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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清晨的霜凍在陽光下漸漸融化，露出美麗的冰花。

裴瑾朝難得在夜裏沒有發燒，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太陽照在他的身上，暖暖的冬陽讓他舍不得離開被窩。被門外的冷氣一激，他迅速縮回被子裏，擡眼看見剛回來的人，“安宸，你怎麽才回來？”

齊煜脫下大襖，在火爐前烤了烤手，西北的冬天格外冷，烤了好一會才暖和過來，“母妃剛才叫我陪她打雪仗去了。”說着，他隔着被子将裴瑾朝摟到懷裏。

“你瞎說呢吧，安姨怎麽會找你打雪仗。嘶……好涼……”齊煜用自己的臉頰貼着自己，他感覺到一陣寒冷。“你的臉好涼。”

“太陽出來了，我們去看看雪景吧。”齊煜說着将懷裏的人裹好，抱起走出房間。

裴瑾朝下意識縮了一下，眼前的景色早已換上了潔白的盛裝，覆蓋了屋檐，鋪滿了小徑，整個世界變得煥然一新。他感受到額頭一片涼意，将手伸出，攤開手心，一片雪花就悄無聲息地落下。“原來，雪這麽漂亮呀……”

齊煜聽見懷裏人的喃喃自語，手不由得摟緊，溫柔地看着懷裏人，想要把這一刻記在心裏。裴瑾朝感受到目光的炙熱，回頭一看，看見滿眼都是自己的齊煜，沖着他溫柔的笑了笑。那笑容如同冬日暖陽，溫柔又明媚，照亮了齊煜一生。齊煜輕輕地吻上裴瑾朝幹澀的嘴唇，溫柔地好似在珍惜着這一份珍寶。

是呀，裴瑾朝在西北的兩年，對于雪的印象只剩下冷、血、悲……齊煜一想到這裏不由得傷感。

當時中毒之時，裴公子為了保命一個人躲在了冰冷的雪地裏，保持着冷靜，還要躲着追殺他的人，拖着受傷的身體逃跑，血跡在雪地上格外的刺眼。這是宋前副将在信中所提及的。齊煜無法想象到當時裴瑾朝有多麽無助，他只能悔恨地将信揉在一起，又攤開在此讀了一遍又一遍。

裴公子當時被救回軍營之後，一直高燒不退，陷入夢境中，睡了一天一夜。這是軍醫在此次西北之行的跪下認錯，認自己知情不報的錯。齊煜只能罰他終身不能離開西北。

“永元王，我國王子想關心一下您身邊人兒，身體如何。”使臣的話回蕩在齊煜腦海裏，前兩天西北使臣的到來，給齊煜提了個醒，不能忘記造成裴瑾朝的罪魁禍首，是遠在齊國西北方位的匈奴國王子。因為兩國之前達成一定協議，百年之內不再挑起戰争，他便無法拿那人如何。只是秘密派人前往西北建交，以幫扶名義入住匈奴國。

“安宸？”裴瑾朝用手晃了晃回想事情的齊煜，“我們到京城了。”

賀冬結束，一群人返回京城，裴瑾朝掀開馬車的簾子，看着街道上人潮洶湧，紅色的燈籠裝飾着街道，百姓們采買着年貨，“過一陣就是除夕夜了。”

齊煜看着望向窗外的裴瑾朝，從後面輕輕地抱住他，用手輕輕摸了他的額頭。敲了敲門邊，馬車停了下來，“我們下來逛逛吧。”

裴瑾朝聽聞很欣喜，坐了一天的馬車，終于可以活動活動，正準備下車，被齊煜披上一件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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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再下去。”齊煜看着眼前開心的人，将剛剛的思緒抛在腦後，他只想好好珍惜他的元瑾，此刻他不是王，只是與尋常百姓一樣，外出回來的夫妻，一同在京城逛夜集。

兩人緊緊牽着手，在街上走着、聊着、笑着。仿佛沒有病痛，靜靜地享受這份美好，融入周圍熱鬧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