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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在幽暗搖曳的燭光映照下,床上裴瑾朝的身影顯得格外脆弱。他安靜地躺在那張雕花繁複的花雕床上,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偶爾輕顫,仿佛蝴蝶振翅欲飛卻又力不從心。嘴唇微微顫抖,偶爾溢出低沉而痛苦的呻吟,那聲音雖輕,卻如同鋒利的刀刃,深深切割着齊煜的內心。
齊煜看着床上已經昏睡三日的裴瑾朝,心中滿是焦慮與無助。這三日裏,裴瑾朝時睡時醒,時而被疼痛喚醒,時而又在痛苦中沉淪。這短短的三日,對齊煜來說,卻仿佛漫長的三年。
無毒的箭傷就能讓自己疼痛不已,那中毒的裴瑾朝呢?卻偏偏在裴瑾朝飲用的茶水裏檢測出了毒藥,這讓本就岌岌可危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就連簡單的休息,也成了一種奢望。
齊煜無能為力,他無法為床上的人分擔一絲病痛,只能日日夜夜地守在他的身邊。他輕輕地将裴瑾朝摟進懷裏,小心翼翼地喂着他喝着苦澀的湯藥。每喂一口,都仿佛是在喂着自己的希望。他輕輕地拍着裴瑾朝,試圖安撫他夢中的痛苦。齊煜感受着裴瑾朝微弱的呼吸,只有在這時候,他才能稍微安心地小憩一下。他緊握着裴瑾朝指尖泛着蒼白的手,生怕一不留神,這份微弱的生命就會消失殆盡。
“王上,我們已将抓到那名刺客。被關在了地牢。”李侍衛跪在地上,輕聲彙報着,生怕把床上安靜入睡的人吵醒。
齊煜揉了揉雙眼,眼下青黑,掖了掖被角,輕輕地在裴瑾朝額頭上落下一吻。“素書,他醒了就及時叫孤。若叫遲了,後果你是知道的。”他一改溫柔面孔,眼睛裏充滿憤怒的血絲,低沉說着。
“是!王上!”素心感受到被壓制的氣勢,跪在地上回話。
天空仿佛被籠罩着一層烏雲,透不進一絲光亮,皇宮的景象與除夕夜的熱鬧截然不同。在這幾天,安太後和齊玺都不敢走近坤寧宮,兩人看着不如以往溫柔的兒子/王兄,不由得害怕,只能在旁邊默默擔心着。
齊煜走近地牢,空中彌散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看見犯人被綁在刑架上,低着頭昏迷着,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衣物已經被鞭子抽開,裸露出皮膚上的傷痕。
“王上,這人剛才嘴裏藏毒,被我們拿出來了。”地牢裏的彪形大漢跪在地上恭敬地說着“他嘴硬得很,不願供出幕後主使,我們只好把他打暈過去。”
“暈?”齊煜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猙獰的笑,“他這種叛徒,可不配享受昏迷的安寧。”他命令大漢用水将人潑醒。
冰冷的水澆在犯人的臉上,犯人猛地醒了過來。他睜開朦胧的雙眼,看着面前穿着和除夕夜一樣明黃色衣袍的齊煜,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嘴裏帶着血跡“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聲音在地牢裏回蕩,顯得格外陰森恐怖。“怎麽樣?永元王,我們送你的這份‘禮物’可還喜歡?”犯人挑釁地問道。
齊煜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他想起床上奄奄一息的裴瑾朝,心中湧起一股無盡的怒火。“聽說,你不肯說出你背後的人是誰。”他緊握雙拳,青筋畢露,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來人,把他的嘴堵上,先把他的指甲拔了!”
犯人嘴被狠狠地堵上,他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大漢們卻毫不留情地将他十指的指甲全部拔掉。犯人疼得撕心裂肺,很快就疼昏了過去。大漢們再次用水将他潑醒,他痛苦地呻吟着,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你不說孤也知道。”齊煜拿出一個精美的首飾,在犯人眼前晃了晃,猙獰地說道,“聽說這是你娘留給你的遺物,你不想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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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看着那個熟悉的首飾,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你……你把我娘怎麽了?”他掙紮着想要說話,卻因為嘴被堵住而發出嗚咽聲,“我求您,放過我娘。我說!是匈奴國的王子指使我幹的!”
齊煜聽聞後并不詫異,他一步一步走向犯人,每一個動作都帶着無盡的威壓和冷酷。“孤說了,孤早就知道。”他冷冷地說道,“堵上他的嘴,孤不想讓他吵醒元瑾。”
犯人再次被狠狠地塞住嘴,他呼吸急促而紊亂,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齊煜拿起鞭子,一次又一次地抽打着犯人,不顧那人的求饒和哀嚎,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和痛苦全部發洩出來。他的動作越來越瘋狂,鞭子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淩厲的弧線,犯人的身上很快就布滿了血痕。
不知過了多久,犯人已經奄奄一息,幾乎沒有了呼吸。齊煜這才停下手中的鞭子,将鞭子扔在地上,嫌棄地擦了擦手。“把他拖到馬場去,車裂了吧。”他冷冷地下達了命令。
就在這時,素棋突然跑到地牢來,在齊煜耳邊低聲說了句話。齊煜的臉色瞬間一變,他猛地轉過身去,快步朝地牢外跑去。
“裴公子,醒了!”
天亮了,太陽透過烏雲照在了屋檐上。
【作者有話說】:概括一下:齊煜受了箭傷,只是擦破點皮,無毒。而裴瑾朝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再次中毒,痛苦加倍,疼痛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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