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魂、骨、肉——攪成泥都要在一起

第25章  魂、骨、肉——攪成泥都要在一起。

或許你曾經在溶洞裏探險過嗎。

一半是水一半是鐘乳石的溶洞, 有細.小.狹.長的擠壓之地，也有別有洞天之地，所有的地方都是那麽地潮.濕, 只是進入探尋，都要小心又克.制。

明明夜晚很冷, 但是在探險時又憑空能多出幾分燥.意, 額角的汗混雜着內心的熾.熱，感受着磅.礴與瑰.麗。

溶.洞.內傳來的風和湧來的水就像是新的邀請，顧陳意甚至能感受到水壁碰到鼻尖時的氵顯意。

顧陳意徹底探尋了溶洞，卻也差點溺死在溶洞裏，但是為了那份瑰.麗，她甘.之.如.饴。

*

蘇馥點開系統的提示, 忘了家的小貓今天也沒有發什麽明信片回來，但是系統顯示小白貓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崽崽在外面玩瘋了。

蘇馥想着，不過小白貓本來就是系統給她的賽博小貓, 不需要吃飯也不需要上廁所, 總不至于像是蘇馥在網上看到的那種所謂的“自動售貨機”那樣, 是後臺人工算出了多少貨然後再返回扣款信息吧？

系統這麽先進的樣子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吧？

蘇馥思襯了一會兒, 然後看到自己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床頭放着用溫熱板熱着的早餐，還有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顧陳意留給蘇馥的話——

【照顧好自己】

蘇馥上前去拿的時候才發現顧陳意是将兩張便利貼合在了一起, 第二章上面寫着【不要蕉綠, 多吃水果】

蘇馥抿唇笑了一瞬, 覺得顧陳意可愛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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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時候一棵還挂着綠色香蕉的香蕉枝就被送到了蘇馥的住處, 蘇馥順手拍了照片, 發到了朋友圈裏。

AAAA水果老板一手貨源：【醒了？】

AAAA水果老板一手貨源：【以後不開傷心的時候可以找我，小白貓轉圈圈.jpg】

AAAA水果老板一手貨源：【我的意思是, 我可以帶你出去玩】

蘇馥：【好耶】

蘇馥：【今天可以嗎】

AAAA水果老板一手貨源：【……我上來】

顧陳意一直在地庫的車裏，她還是第一次和蘇馥…這樣在一起，昨天蘇馥在她懷裏睡得很香，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還能夠感受到蘇馥的柔.軟與她相貼。

她們離得很近。

顧陳意覺得蘇馥像是一個小蛋糕，松軟得像是剛從烤箱裏做出來的那樣，有着沁人心脾的甜香。

顧陳意小的時候在櫥窗裏見過小蛋糕，

美麗又精致的櫥窗裏，新鮮出爐的，帶着被人期待而誕生的松軟蛋糕，被展示在精心設置好的櫥窗當中。

顧陳意無數次走過那家蛋糕店，無數次悄悄地瞥向櫥窗，就像是瞥向她內心最真摯的快樂和夢想。

她想要一個像是童話故事那樣美好的家庭，她想要自己也能夠在生日的時候獲得那個屬于自己的生日蛋糕，不用很大，只是一小塊，只要是獨屬于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顧陳意能夠想象松軟的蛋糕上甜香的奶油味道。

蘇馥甜香。

和她夢裏一樣。

顧陳意早上醒來的時候，也是蹑手蹑腳地出了蘇馥的卧室。

她和蘇馥還沒有确定關系，她也不知道蘇馥和她昨天晚上做的事情是否是出于真心——

或許只是因為昨天晚上月色正好，而蘇馥又恰好想要。

顧陳意怕醒來的時候惹得蘇馥厭煩，于是外賣點好了米面糧油和蔬菜填.滿了蘇馥的冰箱，然後小心翼翼地給蘇馥煮了粥，溫在加熱墊上。

顧陳意其實也關注過蘇馥的消息，她知道蘇馥現在可以選擇的并不止她一個人。

對手實力強勁，在蘇馥這邊也有一定的相處基礎。

蘇馥是游離的，她似乎對情.愛之事并不精通，她甚至什麽也不懂，一切只是源于對此已經懂了的顧陳意對自己的放.縱和引.誘，她們之間能到那樣的深.度，與蘇馥無關，只與卑.劣的她有關。

蘇馥只是一切都随着自己的好奇和意趣去做，她的家庭能給她很大的自由度，甚至超脫了世俗的眼光。

所以蘇馥才能這樣沒有顧忌地去享受自己想要的。

顧陳意甚至在心底生成了不好的揣測。

或許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今後的最後一個。

喜歡蘇馥的人如同過江之鲫，而蘇馥尚不通曉世俗，自然會在大家當中靠近又游離，卻從不确定關系——

因為蘇馥還不會真正愛人。

顧陳意向來都不喜歡競争，也不喜歡表現出自己有多熱衷的樣子——仿佛自己先表現出喜愛，似乎就低人一等一般。

但是這一次，她突然想試試。

她想争取蘇馥的愛。

就像是人總會因為自己年少時見過太驚.豔的人而再也不會喜歡其他人那樣，顧陳意知道，蘇馥是她這輩子能夠遇到的，最美好的人了。

顧陳意看着自己的右手，從不因為過去之事後悔的她，第一次後悔自己當時為周豔琴做的那些事。

她痛恨自己右手提不起力氣的殘缺。

她甚至期待自己變成貓的神跡再次出現，那樣，她至少還有或許能讓蘇馥好奇的耳朵和……尾巴。

顧陳意小的時候希望從別人那裏得到屬于自己的奶油蛋糕，無論她寄期待于她的父母還是後來那些吃人的親戚，她都從未真正得到過一塊屬于她的蛋糕。

在她第一次有自己可以支配的錢的那天晚上，她買了足足十個奶油蛋糕。

現在她又有了渴.求之物，而她早已學會，不應當寄希望于旁人，只能寄希望于自己。

她要自己去争取，向蘇馥祈求她的香.甜。

“我們今天要去哪裏玩？”蘇馥看向顧陳意，她總是這樣，對旁人有着十足的信任，旁人不會辜負蘇馥的信任，顧陳意更不會。

“可能要先搜一下。”顧陳意在手機上搜了近期人們郊游的攻略，準備帶蘇馥去找一個人并不多的地方，親近一下大自然的風景，也體驗一下在外野營的感覺。

她在網上找到的大多都是很多人去過的地方，顧陳意突然想到了一個去處，她微微垂眸，蘇馥湊過來一起看，溫.熱的呼吸墜在顧陳意的手心，顧陳意放下手機，下意識地接了一下蘇馥的呼吸，卻正好觸及了蘇馥的唇。

很軟。

顧陳意收好手機，掩蓋下自己慌亂的心跳，她用力握着方向盤，道：“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不過到了那邊你可不能嫌棄。”

顧陳意補充道：“我車上還準備了一些東西，方便我們到地方吃。”

顧陳意突然慶幸因為自己工作長年累月在外的原因，有時候蹲守也只能在車上啃啃幹糧，所以車的後備箱總是放着很多水和零食、幹糧，上次她一時興起買了一些露營的裝備，這次正好派上了用場。

“怎麽會嫌棄呢，明明是我要纏着你出來玩兒的。”蘇馥自覺地系上安全帶，活力滿滿地說道，“出發！！”

顧陳意輕巧一笑。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卸下心房地笑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幾分陌生，畢竟她生來活得就苦大仇深，直到碰到了蘇馥，才算是有了幾分可以稱得上美好回憶的時光。

顧陳意開車開得很穩，她開車的時候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在陽光照射下來的時候，她會注意到坐在副駕的蘇馥被陽光刺得晃眼。

顧陳意順手将副座車前的擋板拉了下來，幫蘇馥擋住了幾分陽光。

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實在是探.索得過于瘋.狂的緣故，蘇馥一開始的興.奮在看了導航還有兩小時車程的時候慢慢平息，靠在副座上睡着了。

有一種恬靜的美好在兩個人之間蔓延。

顧陳意驅車開過城市裏長長的高架，高架兩旁的花朵豔.麗.動.人，一簇簇的，開得爛漫，然後是高速，最後拐入一處山野田園之中。

這是一片開闊的麥田，麥田邊上有幾處田塍，旁邊還種着桑樹。

村裏的小屋是零星幾片的，顧陳意曾經在這裏落腳，攢了一些錢，買了第一處屬于自己的居住之所。

她買的屋子充滿了年代感，外面是石牆，裏屋是白漆的牆壁，還有煙火氣的竈頭，一切的一切對于蘇馥來說都是新鮮的。

顧陳意并将車上野營的一些東西搬了下來，蘇馥要幫忙的時候，被顧陳意巧妙地避開了：“有點髒，我來就好了，”她“指揮”着蘇馥在一邊坐下，“那個凳子我幫你擦好了，你去那邊坐，這裏我很久沒回來了，都是灰，可能需要清理一下。”

蘇馥不覺得這樣的房子有什麽不好，她還能嗅聞見房子裏面陳年的味道，像是陳釀的酒，木頭的清香撲簌簌地落下來，灰塵在陽光的縫.隙裏旋轉，蘇馥發現顧陳意帶她來的這個房子并不是只有一層。

推開一層向裏間的門，有一條窄窄的木頭樓梯。

顧陳意在清理，蘇馥好奇地探.尋上去，她爬上木頭樓梯之後，發現二層有一張窄窄的床，和一張長方形的桌子。

周圍的牆壁上貼着一些泛黃的紙片，紙片上有字，有零星的一些生活經驗，還貼着【近光：會車、跟車、直行通過……遠光：……】

顧陳意在一樓沒發現蘇馥，在前面的院子望了一眼，也沒有，她爬上二樓，就看到蘇馥順着光線在看她貼在牆上的東西。

“這是什麽？”蘇馥問剛上來的顧陳意。

顧陳意因為清理房子而生了幾分薄汗，她渾身都沾.染了灰塵和燥.熱，不敢靠近蘇馥的她只是遠遠望了一眼：“當時考科目三的時候做的筆記，燈光考試，這個要是挂了那後面路考也就不考了。”

“你什麽時候學的車？”蘇馥好奇。

“很久之前了，打工賺了一些錢，知道開車這個技能或許好找其他工作，我就去學了。”顧陳意說，“當時我還想着是不是可以去當一個駕校教練，但是沒想到駕校教練要拿證滿五年，然後還要達到25周歲，所以當時只能另謀出路。”

顧陳意經歷的人生是蘇馥從未經歷過的人生，她對顧陳意好奇，她靠近顧陳意。

顧陳意怕自己的熱.意和灰塵沾上蘇馥，還淺淺地退了一步：“髒，你去樓下坐一會兒。”

蘇馥看向顧陳意，然後再次靠近：“只是汗而已嘛，不髒啊。”

不僅不髒，還有一種意外的力量感。

顧陳意的熱.意似乎也打在了蘇馥身上，與蘇馥的冰涼探究結合，顧陳意的喉嚨動了動，她醞釀良久，最後輕聲喑.啞：“聽話。”

蘇馥勾.唇，像是一陣風拂.過顧陳意的唇畔：“好啦，下樓就下樓咯。”

顧陳意獨自留在二樓。

過了許久，才伸手觸及剛剛留在唇畔的風，粗粝的呼吸打在她自己的指.腹，她抿了抿唇。

又抿了抿。

顧陳意将牆上的紙片撕下來，背後泛黃的雙面膠就像是固執的戰士，守在頑固的牆壁上。

顧陳意将這些回憶塞.進了書桌的抽屜，然後下樓。

蘇馥坐在院子裏吹着涼風。

金色麥浪，和煦陽光，還有甜甜的涼風。

顧陳意貼心地将車上野營的東西搬了下來，她在野營小桌子上放了一個圍爐煮茶的炭盆和鐵網，細心地泡了一壺紅茶，又在旁邊放了一些溫性的水果。

蘇馥喜歡這樣的生活。

也喜歡這樣的味道。

顧陳意對這裏唯一有改裝的就是衛生間，她無法習慣農村的旱廁，所以在很久之前就新裝了一個衛生間，也可以充當浴.室使用。

“我去洗個澡。”顧陳意從車上拿了換洗衣服，跟蘇馥打了一聲招呼。

蘇馥好奇地跟着顧陳意繞道房子後面，果然看到了一個現代化的衛生間。

她在地上還看到了一根塑料水管。

蘇馥上前，伸手拾起了塑料水管。

顧陳意放好衣服後看到蘇馥，她使壞，故意打開了水龍頭——

“喂！！！”蘇馥被水噴.了.滿.臉，她生氣，但是氣起來也好看，顯得整個人生機勃.勃的。

顧陳意釋懷地笑。

蘇馥手握水管作為武器，自然不會放過顧陳意，她用手捏住水管的出水口，直接将水從水柱變成了一.大片扇形的水面，将顧陳意澆了一身。

“正好洗澡了。”蘇馥神采飛揚。

顧陳意也不生氣，她身上衣服都濕了，自然也是加入蘇馥和她的潑水大戰當中，顧陳意靈活走位，蘇馥則是逮着顧陳意就灑水，兩個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亮，笑聲也越來越大——

蘇馥一個不小心被水管絆了一跤，顧陳意關心地上前擁住了蘇馥。

一切似乎靜止了。

唯一存在的，是兩個人之間交.纏着的，比任何時候都火.熱的呼吸。

顧陳意進到衛生間，蘇馥跟了進去。

顧陳意将自己之前放在衛生間的幹毛巾裹在了蘇馥的身上，她擦拭着蘇馥的頭發，然後是蘇馥的肌膚。

蘇馥的肌膚嬌.嫩，泛着粉，透着紅。

毛巾有幾分粗.糙，但是裹挾着的，是顧陳意小心翼翼的動作，柔軟，自然。

她克.制地揉了揉蘇馥的腦袋。

但只有顧陳意自己知道，她恨不得将蘇馥揉進自己的身.體，揉進自己的骨髓裏。

心髒的頻率越來越快。

越來越快。

兩個人貼得越來越近。

蘇馥被顧陳意逼着觸及浴.室冰冷的瓷磚，顧陳意将蘇馥束在角落，伸手摩挲蘇馥鎖.骨處的紅。

然後，她克.制地吻了一下。

又一下。

直到得到蘇馥的回應，顧陳意才驀地摁緊了蘇馥，然後狂.風.驟.雨地吻下。

我真的。

喜歡你。

很喜歡。

如果要選，能不能把我變成你的選項之一？

顧陳意虔誠地吻着自己心愛的女孩。

也虔誠地祈禱。

她祈禱有朝一日，她們能夠真正心意相通。

魂、骨、肉。

攪成泥都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