和教室後門為伍。
班主任繼續道:“柳星若,到你了。”
林昭攥起的手心微微冒汗,等待劊子手行刑的犯人一般,刀要落不落的時候最是提心吊膽。
她明知自己不應該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柳星若回頭看了林昭一眼,聲音甜膩膩:“老師,我想和謝辰青同桌!”
刀重重落下來。
謝辰青擡眼,那雙黑沉澄淨的眼情緒不明。
林昭腦袋耷拉下去,突然有些想哭。
她成績在班級下游,到她的時候,幾乎已經沒有選擇餘地。
她只好走向教室最後一排,同桌是個體育生,正抱着手機在那打游戲,光明正大。
她剛一坐下,男生就開始陰陽怪氣:“你學文化課才考這麽點兒分啊?連個一本線都夠不上。”
臉頰像火燒,林昭漠然擡頭,看着他眼睛一字一頓:“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她的性格很矛盾。
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一點都不堅強。
可是一旦把她扔到一個陌生的不友好的環境,她也能豎起滿身的刺,披堅執銳。
終歸是虎父無犬女。
時間好像開始變得格外漫長。
其實分開也就短短幾個小時而已。
晚自習第二節下課,林昭往太陽穴點風油精。
他的位置在她們這排正前方,少年肩背平直,骨骼清瘦,帶着挺拔俊秀的利落。
柳星若問她數學題,少女側臉若桃花,在燈光下美得晃眼。
他似乎沒有理她,換來她更加猛烈的攻勢……
教室空氣不流通,讓人心裏發悶發苦。
林昭只覺透不過氣,拎起杯子去教室外面打水。
風把桂花香氣送到走廊,她順着臺階一級一級往下,走向操場。
晚風習習,星星很亮,教學樓遠遠看起來像一座小小的燈塔。
操場看臺有小情侶在偷偷接吻,她訝異于他們的大膽程度,趕緊偏開視線走開。
最後把水杯挂在雙杠上,手臂一撐坐了上去,小腿晃晃悠悠。
桂花的香氣很是治愈。
父親營區大院也有一棵來着。
大人總會騙小孩,死去的人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她從來都不相信。
可在這個孤立無援的時刻,林昭看着漫天繁星,祈求其中有她的爸爸媽媽。
不知過了多久,她猜想上課時間快到了,剛要跳下雙杠回教室,少年幹淨的嗓音落下來。
“這是誰家小朋友。”
“一個人躲起來哭鼻子。”
林昭猛地擡頭,淚眼朦胧之中,只看到一個清瘦颀長的輪廓。
直到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謝辰青的眉眼五官才在眼前慢慢清晰。
那一瞬間的感覺很難說清。
她面對陌生人的惡意可以冷臉,一個人的時候也可以很堅強。
可是當她看見他,瞬間破防,大片的酸澀和委屈瞬間上湧。
她吸了吸鼻子,倔強道:“我才沒哭!”
鼻音很重,欲蓋彌彰,有沒有哭一開口就聽得出來。
“一次考試而已。”
謝辰青手往雙杠上一撐,輕輕一躍,也上來,就在她左手邊。
“我剛去學競賽的時候,老師說想給我的試卷判負分。”
漫天星河璀璨,他清朗眉目只應見畫,“林昭,路還很長。”
只要他在旁邊,好像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可是,他現在已經不是她的同桌。
如果時間永遠停留這一刻、上課鈴聲不要響起就好了。
可偏偏就在這時,人零零散散開始從操場往教學樓走。
舒緩悅耳的上課鈴聲在校園之中悠悠回蕩。
謝辰青從雙杠上跳下去,又或者說他腿長,順勢就下去。
他站在地面,向着她伸出手,是要扶她下來的架勢:“來。”
那雙手骨節分明貴公子一般,在冷冷月光下是象牙一般的白。
林昭看着他幹幹淨淨的掌心紋路,心跳突然變得很快。
她本來身手矯健,這下卻好像喪失自理能力一般。
他黑白分明的眼在夜色之中依舊輪廓清晰,比星辰更加明亮。
林昭心髒砰砰砰跳着,不敢去握他的手。
最後把手搭在他手臂,隔着校服扶住他胳膊,縱身一躍的瞬間所有煩惱煙消雲散。
謝辰青俯身和她平視,一雙眼睛清泉洗過般透亮,直視着她。
她呆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難過變成另外一種,全身血液往腦袋沖,甚至有些頭暈目眩。他語氣不自覺放輕,眼尾彎下來:
“你不要着急,我們慢慢來。”
那天晚上回家的公交車上,林昭累得睜不開眼睛。
不管是月考名次、試題講解還是調位,都讓她心神疲憊心情颠簸。
因為謝辰青在旁邊,不用擔心坐過站,她毫無防備,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
等她醒過來時,身側少年一直在看窗外。
窗外有什麽好看的呢?
光怪陸離的世界飛速向後。
林昭什麽都沒看到。
只看到自己迷迷瞪瞪沒睡醒的臉。
-
翌日,林昭重新收拾心情。
出門時聽的是一首特別老的歌,李克勤唱的《紅日》。
那首歌旋律太過積極向上,她走着走着就忍不住要蹦蹦跶跶。
只要好好努力,成績總有上去的時候。
成績上去了,可不就想和誰同桌就和誰同桌嘛!
到教室時,她哼着歌收拾書。
整整齊齊的教材輔導書裏,有一本漫畫突出一角,是之前謝辰青借給她的《海賊王》。
路飛的哥哥艾斯死掉那話,她跟着路飛一起哭得停不下來。
謝辰青卻難得沒有嘲笑她,眼裏,還有她看不懂的情緒。
“喲,你還看漫畫呢!”體育生作勢就要來搶。
林昭奶兇拒絕,軟糯的聲音幹脆:“你不要碰。”
體育生訝異于她的脾氣,但也沒敢再說什麽。
手裏的書還沒有還給他……
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順找他說話呢?
林昭站起身:“麻煩讓一下。”
體育生拿着手機打游戲剛剛開局,聞言十分不耐煩,磨磨蹭蹭不肯起來。
“謝辰青!”
“班主任找你!”
少年手裏的書倒扣在桌上,出了教室。
林昭知道,那本物理習題冊的下面,是他最喜歡的漫畫。
謝辰青到辦公室,站在門口輕叩三下。
班主任看到自己最喜歡的學生,笑眯眯:“進。”
“這不是第一次月考結束了,學校想找幾個學生作經驗介紹,你作為全校唯昭昭個數學考滿分的,上去簡單說兩句?”
這小屁孩又冷又酷的,楊東已經做好謝辰青會拒絕的準備。
畢竟這種彙報跟他提了沒有十次也有八次,這孩子都拒絕了。
就連IMO金牌那會記者要采訪,都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最後被他硬生生摁在攝像機前。
“好。”謝辰青淡淡應了。
楊東一愣,他現在面子這麽大了嗎?
可是緊接着,便聽見這熊孩子說:“但是我有個條件。”
“還跟我講起條件了,你可真是不得了,”楊東差點被嘴裏的茶水嗆到,“說吧。”
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麽“驚天地涕鬼神”的條件!
能讓你答應作彙報!
謝辰青薄唇輕抿。
眼前浮現某人自己坐在操場、一邊掉眼淚一邊看星星的畫面。
他之前不怎麽回班裏,也不怎麽關心座位怎麽調。
以為還和以前一樣,考第一就能自己選同桌。
甚至為了照顧林昭個子矮、看黑板費勁,特意選了前排。
少年開口,聲線清潤:“老師,我想和人換個位置。”
楊東一愣:“想換可以,但都是按成績來的,你起碼得讓人同意吧。”
謝辰青撩起眼皮:“我不管他同不同意。”
等他從辦公室回教室,桌上多了一摞自己借出去的書。
上面貼了明黃色的便簽,乖巧熟悉的字跡:“謝謝你。”
他回頭看過去,女孩坐得端正,正在一筆一劃做題,低垂的眼睫乖巧。
午休時間,林昭刷了一套英語高考題。
對答案、紅筆改錯、藍筆記下生詞,一整套流程走下來,距離上課已經沒幾分鐘。
她把幾本書墊在腦袋下面,見縫插針趴在桌子上睡覺,省得下午犯困。
陽光從窗簾縫隙照進來,剛好刺在她眼皮,有些難受卻也顧不上了。
這一覺睡得昏沉,等她睜開眼,窗外陽光被人的書本隔絕。
那手指修長白皙,指甲修剪整齊,掌心紋路幹幹淨淨。
林昭猛地轉過頭,他側臉剪影好看得像是畫出來的。
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林昭揉揉眼睛,呆頭呆腦。
像課桌上長出一朵可可愛愛的小蘑菇。
“你同桌看不清黑板,跟我換了位置。”
謝辰青那張臉俊美無俦,面無表情胡說八道。
他幫她當陽光的手伸回來,垂眸去看自己左側的小姑娘。
如願以償,看到她眼角眉梢開始有細小的喜悅,睫毛輕輕顫着,眼睛越發明亮、帶了笑。
“這樣啊。”林昭抿抿唇,嘴角的弧度壓不下去。
因為個子太高,謝辰青和她說話時總半垂眼睛。
所有情緒都隐沒在濃密眼睫之後,愈發顯得深不可測。
他說了句什麽,聲音很輕,在她尚未完全清醒的時刻,輕易被上課鈴聲淹沒。
但她還是讀出他唇語:
“我不想你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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